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显然赵先生还没理解我的意思,他轻松地笑着说,“那你哄哄他不就行了。再不济就装病,说你头晕恶心,他肯定什么都听你的。” “头晕恶心?”我问,“为什么这样说就行了?” 赵先生声音转低:“太太是脑癌走的。” “……”脑癌的主要症状的确是头晕头痛、呕吐反胃、发烧乏力……等等。 我为什么会这么清楚这个呢? 那是因为我在网上搜过我的症状,搜出来的都是脑癌。那段日子我吓得食不知味,连遗书都写好了,跑去做了全身体检。 西医的结论被打过的后遗症,中医的结论是各种虚。 脑癌是没得治的,看来他老婆是真的去世了。 唉…… 同情她。 我又磨了赵先生一会儿,然而他始终不松口,坚持要我先联络繁华自己签字,我只好挂了电话。 两分钟不到,表格就发来了。 我望着那表格琢磨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觉得把钱报了比什么都重要,便拿出手机,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好几遍,他才接起来:“什么事?” 语调又冷淡又疲倦。 我问:“你在睡觉吗?” 难道真的感冒了? “你有什么事?”他的口气有点烦躁。 我要是直接提报钱的事,他可能会立刻挂断吧?毕竟公司账也是他的钱呀。 幸好我刚刚就想好了,便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还是先哄哄他比较好。 繁华没说话。 看来的确还在生气。 我尽可能地温柔:“我承认,之前是我太冲动了,权太太跟我说,他差一点就死了,我真的很害怕……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我说得很慢,但繁华一直没有打断我。 直到我说完之后好久,他才说:“我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看来真是气得不轻。 我只好说:“就是医药费,还有孩子们的幼儿园是你安排的,这些费用我……” 他没说话。 我本来是想让他报了的,但可能是因为他语气太冷淡了吧,我明知现在应该争取自己的权益,还是忍不住说:“这些可以算我借的吗?我们可以签协议……” 总觉得钱的事还是弄清楚的好,他翻脸这么快,万一没有协议,哪天他突然让律师团告到法院,叫我赔偿好几倍怎么办? 法律是公平的,前提是原被告是同一阶级。 繁华还是没说话。 我更尴尬了,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点什么。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我握着听筒,手心里都是汗。 就在这时,门板上突然传来轻轻地敲击声。 我正要应门,那端繁华便出了声:“钱你不用担心,不会找你还的。” 他似乎已经消气了,声音很温柔。 但我没顾上说什么,因为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门开了,来人……是权御。 他穿着病服,外面披了一件大衣,脸色连同嘴唇都是苍白的,这才两日不见,就瘦了一圈,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权御走进来的同时,电话那端,繁华仍在说话:“你好点了么?你先吃点东西,我这就去看你。” 我方才回神,说:“不用了,我……” 正说着,权御忽然转过身,直接出了门。 我愣了一下,连忙跳下床追了出去。 权御受了重伤当然走不快,我出去时,他还没走到电梯口。 我赶紧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臂,说:“阿御!” 权御被迫停下脚步,但没说话,微微侧过脸,望着电梯的方向,明显是在回避我。 我打量着他,见他手里拿着车钥匙,问:“你是来看我的吗?” 权御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作势就要拽开。 我自是要伸手阻拦,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手机,连忙把它揣进口袋,握住他的手,问:“不是来看我的,为什么要来我的病房呢?难道你就住在这里吗?” 权御不说话了。 权御这么强势又这么沉稳,平时只有把别人气得半死。可能正是因此,他虚弱的样子就显得特别委屈。 我不禁有点想笑,松开了手,说:“如果你不是来看我的,就回去吧。” 他这才朝我看过来。 “权太太也没跟我说什么过分的话,”我说,“如果你跟她一样想,我是可以理解的……繁华的事是我没处理好。” 权御这才开了口,语气还是一贯的沉静:“你在跟他打电话聊什么?” “就是我又头昏了,他不了解情况,可能是因为离得近,就把我送到了这里。”我说,“他的助理说,可以算公司账,但是需要他签字。我正在跟他商量。” 权御神色明显一松,说:“我给你付账单。” 我忙说:“不用了,我跟他说就……” 他忽然微微往前一靠。 我下意识地一缩脖子,他便停了下来。 但他的脸就在我的面前,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他是想吻我。 他的姿态,他的目光,他捏在我手臂上的手……都很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 我也真的好紧张,几近忘记了呼吸。 权御注视着我的眼睛。 很久…… 也许的确过了很久。 我不知他为什么没有吻下来,也在犹豫是否要吻上去。 僵持…… 终于,权御嘴唇一动,却并不是吻我,而是轻声地说:“把电话挂了吧。” 说完,他直起身,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按了电梯。 我这才回神,掏出手机,这才发现,跟繁华的那通电话竟然还没挂。 不过,就在我看到它的同时,它已经被那头挂断了。 我不安地望着变黑的屏幕,心里五味杂陈。 权御只知道这里的医药费,那上次呢?幼儿园呢? 繁华刚刚说不用担心,但如果口说有凭,这世上就不需要合同了。 我是不是得给繁华打过去,那我怎么说呢? 何况……权御是我男朋友,繁华有什么立场发脾气? 正纠结,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拿走了我的手机。 我一抬头,是权御。 “你怕他生气么?”权御问。 “不是。”我说,“我是……我……”我干脆交代了吧,“我欠他很多钱。” 权御微微蹙起眉。 “我会跟他商量的。”我说,“把手机给我。” “都交给我。”权御说,“我全都还他。” “不行,这太多了,而且……”而且我跟他,好像还没那么亲近。 “你宁可用其他男人的钱,也不愿意用我的。”权御微微蹙着眉,看着我,“你告诉我,我做什么,你才能够跟他彻底断绝关系?”
第259章 我的特别助理 我便没有动,轻声问:“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 权御没说话,只是用力地搂住了我。 我的胸口紧贴着他的,因此能够感应到他震颤的心跳。 他很激动,我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么激动。 可我很x平静,我甚至有点羞于让他感觉到这一点。 静默许久,权御开了口,声音低沉而温柔:“我很高兴你这么说。” “……” “我以为你会趁此机会分手。”他似乎是在轻吻我的头发,“我真的很高兴……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我把头靠在他怀里,没说话。 其实我知道,站在权御的角度,我对他并不好。 繁华出现之前,我虽然从未提过分手,但对权御的感情始终很保留。 繁华出现后,更是搅合得一团乱。而我也跟权御提了好几次分手,因为觉得很累。 因为我只想要一段简单的关系。 是的,是关系,甚至不希望牵扯太多感情。 尽管偶尔也会思念他,但我对他的感觉终究是很淡的。 没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欲望,没有那种牵肠挂肚的嫉妒,我也不想用他的钱,吃了他一餐饭也会想着送个礼物还回来…… 我选他的理由很自私,一个人真的有点寂寞,但一想到要投入地去爱一个人,我便本能地感觉到抗拒。 仿佛…… 爱别人就等于下地狱。 我不要下地狱。 所以我选了冷漠而少言寡语的权御。 我以为……这就是成年人的感情了。 权御所在的医院离得挺远,开车需要半小时。 我开车,他坐副驾驶。 平时我来在同一辆车里时,几乎都是没什么对话的,今天我也无话可说。 我满脑子都是钱的事,幼儿园的事,还有公司的事……我不想辞职,毕竟FH的薪水太诱人了,但要怎么跟繁华周旋呢…… 正想着,腿上忽然覆来一阵暖。 我打了激灵,扭头看去,只见权御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语气平常得就像在聊工作:“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动了动腿,说,“你这样,很痒……” 他没说话,但并没有将手拿开,而是用手指轻轻在我腿上摩挲着。 我强忍着驶过了两个路口,终于再也忍不住,趁着红灯,扯住他的手腕,扯到了一边。 余光见他看着我,便朝他笑了一下,说:“真的很痒,会影响我开车的。” 权御没说话,顺从地把手收了回去。 我重新启程。 安静…… 忽然,权御又出了声:“你丈夫肯定这样摸过吧。” 我忍不住瞟向他。 “你肯定不会觉得这么别扭。”他虚弱地看着我,一边伸手解开了衣领,“不止不别扭,还非常喜欢,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回忆。” 我没跟他讲过我失忆的事,毕竟我家欠债什么的都是很私人的事,我又不打算跟他结婚。 所以,权御一直只知道我丈夫去世了,三只是遗腹子。 我说:“那毕竟是丈夫呀,不一样。” 权御又不说话了。 又行驶过两个路口,导航显示医院快到了。 这时,权御忽然开了口:“怎样才能成为你的丈夫?” 我不禁一愣,或许是因为母语不是汉语,权御讲话总是有点难解。 “我想成为你的丈夫。”权御说,“但前提是,我们的家人都同意这件事……否则无法举办像样的婚礼。” 我说:“你还是希望我去见你继母?” “不。”权御说着,扭头看向我,“如果你不介意没有婚礼,也可以不见她……她阻止不了我。” “……”我说不出话。 幸好,就在这时,车里忽然传来了我的手机铃声。 我的手机还在权御的口袋里,但权御一动不动。 我正需要这种机会,连忙说:“能拿出来看看吗?我怕是公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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