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 一楼大厅灯光明亮,年轻男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身高腿长,举手投足间透出几分矜冷,径直出了门。 酒店门口一辆轿车缓缓停下,许况早早等在那里,扶着车门迎下来一位中年男人,“孟总。” 中年男人问:“老先生呢?” “在楼上呢,他特意叮嘱我来等着您。” 许况态度不卑不亢,举止大方,给足了别人体面。 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满是看后生的赞赏,“你也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远洲交给你,你爷爷也该放心。” “我在公司就是处理一些琐碎小事,大事还得他拿主意。” 两人说着往酒店里走,孟总说起前段时间的并购案,满脸笑意:“后生可畏,那么大项目,真叫你给吃下了。” 许况说:“运气成分居多。” 孟总“哈哈”笑两声,在远洲的并购案里,他吃到了不少红利,自然高兴。 两人到了电梯口,孟总由许况的助理带去了宴会厅贺寿。 许况没跟着上去,推杯举盏的名利场里混迹,也着实累人。 他松了松领带,想透透风,往一楼露台处走。 没走几步,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 脚步微一停顿,没在意,继续往外走。 路过贵宾室,大开的房门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女生微卷的长发散披,一件灰蓝色的毛衣,背影纤薄。 许况脚步停住了。 突然,一声闷响,伴随着女生吃痛的惊呼。 “书妤!” 房间里的其他人发出受惊的尖叫。
第12章 激烈的争吵声戛然而止,剧烈撞击力度让李书妤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有液体流下来,遮挡住了视线,摸到一手的粘腻。 “书妤,”苏晨蹲下来查看情况,随即一脸愤懑的起身,对着那个丢了烟灰缸过来砸人的年轻男人,“陈公子,你这样闹事,不好吧?” 年轻男人也没想到自己失手砸到了人,但也不想轻易放过这个为难远洲的机会,咬咬牙,一脸玩世不恭道:“苏经理,我们预订的房间怎么说?等了半个小时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李书妤坐在地上,血腥味让她有些眩晕。 苏晨却只顾着解决纠纷问题,周围的两个同事没有苏晨的示意也不敢有动作。 苏晨说:“先不管房间的事情,你砸伤了我们的工作人员,这么多人看着呢,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呀。” 李书妤不由觉得好笑,反应过来了,苏晨是想拿她当做筹码。 她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得赶快去医院。 突然身体一轻,有些陌生的男士木质香,李书妤回头,看到熟悉的侧脸。 …… 李书妤不知道许况怎么会在这里,可随即又想到之前他送的寿宴邀请函。 “我得去医院。”李书妤有气无力道,声音有些发抖。 “嗯。” 他抱着她快速出门,没理会身后那些或惊讶或戏谑的打量。 步子很匆忙,最后几步甚至是跑着的。 到了酒店门口,车子已经等在那里。 李书妤被放进车后座,许况交代司机去最近的医院,又拿了应急的纱布按在她的伤口处。 最初的麻木感过去了,痛感袭来。 他靠的她很近,李书妤被他拥抱在怀里,侧脸贴近他布料温良的西装。 这样近的距离,最开始那种陌生的木质像似乎又在蔓延。 李书妤有些不适,想离他远一点。 她刚一动作,男人低头,见李书妤脸色惨白,问:“怎么样?” “快死掉了。”她心情很差。 被某个字眼刺中,许况动作一顿,忽然安静下来,神色忽然冷峻。 李书妤抬头,看到他低垂的睫毛和英俊的脸。 或许是知道自己随口的玩笑并不好笑,索性保持沉默。 许况一言不发的坐正了身体,交代司机再快一点儿。 从酒店到医院,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伤口处理的很快,李书妤坐在病床上,问戴着口罩的医生,“会留疤吗?” 医生说:“靠近发际线,不会太明显的。” 李书妤说,“可我是疤痕体质·······” 她说这话的时候,抬头去摸额头,被病床边站着的许况拦住。 他轻而易举的捏住了她有些细瘦的手腕,掌心的温热随着触感传递,这样直接的接触让两人都微愣。 许况没撒开手,只冷淡道:“别乱动。” 李书妤道:“知道了。” 默不作声的抽出了手腕,在抽回去的时候,还下意识用被面擦了擦。 许况低头看着她的动作,冷笑一声,带了几分讥谑。 李书妤转头对医生说:“有镜子吗,给我看看。” 伤口处理好了,药效也发挥了作用,她又是一副淡然无所谓的模样,就是极关注自己的脸,还是很爱漂亮。 医生找不到镜子,李书妤躺在病床上,按开手机开始通过摄像看。 纱布的位置带着淡粉色的血迹,创伤其实不大,但伤口深,估计是被烟灰缸的尖锐部分砸中了。 她觉得自己最近格外倒霉,取个钥匙都能碰上一堆事情。 看到苏晨发过来的消息,问她怎么样了?问是不是许总在医院陪着她? 言辞温和,充满关怀,但处处透露着打探。 李书妤知道,苏晨那个人精可能又在猜想她和许况的关系,在估量她的可用价值。 工作相处也有些时间了,李书妤不是不知道苏晨这种精明的性格。 只是今天她被砸蹲在地上,见到苏晨冷漠谈判的模样,觉得可怕。 她懒得应对,头疼,索性将手机关机。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谁也不想理会。 没一会儿,许况也跟着医生出去了。 医院走廊里,许况问医生:“她没什么问题吧?” 医生说:“血也止住了,但最近还是要好好休息,可能会出现头晕等问题。” 医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许况亲自去拿了药,在回病房的途中接到了好几个电话。 寿宴进行到一半,许况突然不见了踪影,不少人来询问。 他站在走廊里,单手拎着沾血的西装和药物,给对方回了讯息。只说自己很快回去。 离开前去病房看了一眼,李书妤已经睡着了。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病床上的年轻女孩儿,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神情复杂。 视线移向她的手腕那里,因为刚才做检查,手表被摘掉了,那处的疤痕格外显眼,在细瘦的腕部触目惊心。 良久,许况收回视线,将手里的外套放在病床旁边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离开之前,他让助理留了下来,让他找一个看护,照顾李书妤。 * 许老先生近来身体欠佳,寿宴开始时出来和几个关系紧密的宗亲朋友打过招呼,就回了老宅休养。 寿宴的后半场无疑成了沟通生意、洽谈合作的名利场。 许况回到酒店时,陈心岚等在楼下,妆容精致,脸上带着几分疲累。 “做什么去了?” 许况说:“紧急事情需要处理。” “公司的事吗?” 许况没否认。 陈心岚见许况宴会中途离场,打电话问过他的助理,对方支支吾吾没说出什么,她知道肯定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 “要是有问题需要我出面,一定告诉我。”陈心岚停顿片刻,说:“妈妈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她知晓自己这个儿子,一向聪明知分寸,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好。 许况浅淡应了句:“嗯。” 问陈心岚怎么在外面不进去,一说到这个,陈心岚忍不住皱眉,“许文程那里本来就够烦了,现在你姑姑还掺和进来······要是能尽早拿到远洲的控股权就好了,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许况明白母亲的焦灼,她不是全然没有野心,不会甘心许文滨辛苦经营的产业,被许家其他兄弟瓜分。 许老先生现在活着,还会因为许文滨的情分,对他们这对母子多加照顾。但老先生身体不好,许家这个家族,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远洲”这个庞大的金钱机器。 初春的夜风带着凉意,陈心岚搂紧了身上的披肩,“进去吧,你叔叔伯伯都在问你。” “妈,我要结婚了。”许况声音很淡,突然没什么情绪道。 陈心岚步子一顿,回头有些不解的看他,只见他神色疏离、平静,像是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饶是陈心岚,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得一愣,“结婚?你和谁结婚?” 许况脸上的疏离淡了,带了一些若有似无的笑意,“你认识的,等定下来,再带她来见你。” “你······”陈心岚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并肩往宴会厅里走,陈心岚犹豫半晌,问:“对方对你的事业有帮助吗?” 不怪陈心岚这么想,几年前她出手干预许况和那个贫困生的恋情,她准备好一切,将那个女生送国。 送女孩儿去机场,看着她上了飞机,陈心岚回家看到正在客厅弹钢琴的许况。 许况小时候很喜欢钢琴,连家教老师都说他有天赋,要是勤加练习,以后必定有所建树。 听到这些的陈心岚并没有多开心,她在第二天辞退了老师。 她不要自己的孩子成为一名出众的钢琴家,她要的是一个能够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天之骄子。 聪明懂事的许况自然知晓母亲的心思,从家教老师被辞退后,他也放弃了最喜欢的钢琴。 那天,陈心岚因为门第之别,送走了魏濛,许况没有甚至都没有和她争论,只是安静的坐在客厅弹了年少学过的曲子。 一曲完结,客厅里回荡着曲子的余调。他问陈心岚:“如果我的女朋友不是魏濛,是李书妤,你是不是更容易接受一点儿?” 陈心岚安静看着他片刻,说:“书妤更不行。” 许况从陈心岚温和的语调中听出了态度。 他一直都明白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来之不易,为了这些,他必须放弃掉一些选择的自由。 舍弃一段感情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那天,许况平静的对陈心岚说:“那我以后大概不会结婚。” 在陈心岚诧异的目光中,他补充:“要结,可能也是出于商业利益的考虑。” 这么多年了,许况的婚事被不少人关注,流传出不少或真或假的传闻,可他真的就如当初所说的那样,没有结婚的打算。 现在,他突然提出自己要结婚了,并且不透露任何有关于对方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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