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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了………呜呜呜………” 汗水顺着顾夜寒高挺的鼻梁悄悄滑落，他嘴角勾起一丝魅笑，指腹有意无意的剐蹭着她敏感的耳后，“这可由不得你。” …………… 见她实在哭的厉害，顾夜寒终是没能狠下心，他俯身吻上宋晨曦哭到红肿的眼角，“真这么痛？” “手………手臂好疼…………” 宋晨曦止不住的开始抽噎，软糯糯的哭腔一下就戳中了顾夜寒心中的柔软。 手臂…………疼？ 宋晨曦吊带外搭着一件鹅黄色开衫，正好将手臂处的创伤牢牢遮挡。 顾夜寒蹙着眉，将她的开衫褪去。 她的手臂怎么伤得这么重………… 浸了血的纱布让他迅速冷静下来，顾夜寒将宋晨曦抱着坐起，痛意随着他给她解领带的动作而一点点撕扯着他的心脏。 原本冰冷的眼底忽然间变得波澜起伏，他一向下手重，刚刚是不是将她的伤口又重新捏裂了………… 手腕处的束缚终于卸下，细嫩的皮肤因为刚刚的挣扎已经勒出了红痕，一道道就和划在人心里一样。 轻轻抬起她受伤的手臂，顾夜寒嗓子忽然有种莫名的干涩，他滚了滚喉结，哑声问，“怎么弄得？” 宋晨曦还没从刚刚的惩罚中缓过劲儿来，她木木的被顾夜寒搂在怀里。 头晕乎乎的浑身无力，情绪整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泣着。 伤口好像又裂开了，真的好痛……… 睫羽上的泪珠不堪重负的滚落，她紧紧咬着唇，眼中渐渐又泛起一丝水雾。 伤口好痛………胳膊也好麻，哪里都痛…………… “说话。” 原是想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但宋晨曦却抗拒的要命，她别过头，不停用手背胡乱擦去泪痕，倔强到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嗡————”手机忽的响起，顾夜寒扫了一眼，是小糖打来的。 他已经习惯了及时去接妹妹的电话，这次也是一样。 “哥，那个女人………今天早上拿胳膊绞我！！！” “我气不过她睡在沈放哥哥的床上，和她吵了几句，之后她就骂我没教养，还拿胳膊卡住我的喉咙，要不是阿危及时赶来，她会把我卡死的…………” 委屈的话语不断从电话那边溢出，顾夜寒微微怔了一下，察觉到怀中的人情绪开始不对劲儿，他伸手覆上了她被折磨到有些微肿的软唇。 “唔……………” 骨节分明的手掌覆在唇上，将宋晨曦的呜咽声和争辩声完全覆盖。 “嘘——————” 顾夜寒将手指贴在高挺的鼻梁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深邃的眼眸摄人心魄，邪魅中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一滴汗水从顾夜寒的鼻梁滑落到下颌，他对电话那边的苏小糖很是宠溺，竟舍不得用一点重语气来和她讲话。 宋晨曦被顾夜寒锁在怀中，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为自己争辩。 他的温柔………从来都没有留给过自己…………… 她垂下眼眸，神色慢慢沉下去，那种难过的感觉就像是把心脏置入一片混浊的泥沙中。 沙砾滚动，连带着心一起搅入漩涡之中，心脏在浑水中生生搅成碎片，最后再鲜血淋漓的伴着这些沙砾一起沉淀下去………再不会抱有希望…………… 眼眶渐渐染红，等通话结束时，宋晨曦失神地来愣在那里。 “事实不是这样的………要我怎么说你才信…………” 她苍白的辩解着，宋晨曦忽然有种想笑的感觉，但这种笑又很快被心底里的苦涩冲淡。 这样细微的情绪变化还是被顾夜寒察觉，他看着宋晨曦落寞的神情，胸口忽然传来一阵阵钝痛。 顾夜寒表面没露痕迹，心底却暗暗揪成一团。 “反正你也不会信我………”宋晨曦垂下眼眸，嘴角微微发着颤，她倔强的别过头，看向窗外的暴雨。 她不敢眨眼，生怕眼睛里凝着的泪水会因此坠落。 解释什么呢………他是不会信自己的…………他不反过来拧断她的胳膊，就是万幸了……………… 预料中的风暴并没有出现，宋晨曦抿了抿唇，她对他的感情只剩下惧怕，她以为他会就此发难。 顾夜寒此时的眼尾泛着点薄红，他的目光定在宋晨曦身上，墨色瞳眸点着些稀疏的碎光。 略微动了动嘴角，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了什么东西，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手臂处的纱布被一圈圈褪下，顾夜寒习惯了在军营摸爬滚打的日子，下手很难控制力道。 盛怒之下，他按住她的手臂，原以为自己收了力，却不曾想，还是伤到了她………… 玻璃碎行成的口子一道道的交叠在一起，他看得出，有的伤口被剜的很深，现在都还在渗血。 猩红刺激着心脏，顾夜寒很想将宋晨曦揉在怀里，但手指却空落落的。 她发生这些事………为什么都不同自己讲…………他给她去了五个电话，她却一个都没接…………甚至最后还要关机…………… 他还以为她又出了事情，哪料到她在病房和别的男人谈笑说乐………… 手掌渐渐缩紧，手背处隐约露着脉络分明的青筋，顾夜寒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始终带着一种绞痛感，他凝视着垂下头的宋晨曦，最后一丝愠怒也悄然消散。 顾夜寒轻柔的将碘伏抹在出血的裂口上，生怕再弄疼她一下，之后又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将宋晨曦的伤口一点点的重新包扎好。 手臂处传来一阵阵刺痛，宋晨曦蹙着眉，眼神空洞的看着为自己温柔上药的顾夜寒。 她刚刚褪去脸上的潮红，整个人绵软无力地靠在床头。 顾夜寒给自己上药干嘛………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41章 说不出口的道歉 她的心里就像是一片酸楚的汪洋大海，昨晚和今晚的委屈是潮起潮落，不过是加重她的苦楚罢了………… “这些事为什么不和我讲？” 顾夜寒心平气和的坐在宋晨曦身边，他的袖口挽到手臂处，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和细碎的汗珠。 “我不知道你手有伤…………” 眼底是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顾夜寒冰冷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波澜起伏，愧疚之下，他的眼中始终笼罩着一层暗色。 刚刚两人身上都淌着汗，宋晨曦还把床单都哭湿了，他在盛怒之下根本没想到她湿漉漉的手臂上会渗血………… 心中含着万千情绪，他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拭去宋晨曦脸上的点点泪光，却被她躲开了。 “跟你说了，你就会向着我吗…………” 宋晨曦冷笑一声，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倔强的挺直脊背，整个人就像是从冰水中刚刚捞起一般，连同心也跟着一起没了温度。 顾夜寒微微怔了一下，深邃的眸底带着一股幽暗不明的情绪，许久才轻轻启口。 “小糖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很早就失去了父爱，你说的那些话，难免会刺激她…………” “父亲去世不该成为她刁蛮任性的借口！！！！！” 宋晨曦的语气很平静，她咬着唇，微微抬起头。 “如果她仗着这个就可以肆意给人泼脏水………那我呢？！” “我有父亲疼爱吗…………” 脸颊上泛着点点泪光，宋晨曦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一般又酸又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苦涩。 宋晨曦的声音轻的如同破碎的羽毛，落在顾夜寒心里就如同钝刀一般，一下下割在他左胸的最深处。 身旁的人浑身都透着一种凄美的破碎感，顾夜寒错愕的愣在原地，眼底迅速蔓上一层怜惜。 他对她的印象……好像一直都停留在爱慕虚荣和模仿曼玉上………她的悲惨，他似乎从来都不记得………… 强压下心底的起伏，顾夜寒整个人都笼罩在愧疚里，一种说不来的心疼冲到他的喉咙处，又刺又痛。 “晨曦………” 泪水已经凝满了眼眶，宋晨曦很怕顾夜寒又要说出一些残忍的话来讥讽自己。 她慌乱的站起身，此时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别再说了………他伤她的还不够吗………… 没等顾夜寒说完，她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径直走出了卧室。 手悬在半空，顾夜寒眼中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他想伸手去拉住她的手腕，却怕再次弄疼她………… 凝视着那个单薄又失落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视野中，顾夜寒眸光微暗，心中弥漫出一种事与愿违的无力感。 他茫然的站在窗口，点烟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打火机擦燃的瞬间，清晰的轮廓印在火光里，性感的喉结透着一股野性。 他一向冷血无情，什么时候起自己竟变得这么心软……只要她哭，他就会心疼………… 口中尽是翻滚的烟云，顾夜寒眼底染上一抹自嘲，他像是坠入了冰冷的深海，海水裹挟着四肢百骸，连同那颗心软的心脏，一同被冰封入漆黑的海底。 暴雨还在持续，由于开着窗户，宋晨曦一进卧室就感受到一股湿寒的凉意。 她落寞的走到床边，想到父亲扔下一屁股债，抛下她和哥哥，妈妈时的决然，宋晨曦心底就止不住的酸涩。 眨着眼，泪水瞬间翻涌而出。她慌乱的想去用手背抹去，却怎么都擦不完这些咸湿的液体………… 别哭了…………别哭了！！！ 真是没用……………真是没用！！！ 宋晨曦紧紧咬住嘴唇，她讨厌懦弱的自己，她明明不想哭的………… 心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宋晨曦想赶快把情绪收拾好，可就是做不到………… 妈妈和舅舅已经不在了…………哥哥也讨厌自己……她在这个世上再也没什么会关心自己的血缘亲人了…………… 宋晨曦忽然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单薄的脊背不受控的颤抖起来，隐忍的呜咽声充斥着整间卧室，泪水顺着手指不停地往下流。 她也羡慕那些有父亲的孩子啊…………她也希望别人误解自己时哥哥可以站在她身后………… 可不幸才是常态，她什么都没有………以前是，现在也是………… 不知过了多久，宋晨曦趴在床边，感觉被风吹到浑身发冷，她的肩膀一上一下地抖动着，床单湿了一大片。 苦难像是扎根于她的灵魂，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摆脱过命运的不公。 等到她完全哭不出声音，宋晨曦才缓缓的从地上站起，她将手机重新充上电，这才看到顾夜寒的未接来电。 她揉了一下红肿的双眼，蓝姐在度蜜月，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在休息了吧………… 她忍住想要去打电话的冲动，只是给蓝姐留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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