但岳静宁身体恢复的不错,脾气依旧乖戾。 只要有她在的区域,气氛总会变的阴沉消极。 语鹿依旧是她乖巧的女儿,母女之间的和解几乎是不可能。 岳静宁虽然言语上没有说些刺激苏语鹿的话,但有时一两个动作,或者眼神,就够苏语鹿坐立难安一整天。 这对母女之间的关系非常奇妙。 像是上一世语鹿欠了她,岳静宁是来索债。所有恩怨情仇都揉到这一世来偿还。 可偶尔又有母慈子孝的一幕。 比如语鹿要和她一起去逛街购物,她也同意。 比如会在商场里买衣服时,挑适合女儿的衣服,在她身上比来比去,然后掏钱给她买衣服。 就这么看,岳静宁好像也不是不爱自己的女儿。 只是她的一些行为做派,苏语鹿都看不懂。 更何况外人。 反正说起她这位性格难以捉摸的母亲,语鹿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更多的服软,妥协,服从。
第80章 老宅 这个春节,薄司寒和叶珊在乡下老宅过。 那房子很多年前盖的,薄风发达以后,把老祖宗的灵牌全都迁进了这栋房子里。 至于那些没有灵牌的老祖宗,便照着族谱重新刻一个。 一家人在一起整整齐齐,这份光宗耀祖,谁都不能少了谁。 不过后来他们又搬去了城里,这里便一直空着,薄风心里惦念着老了以后还要来这里养老,不仅找人看房子,时不时就派人回来重新修葺修葺。 实际上,真正回来的日子屈指可数,也就每年年关的时刻,这里会热闹一些。 叶珊第一次跟着薄司寒回老家,小高跟鞋踩着日光从天井走过,就好像是从时光之外穿越而来,房子内的陈设大多也是旧的,八仙桌,太师椅…… 叶家从她爷爷的爷爷开始就是留洋派,虽然吃穿用度都西化,抵不过基因作祟,看着这些东西既新鲜又亲切。 人群里,薄司寒低头悄悄跟她咬耳朵:“虽然上了些年头,都是好东西,每隔一两年就要拿桐油重漆一遍。你看上哪个,晚上我偷过来放车里,改明儿搬回新家去。” “你美的呢,爷爷才不会割爱。” 两小夫妻的私房话却被薄风听了进去。 那位老人家对着叶珊可是是予取予求,立刻指着那堆老古董,问叶珊,喜欢哪个就拿哪个,再不济就让人全搬到他们新家里去。 叶珊看这些东西就是看个稀奇,真要让她搬回去她倒是不肯的。 她那新屋子是仿照着比佛利山庄时下最新潮的风格设计的,这堆东西搬过去往哪儿放都不对劲儿。 只得连连告饶。 世家千金打小的性格圆滑嘴巴甜,拒绝的话也能抬举的人心花怒放。 说什么不肯让爷爷割爱,怕自己抢了爷爷的好东西气的晚上睡不着,到时候又是她的罪过。 反正,老爷子听了哈哈哈的大笑,这事儿就算过了。 而跟在薄风身后推轮椅的阮生玉,看着眼前这一幕,后知后觉薄司寒为什么千挑万选非得叶珊不可。 照这阵势,除了薄司礼,也只有叶珊能把老爷子哄的服服帖帖。 他这是捏着叶珊来争宠呢。 当然,阮生玉这么胡乱猜测,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因着爱屋及乌,薄风连看薄司寒都顺眼许多,吃饭的时候,还主动让薄司寒给自己盛汤。 但薄司寒哪里做的碍他的眼了,他照样儿在叶珊面前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岁尾归家的前两日就在走亲访友间度过。 很快就到了除夕那天。 他们家是除夕早上拜祭祖先。 叶珊知道第二天要进祠堂祭祖,紧张的整夜都睡不着,一直在里面那间屋絮絮与睡外间的薄司寒隔空对喊。 有没有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早点教会她,免得她出丑。 薄司寒浑然不觉,只是宽慰她,他们家不似别的人家,需要家中女眷一夜不睡准备祭祀用品,他们有专人来打点一切。 明天叶珊只要站在那里,就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 但真到了第二天,还是遗漏了一个流程。 进祠堂拜祭老祖宗时,薄司寒领她走过去的,她心里还有些怕,紧握着他的手。 这时一直守老宅的远房表叔递来三炷香。 示意叶珊接。 叶珊拉着薄司寒的手,用眼睛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呀?” 还没等薄司寒回答,就听到表叔用方言说着“”、“大家闺秀”、“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方言她是听不懂。 好话赖话她倒是听懂了。 这是祝福她和薄司寒百年好合,简直受宠若惊! 她美滋滋的伸手去接,却突然被薄司寒夺了过去。 他抬腿一步将三炷香插进香炉内。 转过脸来就笑笑:“她长期在国外,不会弄这些的,别为难她了。” 叶珊心里有些东西在迅速的冷下去。她不太会总结,却记得这一个细碎的小事。 他不让她上香?他为什么不让她上香? 薄司寒很快就察觉出她不高兴。 小姐脾气都摆脸上了,等着他哄。 他对着她一脸懊丧,好像坏了她什么好事。 “原来你喜欢弄这个,你昨晚说了一晚上怕出丑,我不是担心你万一没做好,过后又来怪我没帮衬着你么?” 话都被他说完了,叶珊没辙。 可人怎么会那么傻,连上个香都不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她看看他,没有动,好像有许多话就在嘴边要说出来,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不说,就薄司寒来说了。 “上香这种事哪有第二次的,我上香的时候已经告诉老祖宗,我心里的人是谁了,这还有什么好抢的吗?” 叶珊便说:“万一你心里那个人跟站在这里的人不对版呢?” 她推了他一下,明明是玩笑。 却没想到薄司寒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流露出一个很矛盾的神色,虽然只是一刹那。 她笑容僵在唇边。 薄司寒立马回过神:“还有谁跟你争这个位子?别庸人自扰了。”仍旧像是在听一个小儿科的故事。 叶珊还在发呆,薄司寒又用下巴指了指一个方向。 像是故意岔开她的注意力。 “叶珊你看,这是薄司礼的爸爸,我大伯,这是阿泽的爸爸,我二伯。” 叶珊抬眼望去,有两个很新的牌位,明眼人一看就知立牌的时间并不太久。 这时候薄司寒突然说:“你看这满满一面墙的老祖宗,就知道我们薄家也算人丁兴旺,只是小孩儿呱呱落地的多,平安终老的却也不太多,绝大多数又都是盛年夭折。” 叶珊望着他,不知道他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薄司寒继续有感而发:“当年我二伯跟大伯争宠,弟弟将哥哥送进监狱,爷爷又亲自把自己儿子送进精神病院,多年后精神病院出来的叔叔,又差点将侄子逼上自杀绝路。” “叶珊,”薄司寒说到这里,声音都变了:“你嫁的人,是身在这个家族里被诅咒的人之一。” (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薄司泽的爸爸将薄司礼的爸爸送进了监狱,薄风把薄司泽的爸爸弄进精神病院,薄司泽的爸爸在精神病院里从假疯子变成了真疯子,出来以后把年纪还小父母又不管的薄司寒差点逼上自杀绝路。)
第81章 修罗场 直到大年初七,苏语鹿和何子帆才分别错开时间溜出家门,又在商场附近碰面。 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搞的像地下党对接工作一般。 今年雪都的雪是近十年来最大的一场,她每走一步,靴子都会陷进去,走得艰难。 最后脚下一滑,栽倒在厚厚的雪地里,半个身子跪了进去。 何子帆隔着手套抓起语鹿的手把她拽起来,接着就不松手了。 语鹿担心被熟人撞见,紧张兮兮的把他甩开。 何子帆干脆张开双臂环抱住她,要是真撞见就跟大家摊牌,反正是他非得要跟她好。 她就不说话了。 背后有他,她不自觉地有了安全感。 整个上午两人都在室内溜冰场溜冰,运动过后语鹿起了一身汗,一张小脸的红扑扑的。 何子帆蹲下来给她脱溜冰鞋,语鹿低头望着他时,一声哀叹:“哥,我从没有这样放松过。” 玩儿了几个小时,两人肚子饿了,便去常去的那家没招牌的小店吃炒鱼面。 临近中午,那家小店来用餐的人特别多,虽然这店也没什么装修可言,卫生条件糟糕的可怕,就连楼上都是违章搭建出来的。 单论味道,却甩那些金碧辉煌的酒楼十万八千里。 何子帆拥着苏语鹿快速上了二楼,眼疾手快霸了一张桌子。 “除了炒鱼面,还想吃什么?” “还要爆炒腰花,生滚牛肉!”她点的都是招牌菜。 “好!那你把桌子收拾一下,我下楼去端上来。”何子帆吩咐她两句就下了楼。 所谓端上来,就是他自己冲进后厨先抢先得。 语鹿抽出面巾纸,仔细的擦着桌上的油渍。 人群中,忽然有一个极好听的女人嗓音,伴随着高跟鞋鞋跟踏在木楼梯上的“哒哒”声,齐齐传进语鹿耳朵。 “唉,怎么连这种小地方你都找得到?” 语鹿嘴角微微一勾,听口音是外地人。 品味倒是不错,看来是做足了功课,没有去那些骗外地人的网红店。 随即另一个声线偏冷的嗓音:“我说了要带你去玩好玩儿的,要是没点新鲜感,怎么拿得出手。” 语鹿听到这个声音,如同被人点了穴,整个人眼神放空,身体僵住。 不多时,薄司寒便已带着叶珊走到了语鹿所坐的那张四人方桌。 弯腰欠身,男人一身西装大衣,气质卓越又温雅至极。 他客客气气用问候陌生人的语气对语鹿说:“小姐,这家店已经没座位了,不介意我们拼桌吧。” 数天没见的薄司寒就这样言笑晏晏的站在语鹿跟前,像是买菜讨价还价的语气,询问语鹿是否愿意与他拼桌。 她感觉到心脏都涌到了喉咙口。 大脑一阵嗡鸣,整个人都摇摇欲坠,惊吓过度让脑子里根本就没多余的地方去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手指一直扶着桌角。 不是借着那点儿力,她一定会当场晕过去。 眼前的男人看着她,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半点涟漪。 倒是叶珊看到眼前的女孩儿,一张小脸白的渗人,就是不张口说话。 还以为是薄司寒身上那股杀气把小姑娘给吓着了。 “妹妹,你别理他,我们再找座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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