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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面看着直升机飞走的白石按她话照做，让刚刚的IT负责人从龙池留下的后门黑进了六交塔的电力和安保系统——这下整座塔半瘫痪了。他们也不再隐藏，一群群披着黑色雨衣的山口组成员从周围的各种角落阴影里冒出来，暗色枪管悄悄从雨披下显露，现在指着地面，过会儿要指向敌人。 白石竭力忽视刚刚龙池的“特技表演”，试图把注意力转向接下来的突入行动指挥中。但是，越想这么做，他就会越清晰地想起前天龙池回来时在她额头上狰狞惨烈的钝器击打伤。她交待——这次是实话——是学法术到精神失常、撞柜子自残撞出来的。 ——还有多少危险我不知道？ 他质问过自己是否太过信任，也责备过自己太不敏锐。他以为够了，但现在龙池又给他惊喜：百米高空玩跳远，万一摔下来是什么后果？ 擦掉脑海里那层血肉模糊的马赛克，白石面无表情地拿起对讲机下令：“往里进。” 六交塔突入作战热烈开幕，围剿八木会也如火如荼。两处地面战场极尽喧闹，而龙池所在的高空却并非如此。 “好……这是最后一个了吧。”堀北拍拍手，把一个负隅顽抗的教众锁进柜子里，紧接着把柜子搬到了能联通员工层的安全出口处，然后、把它抵在了门前，充当防开门装置。 “应该就这些，往上走就是三层了。”龙池研究了会儿地图，然后标出其中一个楼梯间，“这个方向的门就是闩着而已，如果要逃就从这里走……不过估计我们也没有逃走的余地吧。” 堀北是个实诚人：“看不懂。” 龙池：“……” 龙池：“就是你砸破玻璃的包厢，出门右转。” 堀北：懂了.jpg “在上楼之前，先带上这个。”龙池从防水背包里掏出两个防粉尘面罩给堀北——工业级，特管用。就是龙池测试的时候感觉戴着这个不能剧烈运动，否则呼吸会困难。但总之现在还没到这个地步，戴总比不戴好。 万一进去打着打着要摘怎么办？ 那就摘呗，大不了猛吸两口，还能给自己憋死么。 龙池在心里讲单口相声，可惜没人捧哏。她紧了紧自己的高马尾，从小提琴箱里掏出了基金会准备的步枪——别问为什么是琴箱，问就是帅——带着堀北走向三层。 御菩萨池在等他们。 美军离开后，他轻松很多，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和龙池聊天：“您带着面具前来真是遗憾，我对您的美貌与才学慕名已久。” “别装。”龙池道，“你前两天刚见过我。就算台上看不见，我也知道你之后看到我了，就在二层。” “我以为没人会特地去翻那个时候的监控录像的。”他温和地笑，“您比我想象的还心思缜密。” 龙池心虚了一下。 “多说无益，今天的召唤你没有机会成功了，还是束手就擒吧。”龙池举枪对着他，银弹蠢蠢欲动。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开枪？”他慢慢踱步，走到一扇窗户边上，手轻轻一按，蛛网似的密纹瞬间以他手掌为中心爆发，玻璃寸寸龟裂，“是怕里面毒品的成份进入城市水系统吗？” 堀北猛地弹出去，抓着御菩萨池的衣领把他从玻璃边甩飞。龙池朝着他落地的地方射出一枚银弹，落点不在他身上、而是停滞在了半空中，荡起一片波纹。 这是护盾？刚刚的力气是肉体强化术？他到底会哪些法术？ 她脑中飞速思考，手上再次举起枪——能击退廷达罗斯猎犬的银弹不可能会被法术护盾完全防住，对方能免疫的攻击也总有个上限——对着堀北说：“把他拖住，我来开枪，其余还是按照计划来。” 堀北应了声是。转眼，他衣衫崩裂，怪异的血肉增生在他肩头，这团红色的原生质体密布血管，肌肉虬结，仿佛带着生命似地搏动着。 “居然真的……” 御菩萨池喃喃自语，右手无意识地按在了左手手背上，好似那白手套下真的藏了什么秘密似的。 堀北抓住时机朝他扑了过去，就此，两人缠斗在一起，居然一时不分上下。 而龙池则从包里掏出了个手雷似的东西——里面的是用于和药粉中的某一特殊化学物质发生反应的气雾剂，她带了十几个这玩意——向着那块摇摇欲坠的玻璃旁边的药粉扔过去。 砰的一声，淡粉色的雾气炸开。龙池在这片雾气的掩映下，架起了枪。 随着时间推移，六交塔内部已经肃清。只不过由于龙池的事前嘱咐，白石没让属下们冲上三楼——一是怕他们吸到药粉染上瘾，二是怕他们中间有倒霉蛋看到猎犬，最后反而帮倒忙——只吩咐了少部分人戴上防粉尘面具守在二楼，防止御菩萨池逃跑。 “我说，老大这次怎么只派我们几个守门？”属下甲对着对讲机说道。 “之前有两次老大为了嫂子搞的阵仗可大了，今天确实不对劲。”乙搭话。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又聊了很久，甚至还聊到据说前两天嫂子送了老大一车玫瑰花。突然，对讲机里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属下丙：“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你们看东南方向，那是我们的人吗？” “那个方向…是山口大爷去围剿八木会的人吧。” “对，但是他们有说过行动完成之后来汇合支援吗？” 对讲机频道里一时间没了声音。 “我去汇报一下。”甲作为小组长拍板，离开了当前频率。 地上。 “老大，您料事如神，他们真的来了。”行动组组长不无钦佩地道，“东南方向，他们鬼鬼祟祟，而且目前也没有人来通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都是一个组的，我也不想为难他们，把山口秀信抓了他们就知道老实了。”白石盯着手机屏幕，里面是他家里的影像——连接的是家里的宠物监控探头，他正在看猫，“不用太……Grey，不许偷吃Faiz的饭！” 视频里的小猫惊恐抬头，喵了一声之后从Faiz的猫饭盆旁逃走了。 被打断的老板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道：“不用太给面子，也别弄死人。我可不想让组长醒了之后知道就这么几天组里就搞内斗。” 分心看猫的行动组组长回过神来应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向下属布置任务去了。 ---- 御菩萨池：您真是心思缜密 龙池：（只是想收藏老板失明.avi)
第25章 25 龙池薰点白石 而三层的战局有所变化。 原先摇摇欲坠的玻璃到底还是碎了，龙池没空去想高空坠物会不会砸到人，因为她现在有些难以思考，还眼前发黑——大脑供氧量不足导致的。她确信她现在的呼吸频率已经超过防尘面具的上限了，这有点吓人了。 更糟糕的是，由于玻璃碎了一扇，外界的狂风不断涌入室内、吹起药粉，这让能见度也一起下降，她瞄准更难了。 一发射出，打空，擦着护盾的边过去，只激起一层无害的气浪。堀北的攻击也随之打空，巨人肢体般的血肉愤怒而狂躁地挥舞起来。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龙池喃喃自语，不知道自己盯着御菩萨池的眼睛里爬满血丝。她有些神经质地扯着下巴处的面具搭扣，偶尔会把面具和脸颊之间扯出一道缝隙，随后她就会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没事，大部分的空气很安全。 ……安全个鬼！ 吸都吸了，害怕多一点少一点的么。要是死在这里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她最后深呼吸一口干净的空气，将面罩摘了下来。 御菩萨池惊讶地看着她。 趁着药效还没发作，得多打几枪——她这么想着，长按步枪的板机。这一次效果就很显著了，直接冲着他的面门去。可惜堀北没一击即中，只把他的手臂打歪了。滴滴答答的血落在地上，龙池猜是开放式伤口，或许有白森森的骨茬露在外面。 她为自己打中御菩萨池很开心，但渐渐的，她就发现这兴奋感不对劲——太持久了、太轻飘飘了、又太迷幻了。虽然她不知道嗑了的感觉，但是这绝对是药效发作了。 大脑请努力！她这么对自己呐喊着。不知道是否是她的精神现在确实这么坚定，还是她指间的婚戒散发出的热度烫得太提神醒脑，总之她眼前一黑，但意识还清楚——就像是在做清醒梦一样。 堀北：“等等，你别睡啊！你怎么也睡了？怎么会这样？……我、是不是也…？” 原来大家药效都发作了。 她这么想着，庆幸地攥紧手中的步枪，放心地一头栽进了“梦境”里。 …… 她落入一间单人公寓，最便宜的那种，她高中三年都在这种公寓里生活，直到搬进东京大学的宿舍。但这里显然不是她的房间。硬要说的话，这里是个男生的房间，而且时间很久远，像是在上世纪末。 龙池看了看墙上悬挂着的日历，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正确——日历翻在1997年2月14日，是二十多年前的情人节。 自己之前好像来过这里——总之是因为一些不可名状的原因来过。当时她是跟踪了高中生白石枫一段路，然后在巷子里被他主动叫了出来，接下来留宿过夜顺理成章。那之后发生了什么来着……？龙池不记得了，记忆很模糊。 虽然现在所处的房间和之前造访过的有些微妙的差异，但龙池把它们归为时过境迁，于是自来熟地坐到了男高中生的床铺上——有点硬，没关系，硬床对腰好。 很快，电子钟跳跃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窄门开了。走进房间的确实是年轻的白石枫，但是龙池刚到嘴边的自我介绍却突然卡了壳——甚至连她自己都卡壳了！就像是对梦境掉了线。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她指着年轻白石的脖颈。在那里有一条细细的银链，坠着一枚戒指。这枚戒指龙池做鬼都认得，这是在那个与猫有关的冒险里——她和白石在那之后收养了Grey和Hajime——她买给变成少年模样的白石枫本人的。 “……这是薰买给我的啊。”少年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怀念地笑了笑，“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能见到薰，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年了……难道说薰现在其实是还没和我相遇过的那个吗？” “不、不对。你不是他。” 龙池去看他的面孔，确实是白石枫没错，但是她确信她送戒指的那个是变回少年的白石，而不是平行世界的白石。不过如果自己当时搞错了，那算出轨吗——她甩甩头，唾骂自己怎么又跑偏了，继续对面前人道：“我现在是受了仪式的影响，效果是回到过去的时空，或者是‘通往彼方之旅’，它会送我前往任何希望的世界。” “而被我送了戒指的Boss不会出现在这二者其中任何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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