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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他跟你表白，你要答应他吗？” 黎念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她说要尝试喜欢高原并不是气话，她是真的想要用别人来代替路柏川在她心中的位置，可无论是舍弃路柏川，还是喜欢上其他人，对她来说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她想试着喜欢别人，可在喜欢上对方之前，她不能草率地决定和对方交往，那是对他，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不公平。 夏雨萱看了她一会儿，“好吧，不勉强，或许你不喜欢高原这款。” 因为她之前喜欢的是路柏川，所以让她那么快就喜欢别人，有点强人所难了，不过夏雨萱觉得这种遗留的情感不会耽误黎念太长时间，她仍有很多机会去结识新的人。 两人到体育馆时，刚好遇到高原他们的教练，对方看到黎念觉得很眼熟，停下来想了想。 “你是柏川的朋友吧？咱们之前见过。” 就是送花那次。 黎念对他也有印象，点了点头，说的却是，“我们来找高原。” “找高原？”教练惊讶，他还想说路柏川因为肩伤暂时停止训练，不在体育馆的事儿，没想到她是来找高原的，“我正好要看那群小子的训练成绩呢，一起去吧。” 他在前面带路，夏雨萱挽着黎念的胳膊，很想知道路柏川的教练为什么会认识黎念，黎念知道她好奇，眼神有些祈求，希望她不要问。 她不想再提路柏川。 好吧，夏雨萱耸耸肩，按捺住了自己的八卦之心。 游泳队成员们已经开始测试，高原看到她黎念，远远的朝她挥了挥手。 教练没盯着这群小子测试，看了片刻想起有东西忘拿，就扭头下楼，刚好碰到往这边来的路柏川。 “哟，”教练觉得稀奇，“你怎么过来了？想背着我偷偷训练？” 不远处，黎念跟夏雨萱坐着看高原测试，没有留意到这边的动静。 路柏川听到教练的声音，视线却是越过他去看黎念。 因为天气冷，她穿了件鹅黄色的毛衣开衫，看起来柔软又温暖，侧脸被馆内的灯光映得十分白皙。 他心不在焉，“不是，来随便看看。” “正好大家月测呢，你看看也行，”教练拍拍他肩膀，没用力，“你来得巧，高原的女朋友也过来了，这小子不声不响就谈上恋爱了。” 为了让女朋友看着自己测试，还特意跟队友换了顺序呢。 路柏川总算将目光落到他身上，面无表情，“谁？” “那个女孩啊，”教练不知道黎念的名字，指了指她，“我还以为她是来找你的呢，结果是来找高原的。” 他笑着说，“你上次说这不是你女朋友我还以为你故意骗我，没想到是真的。” 是他思想狭隘了。 路柏川看着他，“她不是高原的女朋友。” “就算现在不是，那也快了吧，”教练不以为意，看高原的反应就知道他确实喜欢黎念，“咱高原又不差。” 没道理追不上人家啊。 灯光把路柏川的眉眼映照得清清楚楚，眉眼色调愈发显得浓重，瞳仁漆黑，他扯扯唇角，问得漫不经心。 “跟我比呢？” 教练一时哑住：“……” 什么玩意儿？人家为什么要跟你比？
第94章 春梦（原来他喜欢黎念。） 高原当时约黎念来体育馆时，为了能增加两人相处的时间，还打算教她学游泳。 假期黎念意外受到惊吓的事儿把他也吓了一跳，但没人跟他说黎念怕水是因为心理障碍，他还以为黎念就是单纯地不会水，所以才害怕，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既可以增进两人感情，又能表现自己。 黎念一开始是拒绝的，她之前学游泳学了好几天也没什么进展，已经打算这辈子都远离泳池了，可高原的邀约让她回想起被路柏川教游泳的那些天，她忽然想，自己之所以学得那么慢，会不会就是因为教她的是路柏川？ 她明白自己的私心，在面对路柏川的事情上无法保持客观，因此这个念头一起，就越想越觉得合理，或许正是因为路柏川在，她依赖他，因他而分心，所以才迟迟学不会游泳。 想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也想用新的回忆代替跟路柏川的那些，所以黎念还是同意了。 月测结束后，这边的泳池空了出来，黎念和夏雨萱换了泳衣，小心翼翼地下了水。 等路柏川从教练那里脱身再回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馆内灯光明亮，给她的肌肤镀上一层羊脂白玉般细腻的光泽，她的泳衣并不暴露，却依然将她纤细婀娜的身姿展露无遗，藕粉色的裙摆下是一双笔直的长腿，随着她进泳池的动作很快没入水面，变得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她微仰着脸，似乎是正在听高原说话，神情显得很专注，脸颊沾了水，有两缕碎发挂在那里。 路柏川站得并不近，却仍然能看清她每一丝表情变化，他闭了闭眼，本就不算好的情绪因为目睹这一幕而急转直下，脸色冷得要结冰。 “你姿势不对，”高原想纠正黎念的动作，又不好意思碰她，只能远程指导，“你不要害怕，我就在旁边看着你。” 尽管他说得很肯定，但黎念还是一直在踌躇，她有点后悔再尝试这一次了，明明就算没有路柏川，她也仍然难以克服心理上的恐惧。 “我不想学了，”她小声说，神色懊恼颓丧，“我就是学不会。” “别这么快就放弃，”高原想跟她多待一会儿，便不停劝说，“游泳没你想得那么难，你只要……” 游到泳池那头的夏雨萱忽然惊呼，“路柏川？” 黎念下意识回头，撞进路柏川漆黑的眸子里，他眸光冷冽，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显得莫名就有些凶。 她往水里缩了缩，低头不看他。 因为不知道路柏川肩伤复发的事儿，黎念没觉得他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但夏雨萱和高原都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体育馆。 高原惊讶地问，“路哥你怎么来了？” 没理会他的问题，路柏川屈膝在泳池边蹲下，离还泡在水里的黎念不过半米，他垂着眼，语调平平，“不是说不学了吗？” 明明那么怕水。 黎念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觉得他此刻的样子有些陌生，她低头不回答他的话，小幅度地往前挪，想要上岸。 “黎念，” 手腕忽然被攥住，他手掌温度高，贴在黎念被水浸湿的肌肤上，令那里瞬间泛起细细密密的麻意。 “为什么不说话？” 黎念总算肯抬头看他，却皱着秀气的眉，很抗拒与他接触似的。 “你别碰我。” 心口像是被针刺了下，又像是被什么细脚伶仃的东西咬了口，又疼又麻，滋味很不好受。 路柏川静静地跟她对视，半晌，哑声说，“黎念，我究竟哪里惹你烦了，这么不待见我？” 要说只是避嫌，她的态度未免太过冷漠，路柏川享受过她的好，知道她乖巧时是什么模样，此刻再被如此对待，觉得刺痛的同时也有些难以忍受。 被他这样注视着，黎念总会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她知道自己对他并不公平，选择跟他疏远的态度太突兀，没道理，可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要她一边跟路柏川像“朋友”一样的来往，一边命令自己的心遗忘他，不再喜欢他吗？ 这究竟是对谁不公平？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黎念从始至终都没埋怨过他什么，她气的是自己，怪的也是自己，“路柏川，我只是忽然发现，我们一点也不适合做朋友。” 她从一开始，就该只远远看着他，而不是靠近。 路柏川动了动唇，仍然想问为什么，却不知为何没有说出口。 “黎念，”他低声说，“我不想。” 不管他不想的是什么，在这句话说出口后，路柏川就明白，能决定这个的不是他，而是黎念。 前后在体育馆待了不过一个小时，回到学校时却已天黑，路柏川骑车绕了好几圈，直到肩膀又传来隐隐的疼痛才作罢。 机车停在路口，路柏川望了眼对面的师大校门，选择回自己那个小公寓去住。 去年还几乎天天住在小公寓，今年留宿的次数就大大减少，好在有清洁阿姨时不时地过来打扫，卧室还能住人。 路柏川失眠许久，凌晨时才睡着，极难得地做了一个梦。 梦是现实的回放，也是现实的再造，他重新回到体育馆，看到了浸在泳池里的黎念，只是这次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头顶的灯光不再明晃晃，而是变成一种柔和暧昧的色调，眼前处处朦胧，只有一个黎念是清晰的。 路柏川遵循本心，像白天那样握住了她的手腕，这一次，她没有皱眉，而是扬起一个柔软明媚的笑，眸中好似水光轻荡。 她叫他的名字，纤细的手臂勾住他的颈。 他眼中只剩下她雪白的肤，嫣红的唇。 一夜梦醒，外面天色尚暗，一缕曦光从云层中遥遥地照射下来。 路柏川坐在床上，看着裤子上一小片湿痕，用力抹了把脸。 人的本能是不会说谎的，比大脑要诚实得多，这一梦，让这些天来种种焦灼复杂的情绪得到了解释。 路柏川终于明白，原来他喜欢黎念。
第95章 告白（你跟别人不一样。） 路柏川用了些时间才消化完自己喜欢黎念这件事，倒不是说他对自己会喜欢黎念有多意外，而是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谁。 年少荷尔蒙最旺盛，同龄人都在谈论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又跟什么样的女生谈过恋爱时，路柏川就是其中的异类，谈及理想型，他大脑一片空白，谈及情爱，他只能想到那些被他爸带回家的，甚至频频冲他搔首弄姿的女人们。 上大学以后，没有了“早恋”这条明确的界限，追路柏川的女生多了许多，也要大胆许多，其中多数甚至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单纯地因为他的外貌而追求他，有些追求方式甚至堪称疯狂，让他觉得无比厌烦，避之不及。 他的生活中只有游泳是他真心喜欢并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少有的几次情绪波动也都是和游泳相关。 然而现在，黎念成为了另一个能牵动他心绪的存在。 这让路柏川感到意外的同时，还有些恍然大悟。 捋不清是从哪一刻开始喜欢上黎念的，但路柏川很清楚，他不会对任何一个朋友有这么强的占有欲，甚至连对方要跟谁谈恋爱都想管着。 他就是喜欢黎念，不是他一开始以为的志趣相投、性格相合，而是不纯洁的，男女之间的喜欢。 路柏川不是个会迷茫纠结的人，恰恰相反，他一向是确定了什么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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