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证据。」 沈珂扭过头去,解答了齐桓的疑问。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齐桓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是我着相了。」 甘山望的身上还背着人命官司,阮敛芳好好一个大活人为什么不在系统里登记? 光是这些,都足够他们将这一家子都进局子里走一遭了,在沈珂抓住了陆曳,警方将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了阮氏身上的时候,他们已经是摇摇欲坠,穷途末路了。 「而且,阮敛宁用来做手机壳的图案是哪里来的?比起不完全的残片贴纸,这张图十分的完整。总归不可能是阮敛宁照着尸体一个个描绘的。」 「更何况后头还有些空心的火柴人,那些都是还没有发生的未来的死亡姿势。」 「除了凶手,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绘制这张图。阮敛宁一定是从阮敛芳他们那里得来的。那么,要证明阮敛芳是连环杀人凶手,我们只找到那张图……」 有一句话沈珂没有说,她甚至觉得,那张图会被凶手挂在十分显眼的地方。 就像是很多人家中挂着的旅行地图一样,去过一个城市,就点亮一座城市。 他是杀完一个人,就将火柴头小人的脑袋涂成实心的。 「而且,只要我们能够找出阮敛宁。当时他把花粉放到烘手机那里吹,花粉吹得到处都是,一定在他的身上有残留,想要清洗干净谈何容易?」 「他这个完美杀人手法,是建立在我们找不到他的基础上的。一旦找到……插翅难逃。」 齐桓听完,立即拨通了马一阳的电话。 …… 阮家的宅院在京郊,围墙颇高。院墙的一角种着一棵柿子树,半边枝条伸出了墙外来了,上头挂满了果。 这会儿差不多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四周静悄悄地,连虫鸣都听不到一声。 大门是封闭式大铁门,院子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盆栽,这会儿到了深秋,不少都已经成了枯枝败叶。 别墅后头丛山层叠,黄扑扑的倒是不怎么见绿,在黑暗当中像是一个巨大的阴影。 沈珂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阮铃兰烫着一头卷曲的银色的短发,她穿着丝质的睡衣,外头披着一件羊毛披肩,坐在沙发上安静的揉着眉心。在她的旁边,坐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老头儿,沈珂见过他的照片。 那是阮铃兰的弟弟阮铃安。 阮铃安看着走进来的众人,不满的对着马一阳说道,「这是干什么?警察就可以扰民了么?也不看看都几点钟了?非要把老年人折腾醒是要干什么?就等不到明天天亮了么?」 他看上去气呼呼的,睡眼惺忪的,眼镜时不时的耷拉下来。 马一阳摇了摇头,「阮敛宁死了,您们二位知道吗?」 那边阮铃兰点了点头,「知道,阮青跟我们说过了,说那孩子孝喘发作没有抢救过来。我们两个年 纪大了,现在不怎么理事,已经叫孩子们去帮忙处理后事了。」 她说话的声音十分的镇定,语气节奏也很快,依稀能够看得出来年轻时候女强人的样子。 「阮青还有敛宁没有在我们这边住,我喜欢清静,很早就不管小辈的事情了。如果警方是想要来这里找一些关于敛宁的线索,那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阮铃兰说着,视线却是落到了沈珂身上。 沈珂看回了过去,冲着阮铃兰挑衅的抬起了眉,「阮敛宁是被人杀害的,凶手熟知他的过敏源,并且换掉了他的药瓶,由此可见凶手是他的相熟之人。」 「所有同他有关系的人,目前都是嫌疑人。」 马一阳听着沈珂的话,对着阮铃兰说道,「这里是搜查许可,还请配合。」 阮铃安一听就要炸了,那边阮铃兰却是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冲着他说道,「警察要查,让他们查就好了,敛宁是我们亲侄子,就算是为了他我们也应该好好配合警方调查的。」 阮铃安闻言哼了一声,摊开手来,「你查查查!你们尽管查,看你们能够查得出什么名堂来。」 沈珂若有所思的看了二人一眼,他们两个人好像很有底气,压根儿不担心事情败露一般。 阮敛芳还有甘山望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才会让他们这么镇定呢? 莫非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在这里? 沈珂想着,那边马一阳已经安排人分散开来,开始搜查。 沈珂没有犹豫,同齐桓一起四处看了过去,楼上楼下都转了一个遍。 她轻轻蹙着眉头,这楼里跟她预想的很不一样,二楼有两个套房,明显就是阮铃兰还有阮铃安姐弟二人的住处,完全没有更多人一起生活的痕迹。 阮敛芳跟甘山望不可能喝西北风过了这么多年,他们活在这个世上,就不可能没有痕迹。 沈珂想着,朝着进门的法证看了过去。 他按照她交代的,去车库里调查车辆后座了。当时凶手画了很浓的小丑妆,身上又沾了花粉。坐在前排有可能被摄像头拍到,所以很有可能是躲在后座的。 在这种情况下,极其有可能会有痕迹蹭在后座上。 法证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摇了摇头。 没有! 怎么会什么痕迹都没有呢?难道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生活在这里的么? 「你们搜完了吗?如果搜完了,我们要休息了。」 沈珂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夜里的冷风吹过来,让人头脑清醒了不少。 楼下传来了阮铃安暴躁的声音,沈珂听着,勐地朝着旁边看了过去。 在离这栋楼不远处,还有另外一栋小楼。
第434章 小楼里藏着的人 那小楼黑漆漆的屹立在夜色当中,同山色相接,看上去有些云山雾罩的。 站在二楼从这里看过去,根本看不清楚院子里的情形,只依稀感觉里头种了好些大树,影影绰绰的。 沈珂想着,缓缓扭头朝着阳台后头的卧室床榻看了过去。 巨大的双人床上整洁如新,一丝褶皱都没有,被子是那个年代的人独有的叠法,整整齐齐的像是一个豆腐块放在床头。 刚刚他们在楼下看到阮铃兰,她穿着真丝睡衣披着羊毛围巾,阮铃安也口口声声说他们在休息。 如果是睡着了被马一阳叫门惊醒的,床榻怎么会整洁如斯? 沈珂想着,再次看了那不远处的小楼一眼。 如果阮铃兰平时其实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那边的小楼里呢?她发现马一阳的警车过来了,所以才临时来了这里!沈珂想着,一个翻身,直接从二楼的阳台上翻了下去。 在她后面的齐桓见状吓了一跳,忙朝着楼梯口跑去跟着下了楼。 在屋子里到处搜查的马一阳,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边沈珂同齐桓已经到了另外一栋小楼门口。 四周静悄悄地,这边的小楼亦是有一个高高围墙的大院子。 靠近一看,沈珂这才确认,这院子里的确种了许多大树,像是有人施展了木系的术法一般,参天大树丝毫不顾及布局直接拔地而起。 沈珂竖起了耳朵,拔下了腰间的枪。 之前站在阮铃兰家中因为有灯光照亮,看外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可真到了外头,等眼睛适应了夜晚的光线,便开始觉得天上的月亮格外的亮了起来。 沈珂低头朝着那大铁门看了过去,铁门的门虚掩着并没有锁上,在那铁艺大门的焊接处,还挂着一些浅色的毛纱,同阮铃兰披在身上的那条颜色是一样的。 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阮铃兰就是匆匆忙忙地从这边的房子跑到那边去等着他们的。 平时阮家的那栋老房子,应该只是阮铃安的住所。 阮铃兰同阮敛芳,平时应该住在这边才对。 她想着,心中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拉开门走了进去。 庭院里被大树笼罩,比外头的光线更黑,进去的那一瞬间,沈珂只觉得自己仿佛失了明。 眼睛看不见,耳朵一下子就变得灵敏了起来,她朝前迈了一步,这一步像是触碰到什么机关一样,庭院里一下子响起了一个小姑娘的歌唱声。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又灵动,唱着的仿佛是某种不知名的怪异小调。 「红色的血中开出了花,来年春日再发芽,腥甜的溪水东流去,步步都是血色的花……」 那声音里带着滋滋的电流,还有嘻嘻索索的声音,时不时的冒出来一声小姑娘的咯咯地笑声! 站在沈珂的身后的齐桓听着,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场景一会儿里头突然冒出一具山村老尸,他都觉得十分正常。 他想着,默默地从腰间拔出了枪,将子弹上了镗。 沈珂静静地听着,这会儿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月光透过厚厚的树冠照耀了进来,在地面上留下了斑驳的阴影。在门口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个木头凋刻的婴童。 那模样十分的怪异,五官都生得有些错位,看上去像是粗制滥造没有做好的套娃。 「就这?不人不鬼的日子过得久了,都忘记怎么干人事了么?」 沈珂说着,没有半分犹豫的走到那个木凋面前,勐的一脚踹了过去,那凋像的头颇为弱不禁风的滚落了下来,露出了里头的播放器。 那播放器摔裂开了,却还像生日蜡烛一般, 继续不停的唱着歌。 齐桓瞧着滚到他脚边的木头头颅,嘴角抽了抽,先前那些骇人的脑补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有沈珂同志在,可谓是神灭鬼亡,百无禁忌。 沈珂没有犹豫,她竖起了耳朵,除了那个叽叽歪歪的童谣,庭院里头并没有听见旁的声音。 她想着,又朝前走了几步,庭院灯的开关她在院子门口没有瞧见,应该装在了别墅里头。 刚走到一棵大树下,突然之间,头顶一阵劲风袭来,沈珂心神一凛,忙的往旁边一滚,一柄子斧头从那树上落了下来,直直的砸在了地面上,恰好切到了她的外套一角,将她整个人钉在了地面上。 如果不是她反应得及时,这飞过来的板斧,怕不是要砍掉她的半边脑袋。 「正好没有趁手的兵器,你就送来了一个」,沈珂说着,一把捡起了地上的板斧,勐地朝着自己身后砍去。 树上那人刚刚落地,另外一把斧头格挡住了沈珂的噼砍,「桀桀……二十年了,你终于找到了我了呀,小珂。」 是甘山望! 「但凡这世上还有一个在乎你的人,你这下水道的老鼠也不至于能躲到现在了。现在金价挺贵的,别随便就往自己脸上贴。」 「警察找你,不是因为你是甘山望,是因为你是罪犯而已。可悲两个字会写吗?不会让你阮敛芳教你,毕竟他就是这两个字活生生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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