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郑宝妮竖大拇指,“牛逼。” 钟吟眼中震了一震。 多番思绪穿过,她怔愣着看着餐桌,突然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幕。 那天他们在食堂吃饭,林弈年对她说,他要和易忱一起做游戏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 那时他的眼里闪烁纯粹的欣喜。像是卸下了什么重大的担子,几分释然,几分解脱。 如今呢? 钟吟朝他投去一眼,他是在笑着,眼神却是偏冷调的平淡。 再次回忆起,现在易忱身侧的储成星。如果没有那么多事,易忱身边会有林弈年一起做伙伴吗? 她突然感到有些哀伤。 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怎么发泄,一直闷堵在胸腔。 为什么呢? 明明林弈年前途似锦,是他们这群人里望尘莫及的存在。 后面的流程里,钟吟没怎么说话,低头摸了酒,无意识地抿了半杯。 手机嗡动。 是易忱发来的消息:[不知道自己酒量吗?又喝?] 钟吟抬眼,朝对面看去。 易忱正幽幽盯着她看。 钟吟敲屏幕回复:[就是想喝点儿] 一顿饭吃到了九点多。 刚结束,盯了她半晚上的易忱便起身过来,将她拉起来,脸色绷得紧紧的:“醉没醉?” “没。”钟吟摇头。 这两年,她酒量也练出一些,没之前那么一喝就倒。 这点酒当然不至于醉。 眼瞧着她视线又朝门口和人说话的林弈年投去,易忱咬紧了后槽牙。 他今晚看一晚上了,脑中十级警铃都敲得他脑壳嗡嗡作响,心中酸得能装一盆醋。 见着白月光,就忍不住喝酒了是吧。 视线也飘着看他。 还在看! 易忱心中翻江倒海,恨不得将她眼睛都给捂起来。 面无表情拉着人往外走。 “我们先走了。”到门口,他和宋绪程岸打了招呼。 两人点点头,和他们道了别。 再往前走,走廊边,林弈年正在和人聊天。余光扫到他们二人,微微往边上站,让出路。 他朝钟吟点点头。 路过他时,钟吟脚步停顿。 对上林弈年的视线,她唇张了张,终于还是辗转着,说出那句话:“弈年,前途似锦。” 林弈年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怔愣。 钟吟继续道:“要开心,也要自由。” 良久。 林弈年垂下眼睫,很轻地嗯了一声。 “你也是。” “再见。” “再见。” 回程的路上,钟吟都没再说话,易忱也没有。因为要喝酒,他晚上没开车来。回去还是打的出租。 后车厢有些缄默,一直到景城国际。 回到家,易忱打开灯,沉默地要去给她煮醒酒汤。 “我没醉。”钟吟靠在沙发上。灯光太亮,她微微眯起眼,神色也有些空,拉住易忱的手,“不用去煮。” 易忱在原地站了会。 朝她看了眼。他终究还是不会忍,这会就已经憋不住,冷笑:“那就清醒地为他借酒消愁?” 很无理取闹。 但他就是不高兴,就是要闹。钟吟的眼底就该只有他一人。 钟吟习惯他的醋劲儿,也没生气。伸手去勾他手指:“坐下嘛。” 易忱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还是撇着脸,只露个后脑勺。 钟吟笑着去抱她,头埋在他肩膀。 “我今天听安安说,林弈年要去部委了?” 易忱面无表情嗯一声。 多余的一句不说。 “你不要醋。” “没醋。”口是心非。 “我只是有点点,替他惋惜而已。” “他之前是真的想和你一起做游戏的。”钟吟吸了下鼻子,闷声说,“可是他总是不能自己做选择。” 钟吟是一个绝对的理想主义者,带着少女的意气和浪漫。对林弈年最后的抉择,她就像是看了一本走不出来的小说,心头的情绪需要倾泄。 易忱沉默着,那点醋劲是彻底被她给说没了。 察觉她的情绪,他转身,将人抱腿上,按在怀里,手抚她长发,无声地安抚。 钟吟安静了会,终于将情绪消化。 手摸摸易忱肩膀,轻声和他说:“阿忱,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非要你和我一起去吗?” 易忱轻哼:“嗯?” 钟吟看他:“我想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就是坦荡的。” 易忱继续哼:“咱俩不坦荡谁坦——” “听我说。”钟吟打断他,“你总是不安,总是在我们的关系里患得患失。” “究其原因,是在你的视角,是认为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才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 易忱看着她,张了张唇,却又没说出话。 心中的猜想被印证,钟吟心尖有些酸涩。 这两年里,钟吟总是会数次回想起易忱曾做出的那一系列疯狂的事。 又想起很久以前。 他情绪碎裂时说出的那句话:“自始至终贱的只是我。” 所以,易忱才会有这么强烈的不配得感。 这种感觉,虽然随着时间减轻,但还是如影随形。 钟吟越想越心疼酸涩,抱住他说: “你没有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林弈年没有怪你,我更不怪你。” “阿忱,我们就该在一起的。” “我们相配,最配,你知不知道?”
第77章 时间仿佛静止。 两人眼对着眼,易忱指骨按住她后脑。 喉间沉哑着呢喃:“你真是,真是。” 听起来不知是要哭还是笑。 易忱难得如此不自在。 虽然在钟吟面前,什么面子里子早丢了个干净。 但所有隐秘心思都被摸得这么透。 也是挺丢人的。 嘴上还是硬着,试图找回些许体面:“我们本来就配。” “我们名字都俩字儿,一听就登对,”他还开始胡说八道:“他三个字。” 钟吟笑倒在他怀里。 “你要是早点见着我,”易忱吸了下鼻子,得寸进尺,“还有他什么事儿。” “我高中可比他还狂,你不就喜欢站国旗下讲话的吗。我都不知道讲多少次。” 虽然好几次是念检讨。但也没差——你就说讲没讲吧? 钟吟可不知道他高中那些事,还真以为他优秀到次次上台代表发言,手指把玩他衣袖,道:“那可不行。” 他炸毛:“怎么就不行了?” “那我们就要早恋了。” 易忱差点被她一句话撩得脊背酥一半边。 论起来,他高中逃课打架去网吧,哪样坏事没做过。家长会,顾清和易建勋都得抽签派谁去。 唯独早恋还真没试过。 一时还有些遗憾:“可惜,早恋这辈子是没法干了。” 他垂眼,摩挲她手指上戴的戒指,是他第一年生日时,她送的那个对戒。 他手上也有。自从戴上,就没有摘过。 两人眼对上,易忱悠哉说出后半句:“但早婚可以。” 就知道没憋好事。 钟吟轻哼。 眼瞧着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她起身施施然将人推开:“那先想着吧。” 用他的话回敬他,百试不爽。 易忱:“……” 春末夏初之交,气候总是最为舒适,整个四月便在一不留神间溜走。 钟吟这个月几乎忙成了陀螺。比赛一轮轮紧锣密鼓,再加上实习和课业,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被压榨了个干净。 能和她有共鸣的,也只有同样忙到吐白沫的储成星了。 “我他妈都要累吐了,白天满课,晚上还要来加班敲代码,牛马好歹好歹还有歇的时候呢!” 晚上的夜宵摊烟火气袅袅,易忱从电台接钟吟回来时,直接带着她来了这边吃夜宵。 储成星和刘信炜都在,还有他们之前招的几个伙伴,钟吟还没怎么见过,有些脸生,听到储成星介绍:“这是王哥,隔壁Z大的。咱们的ui,那位是候哥,建模师,叫他猴子就行…” 眼瞧着他们队伍一一扩大,钟吟心中同样高兴。 笑着和人点头打招呼。 易忱则晃荡着车钥匙,低头看菜单,多点了些串儿。 自从工作室另外租了地点,储成星能看见钟吟的次数直线下降,这会见着了人,口中念叨叨个不停,恨不得把话全都说完。 “也就易忱最闲,就这样,每天还要压榨我呢。”他抱怨。 钟吟安慰:“等你大四课也就少了。” 易忱懒得搭理他,加了菜就把菜单递给老板。 不过他也的确最闲。刘信炜手头都还有导师的项目,就他临近毕业,等着时间一到那毕业证走人。 “学姐,我听说你要去参加总台的比赛了?”储成星说,“你可千万不要太大有压力啊。” 说话间,易忱塞给她一串羊肉串,钟吟想吃又不敢吃。 终究还是没忍住馋,咬了最上面的一口,然后连摆手:“不要再诱惑我了!” 易忱习惯了就也没强求,继续将剩下的吃完。 等咽下去,对上储成星抽搐的嘴角,钟吟才想起还没回答他的话,忙道:“谢谢关心,我会调整好心态的。” 许久没见这俩人秀恩爱,那种憋屈感又卷土而来。 忍耐着问:“比赛到什么时候了?怎么没看见节目播放呢?” “现在还在预选赛,”钟吟喝了口水,温声说,“每组要最后选出十二个人,下周末最后一轮后,就能出结果了。” 储成星比大拇指:“我相信学姐一定可以的。” 钟吟笑眯眯道谢。 眼看着两人一来一去说个没完,易忱抓了把烧烤就放储成星面前,一个眼神扫过去,就差直说“吃的也堵不上你的嘴”了。 什么臭德行,看门犬一样。 储成星幽怨吃串。 五一后的那个周末,钟吟便要前去总台,参与最后一轮预选,这次有一半的淘汰率,二十四进十二。1v1赛制。 也就是说,如果这轮运气不好,遇上一个实力强劲的对上,被pk下去,她也就无缘后续的节目了。 当天,易忱送她来到总台。他是进不去场地的,只能坐在车里等。 到达停车场,停下车,朝钟吟看一眼。 她穿着淡蓝色的西装外套,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盘在脑后,露出整张面容,正对着镜子整理仪表。 视线一时有些挪不开。 从前见钟吟第一眼。 易忱便觉得她漂亮得非常直观。脸小而白,眼睛大而有神,五官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虽然不想承认。 但男人就是视觉动物,且大多非常自信。她涵养太好,长相也讨巧,两者相结合,才会有类似于闫皓那样的臭鱼烂虾自以为是,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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