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了几口的许清觉或许也是尝到饼干不好吃,皱起了眉头,软白的脸像是包子。想丢掉,又抬头看扶着婴儿车的高大人影。 许况接过了饼干,给他换了一块儿有甜度的,“就只爱吃甜?” 许清觉眨了眨眼睛,红润的嘴巴口水莹莹,拿过饼干啃了一大口。 放风结束,许况带着许清觉回了公寓,阿姨兑好了奶粉给小孩喂,许况去了书房忙工作。 阿姨觉得许况最近格外忙碌,也不知道工作是不是真的很多,书房的灯经常会亮到半夜,有时是会亮一整晚。 一次阿姨早起,碰到了从书房出来的许况,清峻的脸上带着倦意,眼底有红血丝,似乎一夜没睡。 他去婴儿房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许清觉,回卧室换了衣服,提着西装外套就出门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 阿姨一直在想,大少爷什么时候能把小书带回来。 可转眼几个月过去了,也不见李书妤半点儿踪迹,离了婚的两人像是断的彻底,没一点儿联系。 一天,阿姨给许清觉喂奶的时候,许况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喝水。 阿姨低头看着“吨吨吨”炫奶的宝宝,“喝得真香。” 余光瞥一眼许况,阿姨提高了一点儿声音:“这要是母乳,小少爷肯定喝得更香,也肯定长得又高又壮实。” “母乳更好”是不是谬误暂且不论,在阿姨的叙述中,宝宝是个没有母乳营养不够的小可怜。许况闻言看了许清觉一眼,白白的胳膊又软又弹,脸颊的肉鼓鼓的,一副健康的不得了的样子,连体检医生都说他长得比一般孩子快。 放落了喝水的杯子,许况没应声。 四月末,京市下过了几场大雨,进入春天后的干燥被雨水缓解。 揽星湾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许延开着他造型夸张的改装版跑车,进门后先让姚阿姨给他倒水,又打发了公寓里的其它佣人去车里拿东西。 许况下楼,见大包小包十来个,齐齐摆放在客厅里。 许延还是带着一副欠揍的笑,“我小侄儿呢?” 许况抬眸扫他一眼,“在睡觉。” 许延“哦”了一声,伸手指他带来的那些婴儿用品,“我来送点儿温暖。” 许清觉出生好几个月了,许延突然想起来送温暖。许况不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许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况说:“多谢。” 他要回公司开会,没打算和许延闲聊,让他自便。 “前段时间去了趟安城,碰见李书妤了。” “她那老板……好像是叫陆堰森吧。啧,对她挺好啊。现在两人朝夕相处,感情很不错。”许延像是没有骨头,瘫在沙发里,手向后扶着靠背,“或许再过一两年,我的大侄儿,就会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或弟弟。” 许况拿钥匙的手一顿,疏离的脸上露出几分冷意。 他垂眸,侧脸安静又冷漠,“行啊,等她结婚的时候,提前通知我。” 许延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通知你去随礼?” 许况眼神更冷,几乎要透出阴郁,“嗯。随礼。”
第68章 城市公园的项目在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划,处理掉了工厂地址的工业废料,在五月初正式动工修建排水系统。 施工图纸修改完成并最终定稿,李书妤的工作时间变得规律了起来,开始早八晚六的上下班打卡。 下班后的一些空闲时间用来指导“小金主”的毕设,因为设计的问题太多,两人保持着一周一次的联系频率。 学渣基本功是差了点儿,但学东西挺快的,只要李书妤指出问题,他立马能很好的修正过来。 李书妤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学渣是个夜猫子,每天白天发信息他很少回,晚上十一二点过后才会出现。 转眼到了六月初,两人线上频繁联系了好几个月,小金主说话不再那么简洁,偶尔也会聊一些设计作业之外的事情。 李书妤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学渣的形象,一个还没毕业、心理还不太健康的、总是失眠的学生。 六月中旬,毕设定稿。 至此,长达近四个月的指导终于接近尾声。 当晚“小金主”转了一大笔钱,数额是转账的最高限额,这不是他第一次转钱,在定稿的前几个月也转过,李书妤没有收。 过去几年,他给出的代画价格是市场价的好几倍。这次毕设,李书妤也没有做什么,创意和画图都是“小金主”自己,她只是看看成品提建议,自然不会收这么高额的费用。 小金主没有勉强,忽然问她,以后还能不能再找她聊天。 被虐了这么久,居然还想找她聊天,李书妤又觉得这个学渣心理素质绝佳。 毕设就像是一颗种子,起初被学渣养的歪歪斜斜,李书妤和他一起搭建支架、修剪枝叶,虽然没长成绿盖如阴的参天大树,但好歹也算是端端正正的树苗。 李书妤在最后一次修改建议里写了一句话:只要改正就会好的。预祝答辩顺利通过。 发出信息的那天是周末,李书妤在家里休息,通过窗户看出去,万里晴空阳光耀眼,阳台种植池里的玫瑰开的很盛。 离开京市,只身前往安城的第一年。 李书妤指导了一个学渣完成毕设,体验了她曾经错过的毕业季。借着那个学生,和自己的中途夭折的学生时代好好告了别。 参与了城市公园建设这样的大项目,在行业内有了自己的一点位置。 她在年初的时候就收养了楼下超市外徘徊的流浪猫,因为一次投喂过后,那只猫缠上了她,圆圆的眼睛盯着人看时显得很可怜。李书妤不太喜欢猫,但还是养了它。 这一年,许况因为家里有个宝宝,减少了出差的频率。推了很多没必要的应酬和酒局。 贺蕴杨等几个公子哥去了京市,组了局叫许况去,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掉了。 贺蕴杨问:“他忙什么呢,总不见人。” 周墨喝着酒,幽幽道:“公寓养了一个磨人的小妖精,他哪有兴致出来玩儿。” 何蕴杨说:“离婚也不久嘛,这就有新欢了?” 周墨挑挑眉:“可不。有了。” 贺蕴杨实在好奇,跑去了揽星湾,想看看除了工作足不出户的许况到底在忙些什么,“磨人的小妖精”到底是何方神圣,结果被留在公寓带了半天孩子。 许清觉在九个月大的时候学会了挥手再见和比心,听到再见就挥手拜拜,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还会用短短白白的手指比出一个不规则的心。顶着一张白糯可爱的脸,把贺蕴杨哄的一愣一愣。 这一年,京市的初雪比往年都要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正在学走路的许清觉跌跌撞撞跑到公寓一楼的落地玻璃前,将肉乎乎的脸贴在玻璃上,新脑子第一次见到雪,惊奇的“咿咿呀呀”也没了,眼珠乌黑,很长的睫毛缓缓眨动,静静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 下车的许况一眼看到了将肉脸贴在玻璃上的宝宝,进门给有些好笑的宝宝穿了很厚的衣服,带着他出了门,宽容的让他伸手接雪花。 被层层包裹的许清觉像是一块儿糕点,白白的脸藏在衣服帽兜里。 许况伸手摸了小孩软软的脸颊肉,“知不知道,你出生的那天也下了大雪。” 快一年了,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可在某些时候又异常缓慢。 许况弯腰抱起了雪地里站着的宝宝。 许清觉还听不懂他的意思,只是磕磕跘跘的说了一声“mama”。 这也是许清觉第一个会说的词,家里的阿姨都觉得奇怪,小孩平时由育儿阿姨和许况带,“妈妈”这个角色在他近一年的成长中是缺席的,可宝宝说得最顺最早的是“妈妈”。 - 一岁零八个月的时候,许清觉第一次经历了和爸爸长达一天半的分别。 许况这次出差并没有带齐思哲,也没有带何理这个特助,只身一人前往滨州。下了飞机,去滨州分公司见了几个公司高层,听完汇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恰逢雨季,滨州的天气晦暗又潮湿,淅淅沥沥的雨连续落了好几天。左臂旧伤复发,疼痛并不剧烈,可沉闷的痛感成了一种慢性折磨,开车转动方向盘时更加明显。 在来滨州之前,许况连续几天连轴转,处理好了京市的工作,疏离的脸带了一些疲倦。 按下中控,车窗缓缓降下,潮湿的冷意灌进车里,层层叠叠的山峦掩映在雾色之中,随着车子的行进逐渐后退远离。 “明川公馆”的白色建筑格外显眼,静静伫立在葱郁的山林里。车子在公馆门口短暂停下,铁艺大门缓缓打开,江恪早早等在一旁,为这个年轻的掌权人撑伞。 许况穿着一件深灰色西装,身姿依旧高挺,说了一句“谢谢”。江恪打量了一眼,判断不出这句显得谦和的“谢谢”里有多少真心。 一年前,许文程的公司出了意外请求帮助,许况拒绝借款。许从霖亲自打了两个电话,才说动他借出了八千万。 这一年,许况以极快的速度在成长,独挑大梁之后他真正的能力完整的浮出了水面,昔日谦和清贵的人展现出了更多真实内里,孤傲又冰冷。江恪觉得,有朝一日,或许许从霖也拴不住这头狼。 进了公馆,江恪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许董在楼上。” 又补充:“钟医生也在。” 许况略略抬眸,“老先生身体怎么样?” 江恪说:“卧床好几天了。大少爷先坐一会儿,我上去看看检查完了没有。” “嗯。” 许况坐进了沙发,身体前倾拿桌上佣人送来的水,公馆的陈设没怎么变,还是很久以前的样子。温热的水驱散了一些潮冷,握着杯子看着桌上的一个玉龙造型的摆件。容色冷隽,思索许从霖几次打电话要他来滨州的目的。 只一会儿功夫,江恪下了楼,“老先生请你上去谈。” “好。”许况放落了杯子,沿着繁复了旋转楼梯往楼上走,许从霖卧房的门开着,钟医生正在为躺在床上的人测量血压。 许况敲了门,许从霖在钟医生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容色苍老的人依旧不失威严,“进来说。” 许从霖打发了钟医生出去。 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桌子上的水杯,许况拿了递给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许从霖喝了水,视线扫过沉静坐着的人,“小孩儿最近怎么样?” 许况说:“挺好的。” “怎么不带着一起来?” “太远了,他也不适应这边的气候。” 许从霖低头吹了吹热水,“男孩子哪有那么娇气。得让他适应,一个气候都适应不了,以后怎么挑担子?” 许况不置可否。 虽然不认同许况的教育理念,但许从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谈,点到为止即可。这次找许况面谈,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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