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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兮兮的爪垫在她锁骨留下黑色的梅花印记。 那条朋友圈的配文简单而温暖：【从今往后，就有家了。】 闻聿手指轻抚过照片，心底的情愫渐渐发酵开来。 他退回联系人主页，改了备注。 「moon」 看着这个备注，闻聿不禁抚额轻叹一声。 没想到活了32年，也开始学小年轻搞上浪漫情调了。 就是不知道小姑娘好不好追……
第4章 不堪幼年事 周一，警察局。 许尽欢本来打算昨天就来报警的，但周末店里总是很忙。 她实在走不开，只能推迟到周一。 “发信息的是你什么人？是你丈夫吗？” 即便对面是女警察，语气很亲切，但许尽欢坐在椅子上，面对一连串的询问，还是有些局促不安。 她手指轻绞着衣摆，被头顶的灯光晃得有些眩晕。 但听到这句，还是坚决回答道，“……不是！我没结婚，和他没关系！” 眼前女孩脸庞清瘦，一双灵动大眼睛有着无措、倔强、愤怒，就是没有软弱。 想起刚才看到的“念娣”二字，女警察了然之下多了几分心疼。 她更加放缓了语气，“那他在短信中说的那些侮辱类的话……能具体说说吗？” 许尽欢咬了咬唇，道，“这个男人叫张勇刚，是小时候邻居家的孩子。” 接下来的事情难以启齿，即便她竭力控制情绪，双手依旧止不住地发抖。 “我……” 女警察给许尽欢端了杯温水，“不着急，你慢慢说。” 许尽欢定了定神，鼓起勇气开口，“我不是B市人……我妈妈是被拐卖到村子里的，她被那个男人强迫，牢牢锁在村子里，先后生下了我的姐姐们……” 招娣、来娣、盼娣。 许尽欢是最小的女儿，怀着她的时候有神婆说是个儿子。 方家老小高兴坏了，早早取名为方天赐，结果生下来却是个不带把儿的，当即就想把她淹死。 要不是有妈妈和几个姐姐的保护，许尽欢还没来得及睁眼就会夭亡。 只不过勉强活着，也被方父和奶奶厌恶至极，动辄打骂，从来没有吃过饱饭，待遇还不如一条狗。 在真正的方天赐出生后，她的处境就更加艰难。 因为怀着方天赐时，妈妈的求死之心愈发强烈，多次尝试跳湖、虐腹，最终割腕而亡，留下一个病歪歪的儿子。 方父和方奶奶对妈妈恨之入骨，但终于还是心疼，不惜一切代价给儿子治病。 为此，13岁的大姐被嫁了出去，11岁的二姐也被卖了。 许尽欢小时候就长得很漂亮，睫毛弯弯，皮肤白皙，和村子里灰头土脸的其他孩子截然不同。 然而，这份与众不同却成了她的噩梦。 方天赐治病需要钱，他们将她高价卖给了隔壁，给那家的胖子当童养媳。 说到这里，许尽欢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像话。 她面色苍白，“张勇刚觉得我是他的所有物，经常……会对我动手动脚，我只要稍微反抗，就会被痛打一顿……” 女警察听得眉头紧蹙，声音却很缓和，以免刺激到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 许尽欢闭了闭眼，声音发颤。 “5岁到9岁，一共……4年。” 负责记录的男警察坐直了身子，两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 四年时间，她那时才五岁，那么小，这是妥妥的猥亵儿童啊！ 男警察忍不住低咒一声，“这个畜生！” 女警察也被气得胸腔起伏，但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愤怒。 她有些踌躇，试探地问道，“他对你，有没有实质性的……” “没有，没有！”许尽欢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 她猛地攥住女警察的手，眼眶泛起微红，惊恐地连连摇头，“姐姐，没有！他没有得逞……！” “好好，没有。”女警察轻拍着许尽欢的背，温柔安慰着。 “别怕，我知道没有……” 女警察和男警察眼神交汇，关切同情之下，多有无奈。 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有规定，猥亵儿童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张勇刚虽没有达到强奸幼女的地步，但他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可以依法论处。 只不过…… 时间太久远了，证据不足，又是在跨省的偏远山区。 除非张勇刚主动找上门来，他们也不能随意出警。 女警察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公事公办地道，“许女士，你的报案我们已经受理了，后续会持续跟进，建议你将号码拉黑，再有这样的骚扰短信，也一并拉黑。” “一旦张勇刚有接近你的意图，我们会即刻出警，将他拘留……麻烦你在这里签个字。” “好的。”许尽欢抹了抹眼睛，接过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语含歉意，鼻头还红红的，“谢谢，刚才我失态了，不好意思。” 女警察柔声道，“没关系。” “我送你出去吧。” …… 从警察局出来，许尽欢感觉累极了。 她现在脑海中思绪混乱得不行，根本不适合骑车，所以找到自己送外卖的电瓶车后，许尽欢就沿着路边缓缓推着走。 她已经拉黑了号码，但警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更不可能来得那么及时。 要是张勇刚找上门来…… “尽欢？” 许尽欢埋头走着，骤然听到有人叫她，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她转过头，有些讶异，“闻先生？” “您怎么在这里？”
第5章 你和他很配 闻聿微微侧开身，指了指他身后那辆车尾都撞瘪了的豪车，语气仍旧温和。 “刚视察完工作，最近似乎不太顺，总出意外。” 许尽欢将电瓶车停在路边，走到闻聿身前，关切道，“您没事吧？肇事司机呢？” “逃了，人没事。” 闻聿道，“现在等交警来……你呢，怎么在这里推着车走？” “噢。”许尽欢慌乱了两秒，才解释道，“刚刚去送蛋糕，回来的时候电瓶车没电了，我想着反正也没多远，索性就推着回去。” 这个回答倒是没有破绽。 毕竟闻聿不可能真的去看车有没有电。 但女孩儿应该不知道，她鼻尖还带着红，眼眶更是湿润，一看就刚哭过。 闻聿没有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密，她既然选择不说，那就是不方便让他知道，他也没有理由多问。 只是心底会有些陌生的情绪翻涌，应该是…… 心疼。 闻聿道，“这里离你家还远，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许尽欢条件反射地想要拒绝，但想起一件事，硬生生转了话头。 “那，就麻烦您了，对了，您上次把手表掉在我家了，等会儿正好可以拿回去。” 闻聿轻笑一声，“既然是在朋友家，也算不上掉了。” 许尽欢微怔。 原来，闻先生是真的把她当朋友。 ……她何德何能。 说话间，一辆经典的黑色款劳斯莱斯在他们身旁停下。 带着白手套的司机走下来，恭敬道，“闻总。” 闻聿道，“等下交警来，你配合下调查，然后就下班吧。” “好的闻总。” 司机帮许尽欢将电瓶车搬到后面，再体贴地关上车门，“您慢走。” …… 「亦欢」甜品店。 车停下后，闻聿打开后备箱，将“已经没电”的电瓶车搬了下来。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不用这么麻烦您的！” 看着闻聿衣冠楚楚帮她搬那辆廉价且掉漆的电瓶车，再联想到刚才的小小谎言，许尽欢总觉得心里发虚，隐隐歉疚。 闻聿将电瓶车放在他上次看到的位置，再看向许尽欢，语气很温和。 “举手之劳。” 心下微叹，小姑娘的称呼还是如此客气疏离…… 今日天气晴好，盛夏的阳光总是灼热，闻聿衬衫马甲加外套，外表自然是无可挑剔，气质绝佳。 但许尽欢注意到，经过刚才一番，他额头已经有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忙道，“我觉得有点热，咱们进去吧。” “好。” 进到店里，许尽欢忙不迭上楼去取闻聿遗落的手表。 “您的手表……您要喝点什么吗？家里还有些茶叶。” 闻聿接过手表，道，“白水就好，谢谢。” 许尽欢像小陀螺似的，给闻聿倒了杯水，“您请喝。” 又给闻聿拿来纸巾，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闻聿坐在店内供客人休息堂食的位子上，笑了笑，“小朋友，我不会吃人，也不是你的领导，只不过年长几岁，你没必要对我如此客气。” 许尽欢听到这话，脸色隐隐有些涨红，她正打算解释，店里就来了客人。 闻聿体贴道，“你先忙，我不走。” “好。”许尽欢顾不上多说，急忙上前服务客人。 进来的是两个女孩子，穿着打扮极为时尚，应该是帝都大学的学生。 她们选甜品的时候，余光不住地打量着一旁的闻聿——深色条纹西装，手工皮鞋，金色细边眼镜。 似乎在惊讶这样的小店还有如此优雅高质量的男人。 结账的时候，其中一个短发女孩轻声发问。 “老板，这是你的朋友吗？” 短发女孩说话的声音不大，且对着许尽欢的左边，她一时没有听清楚，只能有些抱歉地道，“可以麻烦您再说一遍吗？我左耳听不见。” 短发女孩这才注意到旁边的提示牌，连忙道，“抱歉抱歉，我刚才没看到。” 许尽欢微笑道，“没关系的，您的毛巾卷，请小心拿好。” 短发女孩接过毛巾卷，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被身旁的女孩肘击了一下。 “喜欢你就直接上，犹豫些什么！” “哎呀，我有点紧张……”短发女孩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终究是荷尔蒙的冲动战胜了羞涩，最终她鼓起勇气，点开手机微信，朝闻聿走了过去。 许尽欢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微一动。 原来她是在询问自己闻先生是否单身吗？ 她有些羡慕女孩子的自信和勇气，能大大方方表达出自己的喜欢。 换做是她，可能喜欢谁，也只敢远远望上一眼。 缩头乌龟似的。 许尽欢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是真过安逸了，她如今竟也敢想这些有的没的。 那个女孩自信张扬，极漂亮，许尽欢以为闻先生肯定会添加微信的，可出乎她的意料。 不知道闻先生说了什么，那个女孩子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紧接着似乎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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