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舒宓没有吐出来,几次干呕之后,累到意识模糊,睡着了。 她的脑袋杵在他胸口,脸蛋安静的贴着。 久违了。 他只敢一个食指很轻的抚过那张脸,短暂之后收了回来,带她上床睡觉。 深夜不知道几点。 床上的再次皱起眉,然后突然坐了起来。 床边不远处的人几乎秒醒,“怎么了?” 嗓音带着沙哑惺忪,异常磁性。 她拧着眉,掀掉被子,脚步急促的去了卫生间。 终究是吐了。 男人拿了一杯水过去,刚突然的人反手很顺便的把水接了过去。 漱口。 擦嘴。 反手递还杯子。 一切看起来那么自然,像是排练过一样,一如曾经不知道某个她应酬喝多的夜晚场景。 舒宓直起身,脑子并没有之前那么混沌了,只是依旧不太舒服。 男人低眉看着她,温温的,“酒量怎么变这么差?” 她冷淡的脸,甚至没看他,“不用跟我套近乎。” 他眉峰微蹙。 她在说,她不认识他。 见过地洞里那些东西后,她已经彻底认定他不是她找的人,只是个杀人如麻的人间恶魔。 第527章 是不是怀孕了? 她自己走回床榻,男人就在身后跟着,看着她躺下。 “无论你是不是那个人,应该都知道舒展做了些什么,会做什么?”她突然开口。 明显是问他的,只是并没有睁眼看他。 “他知道储行舟在这儿,在我提出找储行舟的时候,也没有反对,是他害你掉进这里,再把我送来的吗?” 舒宓也不知道语序对不对,她懒得思考了。 “当然不是。”男人深沉,坚定的口吻,“他是你真正的亲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伤害你。” 亲人? 舒宓想笑。 “舒展无论怎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虽然,他也不清楚舒展最近要干什么。 她的出现,也不在他的所有计划之内。 舒宓像是睡着,嘴唇弱弱的动着,“真棒,他们都有理由,都有事做。” 之后一两分钟,她都没了声音。 男人稍微走近,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这会儿略微抻了抻身体,白皙的脖颈从凌乱又柔软的长发间露了出来。 然后打了个小小的酒嗝。 男人似是笑了一下,站那儿看了好长时间,才转身离开那座房子。 寒叙等在房子所在的山包脚下,看到他下来,才按亮电筒。 “给黄萧克带个信。”周觅走在前头。 寒叙看了他,“要合作吗?” 周觅沉默的走了好长一段路。 才低低的开口:“换个路子,加快进度收网,反正我没什么损失,蒙城那边我打招呼。” 他说:“她只要有第一次试图逃跑,就会有第二次、无数次。” 寒叙明白了。 她要是这样锲而不舍的逃跑,他就必须亲自把她抓回来,否则其他人绝对没轻没重。 而他每次抓她回来,避免不了要做给别人看。 为了证明她对他周觅算不得软肋,总不能每次都对她那么粗暴。 寒叙点头,当然是听他的。 又道:“昨天那人没了,他可能也去过地下室,没法留。” 寒叙知道他一直不想沾人命,来了一区之后,一直都在努力避免。 但这个人没办法,本来就是二区混进来的,留了这么久。 今天应该也去过地下室,见了地下室的人,但凡传出去一点,他们都得出事。 周觅点头。 寒叙稍微紧跟了他两步,压着声音说话:“她被送进来之后,还有一股人好像在找她,不是其他三个区,也不是黄萧克。” 男人步伐依旧,好像并没有什么惊讶,因为她睡前半醉不醉的跟他说了几句,提到舒展了。 只应了声:“知道。” 看来,她会突然来这儿,确实是舒展出的馊主意,正好撞上了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一拍即合了。 走到值班区外,两人分头行动。 寒叙去联络黄萧克,至于他,应该要去跟蒙城方面的人聊聊。 突然改变全盘计划,这事还是很大的。 第二天。 因为昼夜温差大,清早露重,一区内雾气腾腾的,工作楼的灯将将亮起。 周觅和寒叙差不多同时回来,寒叙回住处休息,周觅原本应该去工作楼巡视一圈的,但他转脚往小寨走了。 到山包下,就看到房子里亮着一点灯,看光线,在卧室。 周觅推门进去,刚到卧室门口就已经听到她呕吐的声音了。 眉头紧了起来,脚步略加大。 房间里还摆着早餐,送餐小妹正一脸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周觅面对区里任何人,脸色都很冷。 小妹被吓得直摇头,用着蹩脚的汉语,“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她就,一直吐。” “一直?”周觅眉峰越发紧了。 但是没时间跟小妹啰嗦,转脚去了卫生间。 舒宓已经吐完了,闭着眼,靠在洗手池边。 池子很冰,她实在没力气挪动了,只能不舒服的皱着眉。 但是身后进来的人试图把她拉到怀里查看情况的时候,她却本能的、用尽最后力气也没让他碰。 她一脸防备的盯着自己,男人眉心沉下去,“不舒服?” 舒宓冷淡的从他的身边走过,出了卫生间。 显然,他以为是昨晚逼她喝了一口青酒,导致她变成现在这样,所以脸色沉沉的,目光多半在她身上。 一旁的小妹才又说话,“都吐了,好几顿了。” “前晚没吃,昨天篝火晚会前,每顿都吐了。”小妹皱着眉。 她也算是上心的了,就因为昨天看她每顿饭都吐了,所以今天的早餐才这么早就送过来了。 结果还是吐了。 小妹甚至要怀疑,她是不是怀孕了? 但是才来第四天还是第五天?兔子怀孕也没这么快? 第528章 怕她被传染 “不早说?”周觅眉心拧着。 他看了一眼早餐,挑了个好消化的粥,然后往床边走。 小妹看到周觅亲自端了碗的时候,神情有明显的错愕。 正好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小妹立刻低下头不敢看了,顺便蒙上自己的嘴巴,表示没看到,也不会说出去。 因为她这会儿已经明白了,出了这个房子,周觅对这位的态度,跟大家熟知他的性子一样,粗暴直接,都能从惩罚室一路拽着这位头发回小寨,只是给想看的人看。 但进了这扇门,应该才是真正他对她的真实模样。 小妹想了想,为了避免自己实在忍不住抖出去,还是选择退到外面。 在大门前站着。 卧室里。 “趁热先喝点粥,一会儿吃点胃药。”男人已经坐在床边,声音是温和的,带着几分自责。 他以为,这两年她的胃太差了,习惯不了这边的饮食,所以吃什么吐什么。 舒宓躺在床上,把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 但她当然没睡着,虽然很疲惫,却毫无睡意。 昨晚的事儿还没消化完全。 舒展不管她了,想离开,要么给周觅足够多的钱,送她走,要么自己逃。 显然,两条她都试过了,都没用。 所以她现在有点迷茫。 床边的人倒也没有强行去碰她,只是缓缓道:“你要不吃,只能我喂你。” 这句话让她有了反应。 别说让他喂,哪怕他靠的距离近了,舒宓都会觉得恶寒。 所以,她转过身,又从床上坐了起来,但并不是为了乖乖喝粥。 而是看了面前的男人,“你们再怎么惨无人道,对孕妇总还是有点儿人性在吧?” 周觅握着瓷碗的手倏地紧了紧,目光深深落进她眼睛里。 好几秒,才缓缓问:“孕妇?” 舒宓表情坦然,“我说过的,我结婚了,怀孕难道很奇怪吗?不会怀孕才奇怪吧,男的得多没用。” 她说话的时候,也看了他的眼睛。 戳着男人尊严的痛处。 但是,并没有从他眼睛里看出任何阴暗的不悦,只是一片漆黑,映着她略显苍白的脸。 他眨了一下眼,视线微转,舒宓就看清他眼底的倒影了。 只听他不温不冷的询问:“自己吃,还是我帮你?” 舒宓看了他手里的粥。 他像雕塑一样等在那里,就知道她是一定要吃才行的。 所以,她也识趣的不抗命。 只是,她才喝了两口,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 不出意外,全吐了。 男人倒是好耐心,她吐的时候,他在旁边递纸巾、端水,等她缓了一些就抱回床上。 粥热过了,让她先喝了一口水,然后让她继续喝粥。 然而,还是吐了。 已经第三次呕吐,导致这次胃里实在没什么可吐了,就变成了黄胆水。 酸苦,辛辣。 舒宓吐到眼泪模糊,喉咙刺疼,让她想到了当初怀舒右棠和舒左沉的时候。 孕前中期都好好的,孕后期反而开始呕吐,而且异常剧烈。 她挺着大肚子,每次都不敢躺下,因为太重了根本没办法翻身,也不可能一想吐就立刻起来去卫生间,只能半倚着睡。 生产前的两个月,她几乎就没有好好睡过觉。 那些回忆涌来,其实她不觉得苦,只是突然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们,情绪就开了阀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 周觅看着她这个样子,整个人像搁浅的鱼,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心乱,终于不再执着跟她吃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了她的手,低着声:“吃不下算了,胃药也不喝了。” 一会儿让人过来直接吊盐水。 舒宓实在是没了力气挣开他的手,而看到他握着自己,脑子里又是那些断掉的手指、脚趾。 都是断在这双手下…… 原本缓下来的趋势,又吐得厉害了。 到中午,舒宓真正病倒了,冷热交替,头晕、腹痛。 寒叙知道舒宓生病,是因为周觅把那天在惩罚室接触过舒宓的、包括受罚学员在内都拎到一块儿了。 放在一个还没用过的房间里。 寒叙到门外的时候,已经听到里头的惨叫。 他皱了皱眉,这几百天里,周觅从来不自己动手,这是怎么了? 寒叙推门进去,听到那天用皮带抽过舒宓的组长正在求饶,“我真没有,我发誓!” 那会儿,寒叙才知道,揍他们的原因,是要他们老实交代自己有没有性病、传染病。 他怕舒宓是被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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