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又想起乔静云和她的儿子小路鹤,女儿那么喜欢小路鹤,他看来要早些把婚事敲定,把小路鹤接回家陪女儿,也许女儿会因为小路鹤的到来而消化了委屈呢。 白天,梁程昊在单位将电话打到了希望小学教师办公室,恰巧就是谢文娟接的电话。 面对他的问题,谢文娟温声细语道:“梁教授,乐心应该是马上要参加演出了,压力太大,你放心,我会开导开导她。” “那就拜托你了,谢老师。”梁程昊也觉得这个原因是合理的,因为最近,女儿总说演出的儿歌唱不好。 周五,小梁燃去上学了。梁程昊一个人在家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他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和乔静云把两人的事情谈妥,把小路鹤接回家。 乔静云也准时赶到,她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小路鹤。梁程昊意识到,她很可能就是来和他谈谈两个人的事。 吃完饭,梁程昊直接开口了:“静云,这么多年来,我带着女儿生活,挺不容易。你也一样,带着儿子生活,也挺不容易,我们两个如果能够再进一步。” 他说得并不委婉,意思已经达到了。 那一刻乔静云却犹豫了,梁程昊担心她会拒绝,又征求了两句。 乔静云犹豫的地方在于,她知道彼此都不容易,但是她的目的和梁程昊可能不一样,她更在乎的是儿子,她一直在想方设法给小路鹤治病,她很辛苦,她很想找个依靠,想歇一歇,想给小路鹤一个更好的生活,但她知道,一旦结婚,以后小路鹤就是新的家庭的拖累,她不知道怎么办。 梁教授无疑是符合甚至超过她的婚配要求的,但孩子的病却是在整个相亲过程中她进退两难的矛盾点。 梁程昊像是看出她的矛盾,笑了笑:“静云,你是不是担心什么,担心孩子的病?你放心,只要孩子过来,我想办法给他治病。” 梁程昊这是给乔静云一个定心丸,因为乔静云心里,儿子始终是第一位的,而梁程昊几乎做到了事事顺心,她本来不求对方会为儿子治病,而是找一个依靠,但梁程昊明显比她想象的要优秀。 乔静云是一个很委婉的女人,她不会当场答应,但心里也答应了,当下说:“梁大哥,我来洗碗吧,你今天也忙了好一阵子,你休息会。” “那怎么行啊。”梁程昊似乎领悟到乔静云的心意,两人半推半就一起到了厨房,洗起了碗筷。 梁程昊虽然是大学教授,但也不知道什么话题能更加拉近彼此的距离,因此他想通过女儿给彼此搭建一座桥梁,他问道:“你会唱小白船吗?” “儿歌?”乔静云点头,“会唱,是不是乐乐想学这首歌?” “对,乐乐马上要参加一个演出,他们班最喜欢她的谢老师,让她领唱这首歌,但是她还是唱不好。” “好啊,那周末我教教她。” 这时门敲响了。“你歇会,我一会来收拾吧。”梁程昊脱下围裙,说他去看看。 “好。”乔静云拿起抹布擦拭起锅台。 梁程昊打开门,才发现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他不认识她,但女人礼貌道:“这是梁教授的家吗?” “对,我就是。” “我是卫生院的医生包雪,”女人把工作证拿出来,给他看了下道,“有件事是关于你女儿梁乐心的,可能需要单独和你聊聊。” 梁程昊见对方收敛笑容,定然不是一件小事,考虑到最近女儿心情不好,他觉得可能有关系,他猜想会不会是学校打架斗殴事件。 他连忙把包雪引进门,又关上,给她倒了一杯水。 包雪没坐,开门见山地说:“梁教授,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三天前的上午,希望小学体检,我就是梁乐心的体检医生,在体检时,我发现了一件事,乐乐好像被人性侵了!” “……”梁程昊几乎一瞬间全身僵直。 “梁教授,我知道这是很痛心的事,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赶到你家,就是想亲口告知,我希望你做好孩子的思想工作,还有报警。” “……”梁程昊牙齿微颤着说,“包医生,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一切,我想请问,这件事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包雪说:“除了我,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知道这不是小事,那天我检查完乐心以后,我递交了一份正常报告,我想还是特意找你说明下这件事。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来转告你。” “再次感谢包医生的仁者医心。”梁程昊眼睛湿润通红,双手主动握上包雪的手,弯腰鞠躬,表达谢意。 “梁教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先走了。” “请慢走。”梁程昊一直把她送到了门口,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离开。 回到屋内,泪水就从眼角滚落,这是一个老男人悔恨愤怒的泪水。 “啪。”这时厨房里突然传来一声铝锅抖动的声音。 他忽然意识到,乔静云还在家,梁程昊连忙抹去了泪,在乔静云走出厨房时,强作笑颜。 梁程昊钻研心理学,自然对人的表情很在意,也很在行,他一眼就看见乔静云脸上的局促和紧张。 乔静云笑着说:“梁大哥,今天感谢你的款待,我一会去接孩子了。我先走了。” 乔静云避开他的目光,前去换鞋。 其实,乔静云的心里比谁都紧张,她今天在厨房擦拭锅台的时候,确实听到了梁乐心的事,但她绝不能告诉梁程昊她听见了这件事,她希望她是不知道的,永远都不知道。 她拼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静云。”梁程昊唤了一声。 “啊?”乔静云系鞋带的手指忽地颤了一下,紧张地应答了声。 “周末来教乐乐唱歌吧。” “好。”乔静云答应着,起身时又给了他一个勉强的微笑,“梁教授我先走了。”推门出去了。 乔静云离开后,梁程昊坐在沙发里,脸黑得厉害,手指也在发抖,他一定要找到性侵女儿的凶手。 他想起女儿经常写日记的习惯,于是走到了女儿卧室,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抽屉,里面就有她的日记本。 他翻了几页都是开心的记录,直到空了一页后,他看到这样的描述,虽然女儿的文字很简洁,但是她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着他。 女儿说,这半年来,语文老师谢文娟带她到住的地方,给她喝了带药的水,她就会在床上睡一个多小时。谢文娟的丈夫徐望途就在她昏迷时,在她身上画满红色彩笔画,还做了很多让她难受的行为…… 梁程昊的眼泪跌在纸上,他又翻了两页,只有六岁的她竟然在想着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拼命把日记本关上,生怕女儿知道他看了日记,将日记归回原处,他再起身时,他只觉四肢发软,他的目光又触到了桌上的女儿照片。 那种撕裂的痛苦猛然涌上心头,他记得乐乐三岁,乐乐妈妈病逝时,握紧他的手掌,要他这辈子照顾好女儿。 那句句叮嘱犹在耳边。女儿乖巧的样子,开心的笑声,又一次次冲击着他。 梁程昊再也控制不住,他跪在地上,疯狂以手捶地,嚎啕大哭起来,阵阵难受的抽泣,让他这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全身抖动不停……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 教室里响起孩子们的合唱,谢文娟站在讲台上,拍着掌鼓励大家大一点声。 忽然她发现坐在第一排的乐心嘴唇没有动,她叫停了歌声,走到她身前轻声细语地问:“乐心,怎么不唱了呢?” 小梁燃低着头,嘴唇微微发白,没有说话。 谢文娟鼓励说:“乐心,你是领唱,这次可要努力,这样吧,中午去老师家,老师再给你复习几遍。” 小梁燃嘴唇颤了下,小小的个子就那样发生了微微的抖动,她的左手食指深深地扎进手心,还未痊愈的指甲盖,生生挤出血丝来。 “好,同学们,跟老师再来唱一遍好吗?” 歌声再次响起在教室里,小梁燃唱着唱着,淌出了一颗泪珠。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 有只小白船。 船上有棵桂花树, 白兔在游玩。 桨儿桨儿看不见, 船上也没帆, 飘呀飘呀飘向西天……
第186章 [VIP] 黑夜尽头(16) 梁程昊悲痛万分, 好久后从地上慢慢地爬起,他的拳头紧紧握住,一直在犯罪心理学上获得许多成就的他, 竟然忽视了女儿的健康, 如果女儿死了,他这辈子追求的正义又是什么? 梁程昊知道凶手伏法需要什么,但是这远远不够, 他不可能将女儿的事情公布出去,也不能将女儿的受过的罪变成法庭上指控凶手的证据。 即便指证了徐望途, 他也不一定被执行死刑, 而谢文娟, 很可能受到的惩罚并不重。 他要手刃凶手,要让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去死! 但梁程昊绝不会是一个纸上谈兵的犯罪心理学家, 他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 他必须要将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 梁程昊的第一个计划是找到一个与梁乐心, 以及与他毫无相关的人,因为这样才能消除他的所有嫌疑。 他准备了雨衣, 雨靴,手套, 他设计了雨天计划, 因为雨天可以淹没许多细节。 穿上雨衣戴上雨帽面对镜子的那一刻,里面的脸已经变了样子, 往日的柔和的脸型, 变成了凌厉的形状,一丝寒光从他的眼中划过。 很快,他就在大雨天溜进了一家油漆厂, 潜入了女工宿舍,从窗户里看到了正一个人在熟睡的单身女青年辛雅梦, 他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 站在床边有几秒钟,梁程昊的内心发生巨大的冲撞,唇也被他咬出血,他还是坚定了自己的计划,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掌,猛地用力将她口鼻捂住,辛雅梦挣扎了会儿,就死去了。 梁程昊眼睛里已经充满了血,他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恶魔,但是他回不了头了。他快速脱掉女工的衣服,宿舍的墙角就摆着几瓶红色油漆,他直接撬开油漆瓶盖,用提前准备的笔刷,在她身上化上红色图案,正如女儿在日记里描述的那样,她全身上下都被画满了。 完成了第一杀,梁程昊开始了正式计划,他很快找到了卫生院医生包雪的住所,趁雨夜她丈夫不在家,溜了进去,包雪当时正在做医药笔记时,梁程昊直接用她的衣服套住她的头,将她捂死,采取相同的方法制造了第二起案件。离开的时刻,他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接下来,他依旧在一次雨天的下午,谢文娟在住宿楼批改作业时,他假作学校后勤人员,溜到她的屋外,翻进了窗户,从背后双手捂住她的口鼻,将她从椅子里拖到地上。 谢文娟拼命抓他,踢腿,但梁程昊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直到她脸涨成红紫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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