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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莉忽然升起一股不安感跟上顾影，“离开顾家之时，你答应我，过几天会把我用惯的佣人送来，是骗我的？” “父亲那么在乎小延，又怎会放心在小延身边放一匹随时可能反扑的狼？” 徐文莉震惊的拽住顾影，“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母亲谨慎看管的两对夫妻，其实是父亲的人。” 徐文莉颤抖的手滑落，又再次抓住顾影的手臂，“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顾影指背勾勒徐文莉的侧脸，“母亲早该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真情都是奢侈品，母亲引诱我那一刻，那仅有的养育恩情也被消遣没了。” “这么多年你都在骗我吗？” “是的。” “你无耻！” 徐文莉甩手就是一巴掌，“你，你们父子俩合起伙来骗我！” 她抓着顾影胸口衣服，“你说，你又是他跟哪个女人生的野种！陈喜之前他就有别的女人了是吗！你这个孽障骗了我二十年！你们骗了我二十年！” 徐文莉脸上似笑似哭极尽扭曲，“你告诉我那夜要我的男人究竟是不是他！” “不是。” “不！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徐文莉受了极大刺激的出现心绞痛，又想干呕，一时不慎跌坐在地上。 民初时期，徐家不过是靠着曲意逢迎，掌控了些小势力的小家族，而顾家是底蕴深厚的名门望族。 两家本不可能有交际。 只因顾辞海生母樱姐儿是双亲早亡，跟着爷爷卖艺为生的孤女。 据闻母亲曾多次施以援手，后来樱姐儿被已经年近四十的顾老爷子迎娶。 自古以来后母难当，尤其是顾辞海前面有四个哥哥，父亲说母亲是在探望怀孕的樱姐儿时，恰好碰到樱姐儿和顾老大单独站在池塘边聊天。 远远的只看到樱姐儿拉顾老大，却不慎被甩到了水里，母亲当时直接冲了过去，把樱姐儿救上了岸。 后来樱姐儿胎大难产，临终时跟母亲定下了，两岁的她和刚出生的顾辞海的亲事，顾老爷子也点头了。 自小父兄就给她灌输，她将来是要嫁给顾辞海的，不仅要学艺学规矩，尤其要注意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因此她自小眼睛就长在顾辞海身上，即便母亲临终时劝说她，答应亲事是为了宽慰好姐妹，她如果不愿意就不要硬着头皮嫁给不爱自己的人。 也许那时母亲已经发现了什么。 只是她根本听不进去，从她懂事以来，她身上就背了八个字，她是顾辞海的妻子。 她和顾辞海订婚之后，就随顾家迁到了港城，顾辞海的确从小就不喜欢她，订婚之后更是破罐子破摔整日的花天酒地，甚至还让她亲眼撞到过和佣人胡搞。 那时候她也哭过，但是父兄劝她男人都一样，她得努力的讨好顾辞海。 也许是父兄长年累月的灌输，也许是心里憋着一口气，顾辞海玩一个她就收拾一个，任凭顾辞海如何辱骂她，两人还是如期成婚了。 成婚之后顾辞海经常失踪，好几天不见人影，她也成了妯娌们的笑柄。 直到有一日传闻顾辞海与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她才怒火攻心气病了。 也是那个时候，她做了真正的女人。 第174章 徐文莉失去的孩子不是顾辞海的 那时候顾家虽然住在一个大院里，但各房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天她醒来的时候，顾辞海在沙发上躺着，满身酒气，浑身只有一条裤衩。 她清理的时候看着身上的痕迹，在洗手间里哭了很久，犹记得当时她苦尽甘来的感受，以为顾辞海玩够了收心了。 询问佣人之后确认只有顾辞海进了她房间，她破天荒的亲手给顾辞海做饭。 但她回房间叫顾辞海吃饭的时候，他又不见了，直到她怀胎三月个后。 顾辞海把她吃干抹净跑了，她倍感屈辱想要吊死自己，还是从徐家便陪伴她的佣人小珍劝她也许她已经怀了孩子。 就算没有怀上，顾辞海肯要她，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等她生下孩子顾辞海肯定会回心转意的，她又燃起了希望。 可是她等来的不是顾辞海的回头，而是他把一碗药灌进她嘴里，让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顾辞海也因此被老爷子打吐了血。 她真是没骨气，求老爷子停手。 顾辞海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她就伺候了他两个月，那个期间只有郑允谦经常去看望他，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找上门。 后来母亲祭日的时候，顾辞海破天荒地说陪她一起回京，谁知刚进京顾辞海又失踪了，她心情不畅在街上闲逛，碰到了跪在药店门口的三岁的顾影。 三岁的顾影小模样漂亮可爱，还特别聪明讨人喜欢，她便提出只要顾影跟她走认她当母亲，她就救那对夫妻。 顾影是同意了，但那对夫妻明显不可能生出那么冰雪聪慧的孩子，她威逼利诱才得知，顾影是被拐卖来的。 找到拐卖的夫妻，对方详细的说出顾影出生在某省某县下的镇地主家，是地主小老婆生的，那小老婆已经死了，她让人去当地调查过，确实如此。 不过为了防止顾影背叛她，她便让人养着那两对夫妻。 离开京城的时候，碰到郑家的人寻找郑允谦，直觉告诉她顾辞海肯定跟郑允谦在一起，她就带上顾影跟着郑家人。 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让她毕生难忘的画面。 华灯初上，临近年关，饭店门口人来人往，顾辞海蹲在台阶下，为站在台阶上满面娇羞的少女系鞋带！ 她死死的咬着牙关，机械的转身。 多方打听才知道，她和顾辞海结婚后的第三天，没错就是本该回门那天，跑回内陆的顾辞海对陈喜一见钟情！ 她不是没猜疑过，顾辞海被打或许不是因为他把她灌到流产不孕，很有可能是想休了她！ 陪着她回京也是可能存了，不再回顾家，在外面再成一个家的心思。 可她怎么允许呢！ 她怎么能允许自己的男人被抢！ 她爱而不得的男人，如此放下身段去宠爱另一个女人，更是让她嫉妒到发疯！ 她先是通知了顾老爷子，让他派人来抓顾辞海，等顾辞海走后，即便所有的证据都表明陈喜不知道顾辞海已婚。 她还是带着顾影，拿着她和顾辞海的结婚证以及婚纱照，找了陈喜。 她告诉陈喜她和顾辞海青梅竹马，把她所幻想的顾辞海会为她做的事，以及她对顾辞海的恋慕转化为顾辞海对她的恋慕，都告诉了陈喜。 从天黑到天亮，临走之前她说，“顾辞海为你做过的一切，对你说过的一切，都在我身上发生过。” 陈喜抱着自己浑身颤抖泪流满面，“辞海他发过誓，他说他只爱我一个女人。” “你要是愿意当姨太太我没意见，不如你跟我一起回港城？” 她的话让陈喜本就面无血色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不，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已经成婚，对不起，是我破坏了你的家庭，对不起……” 陈喜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顾影听从她事先的要求，给陈喜鞠躬说，“陈阿姨，谢谢你把爸爸还给妈妈。” “呜呜呜，小影谢谢你不怪我……” 后来形势紧张，顾辞海闹离婚不成，被顾老爷子打断了双腿，再后来他多次想要自尽，她才知道陈喜死了。 直至顾家回到京城，她才知道陈延的存在！ 但顾老爷子警告她，敢动陈延，整个徐家都要为他陪葬。 她那时已经对徐家没多少感情，不然她只要肯说情，老爷子多少会帮徐家。 只是她忽然明白了，顾辞海选择重新活下去的原因，是因为陈喜的儿子！ 所以昨天她听到陈延要软禁她之前，她都没有过弄死陈延的想法。 她活着，就是因为顾辞海还活着。 如今却告诉她，这二十年她都活在骗局里，她养的儿子也是给别人养的！ 巨大的冲击几乎压垮她，徐文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阿影，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我养了你二十年，难道我只想要一个真相，你都不肯告诉我吗？” 徐文莉跪直着身子，顾影蹲下来给她擦着眼泪，“母亲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人有时候就是知道的太多，又无能为力，才活的行尸走肉。 “告诉我！阿影我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顾辞海的儿子？你，你知不知道那天是谁侵犯了我……他是谁……” 顾影看着面前为家族为仇恨，从没有得到过真心愚蠢又可怜的女人，还是生了一丝淡淡的怜悯。 “父亲查到的真相是，你那个佣人小珍是听了徐家的指使，陪大堂哥玩给他好吃的，取得信任后哄骗大堂哥喝了有催情药的甜汤，父亲是睡着后，被扛到你们房间的。” 徐文莉疯狂摇头，“不可能，那个傻子，他怎么懂这些，不可能。” “傻子也是男人。” “顾辞海那么狠毒的人，怎么可能不惩治我的佣人呢！” 顾影轻叹，“母亲失去生育能力，不就永绝后患了吗？况且父亲让我告诉你这些，是可怜你也是报复你……” “啊啊啊啊！顾辞海！啊啊啊……” 徐文莉疯狂的大喊大叫，捶打着地面，手上很快破皮出血。 第175章 顾影和陈放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顾影站起身要离开，徐文莉两手抓着他的腿，“你说，你究竟是不是顾辞海的儿子！你也是顾辞海亲生的种吧！” “母亲说是，便就是吧。” “什么叫我说是就是！我要你说！顾影我要你说！我们做了十五年母子！做了五年情人！我要你告诉我真相！” “我已经告诉你真相了。”顾影扯开自己的腿，越走越远。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顾辞海你骗的我好惨！顾辞海你不得好死！ 顾影我恨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我就不该收养你！你不得好报！ 娘，娘，我错了，我应该听你的，听你的不嫁给顾辞海，娘女儿知道错了，女儿这一辈子都活错了，错了错了全错了，女儿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女儿好恨！女儿好恨啊！ 阿娘，阿娘你带莉莉走吧，阿娘莉莉好疼，莉莉的心像被撕开一大口子，阿娘你疼疼莉莉吧……” 聋哑佣人们，慌张的把疯言疯语的徐文莉扶上车。 “儿子，妈妈在这里，你们休想把我儿子带走，儿子，把我儿子还给我，我的儿子，儿子妈妈终于抱到你了……” 疯了，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顾影上了邮轮走到甲板上，点燃一支烟，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思绪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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