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周做了个手势示意,让同事们按计划行动。花了不到一分钟,里面的人听见喧嚣,立马慌张地把门打开,溃散逃窜。 门打开的时候,裂成两半的烟灰缸凭空飞了出来,是里面客人想用来砸小雨的,但被扔偏了,一半砸在了外面走廊的墙上,留下了深深的一个洞,另一半则直直地冲着美女老板的面门袭来。 外面所有人都被吓懵了,只有许肆周立刻有所反应,迅速伸手截下了这一半烟灰缸。 但破裂的烟灰缸边缘锋利得像刀刃,立刻切入了他掌心的肉中,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瞬间血流如注。 女老板这才反应过来,吓了一大跳,立即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急忙递给他,焦急地说道:“你受伤了!快用手帕按住伤口,我们得尽快处理。” 许肆周看起来不太在意,她立马拉着他到隔壁的空包间处理伤口,有人紧跟着送来药箱。 许肆周烦躁地抽开自己的手,又被这位女老板坚决强硬地拉了回去:“先让我给你包扎完。” 美女老板今年才不过二十五岁,因为父亲在恫山当地黑白两道势力都有涉及,她接手了父亲的生意,并在短时间内将其扩大,成为当地知名的娱乐业巨头。 许肆周被强行拉了回去,干脆斜靠沙发,单手玩起手机,不说话也不看她。 这是第一次碰到有男生对她无动于衷的。 好多男人见她一面就对她百般殷勤,但这男生帅得既有玩咖的资本,却不动声色。但凡这种有点资本的男生都不会这么甘于寂寞的,毕竟大把女生愿意投怀送抱,但他却清清冷冷。 美女老板包扎的过程中,时不时地瞥向他:“怎么,我这么惹你嫌弃呀?” 她的声音轻柔妩媚,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但许肆周眼皮子也不动一下,美女老板包扎完,一不做二不休,故意挑逗地问起,试图调动他的情绪,徐徐说:“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种感觉很招惹人,别这么冷淡吧?” 就是那种“感觉能睡又不能睡”的气质勾得人神魂颠倒。 许肆周眉头微微一皱,对于她的行为明显有些不耐烦。他轻轻地挪开了手臂,缓缓起身走人。 美女老板见他态度疏离,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并没有放弃。她又拉住了他,吐气如兰,轻声说道:“留个手机号?” 暗示得很明显。 许肆周睨了眼她拉住自己短袖的手,没有再理睬她,径直朝着包厢外走去。 李泽阳处理完后续的事情准备回去找许肆周,但一旁的小雨似乎是吓坏了,来到他身边哽咽着向他道谢:“阳阳,谢谢你。” 李泽阳见她这副模样,还是决定先陪陪她,摸摸她的头:“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手机照片里的那个帅哥,救你的办法是他想的。” “好,那替我谢谢他。”小雨红着眼圈,过一会又问,“但是阳阳,你怎么认识他的呀?” 李泽阳看着小雨,脸上露出一丝动容的微笑:“他救过我弟弟,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小雨知道李泽阳有一个很疼爱的弟弟,只比他小几岁,现在正在恫山职高读高一,她听闻过他这个弟弟以前很喜欢赌博,最开始是玩老虎机,后来不知怎的,开始跟赌场的那些人厮混在一起,从此沉迷其中,丧失自控力,甚至连书都不读了,学校也不去,老师也找不到,还经常不归家。 他弟弟以前成绩很好,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年级前几名,拿“亦笙奖学金”,但后来走上了这条路令人扼腕痛惜。不过后来他弟弟是怎么被拯救回来的,她并不清楚。 说起这件事,李泽阳眼里有光,心怀感恩:“我弟弟赌博,我当时真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找了亦笙基金会的人。亦笙基金会的创始人是他的外曾祖母,老太太听说我弟弟这件事,也放在了心上,觉得好好一小孩,前途毁了,很是痛心疾首,所以就让他来帮帮我。” “那他是怎么解决的,我听说赌博这个习惯很难改掉。”小雨皱眉问道。 “所以我对许少是真的服气,果然还是他道行深。”李泽阳说,“他第一次,直飚赌场,让我弟弟回家,我弟弟叫嚣,他直接砸钱给老板说‘我来跟他赌’,然后赌场老板同意了,他就跟我弟弟放狠话‘赌赢了,你回家’。” “他就是利用好赌的人的心理,十把赌,他赢了八把,各种赌博的方式,把我弟弟弄颓靡了。江湖规矩,我弟弟输了,是要回去的,但许少知道他肯定只是嘴上说说,对吧,赌徒心理,所以他当时笑得意味深长,跟我弟弟说‘你既然服输了,那再来就是违背诺言。’‘来一次,我打你一次。’” “果不其然,我弟没几天又心痒痒,跑去玩老虎机,赌得正开心的时候,卷帘门被许少拉开了,他就看着我弟弟说‘骗我?’,然后动手打我弟。”李泽阳语气变缓了些,“当时看到我弟被打,我还挺心疼的,但是没办法,他不狠狠摔个跟头,不知道回头。许少打得特别狠。” “然后呢?”小雨问。 “然后还没完,我弟弟去医院住了一段时间,许少钱多,无所谓,多少钱都给他砸,都让医生给他治。不过他也知道我弟还是会赌,赌徒心理没那么容易消除,所以第三次当我弟弟抱有侥幸心理去赌博的时候,许少就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坐在老虎机前不说话,守株待兔,直接蹲人。直到我弟弟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回头,那时,许少一双眸子漆黑地盯着他,说‘又来,看来是挨得不够狠,还不知悔改’,然后又是不留情面的一顿打,打得比以前狠,那以后,我弟弟就再也不敢了。” “我弟当时因为赌博真的像变了个人,偷钱,打父母,极其叛逆,所以我真的很感谢许少,那阵子还是元旦吧,他为了找到我弟,各种跟赌场的人以及赌徒打交道,然后通过找那些人,把我弟弟揪了出来。” 小雨听完整个故事,感慨得无法言语:“你弟弟真的是幸运,有这样的人帮助他。” “是啊。”李泽阳点头应着。 外面,突然来了一群穿着知行高中校服的少年,浩浩荡荡地走进KTV,充满青春活力,一片欢声笑语。 孙益拉着唐锐问:“阿肆在哪个包厢啊?” 罗郴锋从学校小卖部买完东西出来,看见一群人从综合楼前穿过,得知他们去找许肆周,也跟着一起来了,很快就眼尖地看到从一条走道出来的许肆周。 “许神!!”
第58章 惦记58 被这道高亢嘹亮的嗓音叫住时, 许肆周正举着手机,贴在耳边接电话:“但什么?你最近不是正好缺专题,我给你个路子,去找纸媒联合, 推一个守护祖国花骨朵的电视栏目。” “小淮。”陈择良是看着许肆周长大的, 还是习惯叫他原名。 “我现在调去电视部了, 纸媒不归我管。”电话那头陈择良语气为难, “而且, 最近风声紧,你父亲司部长被带走了, 老爷子怒其不争, 痛心疾首,今儿入院了。” 司余鸣因违规操作, 这几天被上头带走调查,这许肆周是清楚的。 但他并不知道老爷子因此进了医院。 “老爷子怎么了?”许肆周一只手揉了下额角,“怎么没跟我说。” “没什么事,就是头晕胸闷, 估计是情绪波动太大了, 医生建议住院观察, 也没什么大碍, 就没告诉你。” 老爷子当年抗日,拼死守护祖国河山,战场上挨过枪子儿无数,峥嵘岁月,功不可没。但正因年轻时有太多的工作要忙, 长子司余鸣出生后,他无暇教导, 导致父子俩亲缘疏浅。 “过刚易折,”这次司余鸣被带进去,司老不徇私情,只说了一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绝不用看在我的面子而姑息迁就。没教育好儿子,是我最大的过失。” 司老爷子一生清正廉明,晚年受这牵连,白白被人看了笑话。 许肆周想起上次在北京城,老爷子白发苍苍,一双皱纹横生、布满老茧的手握着他,说:“淮孙,我跟你爸这一辈子关系不好,没想到你也遭这份罪。但有一点你爸是对的,国家建设‘一带一路’,需要我们年轻一辈奋勇当先。” “国家需要我们,我们就要随时准备战斗。” “细想起来,你初中时去英国留学,那会儿你还在变声期。”老爷子陷入了回忆里,仿佛还在昨日,“记不记得我在你临行前说的话,你要为祖国争光,去资本主义国家,不能被他们万恶的思想和作风侵蚀,要‘师夷长技以制夷’。” 老一辈的思想,管老牌西方国家叫万恶的资本主义,许肆周当时悠哉悠哉地听着,现在想起来,认为说得颇有几分道理,不禁想笑。 “小淮,你小叔在中东出任大使,那边向来也不太平,只要外出,那危险无处不在。你如果考虑好了,那就听听司老的话,先回北京来,然后去趟大西北,见见潘常务,他接下来要开拓中欧经济走廊。说实话,这个任务你来接最合适,欧洲那边你也熟。” 许肆周远远地看见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走进大厅,听着电话里陈择良说的话,应了几句。 挂完电话,孙益、蒋科、唐锐等一众人已经来到了他身边,将他团团围住。 Ktv内的走道本就狭窄,此刻更加拥挤。 “阿肆你是不是真要离开恫山了?”孙益猛地扑上了许肆周的肩膀,像个人形玩偶似的挂在他身上,牢牢不放手,誓要个答案。 一群人本来热闹的氛围因这一句话开始变得沉寂,许肆周身型高大地站着,没有反驳。 大家心知肚明,这意思——就是默认了。 “能不能不走?” 孙益继续不死心地问,但还不等许肆周回答,他又好像其实都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的样子,叹了口气,跳下许肆周的肩膀,声音有些低沉地说:“不能是吧,我知道,我就问问。” 孙益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 其实不仅是他,其他人心里也都挺依依不舍的,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能遇见许肆周已是很幸运的事。 人生有百分之多少的可能遇见跨越阶层的人呢?不到3%吧,那在这极微的可能性里,能跟这个人处成兄弟的几率又有多少?小于0.001%了。 半晌,熊韦谦率先打破这沉默:“哎,大家也没什么好难过的,今天我们在这正好送送阿肆。” “对对对,正好在KTV,一起唱个歌,喝个酒。”立刻有人附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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