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折腾我,就像那个笑话一样,当狼一心想打兔子的时候,兔子戴不戴帽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沉默间,繁华忽然攥住我的头发,用力提起。 发丝根根断裂,我痛得发抖,眼泪溢出,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穆容菲!” “……”他问:“我是谁?” 他是谁? 眼前亏并不好吃,这种问题也不必坚持到底,于是我移开目光,颤声说:“繁华。” “很好。”他先是松了手,却随后便捏住了我的下颚,用力掰我的脸,使我必须面对他,“我是你什么人?” “丈夫……”眼睛里全是泪,我看不清他的脸,这样也好,我并不想看清他。我麻木地说,“你是我丈夫。” “难为你还记得。”他声音转低,阴恻恻的,很是邪佞,“那你应该怎么叫我?” “……” “叫啊!嗯?”他催促,“哑巴了?” 我应该管他叫老公。 以前我最喜欢这么叫他,哪怕他嫌弃我,厌恶我,碰都不碰我。 因为我很喜欢这两个字,觉得它很亲密,代表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甜蜜,也代表着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永恒。 但我不想再这么叫他了。
第25章 冒犯的话 然而我没能把这话告诉他。 因为我刚一张口,喉头的恶心就再也压不住。 拼命地扯开他的手,趴在浴缸边,胃里是空的,干呕的同时,听到「嘭」一声巨响。 繁华走了。 我放松下来,蜷在水里,望着水面上的丝丝血线。 倦意涌来,我闭起眼,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 我是被饿醒的。 睁眼时,整个胃都在绞痛。身上忽冷忽热的,酸痛不已。 昏沉地坐起身,茫然四顾,是我的卧室。 可能女佣来打扫时把我从浴缸里弄回来的吧? 床头上摆着一个药盒,旁边是一碗鸡汤,尽管已经有点冷了,但还是令我食指大动。 于是我伸手去端,却猛然看到鸡汤下纸条上的字,不禁手一抖,整个汤碗都落到了地上。 纸条上的字遒劲有力,龙飞凤舞:先喝汤,再吃药。 是繁华的字。 怔忡间,开门声传来,我连忙拽紧被子,幸好进来的是孙姨。她急匆匆地跑过来,见只是汤洒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说:“太太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我一时间无法回神,点了点头。 “别害怕,先生刚刚已经走了。”孙姨说着摸了摸我的额头,说,“烧还没退呢,你躺着别动,我再去给你盛碗新的。” 繁华已经走了。 我放松下来,依言躺回被子里。 接下来,女佣先来收拾了地毯,而后孙姨端来了汤。 我喝着汤,孙姨就站在旁边,满脸心疼地看着我,并说:“先生早晨从浴缸里把你抱出来时,你发了高烧,医生说是因为泡澡睡着,冻感冒了。” 我攥紧勺子,没说话。 居然是他…… “不要怕了,刚刚周先生打来电话,说先生要去欧洲,走一星期。”孙姨抚了抚我的背,柔声说,“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 我抬起头问:“真的吗?” “真的啊,”孙姨笑了,“要我安排准备行李,司机等会儿就来拿。” 孙姨是家里的总管家,这些事情都是她安排的。 我放下心来,说:“谢谢孙姨。” 吃了些东西,我便回床上去睡了一会儿,却很快又被强烈的头晕跟反胃弄醒,跑去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回到床边,拿出手机,发现是没电了。 充上电后,打开来,里面弹出了几条未接短信,是一个座机号码。 我拨过去,那边很快便接了起来,是梁听南的声音,公事公办的语气:“你好,我是梁听南。” “梁医生。”我忙说:“我是穆容菲,抱歉,刚刚没接到你的电话。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想找你拿药。” “我现在有病人。”梁听南的声音立刻便柔了几分,“晚饭的休息时间可以给你送去。” 我说:“我也可以过去的,不需要你专程跑一趟。” 梁听南问:“你烧退了吗?” “退了。”我说:“我的症状有点严重,没……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发烧的事?” 梁听南明显沉默了一下,才说:“你丈夫说的。” 我顿时感觉脑子嗡的一声,问:“我丈夫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繁华这是要干嘛? “我早晨上班前有空,所以就打给你,想问问可不可以把药送去。”他说:“别担心,我什么都没对他说。” 我问:“那他有对你说什么吗?” 梁听南陷入了沉默。 我有点着急,忍不住叫了一声:“梁医生。” “嗯。”梁听南似乎方才回神,“没说什么。” 这明显就是有说什么了。 我便说:“梁医生,如果他说了什么冒犯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处理的。” 梁听南笑了起来:“什么算是x冒犯的话?” 我说:“只要让你感到不舒服的,都算是。” “没有。”梁听南温言道,“我一听不是你的声音,就说,你昨天说左耳听不到东西,虽然没检查出问题,但我想回访一下,希望你接电话。” 左耳是我被打的那一侧。 我问:“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当然没有,我现编的。”梁听南笑着说:“你丈夫说,你正发烧需要休息,不方便接电话。不过检查的事你有自己的医生,就不劳我费心了。” 这语气已经很不客气了。 我说:“真对不起……” “应该道歉的是我,看样子是因为我昨天的话引起了他的误会。”梁听南柔声说,“希望他没有为难你。” “没有。”我说:“他不会因为这个为难我。” 他为难我根本不需要理由。 “那就好。”梁听南说,“你就在家等我吧,我一忙完就立刻去找你。” “好,那就谢谢你了。” “不要客气。”他说:“不过记得把我从黑名单里拖出来,我现在用的是医院的电话。” 挂上电话后,我打开来电记录,没有找到任何陌生号码,黑名单里的确躺着一个,我将它解出来。 想到繁华居然还会动我的电话,便存成了「楠楠」,并改成了指纹解锁。 挂了电话,我又睡了一会儿,期间又爬起来吐了两次,总算等到了梁听南的短信,说他正在门口,我看到时可以直接出来。 我连忙穿好衣服下楼,出门时却被孙姨拦住了,她问:“太太这是要去哪里?” 她平时不管这些,我便问:“孙姨怎么突然问这个?” 孙姨脸上现出为难:“先生走前交代的,说你父亲那里他会安排人关照,你这次病得重,就留在家休息。” 我说:“但我还有其他事。” “学校不是放假了吗?”孙姨说:“这几天化雪,外面冷得紧,你就在家休息吧。” 我只好说:“那我总可以去花园里走走吧?” “这当然可以了。”孙姨放松下来,笑着说:“但你穿这么少肯定不行,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衣服。” 孙姨上楼了,我便给梁听南发短信,请他把药放到后门门口。 接下来我穿好外套,孙姨陪我在花园里走了走,闲聊了几句便去忙了,我便避开园丁,来到后门门口。
第29章 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后门是密码锁,密码还是我设的。 我打开密码,探出头来,却完全没看到人。 走出去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我惊了一下,转身才看到梁听南正贴墙站着。他穿着铁灰色的大衣,领口处露着浅蓝色的衬衫领,显然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脸颊冻得通红。 我还没开口,梁听南便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瓶子,递了过来。 我接过来,看清其中一个标签后不禁意外:“维生素?” “这种维生素和你的药片样子很接近。”梁听南解释道:“你如果愿意,可以把药装在里面。” 我低头看着那瓶子,心里有些复杂,随即笑着说:“谢谢你……你真是太细心了。” “应该的。”梁听南说着,抬起手腕看表,道,“抱歉,我先走了。” “好。”我顺口问:“是要回医院工作吗?” “不是。”梁听南有些羞赧地说,“我想去吃点东西,有点饿了。今天我值班,九点钟才开始。” 我忙问:“你还没吃晚饭?” 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还没来得及。”梁听南解释道,“你停药一天,症状会比较密集,不能再耽搁了。” 平时从这里开车到三医院需要至少半小时,雪天路滑,时间超出一倍,而且,他还在这里等了我这么久。 怪我没有早想到这个,忙说:“我请你吃饭吧,这附近有一间很好的餐馆。” 梁听南愣了一下,说:“你丈夫会误会的。” “你大老远来给我送药,我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我说:“就这么定吧,快上车吧,我给你指路。” 梁听南开的是一辆白色的宝马,纵然是这样的雪天,也擦得非常干净。 我坐进副驾驶,把路线告诉他。 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紧张地问:“你丈夫那边真的没事吧?我回去吃没问题的。” “没事的。”我说,“他出差了。” 我不认为繁华会一直跟梁听南过不去,他只是拿这件事当借口来折腾我。 折腾就折腾吧,我凭什么要接受他的软禁?凭他不肯离婚吗? 很快,饭店就到了。 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店里人还是不少。 幸运的是,我俩到时还有个小包房,点完菜后,我赶紧把药打开吃了,并交换了瓶子。 梁听南在一旁问:“这两天很辛苦吧?脸色很憔悴。” “确实。”我说:“不止头晕,还一直吐,什么都吃不下。” 梁听南微微颔首,柔声说:“想吐是症状之一,不过药效起了以后会舒服些。但药还是尽量饭后吃,伤胃。” 我笑道:“我的胃没关系的。” 半年了,就算天天饭前吃,又能把胃伤成什么样呢? 梁听南也自知失言,同情地看着我,没再说话。 我便换了个话题:“对了,我可以捐献器官吗?” “可以捐献角膜。”梁听南说,“不过你的肿瘤比较特殊,要等最后移植之前才能真正确定是否具备捐献条件。” 我点头,说:“那如果我符合要求,是不是后期就要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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