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个消息的盛夏仿佛被喂了一把苍蝇,立刻跑进洗手间呕吐。 “夏夏你怎么了夏夏?”听出来她声音不对,李婕急得不行,“你别吓我啊夏夏。” 周泽回来,听到一楼洗手间传出呕吐声,连忙推门进去。 盛夏吐个不停,身体还在发抖,周泽的手刚碰到她,被她一把甩开,“别碰我!” 这一声是吼出来的。 她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先打开水龙头洗把脸,手却一直都是抖的。 走出洗手间,她握住行李箱的扶手,推着行李箱朝外走,周泽过去帮她,刚碰到她的手。 “滚!”盛夏满眼腥红的瞪着他,眼神中全是憎恨,“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周泽也怒了,“别跟我说你玩不起!” “对!我就是玩不起。”没有再故作洒脱,盛夏撕开自己的伪装:“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过去几年跟你在一起的生活,我都觉得无比恶心,但是比起恶心你周泽,我更恶心的是我自己,明知道你就是这么个人,还非得上赶子招惹你!” “我应该早就想到的,为什么偏偏是五年?为什么不是三年四年?六年?为什么偏偏是五年?”眼泪夺眶而出,她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因为你这匹野马只能停留五年,不管今天我有没有跟你离婚,我们两家有没有闹掰,满 5 年后你都会走!” “我想过你没心,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虚伪!明明不爱我,之前为什么要留我!明明我已经做好的所有的心理准备离开你,可是你却让我越陷越深,还让我忘记那份合约,让我跟你磨合,结果你满 5 年后就得走,你告诉我?你哪句话才是真的?” 跟陆延复签署的保密协议,周泽从未跟宇科的任何股东透露过,不知道盛夏是怎么知道的,当下他也没时间去深究,“盛夏你先冷静下来。” “我为什么要冷静!”她的手颤抖着,那种愤怒压的她快喘不过气,“周泽你就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从头到尾你就只是想睡我,只是想睡我!” 手机振动响起,是陆延复打来的,几个投资商要来北京总部走访,让他们这边把资料准备好;盛夏的情绪还很激动,一时之间难以平复,周泽决定先去公司,“过几天等我忙完,你的这些问题,我都会给你答案。” 说完这些话,他先离开。 很多年后,周泽再回想起来这天,如果知道正是因为他的这次离开,错过了跟盛夏解释的最佳机会,导致他们之间分别数年,他一定不会走。 但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 初八开班,盛夏没去公司,办公桌上只有一份辞呈和一部公务手机。 辞呈内容是关于离职,放弃所有未发的薪资,以及送给招商部所有同事的祝福语。 至于微信,她也已经申请注销,不再登录,换了新的手机号,没在北京多待一天,回了湖州老家。 盛夏从没想过会这样不体面的离开北京,离开莱恩;但是她已经无法再面对周泽,回看过去几年,全是谎言跟欺骗;她知道这种行为等于逃避,但她别无选择,她只想告别这一切,重新开启自己崭新的人生。 忙完第二轮融资,已经是元宵节后,周泽回到公司得知盛夏不辞而别,打电话始终关机,微信显示正在注销,先去看丹村,夏老头却没让他进门,“我们夏夏已经走了,别再上门找了。” 向来对他温柔的姥姥也端着一盆水从楼上泼下来。 冰凉的水从头淋下,租户们都隔着门帘看,有几个还大声的骂了句:“活该!” 联系不到盛夏的赵淮安也来了看丹村,看到头发滴着水的周泽从夏家的院子里走出来,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周泽问:“你也联系不上她?” 赵淮安没隐瞒,“不止我,李婕她们也都联系不上。” 是被伤的多深?才宁愿舍弃所有,也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他质问周泽:“周泽你究竟对盛夏做了什么?” 周泽很想说:我骗了她,骗她跟我结婚。 但是一想到盛夏那副不愿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的表情,他又把话咽回去。 回想跟盛夏的恋爱,断崖式的结束,没有一点的缓冲期;周泽很想打听到她的去处,见到她当面问问她,是有多恨他? 繁忙的工作让他抽不出时间去打听,因为第三轮融资已经开始,只从爷爷那儿听说盛夏出国留学了,去了哪个国家?爷爷说不知道,盛家那边没透露半个字。 但是每到夜深,忙完工作后,周泽都会来到院子里坐会儿,不论刮风还是下雪,看看保温棚里的多肉跟花,脑海中全是盛夏笑着用水管给它们浇水的模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一个月,某天钟点工阿姨突然打电话给他,“小泽,你那么多的现金可不能放在家里,万一哪天丢了几张,我真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钟点工阿姨所说的现金,正是盛夏放在衣帽间抽屉里的那十几沓钞票。 拉开抽屉,看到一沓沓的红色钞票,周泽感觉自己的心口又再次被盛夏狠扎。 卡跟手表都还给了他,刷卡只定过两次机票,担心他再将钱拒回去,以现金的方式,几十倍的还给他,只为跟他两清。 也是从这刻起,周泽发现他已经不配再去打扰盛夏的生活。 然而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经过了春夏秋冬,莱恩终于迎来上市,在香港敲钟,看到莱恩的员工呐喊欢呼,周泽的目光却一直在人群中搜寻;无论他如何搜寻,都始终看不到那张笑脸的时候,他谢绝了记者的采访,找到李婕询问:“盛夏在哪儿?” “我就算知道她在哪儿,也不会告诉你!”这一年里,李婕都没给过他好脸色,找到机会都是各种怼他,“别打听了,人家夏夏现在过的很好,也有了新的男朋友,zane 你就别惦记了。” 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再加上对盛夏性子的了解,知道她能做得出来为了疗愈情伤,快速投入下段新感情;周泽也有过这个心理准备,但是当从李婕嘴里说出来这话,他仍旧无法接受这个现状:“你知不知道?我跟盛夏有今天这种结局也有你余妤的一半功劳?” 李婕不愿意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乱栽赃啊!” “2014 年,我就已经跟陆延复签署了股权对赌协议,我个人助力投资莱恩百分之 40,占股百分之 25,莱恩上市,加上我持有的股份,我将会是除了他陆延复以外,第二大股东,我都是第二大股东了,我又怎么会离开莱恩?” 说完这些话,周泽离开,开车前往维多利亚港。 吹着海风,想到盛夏,想到在苍溪镇初见她的场景,她那一头羊毛卷,像只迷路的小鹿…… 闭上眼睛,他仿佛听到盛夏的声音。 “这个角度好,刚好有游轮过来了,快快!” “沐年希!你快点拍!抓拍的最自然!” 睁开眼睛,周泽循着声音朝那边看,那一头慵懒羊毛卷的姑娘,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盛夏? 一年半的时间,她好像一点也没变,还跟 22 岁那会儿一样,照旧是笑面如花;都说爱人如养花,她这朵花儿,明显被沐年希养的很好。 周泽不免想到盛夏与他恋爱那会儿,眼睛好像都没光,一开始是有的,后来逐渐黯淡,然后变成眼泪;如今她的眼神又有了光,他好像不该再过去打扰。 收回视线,转过身离开,他不免想笑:周泽啊周泽,你也有今天。
第78章 他也该离开了 2015 年 9 月,看丹村棚改腾退正式启动。 夏老头要跟老伴儿搬离这个住了快一辈子的家,已经搬走的租户都在这天回来了,住了多年,大家早已对这个院子有了感情。 夏玲和老公盛铭山也回来了,盛夏是从新加坡赶过来的。 门口的大槐树下,苏若黎用相机记录下他们的大合照。 拍了很多次才成功,因为夏老头跟老伴儿一直悄悄的抹泪。 “别哭了啊妈。”夏玲忍住眼泪,拿纸给母亲擦泪,“没事儿,拆迁是好事儿,住上楼房冬暖夏凉的,别哭了啊。” 盛夏递给姥爷纸巾,其他租户们也都红了眼眶。 最后大合照拍完,大家一起在院子里吃饭聊天,谈论着在这个院子里曾发生的趣事。 饭后人散,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夏老头才跟着老伴儿乘坐女婿的车离开;分的房子还没下来,租的房子在怡海花园,离这边也不远。 到那边后,夏老头发现忘记把床底的酒给拎回来了,“不行,我得骑车子回去拿。” “现在三轮车都不让上路了,再让交警给你查了!”夏玲不让。“明天再拿,房子现在又拆不了,门都锁着呢,丢不了!” 看出来姥爷惦记着他那几瓶酒,不给他拿回来,他这一晚上都睡不安生,盛夏开口:“我开车过去拿吧,刚好把若黎送回去。” 村里拆迁,苏若黎搬到了附近的南开西里小区住,二室一厅,次卧租了出去,她跟月饼住一起。 盛夏考了驾照,除了不敢上高速,其他的路段她都敢开。 把苏若黎送回小区,开车回看丹村,用钥匙打开院门,上楼到姥爷的房间找酒,发现在床底最里面,爬进去往外拽,还被床板撞到了头;几瓶酒都拽出来,头发上沾了蜘蛛网,用黑色皮筋扎起来,她拎着酒朝外走,路过过去住的那间房,没有扭头,更没有回头看一眼。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槐花树被风吹的哗哗响,走到院门口,盛夏还是停下了脚步,留恋的回头环视了一圈,并没停留太久。 锁门的时候,赵淮安过来了。 没去别的地方,盛夏拎了两个马扎过来,跟赵淮安坐在院门口吹晚风,她也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浓密的槐花树。 是赵淮安先开的口:“在哪儿留的学?” “新加坡。”没有再对他有所隐瞒,已经一年多了,对过去盛夏早已放下。 “要读几年?” “三年。” “毕业去哪儿?留在新加坡还是回湖州?” 没问她要不要回北京,是知道她不可能再回来长待。 “回湖州。”盛夏笑了笑,“我得回去帮我爸卖茶叶,不然我花那么多学费岂不是白学了。” 赵淮安问:“这次回来待几天?” “待个一周吧,这老宅子要拆了,我姥跟我姥爷挺伤心的,我爸妈会待得久点,我英文不好,学起来太吃力,课程耽误太多的话,后面的学起来会更吃力。” “晚上找个地方聚聚?叫上梁京雨,他一直想当面跟你道个歉。” “跟我有什么好道歉的!”她摆摆手:“再说了,压根也不是太熟,没什么好聚的。” 站起身,她拎起那几瓶酒,“我该回去了,门就不锁了,反正也没什么贵重东西,该搬的都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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