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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片刻，随即望向整个会场的装潢，高调奢华，璀璨灿烂。 “那么裴嘉然你猜，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呢？还是？”
第52章 会场灯光突然闪烁了两下，而后最外围的一圈灯光全部熄灭，只留下会场中间围一圈明亮的金黄色。 舞台上响了两声话筒的试音，宴会即将步入正题，主持人登场开始说开场白，周围人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会场中央。 夏清筠对于裴嘉然如一的冷漠态度原本不放在心上，但他其实真正好奇的是在他听到那件事之后到底还会不会继续冷静下去。他看着林清漾始终站在裴嘉然的一边，满眼都是她，享受着他带来的种种关爱，从十八岁那年开始，一直到现在。 而自己却自始至终都是藏在阴影下的人，无论自己用尽手法想要靠近，可都不会正眼看他一眼。血压上头而爆发出来的极度扭曲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他终是他做了一回小人，这辈子都是。 他大脑停在空白的画面持续了几秒，随即冷静下来，从内心剥出最阴暗的想法。 “行吧，既然你不想和我说话，那你让让，我和阿漾说句话。” 话毕，裴嘉然的喉结无意地上下滚动，陡然攥紧五指，丝毫不让。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 “你确定？”夏清筠问，随即瞥了下林清漾。 一个对视，林清漾似乎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她控制不住地张了张嘴，才发现，她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完全就是在吊着一口气，回过味来，窒息翻涌而来，堵着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想说你就赶紧.......” “阿漾，张强那件事.......我很抱歉，虽然很想帮你，但终究是证据不足。” 裴嘉然未出口的滚字戛然而止，攥成拳的五指瞬间摊开来，而后抓起夏清筠的衣领，眼底翻滚着墨色，“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就是高考那年夏.....”夏清筠一个急刹车，随即偏头问林清漾：“我能对他说吗？” 林清漾发誓，如果自己手上有工具，她一定会与他同归于尽。 可现在他面前站着一个裴嘉然，她更害怕他会不顾理智做出什么。 夏清筠神情有些无奈，“其实那晚的事也不能全怪我，我也不知道她那么巧会遇到张强，也不知道他对阿漾恨到那种程度，如果我早发现他盯上阿漾，我怎么也不会放她一个走夜路的啊。” “你他妈。”裴嘉然爆出一句粗话，拎着他欲往出走，在他听到夏清筠以轻飘飘的口吻说出后，他心思机灵，几乎瞬间就能想到他想表达的是什么事。即使他见张强没几面，可知道向他这种乡间小混混能有多肆无忌惮。 这一刻，裴嘉然的心脏快速跳动，原本平静的脸上已然不再，因为怒意陡增，双颊上的肌肉微微颤抖，狰狞地拉着他狠厉地抬起脚踢到他的小腿胫骨。 夏清筠料到他不再持续冷静，生气是理所当然，可没想到他会当众对他动手。 席卷全身的痛意使他没忍住痛呼起来，本能地蜷缩着身子，额头瞬间出汗。 林清漾秀丽的脸庞因为惊吓渡上一层说不出的怜色，她张开手臂拉住裴嘉然，想把他往暗处拖。可他已经失去理智，心口疼的要命，可他丝毫不想去理会自己身体的变化，而是完全专注到夏清筠参与到的这件事中。 他常年在队里训练，能够很好地掌握人体的机能，知道哪里是最脆弱的地方，他便一下下照着那几处最脆弱的地方又是几脚。 此时会场安静的可怕，所有目光再次聚集到这里，有人惊呼，有人窃窃私语，甚至还有人想拿出手机录下来，却立即被身后莫名出现的人强硬地拦下来。 “好了，你别打了！”无奈，林清漾只好抱住他的腰，想把他拉住，但力量过于悬殊，她被动的被他带着身形晃动起来。 感受到腰腹部传来的温热柔软，裴嘉然似乎也从狂暴之中抽出神来，他不敢再用力做出下一步，只能把那些不好的情绪向下压一压，冷眼看着倒在地上还不了手的夏清筠像条死鱼似的晾在地上。 “听我说，我没事，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先冷静下来和我出去好不好？”林清漾气喘吁吁，身体的力量仿佛已经透支，双臂酸的不像话，胸腔被他的力量震的生疼。 感受到他在颤抖，林清漾早就红了眼眶，他吸吸酸楚的鼻子，轻轻安抚她，勉强挂着笑意道：“别让人渣毁了我们。” 她虽这样说着，却也咬着牙极力压着心里的恨，她抽空看了看周围，无视人们对他的指指点点，看了一圈发现并没看到张强，却看到了站在最外圈往这边走来的方琳，不用想，见她如此淡定的一步一步走来，虽然脸上挂着无穷的怜意和心疼，但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她倔强的含着泪，对她点点头，方琳也是如此，林清漾转身拉着愣在原地的裴嘉然就往出走。 刚走没两步，林清漾又转过身，弯下腰，仔细看他脸上痛苦的碧青，待他稍微缓一缓后，她抬起脚眼睛都没眨一下的踩在了他的右手手背上。 “那晚应该是这手安抚我的吧，你摆了我一道，这是我还你的。” 她转过身，夏清筠吸了口气，苦笑着说：“你都知道了？” 林清漾本没想继续和他进行交谈，走了两步后，却冷不丁听他哦了一声，接着道：“别怪我。” — 会场外寒风凌冽，狂风卷着干裂的空气化作一柄锋利的匕首，顺着鼻腔向下，猛烈地将喉咙割开，林清漾穿的较少，颤抖着身体紧紧裹住双臂，喉间生疼，因此被逼出泪花。 眼泪蓄满眼眶，最终抵挡不住翻滚而出，簌簌下落，留下两道泪痕。 寒风扑面，裴嘉然很快冷静下来，体内翻涌着的怒气无声无息地被下压，只剩下心疼。 二人全程没有交谈，仿佛在度过一段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两个人似乎都在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可他们却都没有勇气。 林清漾冷的不行，低头捂住自己嘴巴，缓解下冷空气来的痛苦，跟在他身后默默地走着。 直到人行道对面绿灯做最后的三秒闪烁，她猛地抬头，却看见裴嘉然已经大步走了过去。她瞪大眼睛，裙摆都没来得及提起，浑身冷的打颤，跑向对面。 两旁车辆即将交错行驶，鸣笛声从耳边擦过，林清漾停在路边，垂首大口呼着气，豆大的眼泪被风吹着砸向地面，很快融合在尘土中。 她没有抬头，想止住泪水，手背胡乱的在脸上擦拭着，很快，脸颊上的妆容胡乱的被擦成一坨，被脸颊通红还有些疼。 林清漾余光瞥见距离自己不远一直看着她的裴嘉然抬脚向这边快步走来，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无力的叹口气，放弃挣扎，垂下双臂。 裴嘉然心口又闷又疼，猛扑过去，在这个寒风凌冽的长夜中张开双臂将她捞进怀里，躬身抱住她，低下头去，颤抖着双唇克制不住地的吻住她的额头，声音低哑：“对不起，对不起......” 头顶是漆黑如墨的夜色，像一块密不透风的帷幔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低沉的氛围中。背靠璀璨绚烂的夜幕却沉默地不发一言。 林清漾整张脸都贴在裴嘉然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腔剧烈的振动，以及那股温暖熟悉的声线，很快，裴嘉然顿感胸前的衣衫被浸湿，心口一凉。 偶尔两侧有路过的行人匆匆瞥一眼，但很快，又神情暧昧的移开视线。 裴嘉然默然，把她护在怀里掉了个方向去会场的地下停车场。 “好了，别哭了，先送你回家。” 林清漾睫毛上还挂着滴泪珠，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迟迟不肯掉落，她吸吸鼻子，裴嘉然心里平静的让她有些担忧，她快速拭去泪珠，跟着他来到停车场。 感受到他现在的内心并没有与表面产生相同的想法，林清漾也是任由他拉着走，只是回到他那辆大G后，车钥匙好几次都插不进去的时候，林清漾轻轻抽出手，“要不你先发动车。”可下一秒，裴嘉然握着她的力量就更大了些，甚至，她感受到了一丝疼痛。 在感受到她想要远离，裴嘉然很快崩溃，咬着牙一用力，林清漾听着那声音都怕钥匙直接断在里面。 “你冷静一点，我，没受到伤害。” 既然她先谈了，裴嘉然猛地呼出一口气，她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中不断放大，尾声无限延长，他的手抖成筛子，慢慢摸上林清漾的头顶，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眼神逐渐有所松动，眼尾渐红，低低问道：“刚才你就让我冷静，好，我听你的了，可现在就我们两个，你让我怎么冷静？嗯？” “我.......”林清漾轻轻叹息，小脸因为难以启齿被憋得通红。 “这些年，其实你都很痛苦吧。”裴嘉然纵然有很多问题想好好问她，可是她毕竟遇到是那种事情，对于一顿刨根问底只会平白给她心里再次造成第二次伤害。 “.........”林清漾身形一抖，似乎很意外他没再问，而是关心她这些年来过的好不好。 她苦笑两声，声音当中充满着酸楚，“一开始那段时间晚上总会做梦，虽然他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后怕，晚上不敢睡。直到离开那里上了大学时候就好很多了，除了偶尔晚上还会那个做梦。” “那现在呢？” “现在真的不会再做那个梦了，心里已经好很多了，真的现在过的还算不错。” 裴嘉然抬眸，手上的动作陡然变大，将她拉近自己，“你骗人。” 林清漾眨眨眼，鼻子又开始泛酸。 “我真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就贴上来两瓣微凉的唇，带着一丝咸意，她已然分不清是自己的泪水还是他的。 裴嘉然搂着她，“你明明过得不好。可我知道你说不出口，但我真的希望，你可以来找找我，不要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以什么身份呢？”林清漾不假思索道，她仰头看着他，犹豫了下，“你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裴嘉然揽着她的手抖了下，头皮发麻。过了很久，他渐渐松开自己的力道，声音因为泄了气而微微沙哑低沉，“你是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对你的感情......你能明白。”
第53章 全文完 直到车子停在小区前，这期间谁都没有说话。 林清漾疲惫的靠在枕垫上，脑后的头发无比凌乱地铺在身上，几缕碎发遮住微眯的眼睛，她看着漆黑的窗外。片刻后，冰冷的玻璃正中不知何时落上一块小小的冰晶吗，周围环境虽暗，可那块冰晶却闪烁着异常的光芒。 林清漾闭了闭眼再睁开，车窗上就已经洋洋洒洒落下很多，车内热气开的十足，温度不断攀升，很快结成一片水雾，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感受到车外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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