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打车都只要起步价,这地段甚好、甚好。 这样的舒服日子一直维持到周五晚上,饭后被周斯扬叫到书房,路上周斯扬告诉她要把剩下那部分钱给她,另外平层公寓的房屋转让合同也需要她签署。 夏烛跟上去,小声:“现在就给我吗?” 之前说的是合约结束。 “嗯,”走在前面的男人推开书房的门,“鉴于你最近非常敬业。” 房门在身后被合上,夏烛小心瞄了下前侧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总觉得周斯扬在“敬业”两个字上咬得重了些,听着莫名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她手指搓着发梢想了两秒,没想通,最后放弃,寻思可能真的只是单纯夸自己。 签完合同,又收支票,夏烛拿着支票走到靠门的台灯处,对着光仔细看了看,觉得自己现在是个富婆。 她眉眼中按捺不住的眉飞色舞都落到周斯扬的眼睛里,他单手撑在身后的桌面,看了两秒,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在夏烛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椅子挨着茶台,他单手拎了台上的紫砂壶,往空杯中添了些水,问眼睛还黏在支票上的人:“有问题?” “没有,”夏烛摇头,深吸气,盯着贰佰伍拾万那几个字看了又看,喃喃,“没见过这么多钱,想多看两眼。” 周斯扬没说话,捏着杯子看她顶着张守财奴的脸,把支票放在鼻下,轻嗅上面的铜臭味。 女孩儿表情很陶醉,财迷中带那么点可爱。 两秒后,支票拿下来,轻叹了一句“钱的味道真好闻”,接着最后看了一眼手里的白票票,转身往周斯扬的方向走,刚迈两步,脚下被地灯线绊到,往前扑了下。 人没摔到,就是手里的支票在空中飘了飘,眼见往周斯扬的身上落。 夏烛一面说着抱歉,一面伸手要捞,但距离远了些,指尖和支票擦肩而过,再接着身后传来推门声:“周斯扬,你爸问你……” 夏烛一听,脑内警铃大作,紧接着垂眸看落在周斯扬腿面的支票,他坐的位置距离门口很近,沈漱玉推门进来就能看到,那么大一张支票,握在手里也藏不住。 晚上吃饭,夏烛跟着喝了点酒,此时脑子短路,上前两步手环上周斯扬的脖子,一屁股就坐在他大腿上——压住那张支票。 两人沉默对视。 周斯扬:? 夏烛:。 “你爸说……”沈漱玉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恩爱有加”的画面,嗓子一噎,刚说一半的话忘了。 “嗯……”她盯着远处的两人再看了一眼,随后偏头避开视线,轻咳,“你们两个注意休息。” 夏烛背对门口,此时下意识动了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应声更不是,脸红得跟什么似的,尴尬的不知道如何自处。 刚想硬撑着转头,回声嗯,男人手已经托上她的后腰抱住她,再接着头侧了侧,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向两步远外自己的母亲:“知道了。” 接着下逐客令似的又解释了一句。“她不好意思。” 沈漱玉、夏烛:…… 两秒后,退出的脚步声和房门被带上的声响。 周斯扬动了动腿,拍夏烛的腰,没说话,只是很不明显地扬了下眉,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确,问她这动作什么意思。 夏烛胳膊还环在周斯扬脖子上,忘了收回来,此刻咬唇,磕巴着解释:“怕阿姨发现支票,知道我们两个假结婚。” 男人轻“哦”了一声,道:“被发现了我就说是给老婆零花钱。” 夏烛被周斯扬这声“老婆”说得脸红,搭在他脖后的手指轻蜷,脑子不转的也哦了一声。 再接着周斯扬再度动腿:“坐够了吧。” “……” 夏烛恍然惊醒,撑着周斯扬身后的椅背从他腿上爬起来,起身时还不忘顺手捞走自己的那张支票,低头道歉:“对不起,冒…冒犯了。” “不冒犯,你又没坐我头上。”周斯扬看她。 夏烛:…… 周斯扬起身,走到不远处的书桌,把刚那份房屋转让合同放进抽屉:“东西先放我这里,东西全部办好后,让罗飞给你。” 夏烛勾着手指点头,应得非常乖巧:“好的。” 说完,又指门:“那我回去睡了?” 书房有一张类似单人床的沙发,夏烛现在怀疑前两天周斯扬都是在这里睡的,所以她才会一连几天晚上都没有见过他。 正这么琢磨,前方合上抽屉的男人看她一眼,随后捞了桌面的手机,绕过书桌走过来,语音语调都非常自然:“一起吧。” 夏烛:? 一个小时后,夏烛明白了“一起”这两个字是如何的字面意思。 她极其、非常、万分忐忑地洗了一个澡,然后又在床上翻了二十分钟,极其、非常、万分忐忑地等周斯扬洗了一个澡——此时浴室内水声停止,她望着那扇磨砂玻璃门,觉得自己死期到了。 两分钟后,门推开,穿了深灰色睡袍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发梢半湿,水从肩颈往下,没进领口,右手手腕系着根细细的红绳,若隐若现,有种说不清的性感。 夏烛吞了吞口水,从他那张格外好看的脸上移开,盯着床头那盏没开的台灯,嗓音发虚:“您今天不加班吗?” “今天周五。”周斯扬说。 夏烛哦了一声,仔仔细细扫视房间,确定这卧室除了床,梳妆台,衣柜,真的没别的家具——总不能让周斯扬睡地上吧。 虽然差不多知道答案,但她还是不死心:“您……睡床上吗?” 周斯扬拨了下头发,瞥她,答得非常自然:“不,我睡柜子上。” “……” 夏烛抬眼瞅一侧顶到吊顶的衣柜,他怎么不说他睡梳妆台上。 被揶揄得有点郁闷,她手指蹭蹭鼻子,低头。 周斯扬走到床尾的软榻处,捡了自己的手机,调亮屏幕看了几眼消息,随后偏眸,扫了眼床上的人。 白色的蕾丝长袖睡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头发乱着散在身后,侧面对他,鼻尖微翘,下面是饱满的唇,眼睛半垂,搓被单上的暗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背脊僵硬,很明显的紧张。 周斯扬本来想跟她说这床下面一层可以抽出来,大概一米五宽,可以再睡一个人,但此刻看到她这个紧张又不敢说的样子,突然不想告诉她这件事了。 结婚证都领了,讲实话,只是单纯地躺在同一张床上,也不过分。 而且……她这个样子,实在让人太想逗她了。 他手机抛下,往后坐在床尾,侧眼看她,夏烛接收到视线,眼神懵怔,有点茫然,回望。 屋子里寂静半晌,周斯扬先开口。 他手指敲了敲自己身侧的床面,轻沉的音色,染了笑,泛着慵懒的磁性:“我也睡这儿,没问题吧。” 夏烛点头。 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卧室,人家的床。 “嗯,”周斯扬也微压下巴,随后垂眼,轻拨前额的碎发,紧接着再次看回来,示意了一下她身上盖着的夏凉被,“这房子长期只有我一个人住,所以卧室这被子也只有一条。” 话音落,房间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静。 一分钟后,周斯扬看到眼神几变的人终于下定决心般吐了口气,动作缓慢地掀开身上的被子,做了一个看起来很像邀请的动作。 “可……可以的。” 不就是盖一个被子吗!!这有什么的!反正他是帅哥是帅哥是帅哥,而且还是她一直奉为标杆的偶像,夏烛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洗脑三遍。 还没等她在心里给自己循环洗脑第四遍,床尾的人已经起身朝她走了过来,几步的距离,他在她面前站定,随后单手撑在床面,俯身轻抱住她。 姿势问题,她下巴恰巧搭在他的肩窝处,男人身上的木质淡香,混着沐浴乳的薄荷味萦绕在夏烛鼻尖,非常好闻,很容易让人沉醉。 心跳如鼓点般密集,夏烛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她抓着床单,声线微颤,问得很轻:“怎……么了?” “你不是说不适应吗?”低沉的笑声落在她耳侧,弄得她耳尖发痒,“怕你等会儿紧张。” “晚安。”他说。
第18章 5.15/雨意 “那我把灯关了?”夏烛问站在床尾的人,看到周斯扬点头,她干脆利落地拍灭了台灯。 眼不见为净,爱谁谁。 她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躺下,强迫自己闭眼,继而听到周斯扬从床尾走到另一侧的脚步声,再是床右侧稍稍凹陷,躺进来一个人,夏烛呼吸一僵,再度停了半拍。 沉沉黑暗里,是悠长的呼吸和沉默。 一个姿势维持了太久,夏烛半边手臂压得发麻,随后她意识到自己还没把被子分给周斯扬。 “周斯扬……?”她努力镇定地叫。 “嗯。” “你不盖被子吗?” “你给我了吗?” 夏烛:……哦。 她转过身,拉着被子往周斯扬身旁挪了挪,掀起一角丢到他身上。 “……” 周斯扬手背搭上前额,嗓音幽幽:“我是瘟疫?” 夏烛:…… 事实证明只要白天足够累,晚上就会睡得足够快,即使是在这样“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夏烛还是不到半个小时……就睡着了。 一个小时后,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被抱住的周斯扬在黑暗中睁眼。 两人盖同一条被子,本就挨得近,夏烛睡着后,寻着热源不断往他身边挤,先是头搭在他肩膀上,没多久又是手臂,她可能习惯睡觉时抱东西,搂住他时还会发出很满足的小声感叹。 周斯扬拨开过她一次,但没多久,她便又会缠上来,手抓着他的睡衣,抱得比刚刚还紧。 他小臂搭上额头,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喉结无声滚动。 因为睡觉轻,有点动静就会被吵醒,前两天才呆在书房没过来,今天本是逗夏烛才和她睡一起,没想到最后受苦的是他。 靠着他的姑娘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死过去。 周斯扬撑着床起身,把夏烛抓在自己衣服的松开,最后一次调整两人的位置,然而睡着的人却顺着他的动作再次往他怀里埋了埋头,无意识呢喃:“不要……妈妈不要。” 她叫得很轻,几近听不见。 周斯扬动作停住,垂眸。 女孩儿睫毛轻颤,挂着不明显的泪,睡梦中吸了吸鼻子,表情有那么些惶惶不安和委屈,手指收拢,紧紧拽着他的袖子,恍恍惚惚地能感觉到有种怕被抛弃的不安。 周斯扬不清楚她和家里的关系,但总感觉除了被忽视外,她和她的父母之间还有些问题。 片刻后,周斯扬没再执意把她抓自己的手移开,昏沉光线里挪了眼神,另一条手臂从她颈下穿过去,把人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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