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受气包总算知道自己被骗,抽抽嗒嗒两下,最后只憋出有力无气的三个字,“你烦人。” “嗯,我烦人。” 谢卿淮没放在心上,将人抱起来:“起来,先去洗把脸,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还有什么事,边吃边聊。” 哭是个体力活。 小姑娘晚上在外头聚餐,又被人欺负,肯定没吃多少东西。 将她扔进卫生间,谢卿淮转身离开。 宋酥酥站在洗漱台前,随手泼了捧水洗脸,发觉眼睛有点疼。 她抬眸看向镜子。 眼睛肿得不像话,像两枚红彤彤的大核桃。 好难看。 她瘪瘪嘴,又想哭。 只不过不是因为眼睛,而是谢卿淮。 她怎么也没想到,谢卿淮回来找她了,更没想到,谢卿淮觉得她讨厌他。 这么小这么小的一个误会,两人却三年没有任何联系。 - 夜宵不宜太重口,冰箱里东西多,谢卿淮挑挑拣拣,选定一份黄鱼小馄饨。 下锅没两分钟,热气冒上来,令他视线瞧不真切,眼底多了两分方才在宋酥酥跟前不曾有的情绪。 遗憾。 也不知在遗憾什么。 心脏绞痛难忍,莫名的疼。 这三年,从来都不是他所愿。 冷白的手指握着汤勺,在锅内轻轻搅动,碗里放一勺酱油虾米,马上就能出锅。 他微微叹口气,后腰忽地缠上来两条白生生胳膊,背后贴上一阵温软。 宋酥酥的小脸靠着他,眼泪也烫:“哥~” 谢卿淮倏然一惊,再回头时眼中难言意味已经消散:“怎么又哭上了?” 怕烫着她,他忙关火,攥住她的小手带着她离远两步,才转身,掌心蹭过她的脸,轻哂:“小哭包。” “没哭。” 宋酥酥的脸小,埋进他手里蹭蹭,他手掌宽,手指匀称骨节分明,指腹略有薄茧,蹭得她脸微微泛红。 她固执地重复道,“我没哭。” “好,你没哭,坐着去,马上可以吃了。” 宋酥酥爬上高脚凳,乖乖地抽纸擤鼻涕,目光落在谢卿淮后背上。 那里,被她哭出了一个分明的眼睛嘴巴鼻子。 “看什么呢?” 谢卿淮将馄饨端到她跟前,就见她目光闪躲移开,“做坏事了?” 宋酥酥生理性地抽搭两下,小声反驳:“没有。” 馄饨烫。 她碰也没敢碰。 谢卿淮了然地转身,又拿了口小碗,盛出两只馄饨轻轻吹吹,放到她跟前:“慢慢吃,不着急,明天请个假。” 现在已经快一点,吃完饭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睡。 宋酥酥轻嗯一声,接过勺子,仰头看他:“你不吃呀?” “不饿。” “哦。” 宋酥酥应一声,嘟嘟囔囔,“你又减肥?” 又?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减过。 谢卿淮喝了口水,脸不红心不跳地应:“你可以这么想,毕竟我不像其他男人,过了二十五就开始发福。” “......” 其他男人...... 嗯。 谁都没放过。 宋酥酥咬了口小馄饨,没打算应他,就听他又自顾自开口:“宋酥酥,像我这样花期长的男人,真的很少见。” 宋酥酥:“......” 她忍不住了,嗓音哭过后还有点哑:“谢卿淮,你有点自恋。” “谢谢。” “......” 吃了两只小馄饨,宋酥酥就开始有些犯困。 但小黄鱼馄饨确实好吃,汤底也鲜,她强撑着睡意,努力咀嚼。 却听谢卿淮冷不丁又问:“酥酥,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说到这个,宋酥酥微微打起点精神。 她喝了口汤,想起些什么:“那天晚上,沈让来了,你知道吗?” 说的是外婆去世的那一夜。 那时她跟沈让还算不上太熟,只是学校学生会偶尔能碰上两面说说话的关系。 但他却来了,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 她记得很清楚,她就这么狼狈地跪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沈让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很担心你。 那时她无暇顾及其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沈让,试图将溺亡的自己从窒息感中捞起。 后面想起来才觉得奇怪。 外婆去世得那么突然,姑姑姑父都不知道,沈让又从何得知,甚至直接赶来了医院。 她有过无数种猜测,直到今天,才大概有了答案。 她看向谢卿淮,不确定地问:“是你让他来的吗?” 极微不可见地,谢卿淮眼底闪过一抹烦躁。 片刻,他回答:“是韩特助。”
第91章 猎物 被宋酥酥挂断电话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小姑娘情绪稳定,就是真的不喜欢他,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顶多藏在心里。 他一个电话打回家,从管家处得知宋酥酥在医院,又差人联系医院工作人员才得知,宋酥酥的外婆刚在几分钟去世。 当机立断,他取消航班回医院。 哪知路上一辆油车失控,发生了大型车祸。 不少人当场身亡。 他纯属被牵连,即便在外围也受到严重冲击,司机当场昏迷不醒。 他强忍着巨大痛苦,暂存一点意识将司机从车内拖出免得二次爆炸造成伤害。 也是为了救这个司机,他伤口开裂得更厉害,硬生生晕厥过去。 再醒来后是在医院,即将进手术室。 他拉住匆匆赶来的韩特助,迷迷糊糊叮嘱:“去找个人陪酥酥。” 具体找谁没说,怎么陪也没说。 给了韩特助足够的发挥空间。 韩特助最先联系谢家两位家长。 哪知陈温瑶正在一个重要会议上做演讲,没空接电话。 谢崇远则在外地出差,跨两个省,即便赶回来也要明天中午。 就连宋酥酥的姑姑姑父都全家出游,含糊说过几天再回去。 找不到合适的对象,韩特助又不敢离开手术室,脑中闪过一遍谢家佣人和助理办员工,最终都pass掉。 纯粹雇佣关系,怕是来了也不能安慰到她。 最终他想到了沈让。 他曾去学校给宋酥酥送东西时看出过端倪,又曾在夫人口中听过两人似有婚约之事。 这种时机,这人就是最合适的。 谢卿淮醒来时,听到这个消息沉默了足足半小时有余。 但沉默归沉默,他仍无计可施。 肋骨断了一根,左腿骨折,轻微脑震荡,出行都要坐轮椅。 直到后来听说宋酥酥情绪好转,他才松口气,让韩特助重新安排了出国的私人飞机。 临出发前,他偷偷去看了宋酥酥一眼。 之所以是偷偷,是因为他知道这小孩有多敏感。 如果发现自己是为了回去见她才伤成这样,定然会自责不已。 就算不自责,也会被吓得掉眼泪。 然而就是这一眼,他看到了沈让。 那个被他间接推过去的男人。 小姑娘坐在他身侧,眼底依赖做不得假。 她细声细气,时不时耳根泛红,抬眼时睫毛跟着颤动。 是啊。 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那个人是沈让。 她是该依赖他。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养大的小姑娘奔向其他人,而他狼狈不堪浑身是伤,连出现在她跟前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他走了。 国外的事务实在繁忙,他又拖着病体,无暇顾及其他。 等他好不容易拆下石膏准备回国,那头再次传来消息。 宋酥酥订婚了。 男方是沈让。 陈温瑶亲手促成的婚约。 他感受到近乎偏执的占有欲,阴暗面下,某种恶劣情绪迸发,亲情/变质。 他的小姑娘。 十多年来,他都悉心呵护,等她长大。 好不容易等她成年,好不容易等她上大学。 却被人撬了墙角。 多少次他按捺住回国将人掳走囚禁的冲动,但脑海里总浮现那张乖顺小脸,耳边想起她软绵绵叫哥哥的声音。 于是他停住了,他舍不得见她伤心模样,更舍不得她左右为难。 他用烟酒和无休止的工作麻痹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想她,甚至切断两人所有联系,用故作冷淡的姿态让她远离。 他知道,他们没法做兄妹更没法做朋友。 只要靠近,他就没法克制住自己的感情,更没法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跟她步入婚姻殿堂。 要么她爱他,要么形同陌路。 对谁都好。 直到几个月前,沈让出轨。 他收到国内传来的消息,是几张消费账单。 他的好妹夫,给其他女人购买了一条价值39999的项链,两人在南城河畔法餐厅用餐,消费9800,甚至有雅兴单独点了首爱情钢琴曲,而后像一对最恩爱的情侣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秀恩爱,买下两块蛋糕切片158元,最后进了隔壁高档酒店的商务套房,8000一晚。 不仅有账单,还有各种照片。 餐厅里用餐的,眼神暧昧拉丝。 河边散步时依偎在一起,双手紧牵。 甚至是酒店前台开房时,都有两人高清无码正脸照。 韩特助那时询问他,需不需要把这些照片给小姐看。 小姑娘哪受得了这么大的冲击。 当然是要让她亲眼瞧见,才能真正死心。 他没有任何犹豫,以最快速度交接工作,收尾回国。 于是在回国的欢迎宴上,他拟定名单。 沈让,夏晚眠。 这两人紧挨在一起。 他精心布局,放出消息说在寻找合作对象,果然引得沈让上钩求宋酥酥牵线搭桥。 既要求人,不得送礼物? 等东西出手,立刻就有家中佣人给夏晚眠透消息,说沈让送了自家小姐一条昂贵项链,两人真是恩爱有加天生一对。 女人吃起醋来哪分场合地点。 沈让自然要哄美人,他于是特地清空走廊,给了这对狗男女一处绝佳的说话地点。 宋酥酥找不到自己,自然要回去找沈让,让佣人引一引路,也就听了去。 东窗事发,他瞧见他的小姑娘急匆匆从现场逃离,喝酒壮胆,似是在想法子报复。 于是他适时出现,成了她的“猎物”。 被她拽着领带进书房是个意外。 被她按在门上亲,同样是个意外。 但他求之不得,步步为营。 最初接到这个消息时,他心疼得要命,恨不得弄死沈让。 但很显然,有些事情比出气更重要。 在国外三年,摸爬滚打,并非事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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