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去沙发,让我看看!”萧章还是不能接受跟茅顺共处一间卧室,这让她很不舒服。 茅顺悻悻地走到沙发那,把受伤这条腿放在沙发上,萧章再次挽起裤腿,看到青紫色已经超过绷带掩盖的地方,里面的伤一定不轻。 “自己摔的还是别人踢的?” “别人踢的!” “你踢回去没?” “我要是踢回去,我就也犯规了!”茅顺当然不能踢,那么多裁判看着呢,那小子踢完他就被红牌罚下了。 “小兔崽子,下脚咋这么狠,哪个学校的?回头我去收拾他!”萧章不敢碰那条腿,手指头轻轻地一点一点的,似乎想看看肿没肿! “你这个表情,有点护犊子的意思!”茅顺瞧她紧张自己的伤,竟然有点意外的开心,萧章皱着眉一指禅,点点上边,点点下边。 “我身边的人我都护着。”萧章好像解释了,又好像没解释。 茅顺拉过她一指禅的手指,“想我没?我可想你了,每天都想。”那表情真是温柔到极致。 萧章抽回手,“想你个大头鬼!别跟我这么说话,没大没小的。”说着转身去厨房倒水喝,因为她被拉住的那一下,心跳加快,浑身是汗。 茅顺也知道,不管他说出多么感人的情话,都是收不到萧章回馈的。 不急,茅顺无数次告诉自己 ,这事儿急不得,越急越会吓走萧章,本来他克制的很好,但是看到她,就有些收不住自己。看着萧章站在厨房喝水,白嫩的脚丫踩在拖鞋里,茅顺突然胸口一热,那天夜里的情形再次出现在脑海,茅顺脱口而出,“你脚还冷吗?” 萧章低头看了一下,很奇怪为什么会这么问,“不冷啊!”茅顺知道,暖脚那一幕她是一点都不记得了,这暧昧的一幕注定只能成为茅顺一个人不能言说的秘密。 简单洗漱之后,萧章也没化妆,扎了个丸子头就算装扮完毕,“走吧,下楼。” 茅顺不想走,他就想像现在一样,看着萧章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在这只有他们两个人,下楼就是四个人了,说话眼神都要小心。 萧章看茅顺没动,就走过来,“是不是腿疼?我扶着你?” 茅顺点点头,他何止腿疼!萧章伸过手,想要扶起沙发里陷着的茅顺,结果被茅顺一拉,反倒失去了重心,坐在了茅顺手上的那条腿上。 萧章赶忙起身,生怕把那条腿压成废腿,但是却被茅顺牢牢固定在怀里,眼神像杀人放火般失控、狂热,心跳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得到。 茅顺仰起头,因为萧章的唇此时比他要高。 “我能亲你吗?”茅顺眼巴巴的仰望着她,像祈求活路的平民,在等待女王的恩赐。 “当然不能。”萧章回答的干脆,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又要说没刷牙吗?” “你先放开我……”萧章有些动怒了,茅顺只好放开,他刚刚分明控制的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又失去了理智。 “茅顺,如果你今后还这样,我就会告诉你姥,甚至告诉你妈,你想一想,他们知道你喜欢上一个比你大十岁的人,他们会怎么做?他们会让你转学?甚至会派专门的人看着你,不给你机会再见到我,你甚至会因此影响高考,你知不知道,高考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茅顺沉默了,她说的话句句实情。 “如果你规规矩矩的,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我不希望你再做类似这种事情,再有一次,我就告诉你姥,记住没?” “记住了!”茅顺声音很小,像是受到惊吓的动物。 很好,萧章终于抓到了茅顺的软肋,他不敢和姥姥、父母对抗,这个年纪的喜欢只是一种冲动,他们不会上升到家庭的层次去思考,也许来得快,去得也快,下周再见,也许茅顺就会喜欢上另一个人。 想到这里,萧章浑身轻松,抖落抖落身上隐形的羽毛,如斗鸡中胜利的那只,带着茅顺下楼吃饭,这顿饭茅顺吃得如鲠在喉。 王之舟总是很忙,他的工作要去代表所在区去各地招商,所以经常出差,有时候还要出国,平时也偶尔和萧章微信聊聊天,但是总觉得没有见面时候那种热情,微信上总是让人觉得有距离感,但这只是他的对话习惯,他本人对萧章印象很好。 每次出差回来,王之舟都会给萧章带一些小礼物,叫她出来一起吃个饭,这次是从韩国回来,给萧章买了一套洗发水,这还是萧章第一次收到洗发水,如果是五年前,萧章会喜欢一个送她香水的男人,但是现在,萧章更喜欢送洗发水的人,因为从这里能感受到他花了心思。 心思是一种奢侈品,在这个什么都讲究快速发展的时代,肯在一个人身上花心思,就是一种极大的付出。 周五晚上,王之舟约萧章出去吃海鲜,他是打车来接萧章的,萧章有些意外。 “你的车呢?” “明天放假,想陪你少喝点!” “你怎么知道我喝酒?”萧章有些意外,她从未说过自己喝酒。 “不告诉你,秘密。”王之舟坐在副驾驶,声音从前排飘到后排,语气轻松,和微信上的他判若两人。手机里的王之舟很清冷,隐隐透露着禁欲系的气息。 现实中的他虽然算不上热络,到还算好相处。 所以人不能和只存在于手机里的人谈恋爱,隐藏在文字后边的也许是和文字语音完全不同的两类人,这也是萧章最近才感悟到的。
第62章 你逼我的,别后悔 与萧章常去的海鲜大排档不同,王之舟带她去的是一间很有格调的海鲜餐厅,装修得像是在一个船上用餐,周围的一圈墙壁就是流动的水族箱,各种鱼在里面游来游去,还有从底部不定时出现的水泡,让人感觉身处海底般奇幻。 王之舟看萧章开心的表情,问:“喜欢这里?” “有意思,感觉到了海绵宝宝的蟹黄堡餐厅。” “海绵宝宝?”王之舟没看过什么海绵宝宝。 “动画片!” “是那个穿着裤子的黄色海绵吗?” 听着王之舟的形容,萧章笑弯了腰,他还是挺有意思的,不过仅限于见面。 萧章上次在泰山家喝伤了,胃难受了好几天,一直戒酒到现在,王之舟主动要了瓶红酒,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喝着,节奏缓慢,让人放松。 “你经常能见到茅顺吗?”王之舟问萧章。 “也不算经常,跟他姥姥倒是经常见。” “他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快跟我差不多高了。” “那他小时候淘气吗?” “何止淘气!我们院子里杏树上的杏,没有一颗能活到成熟那一天!自行车棚里的气门芯,十个有八个是他拔的!从小拉帮结派,跟一群半大孩子从早逛到晚,他姥也舍不得收拾他。” “我也觉得,刘姨对他太宽松了,应该管得严一点,这孩子到现在还没什么正溜儿。” “他爸妈工作忙,从小没父母管着,就给他扔姥姥家,刘阿姨觉得茅顺可怜,什么事儿都顺着他。” …… 两个人随便聊着,倒也不冷场,还能一起调侃一下茅顺。听说刘阿姨谈恋爱了,王之舟很意外。 “茅顺姥爷是工作时候出现的意外,那时候刘阿姨还年轻,大家都劝她再找一个,但她就是不同意,真想不到到这个年纪,她能自己走出这一步!” 萧章笑着说:“爱情无关年龄,任何时候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合理的。” 王之舟听到这句话停住了手中的刀叉,“你也看过《霍乱时期的爱情》?” 萧章愣住了,她没看过,甚至都没听过,这句话自然而然存在她的脑海,是从哪里听到的呢? 她检索着自己的回忆,茅顺的背影出现在她脑海里,是那时茅顺生气离开时候说的。 “哦,我听茅顺说的,我没看过。” 王之舟笑了笑,继续吃东西,“想不到茅顺还看过这本书,这孩子还真是长大了。” 萧章尴尬地笑了笑。 吃完饭,两个人又散了会步,王之舟送萧章到楼下,二人挥手告别,一次和谐的约会结束。 萧章哼着不知名的歌走进电梯,原来与禁欲系的男人相处也很有趣,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经历,不知道热恋时期的王之舟会不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也许就是挑战的乐趣吧,有的人不喜欢平淡如水的爱情,更喜欢攻克高阶对象,让那个曾经冷若冰霜的人只对自己热情,从而获得成就感,像通关了一场爱情游戏。 曾经萧章不屑于这种恋爱中的把戏,现在想想也有一种独到的趣味。 电梯门打开,沉浸在小心思里的萧章止住了笑意,茅顺正坐在她家门口的地垫上,歪头看着刚走出电梯的自己。 萧章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晚上十点,也不知道他像个门神一样坐了多久。 “你怎么才回来?”茅顺皱着眉,抬头看着面色微红的萧章。“你又喝酒了?” 茅顺站起身来,鼻子凑近萧章的嘴,使劲地闻了闻,努力探寻着她呼吸里的蛛丝马迹,看似不故意的贴近她的唇,却又没逾矩,在挨骂的边缘疯狂试探。 萧章向后退了一步,“你大半夜坐我家门口干嘛?” “等你啊,给你送这个。”茅顺指了指地上的箱子,里面是包装精美的草莓,一颗一颗单独套着塑料网。 “谢谢啊,你可以放这就走的,不用等这么久。” 萧章去开门,茅顺捧起草莓箱子,走到厨房,打开灯,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大盘子,把草莓一颗一颗轻轻地捡进去,动作特别轻柔,感觉拿得不是草莓,而是易碎的玻璃品。 “这是我爸同事送的,放不住,你抓紧吃。” 萧章看着他,想起晚上和王之舟一起吃饭的场景,试想如果自己也住在他们那个院子,也许茅顺也会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吧! 收拾妥当,茅顺把空箱子放在走廊,又走了进来,“你晚上是跟王之舟吃饭去了吗?” “我没有必要跟你汇报行程吧?”萧章抱着肩膀,靠在玄关柜上,就是上次茅顺强吻她的地方,萧章似乎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立马换了个地方靠,茅顺也突然脸发热,他也想起来那件事,气氛有些尴尬。 “你觉得他怎么样?”茅顺坐在沙发上,手里抓了个橙子,下意识的捏着外皮,清香的味道在手指间炸开。 “挺好,成熟稳重,适合结婚。” “你,很着急结婚?” “对啊,一把年纪了,跟你这种小孩完全不同。” “你也才二十多岁啊?干嘛把自己说得很老的样子,还跟我不同,不用你特意强调给我听!” “快三十了,好吗?”萧章只有在他面前强调快三十,她极力想让茅顺认识到她们的年龄差,在别人面前她永远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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