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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我走啦！！”林知晓挥挥手臂，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班长走之前看见季瑶还没走，喊她一声。 “马上就走。”季瑶冲她笑。 “好。”班长也走了。 季瑶不打算继续写题，她把桌面上的卷子整理好，一抬眼，祁柏川的手已经打开窗伸了进来。 他仗着天暗，教室里更暗，后排仅剩的几个学生急急忙忙要回家没人注意，就吊儿郎当的拿手冰她的脸： “凉不凉？” 笑得肆意嚣张，勾起的唇角显得有几分坏。 “凉，你真烦人。”季瑶压着声音骂他。 娇气死了。 祁柏川眼里带着戏谑，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牛奶，贴在季瑶脸上的时候竟然是热的。 季瑶狐疑。 祁柏川笑得痞，一副‘老子厉害吧’求夸奖的模样。 季瑶就看不惯他这样子，要把牛奶塞回去，趴在窗户边眨巴眼： “人家都喝奶茶，我不喝这个，没一点儿味道。” 祁柏川撑着窗户边，微微压低身子： “这周喝过一次了，不能再喝，那东西不卫生。” “管好宽。” 祁柏川手指勾着季瑶垂下来的长发，绕了一圈又一圈，笑着感慨： “管你什么了小祖宗。” 这话听起来超级别扭，季瑶捂着耳朵，简直像被攻击了一样： “你再说！” 祁柏川乐得前仰后合。 耿嘉朋慢吞吞收拾着东西，没一点儿声响，呼吸都本能放轻，将两个人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 他攥着书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等季瑶出了教室，才抬头望过去。 此刻季瑶在他心里好不容易塑起来的形象尽数坍塌，乖巧只是她表现出来的假象，其实根本就是那种做作的女生，恬不知耻地倒贴，令人恶心。 季瑶应该是柔弱的，说话温声细语的，像不争不抢的花儿。 耿嘉朋觉得自己被骗了。 一张好好的卷子在他手里被抓成一团皱巴巴的纸。 他这时候仿佛并没有意识到，季瑶根本没有和他说过几句话，更没有刻意示好或者表达出接近。这一切一直都是他的臆想。 与此同时，即将在拐角处消失的祁柏川忽然有预感般回头，锐利的黑眸沉下，精确锁定耿嘉朋的位置，凌厉的目光带着十足的警告。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耿嘉朋猛然回神，手臂止不住颤抖，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一旦在意，那么对自己身边的一切就会变得谨慎敏感起来，耿嘉朋自以为隐秘的注视已经冒犯到了祁柏川，这一次是警告。 意在告诉他，不要有第二次。 耿嘉朋手中那团皱巴巴的纸滚落到地上，他咽了口唾沫，低头收拾东西。 祁柏川淡淡收回目光，微微落后几步，走在季瑶身后，叫那些躲在暗处的人都瞧不见她。 但他有时候也不免会想，季瑶这么招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喜欢她的又有多少个呢，他发现了一个，逼人家知难而退，可是谁知道到底有多少个？ 别人又不傻，能发现她的好的不止自己一个。 祁柏川气闷。 季瑶走到一楼，回过头看祁柏川的时候才发现哪里不对劲儿，她三两步走到还在垂头丧气的祁柏川跟前，去摸他身上的兜儿。 “？？！” 祁柏川倏然往后退，离她好远距离，耳根子热热的，面色微恼： “说话就说话，怎么这么着急就要动手动脚？！” 他身子绷得紧，跟被占了便宜似的。 “.........” 季瑶问祁柏川： “伞呢？” 祁柏川顿了顿，自然而然答： “没带啊。” 季瑶：“............” 好了，太好了，现在两个人都要淋雨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感受了，又想哭又想笑的，还有点被祁柏川气着，被自己气着。 她是怎么会理所当然觉得祁柏川会带伞呢？ 季瑶在墙边儿蹲下来，索性走不了了，这个问题就在她脑海里不停浮现。 只一小小会儿，答案就出现了。 因为祁柏川总是表现得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办到。 但没有人永远都能这样，事事周到，未雨绸缪。 就像这场猝不及防的雨，很多人都顶着疯狂暴雨狂奔，却看上去很高兴。 或许他也想这样跑一次。 虽然这样的行为落在老师家长眼中相当傻，但也有人管它叫青春的一部分。 合适的时机不多见，也许这辈子就这一次。 季瑶拍拍脸。 祁柏川走过去把她捞起来，不解： “怎么开始打自己了？” “.........” 季瑶闭了闭眼，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跑吧。” “？？” 祁柏川还不等回神，季瑶已经拽着他往大雨里跑去，咬着唇： “就陪你跑这一次！” 哗啦啦的雨水冲击着。 季瑶的声音伴随着雨声和雨水一起涌入祁柏川的耳朵里。 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了。 但是稍等，为什么季瑶会觉得他想这么往雨中冲一次呢？ 祁柏川陷入沉思。 身边不乏跟他们一样在雨中狂奔的少年少女，都激动得欢呼。 于是祁柏川明白了。 也许是季瑶想，但她那颗蓬勃的心一直被压抑着。 他反手抓住季瑶的手臂，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尽管聊胜于无，总归为她挡去一部分。 只有这个时候，这种万分焦急的情境中，他才能这样堂而皇之又肆无忌惮地搂着她。 超级喜欢。 季瑶的头发被打湿，雨水冲刷到眼睛都睁不开，她抹了抹脸，完整露出漂亮的五官，仰头瞧了眼祁柏川。 他也瞧着自己，眼睛黑得发亮。 季瑶给他一手肘，小脸紧绷凶巴巴的： “别看我，看路。” 怎么着都喜欢。 “不看路，摔一跤我也愿意。”祁柏川说。 季瑶推他：“摔什么，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摔跤。” 没推开。 “怕什么啊，季瑶，我在底下给你当肉垫。”祁柏川笑得张狂，雨水在他下颌处汇聚又落在季瑶鼻尖： “你疼不着。” 季瑶睁着那双杏眼忿忿瞪他，脸红透了。 两个人一起跑到校门口才算完，这时候一辆黑色越野车恰好停在校门口。 门口的保安多瞧了两眼。 祁柏川身上湿透了，季瑶也没好到哪里去，倒是那瓶热乎的牛奶被她护着，然而仍不能避免被雨水冲刷，凉了。 “傻不傻？” 祁柏川给她拧长发上的水。 “我乐意。”季瑶轻哼了声。 她探头留意着，打算打车，但很快一辆黑色的车移动到他们面前，祁柏川把季瑶塞了上去。 季瑶：“？？” 祁柏川拿毛巾去给她擦头发，擦完了季瑶还在愣着。 他打了个响指，又拿了个干毛巾给季瑶： “把外面的湿外套脱掉。” 良久，季瑶终于有反应，她深吸一口气： “所以，你一早打过电话让司机来接？” 祁柏川不疑有他： “对啊。” 怪不得不担心没伞，依他的身份，司机肯定是能开进来的，所以刚才到底在瞎跑什么？ 季瑶捂着脸，想找块儿豆腐撞死算了。 她又在瞎想什么？？！ 祁柏川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没发烧啊。” 季瑶两眼一闭：还不如烧死算了！
第二十二章 ：糯米团子 这件事后来成为了季瑶的黑历史。 再一次讨论讲题的时候是个很好的大晴天，教室里的风扇在头顶嗡嗡作响，然而起到的作用很小，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书哗哗扇。 这样的时节很容易叫人疲累，好些学生趁班主任不在都偷偷趴着睡觉，只有少数人在小声讲题。 林知晓闷了一大口水： “你热吗？” 季瑶的头发丝贴在脸颊两侧，蔫儿吧唧的答： “我超级热。” “这天儿真的，为什么学校不让开空调啊！”、 林知晓抱怨完，也想睡了，她怕被逮住，拿了本习题册躲到学委那帮精神头好得不得了的人中间伪装自己在讨论题目，衣服往头上一搭，彻底闭上眼。 季瑶打了好几个哈欠，单手托着肉脸，纤长的睫毛时不时往下压，脑袋一点一点的，偶尔猛地栽下去，晃晃小脑袋，眨巴眨巴眼支起来，还在强撑。 “有空吗，我想问你一道题。” 耿嘉朋的声音骤然响起，给季瑶吓了一跳，她登时清醒了，拍着胸脯安慰自己，等回过神，不免皱起了眉头。 耿嘉朋仍然淡淡微笑着，拿着张英语卷子，站在林知晓位置上。 季瑶想拒绝。 但耿嘉朋先一步开了口： “因为好多人都睡觉了，所以我一时间也找不着人问。” 他看上去有些窘迫，毕竟从前也一直给季瑶讲题，人家也没说烦过，季瑶没好意思不同意。 她叹了口气，接过耿嘉朋的卷子大致看了眼，轻声说： “你先回去吧，我帮你把生词标注一下，整篇阅读就容易理解了。” “那我帮你接水吧。” 他说着，没给季瑶说话的时间，拿起水杯就往外走。 这人真的。 季瑶不知道怎么说，眉头皱得更深，碍于怕吵醒一些睡觉的同学引来瞩目，只好闷闷低头标注起词汇来。 早点完成为好。 五分钟后耿嘉朋拎着水杯回来，放在季瑶位置上。 季瑶以为他要走，他却直接坐下了，因为对方又拿着其他卷子低头认真写起来，季瑶发作不了，也没法赶人走。 可是耿嘉朋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大舒服。 季瑶加快了速度。 正当她沉浸在翻译这篇阅读理解的时候，耿嘉朋忽然开了口： “我昨天看见你和十七班的祁柏川一起走了，你们关系很好吗？” 季瑶笔尖微顿，自动铅笔不小心在卷子上划拉一道，她偏头： “你什么意思？” 耿嘉朋倏然笑了下： “没什么，听说他以前很讨厌你。” 季瑶放下笔，紧抿着唇，把卷子往耿嘉朋面前一推： “我不想和你说话，麻烦离开林知晓的位置。” “你生气了。” 耿嘉朋望着她：“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作为同学，我真心奉劝你，祁柏川不适合你。” 居高临下，自以为很懂，仿佛在劝说一个失足少女。 季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她平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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