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一直憋着,消停得很,这个房子里也难得迎来平静。 估计是听说安瑾辰回来了。 没把舅舅带回来真可惜呢,不然谢成威恐怕真的要吓破胆。 谢棠带着文姨打包好的饭菜离开了。 他脸色冷着,从楼上走下来,说不得谢棠,那就只能在文姨身上找点存在感。 “怎么,谢家的活是不够你干的吗,还有闲心给的外人做饭。” 周遭的人一个个都装起了哑巴,她们巴不得看文姨的笑话呢。 文姨的工作清闲得很,工资却是他们的几倍还要多,着实不让人眼馋。 文姨看了他一眼,语气还算恭敬,可态度就另当别论了,“谢先生,我的工资一直都是走的安家的账,照顾安先生是我的职责。” 文姨的话,登时就惹恼了谢成威。 “可这里是谢家,你要是想做,回你的安家做去,别用我们谢家的东西走人情。” 谢成威是诚心给文姨难堪。 可文姨确实不卑不亢,“谢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谢家,是我们老爷给小姐的婚前财产,我用这里的东西给安家的做饭,更是理所应当。” 她一席话,给谢成威堵得哑然。 暗讽他是靠老婆上位的凤凰男,一点都不顾及着安家的恩情,是个狼心狗肺的。 而最该离开这个家的人也不是她,而是谢成威这蛀虫的一家。 文姨点到为止。 登时,谢成威的脸色就变了,气得涨红。 文姨瞥了他一眼,欠了欠身子,“谢先生,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去楼上给小姐收拾房间了。” 说完,她也不等谢成威回应,就上了楼。 在那边坐着的刘青青,赶紧上来给他顺气,“这个文姨,就不是个好东西。” 许是说得急了些,文姨正好听见,她停下脚步,指名道姓,“刘姨娘下次说话倒也不用这么光明磊落。” “刘姨娘”是文姨专门用来埋汰刘青青的外号,就算她现在是正妻又如何,不过是小三上位。 这回换成刘青青和谢成威一起急头白脸,眼底凝着气,偏还拿这个婆子无可奈何,嘴上功夫都占不到便宜。 …… 谢棠到了工作室,推开门,就见早上还乱糟糟的工作室,被收拾得一尘不染。 休息室的门半敞着,谢棠的视线顺着往里面探过去。 男人半躺在床上,一双长腿踩在地上,西服裤子微微勾勒出里面的线条,流畅劲瘦。 谢棠敛回眸,轻咳了一声,试图引起里面男人的注意。 周辞宴掀了掀眼皮,没理。 他现在脑子里全是那件像落了灰的西服。 一件西服,就那么难做吗? 他还特意找人问过,一件手工西服要做多久,人家说一个月,可是一个月都过去了,还是之前的样子。 今天,他站在那件西服前面瞧了好久,愣是里里外外全都看了一遍。 真是半点改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谢棠皱了下眉头,这男人又闹什么别扭。 给他几天好脸色了,真以为她脾气好? 谢棠把东西扔在外面的桌上,嘴里面小声嘟囔着,“爱吃不吃。” 转身,就要离开。 “所以,就算饿死我,你也不心疼。” 她回过头,男人已经靠在门边,懒散地抱着胳膊,撩起眼皮,睨着她。 那双漆沉的眼睛里面似乎流动着什么情绪,太复杂,谢棠看不懂。 空气凝滞了几秒,谢棠躲开眸子,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饿不饿死,关我什么事?” 周辞宴慢悠悠地走到桌前,拖出一个椅子,他故意用着力道,椅子腿划着地面,声音微微刺耳。 他大刺刺坐下来,一边拆着谢棠的带过来的餐食,一边阴阳怪调,“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狗吗,狗饿死了,你这个当主人的不管。” 谢棠哼了声,“我养动物,一向不管它的死活,爱死不死,爱活不活。” 后面每一个字音,她都故意加重,像是专门说给周辞宴听。 “你可真没责任心。” 周辞宴看看面前的精致的菜品,完全没有胃口,他又补充了句,“也没爱心,毒妇。” 听见毒妇两个字,谢棠觉得自己的耳朵刺刺的。 她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他生病,她忙前忙后地照顾,他被人揍,她费劲把他拖回来,还得管他吃饭。 “嗯,我是毒妇,以后离我远点。” 情绪上来了,谢棠的态度十分不友好,脸色臭臭的,但并不耽误她长得好看。 周辞宴瞥了她一眼,这女人就算是生闷气,都别有一番韵味,叫人想…… 干。 他这个人就是言辞匮乏,除了那些脏词,他真想不出别的来表达自己对她的欣赏。 他这人,就习惯用那些直白的词汇,因为只有那样才是最直击心灵的。 他周辞宴,就是这样的一个混账。 他撑着头,挑着唇,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格外迷人。 他轻启唇,“都说毒妇长得美,直到看见你,这话才有了应验。” 幸好,这话是从周辞宴口中说出来,他痞懒的态度,这话显得轻佻,又让人心悸。 谢棠说,“周辞宴,你真的应该去当鸭子,适合你。” 很会哄人。 “没兴趣再去当别的生物。”他敛起眸,说,“而且,我也不是什么人都哄。” 谢棠撇了撇嘴,她才不信。 北城公认的浪子,在她之前,不一定有多少个女人呢。 嘴上说说而已,当不得真。 要不是看他技术好,她才懒得跟他扯。 周辞宴挑起筷子,从前面的餐盒里夹起一片腰子,皱了下眉,看向谢棠,“以形补形?” 谢棠瞧见,脸微微红了,她舅舅特别喜欢吃文姨做的炒腰子,每次来必点的一道菜。 她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吃你的吧,哪那么多话。” 周辞宴扯动着唇,将那片腰子放进嘴里,“行,早点恢复,你也能早点用。” 谢棠的脸更红了。 “吃完记得收拾干净,我先走了。” 在她准备落荒而逃的前一秒,周辞宴叫住了她,“谢棠,我想管你要件东西。” 谢棠顿住脚步,回头,“什么。” 周辞宴抬起指尖,指了指前面,“那件半成品西服。” 他声音平静极了,就是眼皮发沉。 第80章 流浪狗 上面的灰尘已经没了,西服被整理得干干净净,从角落里被挪到了正中间,在几件礼服中格外显眼。 谢棠就做过这么一件西服,其他都是女士服装。 周辞宴偏过头,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谢棠。 他放那么正好的位置,她都没有注意到? 谢棠眸子在上面顿了一下,就没再看,她也明白了周辞宴方才的赌气是因为什么。 这西服早该完工的,可自从上次耽误后,她就再也没想起来,搁置到了现在。 她敛回眸,声音随意,“随便你。” 她也没打算做下去了,关系都断了,给他做西服也没意义。 周辞宴哼笑了声,带着十足的讽刺劲。 谢棠快步离开,权当没听见。 周辞宴睨着门边消失的人影,收起笑意,眸色更沉了。 装聋作哑就能解决问题了。 已经发生过的事,谁都别想轻易脱身。 从一开始那一刻,他就知道,谢棠,他势在必得,上了他的床,就是他的人。 不过是或早或晚。 晚上。 贺书礼发来消息。 —贺书礼:时间定下来了,说是下周六,会所见。 —周辞宴:嗯。 贺书礼看见周辞宴这个“嗯”烦,就因为他这个“嗯”,不知道耽误了多少事。 —贺书礼:我已经应下了,希望到时候我们小周少爷不要放鸽子。 尽管周辞宴把谢棠这个舅舅放得很重,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这男人一天一个样,难伺候得很,谁知道到了周六,他会不会反悔。 他周辞宴不按规矩办事的臭名声,在圈里都传开了。 刚回北城那几年,周辞宴被老太太安排在周家工作了两个月。 从基层做起,那主管受了周明修的意,总是挑周辞宴的刺,找他的麻烦。 周辞宴刚开始眉目含笑,事事应承,没过几天,就把人家主管给弄进去了。 这事办得十分不地道,但也是因为那件事,大家都对他避而远之。 他发起狠来,可是从不给人留后路。 而且爽约那种平常的小事,周辞宴干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周家小少爷,任性妄为,眼里从来没有规矩。 周辞宴敛回眸,没回贺书礼的话,他站在阳台上又抽了两根烟,再次掏出手机。 几乎是凭着下意识的动作,点进了谢棠的聊天框。 他犹豫了一瞬,然后拨通了微信电话。 那边不接,他就一直打。 直到谢棠不耐烦了,这才接通。 夜色正浓,今天的月亮并不圆,像是被谁咬了一口,丑不拉几地。 “周辞宴,你有事。” 疏离冷淡的语气,和夜风一起吹进了周辞宴的耳朵里,又凉又涩。 “我病了。” 他声音带着哑,字音不重,含了几分鼻音,泛着浓浓的委屈。 听他虚弱的音调,谢棠气散了大半,语气也放软了些,“怎么又病了?” “可能是我太想你了,就病了。” 相思成疾。 他声音缱绻,透过电磁波,震着人的鼓膜,丝丝绕绕。 有点痒。 谢棠呼吸微窒,他惯会蛊惑人心。 她沉默半晌,“这样的话,跟多少女人说过。” 周辞宴敛着笑,语气温柔,“没,就你一个。” 她才不信,他舅舅说过,喜欢说情话的男人都是惯犯,情场老手了。 见那边不吭声,周辞宴语气小心翼翼地问,“棠大夫,你来吗,我不白嫖,我给你诊费。” 只听声音,他这话尤其真诚。 可要是看他的脸,这话就变了味道。 她心软,尤其是对小猫小狗。 小时候,经常来她家院子外蹭吃蹭喝的流浪狗,不小心死了,她都会哭上好久。 其实她也不确定死没死,毕竟没看见尸体,只是他舅舅说,外面没人养的小动物,是熬不过这个冬天的。 那时,她还在北城生活,冬天很冷。 周辞宴在她眼里,就是冬天路边上那条就要冻死的流浪狗,没人管,是真的会死的。 谢棠挂了电话,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周辞宴就坐在工作室内等着,他坐在谢棠平日里工作的椅子上等着,他随手拿过一张白纸,在上面乱写乱画,无聊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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