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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岑安身边五年，金愿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徐岑安不会睡她, 永远都不会。 就算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 他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不是因为他不行，而是因为她不是景圆儿。 即使再像, 徐岑安也知道她不是景圆儿。 金愿私底下和好友赵明熙一直还有来往, 她在电话里问赵明熙苏哲尧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方斟酌良久，答：“实不相瞒, 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赵明熙是个客观的人，一边是多年老友，一边是因为路易林结识的新朋友, 两边都是极好的女孩子, 她只能说苏哲尧足够幸运。 路易林在一旁插话，非要说自己比苏哲尧幸运, 如今轻舟已过万重山，是他先抱得美人归了。 金愿并不苟同：“他未婚妻也是个美女，你怎知他抱不到？” 路易林：“是美女, 但却并不是梦里的那个，这你会不知道？” 金愿笑笑：“苏一从前说婚姻乃身外之物, 梦里的人是谁不重要，枕边人才是实实在在的。” 她也不知道徐岑安究竟要留她到几时, 再等下去他们就都不年轻了。 金愿才知道，苏哲尧那位年轻漂亮的未婚妻，便是和赵明熙一起开店的合伙人，也就是几年前她在澳城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 当日齐悦那样无所畏惧地看着她，即便知道她也喜欢苏一，依旧不把她当成是对手，原来也不是盲目自信。 反而是她金愿自视过高，以为人人都能为了爱情不顾一切。 殊不知爱情换一个人也可以培养。 金愿有些失望。 但仅仅只是失望，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即便苏哲尧不娶齐悦，也会娶别人，总归不可能娶她。 他们可以一起共苦，但往往这种人无法同甘。 可她错了。 当她在“五十六号”大厅里见到苏哲尧的时候，她发现她错了。 “你怎么来这儿了？不要命了？”金愿环顾四周，拉苏哲尧进了电梯。 除他们以外，电梯内还有两个外国人，金发碧眼，应当是听不懂中文，并未朝他们多看两眼。 金愿随手摁了顶层的按钮，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苏哲尧却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用他冰冷的体温给予她片刻的镇定。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徐岑安不会拿自己的场子开玩笑，如果他在这里动我，以后没人敢来‘五十六号’玩儿。”苏哲尧不是随口胡说，他研究过之前威尼斯人那桩谋杀案，对酒店生意的影响岂止一星半点？ “我听说你今天去领证。”电梯门打开，金愿从包里摸出一张房卡，带苏哲尧进了2207房间。 这是金翼平时住的房间。 苏哲尧离开澳城之前退租了那套小别墅，金翼起先住过一段时间静语山房，但终究不太方便，后面被徐岑安安排住在罗马人，待五十六号开业又换到这里。 每天有人收拾房间，饿了打电话就能送餐到门口，套房又大又气派，才多长时间，已经将金翼养成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金愿给金翼发消息，让他今晚去找艾琳先别回酒店，没说明理由。 金翼没多问，他也没想到苏哲尧这时候会胆子大到直接来五十六号抢人。 “对，我今天去领证了。”苏哲尧身上还有些寒气，却是一股脑脱了外套和毛衣丢在客厅地上。 “结婚好玩儿吗？”金愿避开他滚烫的眼神，将他衣服从地上捡起，翻过袖子挂进衣橱里。 “好玩儿……”苏哲尧冷眼看她继续手里动作，等她挂好衣服，他又去解她外套的扣子，要帮她脱。 “你冒死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金愿不信苏哲尧也爱打分手炮，一来他们没有在一起过所以算不上分手，二来这代价实在太大，稍有不慎徐岑安很可能重演那年码头的戏，如果只是为了这个，实在没有必要。 当年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是何湛。 金愿很久之前就怀疑到他头上了。 于是越发畏惧起徐岑安。 “你难道不恨我么？”苏哲尧疑惑为什么金愿眼里只有对他的担忧，全然没有一点恨意。 不该是这样的。 据说当初路东文结婚的时候，苏颖桦恨透了他，当时就发誓要让苏哲尧一辈子都不认他这个爹。 真的爱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眼睁睁看他和别人结婚却无动于衷的，除非…… “恨这个字太重了。”金愿摇头，扎进苏哲尧怀里。 她连那样的父母都没有恨过，又怎么会恨他呢？ 恨太重了，比爱还重。 苏哲尧搓了搓冰凉的手，拉她的手掌贴近心脏部位，他说：“我逃婚了，这个婚谁愿意结谁结，我不玩儿了。” 不管是苏卓还是徐岑安，他都不想再陪他们玩儿了。 在民政局门口看到一旁的人是齐悦，心里那份叛逆肆意疯长，他当时就想着去他妈的，他要反抗！ 去他的苏家！去他的风和！去他的联姻！ 他通通都不想管了。 可飞机上的两个多小时，苏哲尧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他想起了庄裕，想起了他临终前的嘱托，他不能就这样任凭风和被他人侵占。 金愿其实已经猜到了他这个婚没有结成，因为他手上并没有戒指，吻她的时候那气息还和从前一样，并未沾染另一个人的味道。 金愿问他：“就这样跑来澳城，你父母、人家父母，怎么交代你想好了么？” “只要我人不回去，就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他既然来了，就是想好了要豁出去一切。 “我苏哲尧，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他们任何人。”他抱起金愿，轻轻扫过她脸颊的那一眼，像拜佛一般虔诚。 他说：“我生来就是不被爱的、多余的存在，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不多余，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该对不起你。” 这是金愿第一次见到苏哲尧失控，他眼睛红了，他流 眼泪了。 他控诉：“为什么婴儿没有选择自己出生的权利？为什么一个母亲会有某些时刻想要掐死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有能力的人就不需要退路？为什么？” “为什么出了事情都要我站出来？要我看在外公的面子上，要记得庄家对我们的恩情……凭什么？” “凭什么就我该死？” 无数次，从前金愿替他忿忿不平过无数次。 这是第一次，苏哲尧自己说出来“凭什么”三个字。 金愿摇摇头，抱紧他，任由那吻落到锁骨、落到胸前、落到腰腹。 他从来不多余，尤其这一刻，她迫切需要他存在在她身体里，与她融为一体。 过程是粗暴的，分别后的每一次都是这样，房间里温度高涨，他们都没有去开空调，就这样由着身体燃烧释放出热量。 从午后到黑夜，从客厅到卧室，从白烛到清水，他灌得太满，她因盛不下而泛滥，又被他蘸一蘸带回里面，堵住出口。 连接处一塌糊涂。 “你疯了！”金愿手指深深插进他的碎发里，声音已经变得嘶哑。 他们从未有过如此酣畅的性/事，也是第一次毫无阻隔地触碰。 金愿害怕。 “对，我疯了。”苏哲尧伸手去捂住金愿的眼睛，内心的海啸已掀翻整座城市。 不疯，他怎么和徐岑安那个变态抗衡！ 良久。 世界重回平静。 金愿手指摩挲在苏哲尧耳后，问他：“你对得起所有活着的人，可是庄裕呢？” 她不是不知道庄裕在美国发生的事情，震惊，悲怆，但又无可奈何。 人类是何等的渺小，在疾病和意外面前完全不是对手。 苏哲尧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放映他的少年时代，路易林、庄裕、路琪飞、云霄、凌初…… 还有苏冉。 苏冉说，如果我不是一个书呆子就好了。 如果我也像阿尧哥一样会做生意就好了。 庄裕豁出一条命也要捍卫的风和，苏冉不希望它就这么垮掉。 …… “要不然你他妈的别回去结婚了，咱俩今天晚上就一起从22楼跳下去，谁不跳谁是孬种。”金愿忽然起身，赤/裸着走到窗前，光洁的脚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从前总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如今却觉得唯美。 也不失为爱情的一种好结局。 苏哲尧跟着她下床，扯过床边的浴巾给她披上，让她一双脚踩在自己脚背上。 “我不回去结婚，我们也不殉情，天亮了我就带你走，我们一起抛弃这一切、只做自己。” 只遵从自己的本心。 “苏哲尧。”金愿踩在他脚背上，没由来笑了一下。 她说：“不如我们打个赌吧，看看老天有没有什么指示。” “赌什么？” “随你定。” 五十六号的包厢这会儿还在营业，他们现在下去，想玩儿什么便可以玩儿什么。 “不如简单点，押大小。”苏哲尧说：“如果点数大，你跟我走；如果点数小，我跟你走。” 总之，他就是要带她走。 “如果是围骰，你就回去结婚。”金愿忽然抛出这么一句，感受到苏哲尧目光里的不解。 他们都不是可以脱离世俗无忧无虑生活的人，这一点金愿深以为然。 而苏哲尧不知道的是，五十六号的包厢，一向是她“景圆儿”一个眼神就能做的局。 她想让谁赢谁就能赢。 时至今日，她依旧希望苏哲尧赢。 她希望赢得漂漂亮亮。 其他的，他可以靠她。
第59章 59 隆冬, 深夜，冲洗过后，金愿将先前被苏哲尧脱下的衣服一件一件重新穿回去。 她早早地就将手机关了机, 以防止徐岑安定位查找到他们, 所以这会儿手里没有支付工具, 冲苏哲尧道：“我记得附近几百米有个药店，你去买盒药回来。” “买什么药？”他明知故问, 手还摩挲在她腰间。 “你刚才没戴。”金愿握住他的手, 才得机会控诉他今天失控的行径。 “哦……”苏哲尧慢条斯理地去扣衬衫的扣子，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迫使她坐在自己腿上：“不用买药, 不会有意外的你放心。” 如果有, 他方才也不会那样不管不顾。 金愿心脏猛地跳了几下，问他：“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从宣城回去以后。”那晚他们在小区附近找了好几个药店, 才总算找到他能用的尺寸，实在给他们冻得不行，当时苏哲尧就暗暗发誓, 回沪城第一时间就是去做男性绝育手术。 金愿说过自己不喜欢孩子, 以后想做丁克，他当时答应的干脆, 是真心和她想的一样，而非敷衍。 他从前不近女色的时候就恐惧遇到苏颖桦那样的女人，又或者为了上位不惜算计出个孩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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