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开一点被她拢住的被沿,发觉里头的人在笑, 她笑得不深,抿住嘴巴, 憋了一半, 眼睛弯弯的,带点水洗过后的清凉湿气。 陈谦梵也跟着她笑了一笑, 他神色淡淡的,用玩具点了一点春光乍露的雪山。 温雪盈把没裹得严实的被子又往自己身上紧了紧,卷得很用力。 陈谦梵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让他演清心寡欲实在是太虚伪了, 他的生活本质还是要“活色生香”得多。 尤其是在夜里, 在她身边。 温雪盈趴在床上,按兵不动, 几秒后, 腰肢被他箍紧,轻轻一捞, 她整个人就绵绵软软地落在了男人的怀中。 她变成趴在陈谦梵身上的姿势,脸上一圈酡红酒痕,有三分意识,只是反应延迟,为他每一个应接不暇的动作都变得眼神讷讷。 他拨开她下落的发,低低问:“害羞?” 温雪盈顿了顿,然后摇头。 陈谦梵凑上唇,轻轻吻一下她的眼睛,在她的眼皮不由自主的战栗里,将浅吻慢慢挪移到脸颊,再到鼻梁,嘴唇……细细密密,柔情至极。 托着她腰肢的宽大手掌往下抚,不轻不重地掌住一片浑圆,抬手就轻拍,像逗孩子,“准备好了吗?” “……嗯?……嗯。”温雪盈羞愧难当地点点头,“准备好了。” “确定?”他又问。 “确定!” 陈谦梵亲得不重,只在她的脸上浅浅地掠过一道道吻,他用手顺她后脑的发,最终还是把主动权交给她:“亲我,雪盈。” 温雪盈乖乖应声,随后低头,蜻蜓点水般一碰,就匆匆结束,像在做任务。 陈谦梵失笑。 明知道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他也的确有那么一点乘虚而入的架势,但要他克制着再等到改天她完全清醒,实在安抚不了充血的欲望。 “热情一点。”他强调。 温雪盈不服:“我还不热情嘛。” 陈谦梵扶着她的腰的手掌一紧,“要生孩子的那种热情。” “……”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温雪盈微不可察地做了个紧张的吞咽动作,然后应声照做,手扶着他的脸,慢慢地将舌头滑进他火热的唇缝中。 虽然接吻已经是家常便饭,本该游刃有余,温雪盈这会儿倒是有种初次的生涩。 大概是因为,他刚才那一句“要一个孩子”…… 就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了。 解除一些障碍,势必要做好心理建设。 温雪盈想着这些事,便吻得心不在焉,顷刻之间又被陈谦梵翻身压过。 他一边为人师表的姿态,向她演示什么样才叫接吻,一边伸手取了一块浴巾,往床上铺开。 从吮她的唇瓣开始,他循序渐进地深入进去,反客为主地攫夺,舔吮,让她缓缓地沉浸其中,摒除了杂念。 温雪盈被热得呼呼喘息。 陈谦梵稍稍放开她,给她一点呼吸的余裕,而后轻吻她额角,含笑问她:“这算是趁人之危吗?” 温雪盈缓了缓气,摇头、柔柔地回一句:“今天你想做什么,都依你。” “那我就……”陈谦梵一笑,说:“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婆。” 说完,他便埋下头,在雪糕上含紧了樱桃。 温雪盈葱白的手指松松地缠绕在他的发间,她稍稍启唇,脑袋慢慢地往上仰。脖颈线条弯曲成漂亮的弧线,严丝合缝地贴紧了枕头,颈间一点细密的汗水洇湿。 他循序渐进,说太着急没有体验度,于是忍着自身的难受,先让她感受一番,进入状态。 从指腹,到手指,到助兴的玩具,再到她最熟悉不过的。 除了热烈之外,还有一些别样的新鲜感知,不可控的感觉三番五次地让她晃神。 已经不是狠不狠的问题了,是他无论怎么索取都觉得不够,过于漫长而激烈,让她神思涣散,频频被击溃。 她只能尽力地抱着他,不让自己脱轨。而陈谦梵总能在她最快要失控跌落的时候,又给她安全感满满的支撑。 燥热暑气里,疾风骤雨匆匆地袭来,把她冲刷了个遍。 窗外棕榈叶声频频扫荡,温雪盈躺倒在湿气里,心神与四肢都似没有了知觉。 第二天清早,温雪盈心满意足地睡到自然醒。 她一个人四仰八叉地占据大床,手和腿都快挂到床沿,半梦半醒间就这么胡乱地捞了几下,陡然发现身旁没人,安全感缺失,让温雪盈一下坐起来,四处张望一番。 紧接着,就看到坐在阳台小桌的陈谦梵。 她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他已然穿戴整齐,叠腿静坐,膝头放着笔记本电脑,姿态斯文,恢复教授的气质。 修长指尖轻划着屏幕,他应该是在看什么东西,另一只手里夹了根烟,青烟袅袅,被海风吹进了潮声里。 阳台的白色帷幔忽轻忽重地往他的方向扫去。 虽然答应好,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忙工作,但是她睡着的时间,自然可以排除在外。 陈谦梵没什么烟瘾,如果他抽烟,势必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比如——发不出论文。 现在晋升难度越来越大,省级期刊都不够的,要部级以上。 温雪盈是平时听师姐师兄他们闲聊,说到这些话题。 陈谦梵当然不会跟她说这些。 他只会问她今天吃什么,做的好不好吃,明天想去哪里玩,要不要我陪你…… 因为他说过,他不想把不开心的情绪带回家里,能自我消化的困难就不必一五一十地跟她讲了。 温雪盈裹了浴袍下床。 她攀着门檐,脑袋往外面一探,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早呀,几点醒的?” 陈谦梵本来支着下颌,聚精会神地在看电脑,闻言,抬眸看她,然后静静地掐灭了烟。 “半小时前。”他扶好了眼镜,扫她一眼。 温雪盈裹了裹被风掀动的浴袍,抱愧地笑笑:“sorry啦,这么忙还要你陪我出来玩。” 他合上笔记本,淡定地说道:“本来就该是度假的时间,工作才是多余,不要主次颠倒了。” 他这样一讲,逻辑合乎情理,温雪盈就没话说了,心里也默默地放下一块石头。 他自然不会觉得温雪盈影响了他的工作。 在遇见温雪盈之前,陈谦梵是一个只能从学习和工作里获得成就感的人。 节能主义的表现之一,在于探索内在世界的丰盈,对人际交往,对情感付出,并没有太大的共鸣。 只不过,到现在才逐渐发现,不知何时开始,家人要排在工作的前面了。 这种陪伴,从责任义务,变成了行为和思考上的本能,爱人的本能。 就像他试图开解她,不要让工作捆绑住生活,无形之中也在给自己试着松绑。 所以,论文写不完也没有关系,要保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足够愉悦,才最重要。 温雪盈指指他的电脑:“你接着写好啦,不打扰你,我再去躺会儿。” 陈谦梵没再投身工作,平心静气应道:“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她往屋里走的时候,听见他跟上的脚步:“真的假的啊,你可别是为了我搞出拖延症来。” 陈谦梵往嘴里塞了糖,去掉烟味的苦:“是真的。” 他偏眸看她,忽而又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声:“昨天狠不狠?” 然后从后边抱住了温雪盈,分明这个搂抱的动作不重,随着他沉磁的声线下落,她被惊得打了一个激灵。 温雪盈被困在他的怀里,顿住脚,期期艾艾回答:“就还、还好吧。” 陈谦梵低笑着,声音又沉了几个度:“没做措施,跟你说一声。” 温雪盈不以为意地哦一声,脸色不动声色地红了一圈,轻轻地应:“嗯,我记得啊。” “记得么,我还以为你喝醉了。”他低眸看她讪讪的眼角,轻描淡写的一个吻落在她的耳后,以一种对昨夜的缠绵意犹未尽的感觉。 温雪盈说:“我没醉呀,我说了没醉就是真的没醉,只不过喝多了会话多而已。” 陈谦梵便继续,不怀好意地问道:“那具体的细节也记得?”一副要跟她好好回忆的模样。 他没有说的是,她喝多了之后进入状态,的确比清醒时要更诱人一些。 “记得,”温雪盈难为情地弯了弯嘴角,虚声地说,“狠不狠不记得了,不过……还挺爽的。” 她讲完这句,忽然捂着嘴巴,咳了两声:“……咳咳。” 刚就发现她说话声音不对劲,这声清嗓又过于分明,陈谦梵的戏弄点到为止,认真地看向她,问:“嗓子怎么哑了?” 温雪盈捏捏嗓,皱眉说:“不知道啊,是不是昨天晚上空调开得太低了,有点点疼,也可能是水土不服?” 他让她张嘴,看了看目前还算正常的扁桃体,判断炎症并不严重,说道:“不是我引起的就好。” “有区别吗?” “当然。”他说,“如果是因为我,麻烦大了。” 还好陈谦梵提前备了一点药,以防在国外买药不方便,找出来给她,温雪盈服了两粒药丸,又问:“麻烦在哪?” 陈谦梵淡声解释:“那样的话,岂不是在示意我下回要收敛?” 温雪盈默默地睁大了眼,几秒后,又默默地收回去。 嗯…… 如果她的身体承受不住那种强度的话,让他克制想法,好像确实有点麻烦。 温雪盈化了个妆,换好衣服,跟着他一起去外面吃饭。 街道还是很热,她这一觉睡得很晚,临近正午,天气阴沉,可能有雨要来。 南洋的雨一阵一阵,所以出门即便不带伞也问题不大,躲过一阵可能就出太阳了。 但是陈谦梵注意到她身体不适,还是警惕心十足地拿了一把。 因为嗓子哑了,温雪盈一直没怎么说话,很难得地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吃东西,规矩又淑女。 当地的一些小吃被端上来。 娘惹炒饭,芽菜鸡,炒稞条,等等。 这里不是金尊玉贵的繁华都市,餐厅也被浓浓的烟火气笼着,温雪盈拿着筷子挨个尝试,陷进热带慢生活的格调里。 玻璃窗外,太阳在地平线升起。坐在浓郁匆匆的南洋风情里,看乌黑的云蓄积,等着落一场洗净潮热天色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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