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女儿?” 南栀脸上浮现一个疲倦而惨然的笑, “血型遗传规律知道吗?要是不知道的话,建议你们现在上网查一下。” 这句话宛如一道天雷劈在了南凌阳头顶,他倏地抓过化验单看了一眼,不由地汗毛倒竖,急忙解释: “这化验单搞错了搞错了!你妈妈是B型血!B型!” 南栀想起他俩最近几年的种种表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平静道,“真要错了,可以再抽血化验,还可以做DNA检测,你们敢吗?” “我……” “我……” 南凌阳夫妇相视一眼,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冷汗一滴滴从额头滚落,怔在原地半晌哑口无言。 “是!我们是你养父母!” 南凌阳到底在商场混了十几年,心思活络,一看事情败落了,转头开始打感情牌, “可小栀啊,你平心而论,这么多年来我们有苛待过你吗?吃穿用度哪样不是给你最好的?给你学钢琴、学画画、学礼仪,读贵族学校,要不是真把你当亲生女儿养,会这么掏心掏肺吗?” 丈夫的话瞬间让南母清醒,她挺了挺腰杆,在旁边接腔: “你去看看渔村那些人家的女儿,去看看潮汕的女儿,你看看你们的家境,学历,生活条件,工作前途,哪样不是天差地别?小栀,要没有我们给你奠下这么好的条件基础,你现在说不定正在生产线上打螺丝呢,人商总怎么可能看上你?” “就算我们不是你亲生父母,你也不能忘恩负义!” 刚打完电话回来的商辰禹,将这段话悉数收入耳中,他俊脸紧绷,黑眸幽沉,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意。 “你们说错了,南栀能看上我,是我的福气。” 他大步流星走过来,掌心一扣,揽住南栀纤细的腰,铜墙铁壁般的胸膛紧挨着,眸光冰冷地看着南凌阳: “原本念着你们是她养父母,我多多少少留了几分情面。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遮掩了,卖簪子那笔钱就当还你们的抚养费。” 男人的毫不留情让人生畏。 什么意思? 他早就知道这事了??! 南凌阳感觉天要塌了,畏怯地说:“商…商总……我这至少还是个大门大户,她亲生父母还不——” 话到一半,他不敢再往下说了。 商辰禹掀起眼皮,眉宇间染上一丝不耐和厌恶:“她不需要大门大户,她南栀就是我商辰禹的豪门。” 话落,他不再看他们,掌心握到南栀的肩头,轻拥着她往病房门外走。 身后响起一记清脆的耳光响和南凌阳气急败坏的辱骂声: “你个贱妇!好好的你摔什么跤,抽什么血!现在好了,全TM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南母骨折,在床上动弹不了,只能砸东西嚎啕大骂: “怪我吗?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要不是你把簪子卖了能生出这么多事?” 七零八落摔东西的声音响彻走廊,拎着大包小包礼品袋走来的廖伟一看情况不对,连忙驻足请示: “商总?” “通知律师,解除与南氏签订的合同,追回二十亿投资,一分不留。” “好的,商总,我马上去办。” 廖伟没一秒耽搁,立刻把东西拎回车上,打电话给公司法务部。 …… 香樟树下停着一辆崭新的白色帕拉梅拉。 商辰禹亲自拉开副驾驶座车门,轻推着南栀坐进去,待她坐好后,弯腰半伏过她的上半身,拉过安全带替她扣上。 “辰禹——” 南栀脑子缺氧,思维迟钝,木木地看着他,眼底惊愕的表情未褪。 “别急,宝贝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商辰禹吻了吻她唇角,合上门,自己绕过去坐进另一边。 汽车缓缓驶出医院,转上宽阔的马路再上高速,南栀一路沉默寡言,什么也没问,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 下了高速,拐进弯弯曲曲的山道,树林茂密了起来,远远看到了一座黑瓦红墙的寺庙。 这座寺庙上次来过,南栀看着门口的韦陀,恍惚想起应莺说过降魔杵扛在肩上,表示寺庙管吃管住。 那会儿她还没和周季礼分手,南母还给她买了身好看的新中式。 短短几个月,时移世易,斗转星移,什么都变了。 商辰禹带她走进一间依山傍水的静室,有面熟的僧人送来粥饭、茶水。 隔壁有僧人在坐禅念经,叮叮当当的木鱼敲击声像是有魔法,意外让烦乱的心平静了不少。 商辰禹慢条斯理地执起一盏茶水推至南栀面前,抬眸望进她眼底,“想问什么?”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南栀出声,眼睛胶着在他脸上。 “很早。” 商辰禹托住粥碗 , 用勺子一点点吹凉,开诚布公道: “我接手商家国外投资的第一件事,不是开会,不是研究国际形势,而是收集了关于你的所有档案资料。听上去是不是有点偏执?希望没吓到你。” 要是对商辰禹一无所知,听到这句话,她还真可能会被吓退。 南栀摇头,“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商辰禹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声音很低很温柔,如同夏夜里清透的风: “怕你伤心,舍不得。” 要不是今天亲眼目睹南氏夫妇对她的态度,他原本打算永远守口如瓶。 南栀张嘴吞下勺子里的粥,继续问:“那他们为什么要领养我?” 商辰禹又递过来一勺,勾了勾唇:“原因很简单。” “什么?” “南凌阳不行。” 南栀猝不及防,被呛得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她端起茶水猛灌了一口,想起什么,瞪大眼睛: “那漾漾……?” “亲生的。”商辰禹说,“做的二代试管。” 是了,二十年多前,试管没有这么成熟的技术;二十多年前,南家穷得连家士多店也开不起。 南凌阳那会儿还在街边替人擦鞋,后来赶上了国内经济起飞的大势,靠着卖盒饭赚了第一桶金,08年转行进入房地产。 敞开的木窗外是一片松树林,郁郁葱葱,光影斑驳。 南栀深吸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我…我是被抱养,还是被遗弃的?” 商辰禹没吱声,凝视她半晌,越过茶几抱住她坐在怀里,紧紧搂着,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 无限宠溺地说: “宝贝,我们结婚吧。”
第138章 去搬东西 “宝贝,我们结婚吧。”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南栀心怦着坐在他腿上转了半个圈,双手环住他脖子,脸埋进他肩窝,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商辰禹浑身燥热,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 他喉结反复吞咽数下,将领带扯得很松,良久后听到怀里的人儿细若蚊蝇地喃呢了句: “辰禹,你再给我点时间。” 隔壁的敲木鱼声还在继续,天色渐渐暗了,夜幕尚未降临,风吹得窗外的那片松林簌簌作响。 商辰禹一手揽着她的腰,修长的手指拢入她浓密的长发,缓慢轻柔地梳着,沉吟道: “好。” “无论多久我都等,等到宝贝愿意嫁给我的那天。” 南栀愿意, 当然愿意, 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需要时间消化情绪。 她希望和他携手步入婚礼的那天,是甜蜜的、憧憬的,炙热的,全心全意的,没有其他任何杂念,而不像现在这般心事重重。 南栀在他肩头仰起脸,“我们回去吧?” “等我几分钟,”商辰禹顺势在她鼻尖、唇角亲了亲,“我去还个愿。” “什么愿?” “想知道?” 南栀下巴贴着他肩窝,漆黑的狐狸眸里倒映男人俊逸的面容:“想。” 商辰禹垂眸定定看着她,笑了笑,慢条斯理地从皮夹里层翻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签文,展开。 “什么?” 见他放得这么隆重,南栀好奇地凑过去,只见上面写着: 【一箭射红心,人人说好音;】 “这是…求的姻缘签?” 南栀诧异地怔了怔,继续往下看,下一行是: 【日长鸡唱午,真火炼真金。】 商辰禹面对面看着她,一个温暖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意有所指道: “旁的不说,这座寺庙求签还挺灵的,应该追加香火钱。” …… 在等待他去还愿的时间里,南栀倚坐在窗前,胳膊肘撑着窗沿,一手托腮,大起大落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风不知道从哪卷来一朵雪白的山茶花,零星的花瓣洒落在她长长的卷发上,天色渐晚,房间没有点灯,光影映得她的身影朦朦胧胧,像一幅易碎的油画。 商辰禹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走过去,抬指摘掉她发间的花瓣,捉住她手腕,屈膝弯腰: “上来,背你。” 南栀闻言转过身,瞥见平日里挺拔如松、养尊处优的男人此时半跪着,背对自己。 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嗫嚅着问:“什么?” 商辰禹拽了拽她手腕,语气温柔笃定:“宝贝,背你过去坐车。” 他常常动不动就抱她,打横抱,单手公主抱,背还是头一回。 南栀犹豫了一下,俯身趴在他紧实的后背上,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商辰禹毫不费力地起身,背着她一步一步朝停车场走。 庙里烛光摇曳,照亮了四周的墙壁和佛像,沿路的树上挂满了红红的灯笼,与庙宇内的烛光相映成趣。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感到平静而安心。 他的心跳声、呼吸声轻轻落在耳边,起起伏伏,南栀彻底松弛下来,脸眷恋地蹭着他后背的衬衣,任由小腿一荡一荡的。 耳畔有间隙的相机咔嚓声。 南栀警觉地抬头,看见有几名香客在对着他们拍照。 ——“天啦,这个男人好帅啊!我要去求菩萨,赐我一个这样又帅又高又温柔的男朋友!” ——“等等,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人长得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放屁,人家长得比当红男明星还俊,你跟我说面熟?这颜值、这身材、这气质,放眼全国也找不出五个来。” ——“是有点熟,好像在网上见过。” 光影绰绰,照得商辰禹深邃的五官不太真切,南栀条件反射伸手挡住他的脸,情绪复杂地出声: “辰禹,有人在拍照……” “随他。”商辰禹亲她挡在鼻尖的手,笑了笑说, “要是发到网上,正好替我官宣了,省得别人惦记你。” 他背着她阔步走出南光寺,在那辆帕拉梅拉前将南栀放下,按了按手中的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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