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说,“爱了多年总是好的,毕竟那时我还小,没这么多心思,那时的感情也最单纯哎……” 他突然翻身压了上来。 我都被吓醒了,怔了怔,才笑着问:“怎么啦?” 他一声没吭,又硬是跟我聊了聊。 翌日,我被电话铃声叫醒。 我拿起来看了一眼,还没接,就被夺走,丢到了一边。 我从被窝里爬出来,拿起我的手机,瞥了一眼旁边那家伙,笑着说:“我还想听听他说什么。” 侯少鸿说:“直接去催债就是了。”“你是害怕知道他还想算计你的老婆跟遗产吗?”我笑着问。 侯少鸿睖了我一眼。 的确,本来勾搭司继,就是想让侯少鸿觉得这家人够坏而心凉。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正如侯少鸿所说,直接去催债就是了。 不过,我还是接了起来,毕竟我很想知道,这对母子的下限到底有多低。 一接起来,那边司继便笑着说:“大嫂,我大哥还好吗?” 我摸着他大哥的腹肌,说:“不好,你大哥昨晚又肾衰竭了,严重的不得了。还一直哭,还一直呜呜呜地叫,很难过的样子。” 说得同时,被那「病人」搂进了怀里。 电话那端,司继冷笑一声:“他活该。” 我问:“怎么了,阿继?” “你果然还不知道。他又自己联络我妈妈,要她捐肾。”司继说,“且不说我妈妈已经这么老了,身体又差。你都为他这样奔走,他居然还来这一手。还说,只要我妈妈肯捐肾,他的资产就都是她的,你可以做事养他。” 啧。 果然,债还清了,却还在惦记遗产和大嫂。 侯少鸿捂住眼睛,一脸生无可恋。 我说:“我养他?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
第717章 我讨厌你 “对啊?这不是逼你去卖吗?烂命一条还要拖着别人下水。”司继说,“我们已经拒绝了,我告诉你,是要你好好表现,别再犹豫了,他不值得。” 我抽泣了一会儿,说:“好。” “你哭了?”司继问。 “是。”我说,“我很难过,也很感动。谢谢你这样为我着想,阿继。” 我瞟了一眼正黑着脸的某位大哥,说:“好想你现在可以抱抱我。” 司机果然动摇了,默了默,道:“我这就去,你等我。” “好,那你……” 还没说完,手机就被挂了。 我忍不住笑倒在床上。 某个已经气急败坏的家伙扑上来,捏住了我的脸:“好玩儿么,嗯?” 我笑着说:“当心你的肾,你弟弟跟你妈可铁了心不给你捐了……” 四天后,林修打来电话:“这俩人有点道行,折腾了老子好几天。” 我说:“所以到账了吗?我都已经快烦死了。” 我真的快累死了,这几天侯少鸿扎根在我家,吃喝归我管不说,还得替他暖床。 “哟,还烦了。”林修坏笑道,“嘴挺硬的。” 我问:“所以你什么时候跟我见面?” “我就不去了。上次从你家走,那家伙把我弄进去刁难了好几天。”林修说,“我舅舅说了,叫我少掺合你俩这事儿,这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儿。” “行吧。”我说,“谢谢你了。” “你只要把你老公看好。”林修说,“我就谢天谢地啰。不然呀,我就只能刀掉那小子了。” 我还当他是在开玩笑,骂了一句:“一天到晚儿就知道胡说。” 随即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不久,钱到账了。 我删掉短信,来到浴室门口,冲里面正在穿衣服的侯少鸿说:“我们今天出去吃吧,我请客。” “不了,”侯少鸿匆匆系好衬衣,说,“我有点事,现在就走。” 我靠在门框上,没有说话。 一个多星期了,各个地方早就轮番给他打了一遍电话。 除了他的「小迷糊」。 当然了。 我今天请他吃饭,也只不过是想拒绝他。 只是……不甘心罢了。 侯少鸿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对着镜子理了理短发,出来经过我时,还不忘端起我的脸,在我脸颊上吻了吻,笑着问:“拿到了多少钱?” 我笑着说:“一半。” 侯少鸿笑容一僵,说:“应该给他们留点儿的。” 确实,不应该把对方逼急了。 毕竟,只要第二次去要账,对方肯定就会明白过来,知道是我在设计他们。 我是个弱女子,又在明面上,他们一旦被逼急就会报复我。 林修说了这点他明白。 当然,我也不怕他不明白。 我说:“他们应该还有一套小房子。” 侯少鸿说:“那你就不可能拿到一半,你的付出只值三成。” 我笑着说:“林修说他愿意给我一半。” 侯少鸿皱起眉,不满道:“你相信他?” “这就跟你没关系了。”我笑着说,“侯先生去忙吧,我不耽误你见未婚妻了。” 侯少鸿一愣,随即握住了我的手,说:“她不是我未婚妻……我们没在一起。” 我把手抽出来,没说话。 侯少鸿又抬手摸了摸我的脸,说:“我的确很喜欢她,但是我也知道,我跟她并不……” “如果我真的被他们报复了。”我截住他那些没意义的话,柔声问,“你能不帮他们辩护么?” “傻瓜。”侯少鸿失笑道,“我当然是帮你。” 我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说:“我付不起你的律师费。” “我还能问你收钱么?”他说着,又捏了捏我的脸,“这几天别乱跑,乖乖的,我派人保护你。” 侯少鸿确实给我留下了几个保镖,不过我很快就甩掉了他们。 我不喜欢他们跟着我,我也不需要被保护。 我一点也不惧怕出事,一点也不惧怕死亡。 我怕的,只是死得过程太痛苦。 我把这五千多万捐献给与淼淼病情有关的基金会,顺便探望那些孩子。 基金会的会长很感激,说:“您上次都捐了五个亿,现在又……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 我说:“我没捐过。” 我走时,我父亲留下的公司就价值这么多。 林修总说是他骗我,其实不然。他给我协议我便签了,里面没有公司的事,他不提,我也没有问,我不知那间公司的去向。 当它不在我手里时,我便一眼也不想再看到它。 后来,我又来到墓地去看淼淼。 淼淼的墓地很干净,守墓人说常常能看到爸爸来看她。 我是第一次来。 因为葬礼的第二天,我们就离婚了。 而我…… 从来没有来看过淼淼。 “妈妈马上就可以来陪你了。” 我摸着墓碑,小声地告诉她。 我有预感。 这辈子,我有三次濒死的经历,前两次分别是生淼淼时以及生完她以后,每次当它来临前,我都有预感。 最后一次就是此刻: 当我被司继拽着头发,把脸按进浴缸里时,有那么一阵子,我的大脑是完全停摆的,耳边嗡嗡作响,跟住在重症监护室里时一模一样。 这是第五天。 我再次被司继绑架,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一闷棍。 我醒来时发现他刚扒了我的衣服,便趁他不注意,用膝盖狠狠顶了他一下。 他惨叫一声滚了下去,但终究没死,也没去医院。 不过他自此之后就不行了,在我身上试了几次都遭到我的嘲笑后,也就开始疯狂地殴打我。 我大概是被打得很惨吧,胳膊断了,其他地方也布满了伤痕,肋骨大概是也断了几根,从今天开始频频吐血。 看起来肯定是惨的,以至于连一开始帮他绑我的他妈都看不下去了,说:“你别把她打死x,打死了你可就彻底没前途了……” “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前途?”司继狠狠瞪了她一眼,“没钱了我拿什么有前途?这婊子跟你儿子一起阴我!” 他说着,把嘴里的烟蒂拿出来,用力地摁到了我的腿上。 烟头接触伤口发出「滋」的一声。 但事实上,它已经没开始那么疼了。 我靠在浴缸边,吐了一口嘴里的血,笑着说:“谁让你技不如人。” 司继抬起头盯着我。 “一个亿就值得你这样,没见过钱的蠢货。”我笑着说,“还投资,还想搞嫂子,现在连男人也不是了……” “啊!” 伴随着他妈的尖叫,司继又扑了过来,一把把我的头按进了浴缸里。 我一点也不反感这种感觉。 再按我一会儿,然后我就死了。 一了百了。 可惜并没有。 我再一次被人拽了出来,我的身体比我的心理更加愿意活着,无意识地大口呼吸。 耳边传来司继他妈的声音,这女人句不成句:“你别再惹他了,他真的把你打死了可怎么办……阿继,阿继,不行……你别拿刀,你不能杀人……” 我已经意识模糊,完全不知道他俩经过了怎样一番较量,只在明晃晃的浴室灯下,看到他们两个纠缠着,身上猛地一重。 “啊——” 那老太太又发出一声尖叫。 “嘭!” 四周安静了。 直到闻到浓浓的血腥味,我才回过神。 用力推了推身上那块死肉,把她推了下去。 是侯少鸿……哦不,司继他妈妈。 她惨白着脸,腿上有一道深深的刀口,活像一张没有牙齿的嘴。 见我看她,她冲我笑了笑,一边用手捂那些血,一边说:“阿继是不小心,他被你气疯了,所以才……” 我动了动身子,靠到了浴缸边。 她用手捂着,但血仍在外溢。 我抓起地上的毛巾丢给她,说:“你需要立刻去医院,要是晚了,有生命危险。” “阿继一会儿会送我去的。”她拿起毛巾,捂到伤口上,又对我说,“他一走,你就赶紧跑出去,报案。就说是我干的,别说是阿继。” “……”两句话的功夫,伤口已经把毛巾浸透了。 “我们阿继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她望着我说,“再说这次真的是你不对,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们?” “好端端的……” 为什么,别人的痛苦,崩溃,在他们这些伤害别人的人看来,会是「好端端的」? 我笑着问:“你想过要给少鸿捐肾么?” “他不是没病吗?”女人避开了我的目光,低头捂着自己的伤口,神色戒备起来:“你问这做什么?” 我笑道:“我知道你没想过,你连生他的日子都不记得,他对你来说只约等于钱。如果是司继,你就会毫不犹豫,因为那才是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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