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说他记性不好,怕记不得她生日,就把手机密码改成了这个。 从前在一块的时候,下半年的时间里他基本上虽然都在昌京,但她这个明明在下半年的生日,他都会过来陪她过的。 即便那个时候桑未眠不爱过生日。 因为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她是个没人要的弃婴,生日的日子是孤儿院妈妈捡到她给她上户口的日子。 但顾南译却说没有关系。 生日嘛,本来就是给爱你的人一个更爱你的借口。 给爱你的人一个机会,一个能在这一天什么都不做,只全心全意念着你的机会。 那让她动容。 桑未眠从来都不哭的。 那天夜里,却在他那样说了之后悄悄地掉眼泪。 他还嘲笑她,说看她那出息,一点情话都听不得。 “那就当我密码吧。我记一辈子,成不成?” 桑未眠那个时候数着手指头算着他们认识了多久。 她觉得,一辈子的承诺,像是个上头的花花公子哄小姑娘的情话。 …… 她很轻易就解开了手机的锁,然后循着记忆里记着的号码给虞人打了个电话。 虞人刚刚也在现场的,她一定也看到了这场闹剧,这会估计着急地在找她。 电话没多久就接通了,虞人这会的声音有些冷漠:“喂?” 桑未眠:“虞人,是我。” 那头松了一口气:“眠眠,是你啊,你在哪里啊,你没受伤吧,我跟你说这儿都闹疯了。” 说话间,桑未眠还听到电话那头玻璃杯盏破碎的声音还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 桑未眠:“没有,我走了。” 吴虞人听到她没受伤松了口气,但又问到:“走了?” 她反应了一下,“走了好,我了个妈,晏家都什么人啊,桑未眠,还好你走了。这家人不能嫁的,一个个之前都演戏是吧。” 她说到一半,又问她:“那你现在在那儿。” 桑未眠看了一眼前头开车的人的后脑勺,压低声音说:“在顾、顾南译车上。” “哦。”虞人应一声,而后突然提高声音,“什么!” 桑未眠连忙阻止她:“你轻点。” 吴虞人压下嗓子来:“你怎么会在他车上。你俩要私奔吗?” 他们要私奔吗? 桑未眠也不知道。 桑未眠:“总之,一时半会和你讲不清楚的。这是顾南译电话,你有事就打这个电话,我的手机在酒店的房间里,你记得帮我去拿,悄悄地,然后,可能要拜托你照顾一下毛球。” “毛球我已经接过去了。”顾南译却在这个时候打断她。 什么……毛球都接过去了。 她怎么觉得顾南译好像早有准备? 桑未眠:“那就……那就不用照顾毛球了虞人,工作室里的事情只能委托你多看着点,有两家供应商的账不要结,东西残次率太高了。展会那边的展品我已经做好了,过两天就会有人送到店里的,麻烦你看一下用料。” 桑未眠说的最多的还是工作上的事情。 虞人:“这些事我都有数,你放心。你那个什么。你先躲躲吧,做出个决绝的腔调来给桑家看,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桑未眠:“我知道了、” 虞人:“照顾好自己。还有,你俩……你俩还是得克制点,毕竟那啥……” 虞人一句话只说一半。 桑未眠却脸红了起来。 她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知道了。”桑未眠匆匆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顾南译。 见他在开车,她只能放在中间的置物架上:“给你放在这里了。” 他嗯一声。 桑未眠这才发现外面雨下的很大。 路上拥堵,不好开车。 雨刮器哗啦啦地试图扫出一个清晰的画面来,奈何雨实在是太大了。 他要开得很专心。 桑未眠不由地叮嘱他一句:“顾南译,你开慢点。” “知道了。” 他这样回她,语气难得的沉稳。 —— 车子是在傍晚的时候到了顾南译那个公寓的地下车库的。 桑未眠穿着的那个礼服还是淋到了雨,这会儿半湿半干的,很不舒服。 顾南译打开公寓的门,让桑未眠进来。 “淋了雨,去洗个澡,别感冒。” 他说的稀松平常。 桑未眠却有点扭捏。 顾南译见她那表情,啧一声:“我不至于,桑未眠,只要你不摔倒又叫我,我就不会犯罪。” 这话说得她脸更红:“可我没有带衣服。” 顾南译皱皱眉头:“那你先穿我的行吗?” 桑未眠点点头:“要宽大一点的。” 顾南译:“行,我给你找去,你那什么的,你自己倒杯热水喝。” 说完以后,他就走进了卧室。 桑未眠眼神看向水吧。 这个时候一直在睡觉才刚刚苏醒的毛球见状跑了过来。 桑未眠:“毛球。” 她蹲下去,毛球过来蹭了蹭它的手,而后又欢乐地在地上打滚。 她摸了摸毛球的头的时候,顾南译已经拿了一件男士的衬衫出来。 “这个行吗?” 外面大雨倾盆,但柔软的衬衫在他手里温柔成一弯月光。 桑未眠点点头:“可以的。” 她接过。 “客卫没有放洗漱用品,空间也不是很大,主卫的洗手间可以吗?”他其实身上也有些湿。 “可、可以的。”桑未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结巴,他语气不要正经地太正经。 “那你去吧,东西都有,有问题喊我。” 桑未眠随即进了他的卧室。 她第一次进来他这里的房间。 简约色系的建筑风格比较现代化,不像她那儿充斥着大量原木色和绿植,他这儿装修得像样板房,只是明亮和舒适,但色调有些冷。 她绕过他的床头和灰白色的柜子,最后站在他那个洗手间里。 洗手间像他说的那样宽敞的,洗护用品码得整整齐齐的,不过好像都是男用的。 她将那臃肿的礼服脱掉。 这件裙子沾上了泥土,甚至都不能要了。 沐浴头的水花很流畅,调整到位的水压并没有给皮肤造成任何不适的冲击力,反而柔和地顺着身体的曲线顺势下滑,悄无声息地钻进磨砂的地板里。 那种水声像是暮春时节的一场落雨,不再是朦胧的,而是毫无保留地积攒了足够多的湿润而落下。 她换上他的衬衫。 他应该特地给她找了一件长的。 宽松的衬衫遮住她的腿根,差不多落在膝盖以上的部位。 她还洗了头发,用速干毛巾擦了擦后,她站在镜子面前端详自己。 五官因为卸了妆回复到原先那种熟悉的样子。 淡淡的眼色里有些无神。 脑袋里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脸上也是烫烫的。 但她身上的味道是刚刚他沐浴露的味道,那淡淡的茶香让她觉得很安心。 那会让她有一种被云层包裹的感觉。 所有的空气分子都是那种味道。 她最后从浴室里出来。 顾南译正在茶吧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桑未眠:“顾南译,你的吹风机在哪里。” 闻言的他抬起眼眸。 但眼眸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他神色变了变。 她就套了那样一件白衬衫,光着两条纤细修长的腿,穿了一双一次性的酒店用品拖鞋,抓着半干的头发那样问他。 他喉结滑了滑。 捏着杯子壁,眼神重新落在水面上,保持着原先的语调:“洗手间下面的柜子里,你没看见吗?” “没有啊。”桑未眠摇摇头。 她边说还边走过来,也站在吧台前面,给自己到了杯水。 她唇色明明已经卸掉了,但唇覆上透明玻璃杯一角的时候,那种颜色的对比依旧强烈,依旧抓他眼球。 “那可能房间里吧。” 他这个回答有点心猿意马了。 “什么叫可能?”桑未眠认真问他,“顾南译,我要吹头发。” 她直直地看着他,腿部线条更明显。 他在那一瞬间明显感觉到自己下半身哪里不对劲,于是他转过身去:“可能……” “可能……就是你得找找的意思。”他背着她。 他这种躲闪在桑未眠看来就很奇怪。 不过就是问他要一个吹风机,他在藏什么呢? 奇奇怪怪的。 桑未眠再过来几步,转了个身,站在顾南译面前,严肃地看他:“顾南译,你干嘛呢。” 顾南译啧一声,杯子往桌面一放,破罐子破摔: “桑未眠,你别太惹我了。”
第65章 春日未眠(二更) 他说让她别惹他。 桑未眠后知后觉地才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她后退了一步,喃喃自语:“我又没有穿很夸张。” 她这语气平平淡淡的,但顾南译莫名其妙听出了点嘲讽的意思。 她好像在说,我又没干嘛,你这就把持不住了。 顾南译乜她一眼,脸上神色晦暗不明地进了房间。 桑未眠不知道他进去干嘛。 过了一会,他拿出一条灰褐色的家居裤子来。 “穿这个,洗过的。” 桑未眠犹豫了一下,语气弱弱:“这是男款。” 顾南译没好气:“外星人款你也得给我穿了。” 好吧,桑未眠接过。 他的语气好像她是可怕的病毒一样。 桑未眠重新去了洗手间,穿了裤子。 松软家居裤长过她的腿,堆在脚边,她像是套了个麻袋。 非常有性缩力。 这下她出来的时候,顾南译不仅不躲她了,甚至还有点嘲笑她。 顾南译:“挺好看啊。” 她没听到他语气里有夸奖的意思。 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铃突然响起来,桑未眠下意识地有点紧张,顾南译和她解释:“外卖。” 门开后他拿了外卖进来。 是一家菜色也精致的私房菜。 但桑未眠不是很有胃口。 她吃了几筷子后就放下了。 顾南译瞥瞥她:“不好吃?” 桑未眠摇摇头:“我自己没胃口。” 顾南译:“怎么了这是,还在想下午的事?” 桑未眠想说是,也想说不是。 但聊到下午发生的事,她也是有些话要讲的。 桑未眠:“你说,既然晏自遥有喜欢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来和我订婚?” 顾南译瞅她一眼:“你不也不喜欢他吗,你还不是要和他订婚。” 也是。 人人都有身不由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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