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韩邕本就是照着李鸢的意思做的,也没大错,错就错在,他根本没把人灭口,而是将人藏在一个山穴里。 且说这藏也就算了,李鸢此刻得了苏遮月,能完全笼络住世子,只要君钰和她同声同气,皇后也奈何不了她,对姜嫣的杀心也放了下来。 想着另作他用。 可谁能想韩邕竟然色胆包天,对姜嫣做出那等下作之事。 李直带着人找到姜嫣时,姜嫣被关在铁笼里,双眼被蒙,全身上下衣无蔽体,全身上下都是房事的痕迹。 一个从来尊贵无匹的世家夫人,竟然比勾栏院的女人还要凄惨。 简直不能直视。 而她的神智也因受刺激过度,话不成句了,似是疯了。 李鸢也是没的话讲,实也不知道姜嫣有什么魅力,让这群男人变得白痴一样,韩邕这等眼里只有名利的人,也被她迷失了心智,这等要命的关头,竟然只想着胯下那二两东西。 这般把人欺凌了也就算了,不想着杀人灭口,竟然还留下来! 姜嫣被藏匿的地方极隐秘,布置得华贵又周全,可见韩邕并不是一次见色起意,还想着后事呢。 色之入骨,食髓知味。 帘外李直禀报完毕,见李鸢许久不出声,小心探问道:“姑娘,现下要灭口吗?” 京里此刻也是乱做一团,裴家,姜家都在找人。 李鸢想了想道:“将人洗干净,换身衣裳,扔到裴家能找到的地方。” 李直愣道:“您的意思是,放了?姑娘相信她是真疯?” 李鸢从身后取了一盏西域进贡的美酒,缓缓倒进汤池中,朱红很快晕染开来, “我才不管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她贵为世家夫人,姜家又是最重名声的,被人弄成这副样子,她敢说出去?” 她冷笑一声,“她那位夫君不是出了名地宠她么,能接受这种事。此刻她自身难保,还有什么心思来对付我?” “倒是我,可以捏着她这件事,作为她的把柄了。” 李直又问:“那韩大人那边?” 李鸢提起韩邕就来气,将酒盏重重地放下, 李直将一缩,生怕她会将酒盏砸过来,却听她吩咐道, “给他寻几个漂亮又下贱的勾栏女,让他好好享受。” “享受?” 李鸢嘴角浮现一道冷笑,“他不是管不住裤裆里那档子东西吗,我让他做废为止。” 同为男子,李直想想便一哆嗦,忙不迭地应下,转身匆匆去办了。 里面,李鸢素手扬起汤水,若不是因为韩邕的脑子还算不错,办事手段也可以,就他这阳奉阴违的本事,她直接将人碎尸万段了。 再敢因为色相耽误她的事,她就将他那东西剁下来喂狗吃。 李直走了不久,蓉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向李鸢禀告苏遮月那儿的动向。 原是苏遮月自己走的时候不觉得,实则这宫里全是李鸢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留心她。 却没料到她能搭上虞小侯爷。 且说这位能征善战又出身高门的小侯爷,不管是她李家还是姜家,都是极想拉拢的人,但是虞戟秉持着父亲的中立,只管战事,不管朝局,让她们都无从下手。 李鸢也只是听说他前一阵迷恋上了浮云阁的花魁,正想那这花魁身上下手呢,谁知倒不用麻烦了,苏遮月竟然能帮她一次性钓上两个。 她原以为这京里有一个姜嫣已然很厉害了,没想到这么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姑娘比姜嫣还好用。 “对了,她的家世呢,查的如何?” 蓉儿道:“还没查出来,但好似和浮云阁有些关系。” “浮云阁的人?” 李鸢一愣,转而便有些明悟了。 浮云阁出来的人,勾不住男人,才奇怪呢。 蓉儿却道:“却也不是,只是听闻她上赶着去理会人家,那正要嫁人的浮云阁姑娘,并没有搭理她。” 李鸢秀眉一蹙,搭在池边的指尖轻扣了几下,似是陷入了沉思,忽地从浴池中起身:“走,去一趟北宁王府。” 北宁王府? 蓉儿一愣,“那成王殿下?” 李鸢在旁边清水池中净身,不以为然地回道:“之前从药铺里买来的迷魂香不是还有不少么,点一炷下去,让他睡上一日再说。” 蓉儿面色一窒。 李鸢对成王实在也没多少情份可言,毕竟她阿姊打小便教她,男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背后的权位。 不过有成王在这儿,旁人也不会想她会去北宁王府。 她得去那儿见一个人。 浮云阁的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第140章 告病 这一日侯府来了人,却不是虞平,是虞戟留在侯府的贴身小厮。 虞路与小侯爷差不多年纪,跟着虞戟从小到大,算是虞平之外虞戟最亲近的人。 这一趟几乎是马不停蹄地,累坏了好几匹马,方才在最短的时间内从陇安府奔到京城来,为的只是一个消息。 ——谢染病了。 虞戟初听侯府有人来,只以为是寻常的家常事,所以没有提前屏退左右。 小厮虞路火急火燎地禀告时,苏遮月正带着君钰在一旁下棋,听到这个名字神色一怔,转头看去。 君钰原对大人的事并不上心,但见苏遮月起了注意,两只黑曜石般的眼眸眨了眨,不由地也好奇问道:“谢染是谁?” 虞路认得这位小世子,本要回答是浮云阁的花魁,但一想到浮云阁、花魁这等腌臢字眼,实在不能污了世子殿下的耳朵,便改了口道, “是少爷的心上人。” 瞧他多聪明,这话听着便十分得体了。 哪知他刚一出口,就被面前的少爷斥了一声, “不许胡言!” 虞戟第一瞬时极快地望了苏遮月一眼,就像被发现秘密的小孩子一般,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的。 虞路这个惯知他家小侯爷脾性的,这时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奇怪,少爷从前也不避谈中意谢染姑娘的事啊,今儿个是怎么了? 随虞戟的目光望去,见他不断注意那个抱着小世子的女子,更是奇怪。 他刚才进殿时便留意到了这个女子,因为他家小侯爷是从不让女子近身服侍的,便起了困惑,好在下一刻看见了世子,自然猜想这多半是照顾世子的宫婢或是奶娘之类,多半因着世子强留,才得以与虞戟一并在殿中,没被赶出去。 只是又想真不愧是宫里,连一个寻常带孩子的奶娘都真的这么好看,虽然穿得素净,也没佩什么珠玉钗镮,但无论面容还是身段,都令人惊叹,在他看来,实在都不输谢染姑娘了。 不过这也就是他做下人的目光,看得粗浅,在他家少爷眼里,必定还是谢染姑娘更美一些的,便还是紧着先汇报谢染的事。 可不想禀报了之后,少爷频频往那儿投去目光,起初虞路以为是在看世子,但辨了一番却发现少爷好像看的是那女子啊? 边上的苏遮月倒没注意虞戟的异常,她的心思全在谢染的病上。 难道她不在,浮云阁还是出现了病疫吗? 姝烟和怜儿都走了,应该不会染病,但是余下还有那么多姑娘,那病又如此骇人…… 苏遮月想到这儿,心仍然紧了起来。 虞戟知道是谢染的事后,就带着多嘴的虞路转去偏殿了,余下的事苏遮月便没听到了。 君钰抬头,见苏遮月望着虞戟离开的身影出神,眉间似有忧愁,眼里都没有自己了,心里头顿时不高兴了起来,使劲扒拉娘亲的脖颈,道,“娘亲认识这个女子吗?” 苏遮月忙回过神,摇头:“只是名字听了耳熟。” 君钰小嘴一撇:“一听便是什么烟花女子。” 那等摆不上台面的女子,虞戟才会遮遮掩掩的。 苏遮月看着他小大人的模样,不由发笑,勾了下他小小的鼻梁, “你还知道烟花女子呢?” 君钰得意昂首道:“下人们当我不晓事,可我什么都知道,烟花女子就是那种最下贱的女人,靠出卖身体换银子的。” 苏遮月听了却一愣,君钰是长在这锦绣宫苑里的孩子,从小便的是无上的尊贵,对他而言,烟花女子的确是低贱到尘埃里, 她将君钰放下,轻声问,“倘若娘亲也是从烟花之地出来的呢?” 君钰一怔。 小脸上的得意神色一下僵住了。 苏遮月之前未和他说过自己的身份,这么一说自己怕是吓到他了,便慢慢松开揽着他的手。 她身份低贱,照顾君钰却也有不是,小君钰贵为世子,因为这个不喜欢她也是正常的。 谁知面前的小君钰突然反应过来,两只手忽然从上到下搜了搜。 苏遮月望着他的动作,一时有些茫然。 不一会儿,便见这孩子将身上衣衫玲玲当当的玉佩金饰的都摘了下来。 那一双大大的眼眸蓄了一泡泪,小手不住地将这些往苏遮月手里塞:“娘亲是缺银子吗,君钰有好多的,那些宫人说这些都很贵的,能换好多银子的。” 他眼眸湿润地望着苏遮月:“娘亲以后不去那种地方了,好不好?” 除了这些,他还有很多很多,都可以给娘亲的。 苏遮月望了他好一会儿,眼眶慢慢地红了,但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伸手将君钰紧紧地抱入怀中。 君钰本来还要摘手上太后所赠的佛珠,这是南海进贡的,珍稀得很,应该能给娘亲卖个好价钱,猝不及防地被抱住,一双眼眸都睁大了。 他感受着娘亲香香软软的怀抱,天真稚嫩的脸庞慢慢地流露出幸福的甜蜜。 不过这份甜蜜之下恶念却在滋长,那些碰过娘亲身子的人,他一定会全部抓起来,砍断他们的手脚,剥下他们的人皮,让他们暴尸野外,被秃鹫啄肉,被鬣狗分食…… 苏遮月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抱得太紧了,生怕把小君钰抱痛了,赶紧松开他,又掏出帕子,擦了擦他面颊上的泪痕。 实在也是她多想了,君钰本质上还是一个心地纯善的一个孩子,之前说烟花女子下贱的话大抵是从宫人那儿听多了,才有的一些成见,也是童言无忌, 苏遮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以后一定会和你虞戟哥哥一样,出类拔萃的。” 原是苏遮月见过的少年里,虞戟是最出色夺目的那一个,她盼望着君钰长大也是那般,不似那些纨绔子弟。 但这话在君钰耳里,分明就是娘亲喜欢哥哥比自己多一些,小家伙立刻不满道, “君钰才不是哥哥呢,哥哥贪心,有了心上人,还要娘亲,但君钰只有娘亲一个。” 他不遗余力地在苏遮月面前埋汰虞戟。 苏遮月看这孩子仿佛吃味的模样,面上发笑的同时心里也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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