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鸾呼吸一滞:“那没有人怀疑他吗?” “那些人本来在学校里就是一些欺男霸女的垃圾,当初有一则小报报道了私立贵族学校的集体霸凌行为,整个帝国都为之震动。那些贵族子弟身为当事人,自然也受到了不小的惩罚。”陆逸瑾顿了一下,“有退学的、从家族除名的,甚至还有好几个人因为无法面对大众舆论,选择跳楼自杀。 “你要是说这是完全是陆宴行一手造成的,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一定他在其中促成的成分。包括那则小报, 所报道的欺凌事件也无他无关, 而是另一位受到欺凌的平民。” 陆逸瑾看着她:“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应鸾沉默。 陆逸瑾笑了:“你看,就算是我发现了,我也不能说什么,任何人都不会说什么。这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事情,那些人应该受到惩罚。” 应鸾在心中认同他说的话。 “但是,我不能接受他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更不能接受他在你面前抹黑我,说那些人都是受到我指使的。” 陆逸瑾一字一句,字字清晰道:“我在他面前已经足够退让,割舍掉了太多东西……但是他还是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 陆宴行对他的恨太明显了。 不,是对应鸾身边的每个男人都恨得明显。 他的占有欲那样阴暗,又那样露骨,谁都看得出来,但只有应鸾一无所知。 或许她知道,却也不愿意去深究。 “我告诉你这些,也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从他的口中的了解我。”他微微抬起眼,浓郁葡萄紫就这样落在她的眼中,“你我之间的了解本就不多,我不想给你留下很坏的印象,让你觉得我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应鸾叹了口气:“我明白。” 陆逸瑾摇头,她什么都不明白。 她不明白五年前的晚宴上,他经过她旁边时,他表面上没什么笑意,实际上却略微紧绷的呼吸;她不明白他侧过头去看她时,多么期待她注视陆宴行的目光,也会同样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不明白当晚停电时,她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服,他一度紧张的心跳;更不明白来电之后她睁开眼睛,尴尬地松开手,叫他“逸瑾哥”的时候,他又在想什么。 他能想什么? 他什么都不该想,却又什么都想了。 一声哥哥,一句弟妹,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泾渭分明地划开。 他只能永远站在河这端,回味着她的体温,遥遥注视着她的背影而已。 他也会永远记得,应鸾对他过敏后,所有人慌乱地扶起她去看医生的时候,陆宴行则与他擦肩而过,那种倨傲又蔑视的神情。 他的语气也如他本人一样恶心:“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怎么样?陆逸瑾一抬头,就注意到幽暗烛火下,陆宴行蛇一样的亮色瞳孔。 他的嗤笑声在他耳畔一晃而过:“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被喜欢的人讨厌的感觉怎么样?” 陆逸瑾没有回答,掐入手掌的指尖,溢出的鲜血混合着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替他回答了。 陆宴行却低声感叹道:“你也算是体会到我之前的人生了吧……” 陆逸瑾依旧没说话,也来不及说话,因为下一秒,他就已经被众人拉着,被迫和应鸾划开了距离。 所有人都告诉他,要离应鸾远点,如果过敏太过严重,她甚至会死。 陆逸瑾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陆宴行的脸上。 他胜券在握的表情已经收了回去,只是握着应鸾的手,温柔假意地垂头询问她难不难受。 在被强制隔开之前,落在他眼中的,依旧是这个场景。 但那里不该是陆宴行,本应该是他的。 她应该是他的未婚妻,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 他痛苦地伸出手去,想要上前去看看应鸾的情况,又被很多家仆拉了回来。 “大少爷,冷静一下。”“大少爷,应鸾小姐的情况很危险。” 所有人都劝他冷静,好像他才是那个犯错的人一样。 但是明明是他在逐渐退让,明明是他被逼得再无后退之路。 陆宴行这是断定自己能一直如现在一样粘稠、阴暗,一辈子在她的身边吗? 陆逸瑾从不这样觉得。 他和他对于应鸾来说,都是一样的,只会有双败的结局。 陆逸瑾觉得,自己或许没输得太惨,陆宴行绝对会输得比他还要惨。 想到这里,他甚至突然笑出了声。 就算不够惨,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不介意弘扬一下兄友弟恭的传统美德,让他过得再不好受一点。 应鸾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那陆宴行收集的那些血液……” 陆逸瑾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最后那些血也并没有落到我的手里。不过我也调查过提供血液的那些人,除了他们都是Alpha之外,没有什么共性特征,甚至还有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知道陆宴行要他们的血干嘛。” 说罢他自己笑了下:“有可能真的是防止他们威胁他?但是以他的性格,又何必用这种落人口舌的方式呢。” 应鸾也陷入沉思。 陆逸瑾说的很对,陆宴行做事干脆利落,绝对可以想出更好的方法,而不是用这种很低级的威胁手段。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脑海中的观点却如同散落在沙地中的沙粒一样,她看不到,也穿不起来。 陆逸瑾看她表情痛苦:“别想了。” 这件事在他眼中非常简单,只需要应鸾和陆宴行离婚就够了。如果陆宴行依旧死性不改,对应鸾纠缠不休的话,他愿意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安慰她,帮忙阻挡来自陆宴行的纠缠。 在他眼里,破坏他和陆宴行的关系,是他一生都要不遗余力去做的事情,即使他最后得不到应鸾,陆宴行也休想得到。 应鸾看了一眼咖啡,如果她再不回去,里面的冰块都要化光了:“我要回去了。” 陆逸瑾说:“再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我。” 她在临走之前,将甄玉送给她的镯子放在了餐巾纸下面,在上面写了字,还用杯子将它压好,而后转身离开了店铺。 她刚出门没多久,身后的风铃就骤然响起,身后响传来了一道声音:“小姐,小姐!等一下!” 应鸾回头一看,那位店员正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应鸾小姐,您把东西落下了。” 她手中正小心翼翼的拿着那个精致的手镯,甚至还用棉布包了起来,生怕碰坏了。 应鸾则回答:“我没落下,这个是我送你的。” 女生的表情突然愣住,她没想到这个仅一面之缘的人会给她这么昂贵的见面礼。 她摇摇头,认真的:“不行,我不能要,这个太贵重了。”说着就要要把镯子放到她的手里。 应鸾用手阻挡回去:“你收着吧,这个颜色很称你,你戴上去之后一定很漂亮。”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很喜欢你,这个就当是我们交了个朋友吧。”应鸾生怕她不同意,还轻声补了一句,“可以吗?” 她能看出她对这个镯子的喜爱,这个年纪还在上学的普通女生,或许都幻想过自己有一个好看的装饰品。 这个礼物,也能用来弥补她心中道德上的亏欠。 “我、我……”女生结结巴巴起来,“我可以和您当朋友吗?” “当然可以。”应鸾笑着点点头。 女生看出应鸾态度坚决,只好说道:“那您下次来店里,我请您吃饭!” 应鸾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没问题。” 看着女生收下礼物回到店里,她才折返回去。 本来找到咖啡店就花了不少的时间,她又和陆逸瑾在店里耽误了这么久,等她回到医院的时候,陆振已经彻底清醒了。 隔着窗户,她看到陆振正在和陆宴行说话。陆宴行站在他的病床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陆振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身为父子,他们很少有这样交流,应鸾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还要看多久?”甄玉的声音突然在她的旁边响起。 应鸾瞬间回过神来,连忙把手中的纸袋递给她:“您的咖啡。” 甄玉一脸嫌弃地看了看袋子,捏着手指将咖啡拎了出来,看了一眼之后又放了回去,重新递给了应鸾。 应鸾一头雾水:“您不喝了?” “看起来就没胃口。”甄玉锐评道,“陆宴行开的店,又能做出来什么好东西?” “那您还让我去。”应鸾气笑了,“您知道陆逸瑾就在那里店里吧?” 甄玉看着她:“我当然知道。” “那您这么做是为了……” “解开他的一个心结吧。”甄玉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好像接触过那杯咖啡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大人之间的关系也会影响到孩子的想法,我不想他压力那么大。但是别人劝他都没什么用,只有你才能帮他。” 应鸾感觉自己没有做那么伟大的事情。 她只是和他聊了一下而已。 甄玉继续说道:“说真的,我也不希望逸瑾一直喜欢你,但是感情这个东西谁能说得准呢?我们这种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事情都还是一团乱麻。连自己的东西还搞不明白,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的孩子。” 应鸾不知道说什么。 对于甄玉这种人,她通常都处于一种哑口无言的状态。 甄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连笑了好几声。 应鸾一脸莫名地看着她。 “你这个人,看着挺年轻的,实际上活得跟个小老太太一样。”甄玉指了指她的脸,“我跟你说什么,你的脸就向下一跨,抿着个嘴什么也不说。” 应鸾尴尬:“您话很多,就不用我说了。” “是吗?你只是觉得我是长辈,不好反驳我罢了,心里说不定怎么吐槽我呢。”甄玉说道,“陆家这两个孩子,明明都对你有意思,只要你愿意,能把整个家族搞得天翻地覆也说不定。” 这是在鼓励她出轨吗?应鸾大跌眼镜,只能回答:“这是违反帝国法律的。” 甄玉嘲讽道:“你在和贵族讲法律?要是法律对贵族有用的话,陆宴行就不该出生。” “那这也是丑闻。” “贵族丑闻又不少,爷爷娶孙媳妇,表弟娶表嫂的都有,多你一个不算多。” 应鸾渐渐发现甄玉没有在开玩笑,她似乎是认真的,她真的希望她狠狠地参与到这两个兄弟之中,然后让整个陆家乱成一团。 她谨慎地说:“您不喜欢陆家。”
第66章 甄玉似笑非笑:“我干嘛喜欢陆家?我是皇室的人, 我姓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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