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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艳立刻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头小牛犊儿是被人故意弄死的？” “那也不对啊，就算那头小牛犊儿是被人故意弄死的，老牛应该去找弄死小牛犊儿的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我们弄死的。” 说着，她自己也觉得情况不对，可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 赖传直白的询问道：“那头老牛的主人，是你兄弟吧？你们关系不和？” 李伟奇夫妻互相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难看。 片刻后，李伟奇点点头：“嗯，有点不对付。” “什么有点不对付。” 张艳翻了个白眼，大大咧咧往外面倒豆子：“老大家一直都瞧不起我们家，觉得我们家没出息，没本事，穷。” “觉得爹娘跟着我们住，帮我们带孩子、看孩子，为我们家出力了。觉得几个姐跟我们关系好，跟他们家不亲近……” 像是终于找到了个说委屈的地方，张艳碎碎念的说了很久。 什么盖房子的时候，老大家故意多占他们家宅基地的面积。 什么老大家上他们家闹，觉得他们不跟爹娘分家，就是想让爹娘给他们看孩子…… 家长里短的琐事，每一件单独拎出来说，都会觉得是鸡毛蒜皮。 可一桩桩一件件加在一起，就像是钝刀子割肉，将原本就不怎么亲厚的兄弟情，消磨的基本没有了。 趁张艳抱怨时，唐糖不停张望着四周。 李伟奇家的房屋，应该是在老宅子的基础上，翻新加盖的。 原本的庭院，也用水泥柱子和石板遮起来，在上方搭了二层。 整个屋子，从大门进来，即便是白天，不开灯也是一片漆黑，一点光亮照不进来。 阴盛则阳衰，户主势弱，女主人当家做主。 李伟奇沉闷寡言，女主人张艳强势，命带财气。 家里一弱一强，倒也合乎平衡，虽有口角小挫，却不会影响一个家庭的正常运转。 进来之前看到房屋除了正门外，东山上还留了个小门，是漏财之象。 庭院的出水口，也在东方位，水为财，水出散财。 但是这些，都只是财运上的影响，并不会引发其他的事情。 李伟奇夫妻说的夜梦之事，应该另有蹊跷。 赖传到底不是个耐心的人，听张艳喋喋不休抱怨了很多，已经大概清楚兄弟俩的矛盾由来了。 “除了这些矛盾，还有什么别……” 他企图转移下话题，然而话还没说完，唐糖突然看向大门的方向。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牛来了。” 赖传忙顺着唐糖的视线方向看去。 李伟奇和张艳不明所以，却也下意识跟着看过去。 在糖宝等人的视线里，一头瘦骨嶙峋的老牛，瞪着铜铃大的牛眼往屋里闯。 径直来到李伟奇和张艳身边：「哞……哞……」 声音愤怒又凄惨，像是失去孩子的母亲，愤怒却又无助。 只能祈求面前之人还有良心尚存，将它的孩子还给它。 赖传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以他的能力，这种‘闹事’的动物魂魄，他随随便便就能收拾了。 可面对眼前这头老牛，他却实在是不忍心下手。 即便老牛不会说话，他却也清楚，这头老牛是在哀求李伟奇夫妇。 至于哀求什么，很大可能就是那头‘接班牛’。 就在老牛出现的瞬间，李伟奇面上立刻就浮现了霉运的气息。 唐糖眨了眨眼睛，脱口而出：“它生的那头小牛犊儿，在你们家！” 不是疑问，是肯定！ “怎么可能。”张艳立刻反驳：“老大家把他们家的牛、羊看的跟亲爹似的，能舍得给我们？” 这年头都不缺吃穿，谁家要是养点什么鸡鸭鹅之类的，别说亲戚受惠，关系稍好点的邻居，也能摸上吃个新鲜。 老大家喂牛、羊多少年了？ 他们家都别说吃什么牛羊肉了，连牛奶、羊奶都没喝过老大家的。 甚至，老大家要他们家地里的玉米秆、麦秆喂牛羊，不说自己去地里拉。 得是李伟奇两口子把玉米秆、麦秆的，收拾的整整齐齐，送到老大家门口才行。 随便打开个话匣子，张艳就不停吐槽。 末了，冷着脸啐道：“就这，别说他们家不会给我们，就算真给，我也不敢要！” 「哞……」 老牛听不懂人话，已经开始焦躁的用蹄子刨地了。 看着张艳确实不知情，唐糖从挎包里翻出几枚古币，状似随意的洒在桌上。
第872章 万物有灵，牛牛也有灵 赖传和简绍同时看向古币。 唐糖眨巴着眼睛：“在东边。” “你们家东边有什么？”赖传忙问道。 张艳指着东边的方向：“那边？对门邻居？” 顿了下，猛然回神：“你说的该不会是我们家大东地吧？” 赖传：“应该是。” “方便去看看吗？”简绍温和问道。 “当然方便！”张艳连忙点头：“当家的，赶紧把三轮车推出去……” 十几分钟后，张艳夫妻俩和唐糖一行三人来到所谓的大东地。 老牛也追着夫妻俩跟了过来。 地里间隔着搭了好几个大棚，张艳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一片是我们家的，要进去看看吗？” 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灰蓝色的天光，隐约可以看到棚内的场景。 没等唐糖一行人开口，老牛率先发出一声悲鸣。 直直冲进棚内，来到一处地方，不停围着那一小块地方打转。 「哞……哞……」 “地里有铁锹之类的工具吗？”赖传拧着眉问道。 “有。”李伟奇应声点头。 然后就没后文了。 张艳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去拿来啊，愣着干什么。” “哦哦好，我去拿。”李伟奇这才朝地东头走去。 “是地里有什么问题？”张艳神情担忧的问道。 唐糖指着老牛打转的那块地方：“你们梦到的那头老牛，一直在那里打转。” 张艳：“？？？” 张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瞪得溜圆：“总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埋在我们家地里了吧！” 惊讶归惊讶，但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前段时间我们翻地，从土里翻出一些像毛一样的东西，那时候我还觉得奇怪！” 李伟奇拿了铁锹和锄头一类的东西过来，正听到张艳的话。 不解的问怎么回事。 张艳一脸怒色：“不知道，先把那块地翻开看看。” 说着，自己拿了把锄头，率先进了大棚。 夫妻俩一起动手，挖了二三十公分就闻到一股子臭味，说不上来的腐臭味道。 老牛在旁边更加焦躁了。 即便夫妻俩看不到老牛，也不由打起了寒颤。 又继续挖了三四十公分，张艳突然感觉锄头碰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 惊得心脏猛地一紧：“这什么东西！” 赖传把手电筒靠近，拿过旁边的小铲子扒拉了下泥土，就站了起来：“天都黑了，先回去吧。” 李伟奇想问什么，被张艳拽着胳膊制止了。 众人原路返回，再次坐下后，赖传直接开门见山：“你们梦见的那头牛，是来找你们要它的孩子的。” “就是刚才我们挖到的那个东西？”白织灯下，张艳的脸色有些苍白。 李伟奇脸色也是一片铁青。 张艳：“是老大家埋我们地里的？” “这个就不清楚了。”赖传摇摇头。 张艳气的冷笑：“不是他还能是谁！” 撞李伟奇的那头牛是老大家的，他们最近梦到的老牛，也是老大家的。 现在老大家的牛，找他们要孩子，孩子却出现在他们家地里。 还不能说明情况吗？ 压了压火，勉强挤出一抹笑：“不好意思，我不是冲你们，我就是有点生气。” 她怎么也没想到，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没事，你们家这事问题不大。” 赖传没有计较：“明天白天你们把小牛犊儿的尸体挖出来，见了光，就不会再对你们家有什么影响了。” “至于之后怎么处理那个尸体，你们自己看着安排。” “就这些，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夫妻俩对视一眼，张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改口道：“没有了，谢谢你们。” 赖传点点头，从包里拿出张符纸：“等会儿把这张符纸贴门上，等明天挖出尸体后，再揭下来。” “没别的事，我们就告辞了。” 唐糖三人从李伟奇家离开。 坐进车里，关上车门，赖传才吐槽道：“这老大家可够狠的啊。” 用老牛的孩子去坑自己亲弟弟一家。 轻了，穷困潦倒，孩子执拗，父子不合。 如果重了，或是赶上时运不济的时候，是要伤人的。 “就为了点钱，至于连良心都不要了吗。”他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送走唐糖一行人后，张艳关上门，骂骂咧咧的回了房间。 往床上一坐，气的直掉眼泪。 “真不是人！你哥真不是个东西！”张艳看着李伟奇大骂：“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他们家跟老大家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起因就是老大家看不起他们。 可，即便老大家一直看不起他们，张艳和李伟奇也为了爹娘能多活两年，能忍就忍。 不久前，老大家找上门，说也想在大东地种东西。 那块地原本就不全是李伟奇的，其中有爹娘的，还有几个姐姐的。 只是爹娘年纪大了，几个姐也没人有空种地，就都让李伟奇一家种了。 虽说是他们家种，可凡是地里长出来的东西，全都是大家随便吃的。 有时候种了什么稀罕玩意，张艳还会在群里通知，给几个姐装好了，让她们来家里拿。 基于此，那块地的‘使用权’从来没什么争议，老大家上门说的时候，李伟奇和张艳也有点懵。 开始张艳是不同意的。 毕竟当初老大家卖了爹名下的地，钱就没拿出来。 可经不住老大家一直闹，跟爹娘拍桌子打板凳的，爹娘原本就身体不好，张艳于心不忍，跟李伟奇商量了下，答应分出来一点给老大家种。 谁想到，老大开口不只是要一点，是想爹娘名下，连带着几个姐名下的，全都占了。 张艳哪里肯？ 爹娘也觉得老大家太过分了，原本已经松口的一点，也不给了。 这件事不了了之。 还以为事都过去了，谁能想到，居然在这儿憋着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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