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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宽慰她：“不用。妹儿啊，千万别有负担昂，我这兄弟不过是愿意为你去死罢了！” 副驾驶寇菲吐血：“你真会安慰人呐！” 陈新瞪她：“你还有脸说？不是你，我兄弟能抛下我回老家继承家业去？” 寇菲一头雾水：“关我什么事？” 陈新：“不是你跟我兄弟说梨子喜欢霸总吗？本来人家毕业要留在滨市打工的。” 寇菲惊呆了：“她是喜欢霸总小说啊！怎么徐舟还是财阀二代吗？” 陈新有点得意：“财阀算不上，家里做点国际小贸易。” 寇菲仔细回忆印象中的徐舟，挺朴素一人啊。 她问：“哪方面贸易？什么业务啊？” 陈新揉鼻子挠头，吞吞吐吐道：“就他们老家有个高档小区，业主全是外国人，那里边有个高档精品超市，我兄弟家大棚里的蔬菜都往那送！” 要不是安全带绑着，寇菲真想给他跪了：“大哥，这也叫国际贸易啊？” 陈新不耐烦：“你就说跟没跟外国人做生意吧！” “交易的是不是人民币！” “花钱的是不是外国人？你是不是非得让我给你拉过去看一眼！” 寇菲认输：“不了不了，我错了……” 她回头看，梨子愁眉苦脸，明显没听进去他俩斗嘴，往常她肯定会参与进来的。 寇菲从包里掏出一条巧克力给她：“梨子，别犯愁，咱们肯定能赢！” “嗯！”梨子接过巧克力冲她笑。 她不担心报警或起诉，公司也拿出实际行动和最大的诚意为她撑腰了，她的公道一定讨得回，可她心中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她想到自己和寇菲陈新一上午的准备，各种可能性都做预案的努力，但左安这么一配合，她感觉自己成了个傻逼，但感觉只是感觉，没有实证佐证。 这种感觉在左安带着左青来到派出所后，达到顶峰。 人证物证嫌疑人受害人齐全的报案，连警察都觉得省心省力。 左青被带进去审问，梨子在朋友的陪同下坐在大厅等候，左安暴跳如雷地站在门外台阶上给父母打电话骂弟弟。 “什么小孩子闹着玩？违法犯罪了知道吗！偷拍人家姑娘照片发网上这叫侵犯肖像权隐私权！在微信群造谣污蔑这叫侵犯名誉权！是诽谤！诽谤是刑事犯罪懂吗！他还跟人打赌！网络赌博！黄赌毒你儿子就差一个毒了！” “我管？我凭什么管？左青是我生的？我他妈刚休完产假！你知道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想找工作有多难吗！我工作都要被你儿子搞没了！” “他的人生？那我呢！我请不起保姆，公婆天天帮我带小孩，左青半大小伙子放假住我家吃我的喝我的，我公婆本来就有意见，杨彬妹妹考上大学想要个新款苹果手机，我没舍得让杨彬给妹妹买了个华为旧款！现在因为左青害我丢了工作，以后家里就靠杨彬一人挣钱，我以后怎么面对我老公我公婆？你考虑过我吗！我往后怎么活？我孩子怎么活！” “这官司是打定了！我没钱给你儿子请律师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梨子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分不清谁是受害人。 寇菲挽住她小声吐槽：“左安要是警察就好了，这案子给她判最解气……” 梨子苦笑。 左安已经骂到让父母赶紧来送牢饭，梨子不想再听，正好律师到了，吴蒙带梨子出去见律师。 当着边原的面，刘律师问梨子的诉求。 梨子精神疲惫，言简意赅：“不听解释不要道歉绝不和解。我只要警察遵循犯罪事实依法判案，判案结果我需要有效证明，我得拿着去滨大举报。最后就是起诉，我还没搞懂能起诉几个罪名。” 刘律师笑得温柔：“好的。我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诉讼要等派出所流程走完，这部分晚点我跟你沟通好吗？” 梨子道谢。 刘律师跟着吴蒙去了解情况，柴芮站在院子里，眼神不停在哭诉的左安和失落的梨子之间徘徊。 要说出来吗？左安在梨子进公司第二天跟她说过大学城人气王的事，可这种公开的公众号投票，本地人刷到也很正常吧。 再说梨子没有起诉左安的意思，公司也没有开除左安的意思，她又何必多嘴冤枉一个有孩子的同事。 看着梨子迷茫无助的样子，边原上前一步安慰。 “别担心，刘律师很专业，你可以全权委托她。” 梨子看着马路对面出神，像是听不见。 边原又说：“崔黎，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必因为此事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梨子苦笑，怎么不影响呢？即便正义得到伸张，她也不想跟着左安实习了，打官司是漫长的过程，保不齐最后还是会被家里知道，让家人跟着受伤。 她是什么都没做错，受到伤害后也在短时间内做了该做的一切应对措施，可她还是输了不是吗？ 梨子心里难受极了，她的生活阅历不足以支撑她判断眼前局面，所以她问边原：“老板，左安为什么那么配合？” 边原理解她的心情，建议：“你可以跟左安聊聊。” 梨子失笑，左安不是傻子，除了辩解哪会说别的？整件事里的傻子只有她和她的朋友罢了。 边原很为难，他轻轻叹气道：“崔黎，我作为公司老板，只能评判员工的工作表现，我不是法官。如果你想起诉左安，可以咨询一下刘律师。” 梨子无奈又伤心，她从来不想起诉左安。此刻她只想听到公司这些成熟的职场人、阅历丰富的老板跟她有同样的感觉！就像妈妈说左安让她开车那件事不对，眼前这个事也不对，不违法但是不对！为什么大家都在拚命保持中立装傻？这就是职场吗？ 梨子好失望。 她收起眼底情绪，冷静地对边原说：“实习合约我暂时不解除，当然我也不会去上班了，公司也不用发我工资。等判决结果下来再解约。” 边原拦住她：“公司没有开除你的意思。你先专注处理这件事，等你回来给你调岗……” 梨子打掉他拦路的手臂，冷漠中带着愤怒：“我不需要受害人特殊待遇！” 边原望着她一步步走向朋友，想起自己当初安排她去活动执行岗的用意：打碎滤镜。 打碎她因为影视剧对外烩行业产生的幻想滤镜，让她知道外烩是服务行业，卑微又劳苦，并不光鲜，并不洋气。 如今看来，她的滤镜碎得很彻底。 边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知道梨子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可是他真的不能，不能做她的密友，跟她一起嘴左安啊。 时间很快到晚饭点，左青居然还在审，连律师都觉得不对劲。徐舟的手机加上左青的手机，无可辩驳的铁证，怎么会这么久？除非左青还有别的事被警察顺手查到了。 听到律师这样讲，梨子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如果让她歪打正着协助警方抓到一个要犯，整件事就变得非常有意义了不是吗！左安是否有心利用她也不重要了！一点点伤害可以铲除社会败类，她岂不是神明派来的正义使者？这样的“受害人”角色也太太太太酷了吧！ 寇菲和她一样激动，两人跑到角落叽叽喳喳猜左青犯了什么事，说到最后，甚至幻想上市长给她们颁发奖章、学校给她们评优了！ 陈新跳出来反对：“老子都毕业了你俩评什么优？评了也不许要啊，要烂一起烂！” 梨子拉着寇菲的手仰头大笑，完全恢复平日的开朗活泼。 边原看到这一幕，也感到欣慰。 案子一时半会儿没有结论，梨子不想回家苦等，她计划先把徐舟的手机发顺丰寄回去，再好好请寇菲陈新吃顿饭，今天一整天大家都没怎么吃东西呢！ 来到停车场，边原正在跟左安说话。 他说：“你父母肯定很着急，请你好好安抚二老，千万不要让他们找上崔黎家里闹。” 这绝对是为梨子考虑的好意，甚至梨子本人都没想到，可她听到这话，心中没有丝毫感动感恩感激。 她只觉得心寒。 看吧，边原这样年轻有为的连续创业家，什么阴谋看不穿？什么事不懂呢？她的心思谋算在他面前就是透明纸！打从她进办公室，他就知道她在虚张声势，他知道她不会起诉左安起诉公司，所以他沉默，他中立，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影响他的正式员工明天为公司卖命，他才不在乎实习生应得的公平正义！ 这会儿假惺惺命令左安管好父母，也不过是为公司考虑罢了。 哼！无良企业家！赚再多钱也不值得她崇拜欣赏！ 她强烈的注视引得边原回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梨子错开眼，抬起下巴高傲地离开，至于边原，幸运地见证了她心中滤镜碎碎的全过程。 对他本人的。
第9章 骗哥们儿可以，别把自己都骗了…… 命当该绝的时候没人跑得掉，警察原本都没多想，双方都是学生，左青还保研了，怎么着也该为前途考虑，估计就是法律意识淡薄闯的祸。但你说巧不巧？警察刚打开他的微信想确认账号，一条私聊弹了出来。 对方问的是：有没有不那么物质的妹子？上回那个开房只去希尔顿，省下开房的钱我多给你二百。 偷拍造谣的优先级瞬间就掉了一位，警察查到左青的微信小号、QQ小号，那里的群聊内容精彩纷呈。 听到左青组织卖淫败露，梨子和寇菲差点没爽死，两人一脸兴奋，商量着去滨大校园墙发帖曝光，刘律师赶忙劝阻。 “冷静冷静。我说的是涉嫌！组织卖淫很严重，没那么容易判，案子还在侦查中，你们千万不要公开造谣。崔黎，我告诉你这件事的目的，是希望你能知道，在你身上发生的这件伤害，它有一个广义上的正面意义，你的勇敢无形中帮到了至少一名蒙在鼓里的受害者，为自己感到骄傲就可以了，但不要再继续插手。现在你要做的是去滨大投诉，等待起诉。左青的案子警察会依法办案，你该专注自己的生活。” 刘律师的话说到梨子心坎里，她真心感谢：“我记住了！谢谢律师姐姐！” 她藉着刘律师办公室重写了举报材料后，打算跟寇菲一起去滨大。 两人走到电梯口，电梯门开，两张熟悉的面孔提着四个印有“欢乐时光”logo的保温箱出来。 餐饮部助理小明主动打招呼：“小梨，你咋在这呢？没上班啊。” 梨子笑得尴尬：“有点事。你们……” 小明抬高手臂给她看：“老板让给律所送下午茶。” “哦。” 还要给律所送下午茶吗？难道刘律师不是公司聘请的？是私人交情？ 梨子这么想着，寇菲拉她进电梯：“下午茶才几个钱？几块钱的成本卖客户几十，他公司就干这个的，别被PUA了！我看那个边原狡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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