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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启的薄唇轻颤着，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见他的宝贝眼尾红的都快要擦破，顾夜寒艰涩的滚动喉结。 却被她一个轻轻咬唇，滑下破碎泪珠的动作而轻而易举的酸楚起来。 骨感的手指僵僵的悬在空中，感觉他又惹到了晨曦，闷闷的嗓音还是泄露了顾夜寒的慌乱。 “我那晚不该凶你，也不该生气不去听你解释，我………” 那晚晨曦高烧成那样，还不忘祝自己生日快乐，他却狠心的去把她硬生生逼哭，最后还让她淋雨昏倒……… 各种剧烈的情绪混合着酸楚汹涌着冲向顾夜寒的喉咙，把他哽到像是在生吞刀片。 “晨曦，原谅我……好不好？” 感觉阿遇背着自己在不自觉的后退，宋晨曦半垂的眼眸泛着点点涟漪。 她重重咬着轻颤又渗着细小血丝的唇瓣，始终不敢抬头去看向夜寒那双深邃的眼眸。 她会依赖他的，她真的又会忍不住依赖他的……… 凝满泪珠的睫羽不堪重负，晨曦鼻尖猛的酸涩起来。 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箍着后又被一块巨石硬生生压上，逼得她连呼吸都泛起一丝艰涩的疼。 明明那么高啊……小染平时又是那么怕疼的一个女孩子，就算手上涂满鲜血，她，也一定要让白曼玉付出代价！ 可是奶奶对她又真的很好，对自己就像是亲孙女一般疼爱。夜寒又很重情，他既阻拦自己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的……… 他们之间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的死局了…… 自己和夜寒走到最后的夙愿，没有了……彻底没有了……她的身边，早就没有夜寒了…… “你说过，会打跑她的……从白曼玉那晚来到这个家，你就……在骗我了……” 沙哑破俗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病色，哽咽的话语断断续续，晨曦始终埋着头，只是那瘦弱的肩膀却一下下轻轻颤抖着。 想到在西海海域那晚，夜寒抱着自己在火光中从断裂的船体上往船头甲板上冲，她其实真的……好依赖他那极具安全感的怀抱。 他都带了胸针，那封信，夜寒应该看到了吧。还有那些画，就当是她还了欠他的吧…… “夜寒，你从来不欠我什么，从此以后，我们两个，也互不相欠了……” 断了线的泪珠顺着晨曦满是病色的小脸一颗颗的往下滑，她垂落的指尖绞到泛白。 心脏被生生用刀片翻搅后刺入挑起，那种剥离般的剧痛几乎让晨曦无法承受，破碎的话语似乎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气力。 晨曦垂着眸根本不敢抬头与夜寒对视，她眸中最后的一抹微光被泪水打碎到拼不起来，鼻尖也哭得红红的。 那带了颤音的哭腔落在顾夜寒耳中，他僵僵的收紧自己悬在空中的指节。 一种翻天覆地的疯狂情绪翻搅着心脏，把整颗心冲得鲜血淋漓。 从此以后，他们……互不相欠……… 顾夜寒失神的看着始终没有再抬眸看自己一眼的晨曦。 但那滚落的泪滴却硬生生的砸进他的胸腔，几乎砸断了他的肋骨。 他的晨曦……不要他了……… 看自己又把她惹哭了，也知道她病弱破碎的身子再也受不得一点刺激，顾夜寒眸底很快泛起一抹无法遏制的慌乱与担忧。 本能的想抬手去给她拭泪，结果却被拄着拐杖的宋晨景强硬的挡下。 拐杖一下一下的敲击在地上的声音很快被暴雨淹没，宋晨景护着妹妹，穿过围着的手下，残破的身影透着一股和晨曦相像的倔强。 程遇背着晨曦与自己擦肩而过时，顾夜寒失神的怔愣了一下，他漆黑的眼眸微微闪过一层茫然无措。 “晨曦……你，别想走！” 骨感的指尖下意识的攥紧手中的枪，顾夜寒被程遇回头看自己时，那双坚毅又透着恨意的眼睛刺到一片疯魔。 程遇拧着眉，见顾夜寒举着枪，他背着晨曦回头，道出一句，“你可以试试。” 就算顾夜寒会开枪击穿自己的印堂，他也一定要带晨曦离开这些无休无止的是非纷争。 他也不想看她，再受一点儿伤害了。 顾夜寒凝视着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越来越远，再加上他和程家两兄弟这些年攒下的仇怨让他早就不该留他们一命。 熟悉的暴戾与偏执混合着血色一同在顾夜寒眼中翻涌。 墨色瞳眸危险的眯起，他瞬间就将枪口对准了程遇的后脑勺。 第269章 舍不得对你用狠，这辈子只放开你这一次 宋晨景那残破的单腿就那么坚毅的借着拐杖一下下点着地面。 一群手下没得到顾夜寒的指令也不敢对他动手，就这么默默被他踏出一条路。 “少爷………” 阿城蹙眉站在顾夜寒身边，他看着连呼吸都带了戾气的顾夜寒。 如果少爷真要强行留下宋小姐，完全可以先扣下宋晨景。 只是这样，也许会适得其反。 少爷他……应该也舍不得再让宋小姐陷入丝毫的伤痛了吧……… 凝视着晨曦离自己越来越远，顾夜寒攥紧了枪，骨感的指节随着用力而隐隐透着青色筋脉。 就算晨曦趴在程遇背上，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 他也可以在不伤到他的宝贝一丝一毫的前提下，轻易开枪击穿程遇的印堂。 他不要放走他的宝贝，他真的不能没有晨曦……… “咔！”子弹已经上膛，一股疯狂的情绪如潮水般侵袭而来，顾夜寒左手掌在不经意间攥成拳，凸起的青筋极具力量感。 指尖几乎要扣下扳机，可一想到晨曦方才那被冷汗浸湿后脊，垂眸从脸颊处滑落绝美泪痕的模样。 他身上那股狂暴的阴鸷就在慢慢凝结。 眼尾掀起一层翻涌的血色，顾夜寒盯着他的晨曦一点点走远，冰冷的眉峰随着拧眉而下压。 手僵僵的悬在空中，顾夜寒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强压下那股疯狂的醋意以及去把晨曦重新揉回自己怀里的冲动。 他狠狠将要去扣扳机的指节强行抽离，浓密纤长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嗜血杀意。 几秒后，顾夜寒“砰！”的一声将枪摔在了地上。 这种距离开枪，晨曦的耳朵，会很疼的……… 听到那声带了暴怒的声响，晨曦还是微微瑟缩了一下。 其余的手下在阿城的示意下也都默默退了回来，他们悻悻的看着顾夜寒。 走廊的窗户一下就被狂风“咚！”的撞向墙壁，顾夜寒彻底阴沉下脸。 那种与生俱来的杀伐气与凌人的气场随着被风吹皱的领口不断在他身上交织翻涌。 “少爷，我去……给他们伞。” 知道顾夜寒舍不得宋小姐淋雨，阿城顿了一下后还是带了人跟了上去。 寒潭般的眼眸已是一片翻江倒海的血色，顾夜寒的胸腔剧烈起伏。 除了阿城，其余的手下都被那骇人的威压压得心悸。 “妈的。”指节蹭了下唇角微微渗出的细小血丝，顾夜寒眼底一片潮涌，他抬手按了下胸口那撕裂般的痛楚。 自始至终，能让他在动了杀心后又收手的人，好像，只有他的晨曦……… 当阿城带人追下楼时，就看到撑伞赶到医院大厅的程井和林安浅。 “晨曦……”看到晨曦满是病色，惨白如纸的脸颊，安浅一下就红了眼眶。 如果她没有去外地进行心理治疗，当时可以陪着小染一起在家，也许晨曦和小染就都可以好好的……… 暴雨淹没了晨曦破碎的话语，顾夜寒站在窗口颓然的望着晨曦在伞下那个小小一只的身影。 看着她和林安浅互相依偎在一起缓缓上车。 她为什么只是看着，就都好乖……… 还是被刺到眼尾一片猩红，顾夜寒堪堪忍着肩膀的刀伤。 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从左胸深处翻涌而出，像是拿匕首狠狠插进了他的心窝。 不把白曼玉的事解决，他的宝贝就会，再也不要他……… 落寞的望着那辆车子消失在雨幕中，大片的水雾粘湿了顾夜寒的睫羽和发梢，他站在窗边，连喘息都泛起一丝疼。 晨曦，这辈子，我只……放开你这一次！！！ ……… 等阿城载着顾夜寒回到顾家时，冷风混合暴雨，让顾夜寒在下车时微微打了一个寒颤。 他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又出现了低烧。 “少爷，那人回了白老太太那边，不在咱们这里。” 轻“嗯”一声，顾夜寒已经许久没回家。 当他走入晨曦的卧室时，脑海中不断闪过他们曾经的种种甜蜜，刺得他心脏一片滚烫。 抬手轻抚上墙壁处的挂着的画，顾夜寒微蹙着眉，他艰涩的滚着喉结，不适的晃了下越发昏沉的头。 感觉墙壁滞留下来的钉子与所挂的油画数量完全不对等，顾夜寒叼着烟，眉心凝起一抹冷意。 先前这些钉子上都有无数条流苏灯链掩盖作遮挡，他当时只顾着去看胸针，就没有在意这些。 此时把灯链完全卸去后，就算墙壁处为了掩人耳目，还是挂了不少油画又或是有的地方把钉子拆卸掉只留下一个小孔。 但一向心思缜密的顾夜寒还是渐渐危险的微眯起双眸。 这些钉子的排列分明是有规律的，现在所挂着的画幅大小其实根本无法匹配，有的地方明显是不合适的。 而且他印象中，晨曦的房间原先所挂的这些油画似乎完全被打乱了。 脑海中渐渐出一个有些熟悉的场景，想到白曼玉在出租屋斩钉截铁的说这些画全都是她画的时，顾夜寒像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知道白曼玉趁自己这些天不在，已经把画从出租屋都腾到了他的卧室，顾夜寒快速掐灭指尖的长烟。 当他回到自己卧室发现这一墙的画作和晨曦房间的墙壁处滞留下来的钉子数量完全对等时，顾夜寒墨色瞳眸忽的一颤。 除了那句“生日快乐”和胸针，他的宝贝，还给他准备了礼物是不是…… 可他当时由于不想和曼玉多作纠缠，草草推开她后他就离开了出租屋。 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好好的去看…… 心脏蓦然间被什么人狠狠攥住了一般，错愕混合了心痛，顾夜寒失魂落魄的用指尖摩挲上画框中厚重的玻璃。 空茫茫的眼底像是撒了一层冷灰，指尖的冰凉渐渐刺向他的心口，继而蔓延到全身。 想去掏烟的指节微微轻颤，顾夜寒一向高傲的脊梁微微弯曲着，愈发浓重的病色还是泄露了他受伤的心。 “啪。”打火轮滑动的一刹那，顾夜寒那张魅惑到无可挑剔的脸庞很快被火光照亮，投下一片好看的阴影。 他叼着烟凝视着一墙的油画，当目光落在那幅自己最钟爱的画面时，他的眼尾也被熏上了一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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