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周搂着她,一边吻她一边呼吸着她身上香香软软的味道,在最后关头拉开酒店床头柜的抽屉。 左渔抱着被子,两条雪白的手臂露在外面, 揪着被子, 耳根红透, 声音很细:“许肆周, 今天不行……” “不愿意?”他恶劣地顶了下。 “……不是。”左渔摇摇头,脸颊通红,“我来例假了。” 她左手遮着眉眼,只敢透过细细的指缝看他。 许肆周反应了两秒,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得不将手里的盒丢回去,狠狠蹭了几下过瘾。 “什么时候结束?” “今天第一天。” “结束后再弄你。”他说得颇为咬牙切齿, 但语气却没有一丝愤怒,反而带着几分痞气和无奈,翻身回去吻她。 左渔脸颊更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拼命捂着脸。 许肆周掰开她的手,缠着她又把舌头伸进去,跟她湿湿地接了好一会吻,最后直接叹了口气,侧躺着,将人按进自己怀里。 左渔背抵着他,见他停下动作,以为他好了,于是轻轻叫了他一声:“许肆周……” 她声音太娇,又绵又软,跟她一样缠人,许肆周不许她说话:“静静给我抱会,没那么容易下去。” 左渔咬唇,听懂他的意思,红着脸不敢说话了。 就这样静谧的抱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松开她,亲了亲她的发顶,又出去抽了根烟才回来。 等他进门回来抱她时,像是接收到信号一般,左渔灵活地从他怀里翻身,双手环抱着他的腰。 “许肆周,我那会儿拒绝跟你视频,你生气吗?”她刚刚只是道了歉,还没跟他好好把事情聊开。 但许肆周那时候其实没生气,他知道自己女朋友最近非常紧张,绷得很紧,全副身心都放到自己的电影工作上,这是她的第一次,万事开头难,她太想做好了。他都知道。 但是真正令他产生脾气的是她最后说出的那段话。 死缠不放不是他本性。 许肆周有自己的气性,不可能在感情里做备胎。天之骄子,众星捧月,受不了这种窝囊气。 狠狠抽了几支烟,还是压不住心底的火。 妈的,他想,他就去看看她怎么回事。 绝不是回去哄她。 绝不是心里惦记。 绝不是想她想到不行。 老子不是老婆奴。 出发的时候可有原则了,结果转头上了飞机他就拿着手机在搜,老婆生气了,应该怎么哄。 都怪这妞太他妈令人难以抗拒。许肆周想。 他真是败给她了。 这辈子都得栽死在她身上。 起飞后不到十分钟,他就成功自我消化掉了所有脾气,抬着条二郎腿准备去见老婆了。 结果飞机受天气原因的影响,只能落地德国。 许肆周不禁皱起了眉头。突发状况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同时也联系不上左渔,受风暴影响,信号被干扰,拨她的号,语音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他渐渐意识到这次的风暴不同往常。 气象局以及飓风中心怕是低估了这次的风暴的威力。 果然不出所料,天气恶劣,所有航班不允许飞,他的私人飞机也不能起飞,海陆空交通全面封锁。 但左渔人在那里。 即使他打电话跟当局取得联系,那边的女人礼貌地跟他汇报,说这场风暴虽然来势汹汹,但人们只要不出门就是安全的,不必过于担心,同时目前也没有任何伤亡报告。 但左渔被风暴困在那里,要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些,许肆周放心不下。 对方非常坚持,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先生,非常危险,请您不要贸然过来,如果不是非常要紧的事情,您还是等到风暴过去再过来。 当然是非常要紧的事,他女朋友在那边。 一分钟都等不了。他得去陪陪她。 许肆周拨出一通电话。那端的人正在跟同期的卡尔在聊天,叼着烟举着电话,眉目散漫慵懒。 光线晦暗不明,偶尔有手机屏幕的光划过他清冷的侧颜,金棕色的头发往后梳,眉眼间的深情若隐若现,顶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轻而易举地勾得路边的女人为他止步。 听到许肆周说要驾驶F-G5去哄女朋友,他挑了挑眉,用一副“你他妈是不是在搞我”的语调说道—— “呢部係戰鬥機,唔係你揸車去菜市場買個菜咁簡單。”(这是战斗机,不是你开车去菜市场买个菜这么简单。) F-G5闪电II,第五代短距超起降战斗机,由维基希德·马丁总部研发,现役最先进的歼击机。 “哥。”许肆周很少这么有感情地称呼对方。 但穆格是司老爷子第一任妻子的外孙,跟许肆周有这层关系,许肆周叫声大哥也合情合理。 司老爷子1908年(光緒34,戊申年)出生,1926年进黄埔军校,凭借着智谋和一腔家国热血,一路成长为有话语权的军官,先后有过两任妻子,与第一任妻子属父母包办婚姻无感情,和平分手后,与第二任妻子,即许肆周及司峪嘉外婆结婚,两人共同携手走过六十二年。2014年12月,司老爷子病逝于北京市,享年106岁。 第一任妻子是穆格的外婆,当年父母定下婚姻后不久,司老爷子就投身打仗了,两人无夫妻之实,但他给予了这名妻子充分的理解和尊重,新中国成立后让她选择去留。 穆格的外婆想要自由恋爱,于是跟他提出离婚,移居港岛,后于英国邂逅一名德国外交官,育有一女,朵拉,Dora。 Dora与弗雷德阁下成婚后,于1994年03月06日诞下一子,取名:穆格·冯·梅迪·缪勒泽斯。 司老爷子的前后两任妻子关系和睦,两名外孙出生时,穆格外婆还特地写信至北京,祝贺喜得幼孙。 …… 穆格正准备点烟,听到这一声哥。 “……”无计可奈。 军用机场内,战机滑行,引擎轰鸣。 穆格站在塔台指挥中心,俯身透过无线电传达指令,提醒他:可以通行,但最终可能会因无视当地的天气预警而被处以高额罚金。 许肆周坐在驾驶位,身穿抗压服,缓缓拉起操纵杆。巨大的推力将他紧紧压在座椅上。战机的轮胎与跑道摩擦出一道白烟,随即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轰鸣声在数百米内震耳欲聋。 控制屏幕上显示的天气图更加复杂,左渔所处的区域被一个巨大的漩涡覆盖,红色和紫色的标志显示出强烈的风暴警告。 战机在天空中穿梭,云层和电闪雷鸣不断掠过他的视野。 F-G5歼击机没装弹药,许肆周缓缓拉起驾驶杆,战机迅速俯冲后拉升,直奔数千公里。 …… 凌晨0点27分18秒,无线系统传出清晰的电波声,丹麦皇家空军喊话: ——F-G5 II CO103 Aircraft. This is Kongelige Danske Flyvev?bnet, RDAF. You have entered the North Denmark Sea of Kongeriget Danmark…… ——F-G5 II CO103号歼击机,这里是丹麦皇家空军。您已经进入丹麦王国的北丹麦海域…… 凌晨0点36分27秒。 ——F-G5 II CO103 Aircraft. This is Svenska flygvapnet. You have entered Gothenburg waters of Konungariket Sverige. ——F-G5 II CO103号歼击机,这里是瑞典空军。您已经进入瑞典王国的哥德堡海域。 凌晨0点42分56秒。 ——F-G5 II CO103 Aircraft. This is Luftforsvaret. You have entered Norwegian airspace. ——F-G5 II CO103号歼击机,这里是挪威皇家空军。您已经进入挪威领空。 …… …… 左渔听完他不顾一切朝她奔来的经历,不禁心惊胆战,幽怨地看他:“风暴太强了,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这里出生和死亡都是违法的。” 许肆周任由她抱着,嗓音带着一点抽烟过后的低哑:“我这顶多叫殉情。” 左渔捏着他的手指在把玩,突然抬头:“殉情也是禁止的!” “……你以为殉情就不算了吗!”她生气的时候眼睛圆圆的,毫无威慑力。 许肆周笑了笑,捏她的脸,问她怎么那么可爱。 “死不了。”他语气很不正经,吻她白嫩的耳后根。起码要跟她“冲动”几回再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才风流,他把人家的名句给改了。 这场风暴持续了整整两天,直到第三天才雨过天晴。太阳快要出来的那一刻,整个朗伊尔城的天空微微透出蓝光,是摄影人钟意的蓝调时分。 那几天,许肆周陪着她,成了二十四孝男朋友。 她经期脆弱,许肆周去到餐厅第一件事就是跟服务员说不要冰水,要热水,他给她买暖手宝,替她挡寒风。每天晚上,他们相拥而睡,许肆周将手掌按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揉着,给她按摩缓解她经期的不适,等她安然入睡后再悄悄收回手。 他们搭游船,沿伊斯峡湾航行,见过悬崖上的候鸟,也浸浴在第一缕日光之下。 就这样走走停停,到了最后一天。 许肆周早上起得很早,接了通姜圣的电话下楼,让她继续睡。 左渔醒来的时候,枕头还有余温。独自洗漱完,她给许肆周发消息,想问他怎么还没回来。 结果信息刚发出去,酒店房门“滴”一声打开。 许肆周提着一束花进来,宽肩长腿,带着外面的凉意,冲锋衣顶到下巴,左渔怔了怔,问他哪来的花。 “早上空运的。”他神色自若,递进她怀里。 左渔抱着这捧花,说姜圣可是堂堂泰国顶级拳王冠军,竟然被你指挥去买花,真是大材小用。 许肆周捏她的脸,问她那收到花开不开心。 左渔感受到他指尖的凉意,飞快地亲了亲他的手。 虽然嘴上说着他劳师动众,但心里却是开心的。她低头嗅着花香,这束花特别好看,他挑得很有品味,雾蓝色的玫瑰搭配粉黛乱子草,还有细细碎碎的小花,仿佛为她特别定制的一样。 他观察着她低头聚精会神地嗅着花香的样子,突然伸手,将一枚戒指推至她食指的指根。 左渔看着这枚流光熠彩的戒指,愣了下。 “这会儿愿意做我女朋友没?” 他站着,身段修挺,帅得不行。 左渔心口热热的,问他哪来的戒指。 他说,前脚她闹完脾气,后脚他就去订了。 天色渐渐明亮,晨雾在窗帘后弥漫,把房间笼罩得一片朦胧。窗帘紧闭,严丝合缝,宛如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光芒。左渔被他轻轻吻倒在床上,头发散落在枕边,被不经意压着,许肆周伸手替她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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