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勾起了唇角,笑着瞟了瞟我:“我能把他怎么样?” 我问:“那你为什么要我去看他?” 他这么聪明,总会知道我肯定会告状吧。 “我总不能把你关在这儿吧,”繁华盛着饭,笑眯眯地说,“虽然我确实是这么计划的,但老爷子这么疼你,几天不见你还不得剥了我的皮?” 我猜不透他的意思,便没说话。 果然,繁华还有后话:“而且也给你一个机会尽尽孝。” 我一开始对繁华说要带我见范伯伯的事半信半疑,然而他喂我吃完了饭,直接便进了浴室。 我虽然也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但穿衣服自然是最重要的,连忙穿起衣服,正系着连衣裙背后的拉链,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人。 不是繁华还能是谁? 他出现的同时,我感觉到后背上贴来了一只发凉的手。 我被冰的一个激灵,想要转身,却通过镜子看到繁华的小半边身子。他只在腰上裹了一条浴巾,倘若我转身,很难说会看到什么情景。 我只好僵在原地,由着他站在我身后帮我拉上了连衣裙拉链,又低下头,在我的头发边嗅了嗅,露出了该死的陶醉神情,用那种只有我能听清的声音说:“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我瞪着镜子里的他,里面的他也在看着镜子里的我,收到我的目光时,掀起了嘴角。 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冲进了浴室。 关上门时,听到他放肆的笑声。 洗个澡还是舒服一些,我用最香的沐浴露吸了好几遍,闻了又闻,确保自己身上真的没有他的味道,才出来。 繁华已经不在了,房间里空落落的,机器人正在打扫。 这算得上是轻松一刻了,我换好衣服便立刻出了房门,繁华竟然要我去看范伯伯,这反而让我特别担心。 不过,答案我很快就知道了。 范伯伯就在房里,不过是躺在床上,两个护士从旁照顾着。 医生站在他旁边,正在跟他讲话。 范伯伯倒是没有睡,精神看上去不错,见到我,他先是笑着说:“醒了啊,睡得怎么样啊……” 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吩咐护士:“快给孩子拿个口罩戴上,她身子太弱,传上就不好了。” 护士随即便拿了口罩给我,我接过来问:“范伯伯您是怎么了?” “流感,和孩子们的是同一个类型,”范伯伯说,“你快把口罩戴好,这一病倒真是难受啊,老了就是麻烦。” 我戴上口罩,来到他床边,因为范伯伯拒绝,所以离他还是挺远的。 坐下后,范伯伯笑眯眯地打量着我,问:“吃饭了吗?还是一醒来就来看我了?” “吃过了。”我们说话的同时,医生在给范伯伯量体温,我便问,“多少度了?范伯伯在发烧吗?” “三十八点五度。”医生对范伯伯说,“得给您输液了。” “输吧。”范伯伯笑着说,“我这体格还不如孩子们呢,人家抗一抗就过去了,我还得输液,呵呵……” 我问:“您烧了多久了?” 范伯伯说:“早上回来时就有点不舒服,大概十点多钟烧起来的。” 我忙问:“那您怎么没叫我呢?” 电话还是通的,他可以给我打电话,一方面当然可以救我,但就算不能救我,我也能早点来看看他。 现在他一位耄耋老人,独自生了病,多可怜。 而且,一听到他生病,我的心就突突直跳,害怕得要命。老年人是很脆弱的,可我已经没有爸爸了,真的不能没有他。 “这有什么好叫的呀?”范伯伯满脸轻松,“老头子我还能动,自己打个电话给医生不就是了嘛?” 说到这儿,他又吩咐护士:“快给孩子拿块手帕,这么点事怎么哭了,擦擦眼泪。” 护士给我拿了手帕,我擦了擦眼泪,见医生已经给范伯伯扎好了针,便说:“要是输液也不退烧可怎么办啊?” 医生说:“输液的话应该就可以顺利退烧了,但如果还不退,就要及时到医院去。” 我忙说:“不能现在就去医院吗?” “咱们都把医生请到家了,还去医院干什么呀?傻孩子。”范伯伯笑着说,“那里反而会交叉感染呀。” 这是常识。 我也知道,但心里还是难过,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沉默片刻,范伯伯的声音x再度传来:“你们都先出去一下,我跟菲菲单独说几句话。” 脚步声陆续响起,我抬起头,见其他人都已出去了。 “菲菲,”范伯伯关切地问,“现在没人了,跟伯伯说,怎么这么伤心?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 我伤心是因为害怕,害怕是因为担心范伯伯也像我爸爸那样突然离世。但我原本的心情就是十分不好的,这会儿他这样关爱地一问,我顿时感觉眼眶一酸,忍不住又淌下一串泪。 范伯伯更紧张了,立刻说:“别哭呀,是不是因为权御?别怕,这事也不至于毫无办法。” 我听出他话里的含义,问:“权御出了什么事?”
第372章 你以为是什么事 “就是他住院的事呀,”范伯伯神色如常,“我是说他年纪轻轻,怎么就突然晕倒住了院?” 说到这儿,他露出一脸疑惑:“你以为是什么事呀?” 原来如此…… 我摇了摇头,说:“我还以为您知道他的病情了。” “病情?”范伯伯问,“他的病情怎么了?很严重吗?我看他身体一向不错,不像是会生大病的呀。” 昨天,因为繁华强吻了我,范伯伯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如果他知道今天的事,难以想象他会多生气。 虽然我很想告诉他,很想让他帮我,但他显然病得不轻,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给他增添压力? 要是他一个血压飙升出了大事,我难辞其咎。 基于这种想法,我顺着这个话题说:“权御不肯把他的病情告诉我,我怀疑是十分严重的。” “这样啊……倒也正常,”范伯伯说,“你和繁华走得近,那孩子前些日子也调查了我,肯定也知道我和繁华的关系不错,他是不信任你啊。” 这推断合情合理,我问:“他还调查了您?” “是啊,派人打听了,”范伯伯笑着说,“但我是不怕他调查的,伯伯虽不是好人,但是真心愿意和你爸爸交往,也喜欢你和孩子们。” 我说:“这我当然知道,抱歉,权御这样做不尊重您,不过,我想他也没有恶意。” 看来,权御是真的很不喜欢范伯伯,只不过由于范伯伯是我爸爸的好朋友,权御只表出了那一次。 范伯伯笑了起来:“傻孩子,你不需要为这事抱歉,我不是也在他那里装过摄像头吗?彼此彼此啦。” 对,还有这事。 我忙问:“那您方便再给他装一次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提,”范伯伯笑道,“但很抱歉,孩子,这次不行。上次咱们装了一次,那小子学精了,我昨天就派人装了,没有机会。” 我有些失望,只好说:“那我再想办法。” “呵呵……”范伯伯笑了起来,说,“这件事伯伯会想办法的,你呀,快把眼泪擦一擦。我不敢让你过来,不然就自己帮你擦擦了,乖,像只小花猫似的。” 我擦了擦眼泪,起身坐到他的床边,说:“您给我擦就是了,我不怕被传染,要传昨天早传了。” 范伯伯微微一怔,随后大笑起来,伸手在我头上按了按,说:“你这孩子,顽皮!” 我戴着口罩,不然一定要朝他吐吐舌头。 他显然能从我的目光中看出我在坏笑,神色也轻松下来,拿过我的手帕,一边轻柔地在我的眼睛上擦着,一边问:“繁华是不是去看孩子了?跟他见面了吗?” 听到繁华的名字,我的心情便不好起来:“见到了……” “哟?怎么又哭了?”范伯伯关切地问,“那蠢小子又欺负你了?” “没有……” 他这样问,我的心里真的很温暖,但也真的很委屈。好想就这样告诉他,告诉他我不仅被欺负,而且还是被狠狠地、彻底地欺负。 但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告诉他,便没有吭声。 范伯伯一边擦着我的眼泪,一边在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在担心我的身体?” 我没说话。 “哎呀,不要担心啊,这算命的说,我是个老祸害,地狱里不收,我呀,能活一百多岁。”范伯伯说着,放下了手帕,又在我的头上,按了按,哄着我说,“菲菲可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你呀,要学着心大一点,你看看我那三个孩子,知道老爸输液,各个满不在乎,一个也不来看我……” 话音未落,门口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谁没来呀老爷子,我给你揍他。” 我连忙擦干眼泪,循声望去,是念姐。 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裙,上面嵌有金色刺绣,看上去正式又华美,酒红色的唇膏为她那张白皙的脸孔增添了几分威严。 其实念姐长得远不如茵茵美丽,但那气质里的凛冽和随时都会给你一刀的杀气是茵茵身上永远都没有了。 我为何会拿茵茵跟她比较呢?因为茵茵就在她身后,两姐妹是一起来的。 念姐进来打量着四周,显然一眼就看到了我,顿时不悦起来:“怎么还戴上口罩了?感冒不是在你家传上的呀?” “坐下,”范伯伯板起脸说:“我让她戴的,把孩子传上怎么办?” “哟?这就是「孩子」了?”念姐看了他一眼,笑着问我,“这是决定嫁给范公子了?” “不然呢?”范伯伯瞥着她,“你来干什么呀?” 念姐看向他。 “念姐,”范伯伯露出嘲讽,“什么事劳烦您大驾光临?” 念姐嫌弃似的皱了皱鼻子,朝茵茵使了个脸色。 茵茵便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了范伯伯。 “听说您病了,代表我妈妈来看看您,”念姐笑着说,“给您一点钱,让儿媳妇给您买点吃的自己补一补。” 范伯伯接过来,笑着看了茵茵一眼,对念姐说:“知道你妈妈的好意了,她身体怎么样啊?” “老样子。”念姐靠在椅背上笑着说,“您这么久赖在国外,也不去看她,她可是很想您呢。” 这话题…… 每次听起来都怪怪的。 “知道了,话多。”范伯伯白了她一眼,对茵茵说,“照顾好你妈妈,我就先不回去了。菲菲这里不能没有我,孩子太孤单了。” 茵茵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说:“阿华不是放下工作在陪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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