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都坐在他家里,事情突然就变的微妙起来。 也说不上为什么,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薄司寒静默片刻,又不以为意的笑着打破沉默:“刚好找你们来,也是跟语鹿的事有关系。她最近生病了,我平时工作忙,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她,你们是她最信任的朋友,我相信有你们的陪伴,她的病会恢复的很快。” 覃欢眼疾嘴快。 “语鹿她怎么了?” 薄司寒避开重点:“放心,你们为鹿鹿的付出我都会记在心上,你们也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几个女孩年纪尚浅,有点不明白薄司寒的意思。 覃欢看着薄司寒,却突然想起曾经看到过一篇写薄司寒的新闻报道,说薄司寒所到之处,身上散发出的荷尔蒙可以散布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从而影响并控制每一个听众。 从前她没这么近距离的瞧过他,当然一厢情愿的相信只是撰稿人写稿时惯用的噱头,并不相信这世上有这样的神人。 直到与薄司寒面对面座谈——这个人身上有能控制人的魅力或者说是魔力,很容易让人的思路跟着他走,并服从于他。 裴晓蕾的出声突然打断了覃欢的出神。 “那……您的意思是……语鹿……她也在这里吗?” 薄司寒温和却淡淡的表情,如同一片静谧的湖水,他对裴晓蕾笑了笑。 “她还在休息。” 语鹿闭眼静静躺在床上,秀发凌乱的在床上铺开,卧室里不管白天黑夜,都被她遮的密不透风。 恍惚间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引起了她的诧异。 毕竟这间房子极少有人来,这里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好奇心支撑着身体从床上爬起来,拧开门,光着脚扶着墙走出去。 走到走廊的尽头,眼前一亮,客厅里赫然坐着她的几个小姐妹。 她被他关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了除他和黄阿姨以外的人,可是看到久违的好友们,她心里没有一丝开心,神色一下变的极为难看。 空洞虚无的双眼望向背对着自己目光的薄司寒,仇恨如同潮水汹涌起伏。 “语鹿!”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她。 众人看到语鹿也是惊奇的像半截木头般愣愣的戳在那里。 眼前的苏语鹿虚弱苍白的极具残破的艺术之美,脸色惨败如霜,消瘦的厉害,柔弱的脊背弯下去,整个人破碎而凄凉,仿佛轻轻一碰就会随风而去。 这跟她们所认识的苏语鹿简直不是一个人。 薄司寒听到女孩儿们叫声,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 便看到苏语鹿摇摇晃晃的站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为尘烟散去,可那双如小鹿般灵动到让他着迷的眼睛,却被恨意填满。 他低浅的眸色里夹杂了一丝无奈。 却依旧笑着朝她走过去,风度翩翩地走在她身侧,将她整个人望进眼底。 “你朋友来了,刚好,你要不要陪她们聊聊天。” 语鹿的个子在中国女生中不算矮,但薄司寒很高大,微微低着头跟她讲话,反衬得她更加娇小纤弱。 语鹿听着薄司寒竭力粉饰太平的语气,内心并不平静,她的嘴唇无声颤抖: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薄司寒眼眸略带苦涩,状似无谓的笑道。 “没有,我只是想要你开心。” 语鹿完全领他这份情,要是他真想要她开心,就不会做出这么多让她不开心的事。 更何况这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哪有那么好心,她只是担心他又在筹谋什么阴谋诡计,要把她无辜的朋友们也拉下水。 语鹿揪住他的衣领,眼睛里满是怨毒。 双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箍住他的衣服,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连我的朋友也要牵扯进来,为什么一定要毁掉这一切你才甘心?为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我死在你面前吗?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舒服了?是不是这样?你告诉我!” 他轻轻抓着她的手腕,她这一回是完全误解了他。 她一直以绝食自虐的方式,对薄司寒表示着反抗。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专程把她的姐妹团找来,不就是把希望寄托在她这些姐妹身上,他希望语鹿能在这几个姐妹的劝慰下,别再多少吃点东西,当然,他不会让她们白帮忙,人到底是利益驱使的动物,既然她们帮了他,他也会给她们相应的好处。 他温言细语的对她解释:“我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们,就像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一样,为什么你老是把我想的那么坏。” 他用有些悲哀地眼神看着她,语鹿压根听不进去,对他凶狠得如同对付自己最痛恨的仇敌。 “因为你从来就没好过,你真的是个好演员,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所有人都会被你欺骗,但是我不会再被你骗,我现在已经看明白了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无可救药,所有人都抛弃你是你活该,而不是你无辜!” 薄司寒心口一阵狂跳,简直要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额头青筋暴起,眼角凛着一冽寒光。 其他几个女孩见薄司寒温和的神色陡然一遍,目光幽幽的落到苏语鹿身上,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 全都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脑子里浮现出各种恐怖的预想。 语鹿却似根本察觉不到危险,双手微微颤抖,喉咙间滚动着无法说出口的话语。 “你放了她们,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你别把她们牵扯进来。你折磨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干嘛要把不相关的人牵扯进来。” 薄司寒眼神隐忍又克制,双眸由浅淡变的血红。 然后突然抬手。 几个女孩还以为苏语鹿彻底激怒了薄司寒,他要对她动粗,正准备出手阻止,却见薄司寒只是一把抱住了她。 修长的手指轻柔的覆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阻止了她拼命要从他的钳制中滑脱出来的反抗。 此刻薄司寒的眼神里,死灰一般的沉寂。 喉结上下滑动,他的嗓音低哑疲倦:“如果我不爱你,如果我根本不在乎你,我才不会在乎你的死活。既然我不在乎你的死活,把她们叫来这里还有意义吗?”
第167章 轮流照顾 可惜他这些深情表白,对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他现在一说爱她,她就害怕,就像被人按住头溺死在水里,她还没死,但却能清醒的看着自己正在死。 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挣扎,细白的手无力地抵着他的胸口,希冀着可以拉开彼此的距离。不断地从他怀里滑出去,以至于不管薄司寒怎么去抓牢她,总是抓不住。 可他偏偏又喜欢一切都掌控在手里的感觉。 语鹿越是想逃出薄司寒的掌心,薄司寒心里便不由生出一种残忍,想要把她折断按死在自己怀里,让她这辈子都别想飞出自己的手心。 抱着她的手不知不觉用了力气,有力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收紧,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 一面倒的全然压制。 语鹿鼻头发酸,忍不住颤抖着痛哭出来,可是她即使这样依然要与他作对,男人的头发都被她抓乱了,衬衣领口的扣子扯掉两颗。 薄司寒不觉有些恼羞成怒,眼神漆黑暗沉。 讥讽着勾勾左唇角,一个极漂亮的轻嘲。 突然一手掐住她的脖子,野兽一样的气息近在咫尺地喷到她的脸上,压迫力越强,嗓音是极致的温柔。 “宝贝,你应该好好睡一觉,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话音刚落,裹挟着她,拽拉着她,直走到一个柜子前。 单手打开玻璃门,取出一支一次性镇定剂针剂,不由分说的扎在语鹿的胳膊上。 薄司寒这个动作,看的其他人一阵背脊发凉,手指打颤, 而语鹿像一只剧烈挣扎的鸟,却始终逃不过猎人的圈套。 他的力气那么大,凶残狠戾得只想永远把她关在笼子里供他观赏。 随着针管里的透明液体一点点消失。 最终,苏语鹿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目光僵直,神情呆滞,仿佛一个提线木偶被他死死钉死在他冰冷的目光中。 风暴瞬间息止,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五个女孩面色惨白的回味着刚才亲眼所见的一幕。 薄司寒轻轻将苏语鹿一把横抱起,送进卧室里,替她盖上被子后,他神色凝重的看着这个女人,眉头紧锁。 他真的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他对那些女人说着张口就来的谎话,那些女人纷纷信以为真,紧着巴着的把心送到他手上,即便被他伤害,依旧骂不听、撵不走。 然而对苏语鹿,薄司寒掏心掏肺,求她,真诚的待她,她却始终视自己为恶魔、禽兽、痛苦的源头。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已经酣然睡去的苏语鹿,看了她好一会儿,就像看着一种……他一无所有中唯一可能存在的幸福,或者是他近在咫尺却束手无策的信仰。 越是得不到,在他心里蜂拥而出的que不完全是痛苦。 一种从没有过的,无法诉诸语言的兴奋感,在体内穿梭。 客厅里的五个人被刚才的一幕吓的激灵,惴惴不安的杵在原地,脚像生了根一样,根本动不了。 隔了一会儿,薄司寒再度出现时,依旧风度翩翩,浑身上下都是松弛感,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轻飘飘地一句解释。 “一点小矛盾,不用太担心,通常她睡一觉起来情绪会缓和很多。” 几个女孩子脸上藏不住心事,初见还如沐春风的男人,瞬息就变得如同被激怒的豹,光是眼神就能将猎物拆解入腹。 她们看他的眼神变的战战兢兢。 不过薄司寒向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如果她们怕他,那更好掌控,他要的从来不是尊重,而是恐惧。 重新坐到凳子上,身子往后靠去,摆出一个掌控者随意的姿势。 语调突然变的十分冷硬。 “我这个人向来赏罚分明,所以你们一定要看清楚形势。我想我跟你们的初衷都是一样的,只是希望鹿鹿好好地。” 其他女孩都紧张咽下一口唾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这时覃欢突然站了出来。 “薄先生,您跟语鹿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 大家都糊涂了,只有覃欢不糊涂,这看起来就是囚禁,是犯罪。 薄司寒看了一眼第一个胆敢出声的女孩儿,男人面上轮廓利落如刀,眼尾的弧度却很柔软。 “鹿鹿,是我未婚妻。” 覃欢得到了答案,接下来沉吟片刻,便答应了薄司寒的要求。 “我愿意照顾鹿鹿。” 薄司寒微微颔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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