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急诊室门外。 虞柔的白婚纱上到处都沾了血迹,坐在等候椅上失声痛哭,害怕得手足无措,全身颤抖得厉害。 她畏惧急诊室这个地方,身边的亲人一个个从这里传出噩耗,现在连靳承川都生死不明。 她的命是靳玉执两次救回来的,如今又欠了靳承川一条命,她要怎么还清…… 没几分钟,教堂那边的靳家人得知了靳承川出事的消息,全都来了医院。 “阿柔!”靳玉执慌忙跑上前,蹲在虞柔脚边,紧张的查看她有没有受伤,“你伤到哪里了?” 虞柔一看见,哭得更凶了,“这些不是我的血,是靳承川的,阿执你医术好,你救救他,他不能死。” 靳玉执耐心替她抚背顺气,安抚她,“我过来时已经打电话问过,不确定有没有伤及内脏,但万幸是没有命中要害,又及时止血,三哥应该会没事的。” 靳承川的母亲孙雅秋,快步走到虞柔面前,质问:“承川他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中枪?” 虞柔垂着长睫,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内疚自责,“对不起,尹星牧要杀的人是我,他是替我挡的。” 孙雅秋听得又心疼又生气,扬起手就想给虞柔一巴掌。 靳玉执起身,挡在虞柔身前,“大伯母您消消气,这件事阿柔也是受害者。” 孙雅秋恨红了眼,“我儿子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要我如何消气。” 打不到虞柔,她毫不留情的将那裹杂怒气的一巴掌,扇到靳玉执的脸上,怒骂: “你们兄弟俩都鬼迷心窍!放着那么多名媛闺秀不要,偏要争这么个不干不净的野女人!” 靳玉执没躲,没反抗,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仍是维护虞柔。 “阿柔不是野女人,大伯母自己也是女人,怎么忍心把错都归结到阿柔身上。” 孙雅秋气得心肺都疼,又扇了他一下,“还为她狡辩!” 他叹气,低下头,识趣的不再争辩什么。 靳储绪牵着小儿子的手,和其他靳家长辈一样,就站在旁边看着,对于靳玉执挨孙雅秋的打无动于衷,冷眸薄情。 急诊室的红灯依然亮着,没有靳承川的消息传出。 孙雅秋急得来回踱步,一会伤心得直哭,一会又指着虞柔骂。 “虞柔,你既然已经决定跟靳玉执好上,就应该彻底断了跟承川的往来,不要再给他希望,不要在我靳家两个少爷之间摇摆不定!” “承川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所有伤痛都是因为你!” “你没死还跑去国外,就该在那边好好待着,你非要跑回来搅和他的生活,现在又害他中枪,他一旦出事,没了掌权人就失了主心骨,整个靳家都要内乱,这都是你的错!” 虞柔脸上泪痕未干,对于孙雅秋的控诉,没有反驳,“对不起。” “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承川,就离他远一点,永远都不要再靠近他,你要是再让他缠着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靳玉执表情严肃下去,“大伯母……” 孙雅秋不想听他为虞柔辩解什么,“带着这个女人,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虞柔扯着孙雅秋的衣摆哀求,“您让我再待一会吧,只要听到他平安的消息,我立刻走,求求您……” 孙雅秋面无表情的抚掉她的手,直接喊来保镖赶人,态度强硬。 … 一场婚礼,因为靳承川的出事,错过了开场时间,还没举行就被结束。 虞柔被靳家保镖赶出了医院,穿着带血的婚纱坐在医院外头路边的台阶上,双手抱膝,眼圈通红无助。 路过的不少行人,纷纷侧目望她,那婚纱上的血迹渗人得很。 靳玉执站在她身侧,耐心的守着她。 “阿柔,别太担心,我说了三哥会没事,就一定会平安,他如果还醒着,肯定也不想看见你这么担心。” 靳玉执取出湿巾,缓缓蹲下,温柔的替她清理手上血迹,“我们先回家,把婚纱换掉,好吗?” 提起婚纱,虞柔抬起眼,很自责,“阿执对不起,婚礼被搞砸了。” “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婚礼随时都可以重新举办。” 虞柔噎了噎,想到了正在急诊室抢救的靳承川,“阿执,现在靳家掌权人生死未卜,整个靳家怕是会有不少人蠢蠢欲动,这个关头,不适合再办婚礼,要不然……我们把婚礼取消了吧?” 靳玉执愣住,眉心蹙了下。 他能感受到她内心因靳承川为她挡枪的事,变得没那么坚定了。 “好,大婚之日见血,不是吉兆,取消了也好。” 他握紧虞柔的手,丝毫不想松开她,“不过阿柔,婚礼可以取消,领证并不妨碍什么,民政局还没下班,不如趁这个时间,我们先去把证领了吧?”
第148章 试婚一年 虞柔微惊,“我们今天就去领吗?” “嗯,等我们领完证,三哥那边的手术应该也差不多了,就能听到他平安的消息,正好双喜,不是吗?” 虞柔垂着沾满水珠的长睫,不说话了。 靳玉执还在为她擦拭手上的血,一丝不苟的擦干净,轻柔的语气循循道: “大伯母刚才是关心则乱,她骂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她只有三哥这一个儿子,从小被爷爷精心栽培,现在总算能掌权靳家,却出了这种事,还是在三哥没有继承人的情况下,靳家确实比较容易内乱,她是一时情急,才会动手。” 他说着,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刚才她没打到你……” 虞柔缓缓抬起眼,目光聚焦在他泛红的左边脸颊上,“脸还疼吗?对不起啊,让你替我挨打了。” 靳玉执听得心疼,“阿柔,你不用总是这么卑微,把道歉挂在嘴边,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虞柔的手背被他清理得恢复光洁白皙,他低头,轻轻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很绅士。 “我知道三哥受伤,你很内疚,我会是他的主治医生,我会尽全力让他快速康复,这个人情,我来替你还。” 有他当靳承川的主治医生,虞柔是放心的。 “谢谢。” “所以阿柔,现在可以没有顾忌,跟我去领证吗?” 虞柔的心揪了一下,他刚才的那些话,还萦绕在她脑海里…… 靳承川是掌权人,将来一定要有继承人。 她不能生育,孙秋雅也不喜欢她,她跟靳承川之间注定不可能,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思及此,她点头了。 “好,我们去领证。” 上午十一点,民政局还在工作。 靳玉执先是带虞柔回去换掉婚纱,穿了件轻便的日常裙子出门。 他亲自开车去了民政局,车上的婚礼装饰都还没拆。 跟上次在民政局门口苦等一整天不同,这次是靳玉执牵着虞柔进去。 办理结婚登记的窗口要排号,前面还有几对来领证的小情侣。 靳玉执也取了号,和虞柔一起坐在等候区等着叫号。 他盯着办理窗口上方显示的号码,平静的深褐色眸子,掩住了内心的一抹焦灼。 大半个小时的等待,眼见民政局工作人员上午的班快结束了,终于,窗口上方显示了他手上的号码。 他眸底掀起光亮,起身,朝虞柔伸手,“阿柔,到我们了。” 虞柔犹豫了下,还是搭上他的手,由他牵着走。 “玉执少爷,请等一下!” 不远处,传来一道阻止的声音。 虞柔和靳玉执回头,就看见两个黑衣墨镜、保镖打扮的人,从民政局门口一路找过来。 靳玉执一眼就认出他们是跟在靳老爷子身边的保镖。 “爷爷他老人家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保镖点头,“老爷子说,他如今身子骨不行了,半截身子已入土,恐怕熬不过今年冬天,都说至亲长辈去世,家里子孙应该守孝,至少三年不宜婚嫁,老爷子的意思是,玉执少爷不如先跟虞小姐订婚,等他死后三年再领证结婚?” “……” 靳玉执温润的脸庞白了几寸,悻悻失笑。 “爷爷会长命百岁的,一点风寒小感冒也会很快康复,哪有爷爷这样咒自己的。” 两位保镖互看一眼,不说话。 靳玉执:“我是医生,爷爷身体如何,我最清楚,他虽然半身瘫痪,但身子骨依然硬朗,他会活得好好的,我和阿柔领证不会影响到他。” 办理结婚登记的窗口,工作人员轻轻敲了下桌面,“这位先生,你俩还办不办结婚了?” 靳玉执果断:“办。” 他取出两份证件,正要递给工作人员,保镖直接挡在了他身前。 “玉执少爷,其实是老爷子前两天找人算过命,算命大师说您和虞小姐如果最近结婚,会冲撞他的气运,是大凶之兆,严重的话会危急他的生命,得将结婚至少推迟一年,才能破除凶兆。” “……” 老爷子为了靳承川这个最疼爱的孙儿,连这些招数都使出来了,靳玉执脸上有些挂不住。 保镖继续:“老爷子的意思是,您如果不同意先订婚,那就试婚一年吧,一年后你们的感情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再结婚也不迟,毕竟真心相爱的人,是不怕等的。” “试婚?” 靳玉执看了身侧的虞柔一眼,虞柔同样懵逼。 “就是除了领证、办婚礼,你们可以像一对正常的夫妻进行生活。老爷子还说了,试婚的事因为涉及到他的算命吉凶,所以会是个秘密,除了他和在场的我们,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们没领证,虞小姐在靳家依然可以被称呼为五少奶奶。” 拿算命的当挡箭牌,靳玉执若是敢说半个不字,就是不孝。 靳玉执捏紧了手中的户口本,扭头看向虞柔,“阿柔,你的意见呢?” 虞柔默了默。 两位保镖此番过来,明显不是跟他们商量,是靳老爷子的命令。 “那就听靳爷爷的吧,反正外人并不知道我们没领证,我们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一年时间很快,我们到时候悄悄来把结婚证补了就是。” 她都这样说了,靳玉执叹息,“好。” …… 当天下午,靳承川果真如靳玉执所说,出了急诊室,转入正常病房。 麻药劲没过,靳承川仍在昏睡中。 孙雅秋就守在他的床边,握着他的手,很是伤感。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你为她挡枪,连命都不要,若是真的出了事,我跟你爷爷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就不能为我和你爷爷想想?” 她心疼得直掉眼泪,陪了几个小时才离开。 她刚走没多久,靳承川就醒了。 腰侧是绵延的疼痛感,浑身都软得提不起力气,他虚弱的眨着长睫,视线渐渐清晰,将昏暗的病房环视一圈,貌似快临近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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