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视前方,面无表情道:“红烧、清蒸、糖醋、酒糟、剩下的喂猫。” 无论晴雨,在暴风雨中,唯有自己的内心和湖底是平静的。 而这次静下来得只有湖面,幻想中会在上面筑起岛屿和城堡,一颗石子划过,不过是梦碎时镜花水月。 陆绥在姜既月面前总是自卑多过自傲,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从刚开始被她追,到后来一条信息结束。 看似陆绥是两人关系情绪的主导者,实则他早就甘拜下风,无可救药。 怎么不算姜太公钓鱼? ─ 姜既月一人一狗在家里待了两天。 无聊时翻翻陆绥的聊天框。 点开朋友圈,全是转发学校活动。 这比刚认识他的时候好多了,那时候背景头像全空白,毫无生活痕迹,但还是很无趣。 又点开自己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和小狗在玩游戏时的自拍,对着镜头满是随手拍的自在感,轻盈松弛。 自从养了这只狗后,姜既月都快变成晒娃博主了,微博上挂的也是这张。 不过这狗,越看越奇怪。 “你是不是很久没洗澡了?” 和照片上的相比黑了不止一个度,毛发都少了些光泽。 姜既月皱着眉把它举起,爪子上的毛都粘连在一起,嫌弃地不行。 于是便打算出门给它做个彻底的美容美发。 去的还是一家贵妇级宠物美容会所,划算着年前洗一次,打扮的漂亮点。 顺利地把狗狗交给护理老师,自己就开始给它挑小衣服了。 选中了一件熊猫睡衣和一件连帽卫衣,想象咩咩穿上的样子一定很帅气。 就在这时一旁气质不凡的女人,声音轻柔悦耳:“你家的是那只吗?” “是的。”姜既月笑着回应道。 “和我家的那只很像哎,感觉会适合这件。”那女人把手上的那件递过来。 是新年狮子头限定,萌姜既月一脸血:“好可爱,还有吗,您手上这个。” 对面那人四十岁左右,面部紧致五官精致,十分和善,回她道:“不好意思没有咯,最后一个被我拿下咯。”语气却格外狡黠,有种不符合年龄的幼稚。 说完就走了,也没等姜既月反应过来。 过不了多久小狗就美人出浴,毛发梳理之后变得更加光滑柔顺,姜既月爱不释手,给它换了一件帅气的卫衣,抱回了家里。 梁静樱女士刚回到家越想越不对劲,给于是便给儿子打了个电话:“陆绥,你弟弟还好吗?”本来只想在商场里给它买几件衣服,没想到居然有只长相神似的小狗刚好在洗澡。 陆绥回到:“好吃好喝供着呢?”看出来了,他母亲对狗儿子比对他这个亲儿子还亲。 狗狗送给姜既月这件事他还没跟他妈说,怕生出什么事端。 姜既月刚到家就收到了教授的电话:“喂,怎么了师父?” “你快点去你收拾行李师公家看看,他高血压生病了,我不敢去怕他生气,徒弟你就帮帮师父吧。”语气恳切,焦急。 廖教授还从未向她求过什么。 “师父求你了。” 赶紧收拾行李,把狗狗也连带着托运了,这次可能要去好久,索性工作室也去不成了,还不如乘机去乡下放放松,写写生。 说走就走。 孑然一人,自由无拘束。 其实她表面上云淡风轻,但那件事自始自终都萦绕着她,熬着一个又一个的夜,生怕在梦中被这些鬼影吞噬。 工作室的每一处都是她精心设计的,不可能轻易舍弃。 自我放逐比起逃避显得更合理。 也许田园生活能逐渐平息这一页褶皱。 姜既月走的时候就和林北鹿发了个消息。 下了飞机,她直奔医院。 沈老躺在病床上,身边只有一个阿妈,看样子是他的亲人。 看见姜既月的到来,立马如释重负地喊道:“阿囡,你总算来了,你爷爷摔倒在地上,要不是我发现怕是就要去了。” 她听懂了阿妈的话,没有解释和沈老的关系,万分感激道:“谢谢阿妈,真的太谢谢你了。” 沈老只是把头一转没理她,却也没否认。 那个阿妈三言两语就把所有用到的费用一项一项报给姜既月,甚至连用医保划了多少都向她邀功。 好在今天就可以出院,姜既月便买了把轮椅。 小老头全程一言不发,好像谁都欠了他似的。 到家后,冷冷吐了一句话:“阁楼,你打扫一下,能住。”
第22章 奥菲莉亚 姜既月把房间打扫了一下, 便睡下了。 来回的奔波实在令人疲累。 穿过结满霜花的玻璃,黑夜逐渐有了颓势,晨光慢慢铺满大地, 这里的万家灯火不像城市,没日没夜地辛勤工作,逐渐被阳光代替。 碎云被光透过出现橙粉的裂痕。 在姜既月的脸上形成一个好看的光块,热热的。 睫毛颤抖着微微扑闪, 落在琉璃琥珀的瞳仁上。 应该是风的缘故, 木质推窗被吹开。 姜既月从来没有在早上八点钟起过床,刚到这儿生物钟就被调整了。 打开窗向下望, 可以把阶梯式古镇的黄墙黑瓦尽收眼底,冬天是结柿子的季节,橙红重重地垂在光秃秃的枝头。框景中分明的蓝与红, 别有一番风味。 深深嗅一口空气中的馥郁芬芳, 还是忍不住摘了一颗饱满下来。 “沈叔, 我做了米糕给你当早饭。”隔壁的阿香妈洪亮的嗓音可以震动整栋楼。 隔壁的阿香妈经常会到福慧园的水井中取水,说是汲取天地精华, 如果她每天的坚持可能就没人看见倒地的沈老了。姜既月还是很感谢她的。 “师公你吃早饭了吗?”姜既月见那个小老头正在卵石铺成的阴阳八卦阵中打着太极。 “我还没认呢,别张口师公闭口师公。”小老头动作流畅, 嘴巴很硬, 丝毫看不出刚才医院里出来。“这都多晚了,都吃午饭了。” 姜既月撇撇嘴道:“那好吧,我一个人吃了。” 话毕,小老头就指着那盘米肠, 面无表情道:“留点给我当下午茶。” 姜既月转身时偷笑, 常年和弟弟斗志用的经验使她能够熟练地使用激将法,面对他这样的老顽童绰绰有余。 “吃完饭也别闲着, 地里的活去干了。”小老头知道姜既月此行的目的,使唤起她来也毫不客气。 姜既月还不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一片多大的土地。 硕大的编织草帽,遮盖住她的眉眼,阳光也只能窥见一半精致的下巴。 巨大的光晕折射过玻璃,陆绥皱了一下眉头,戴上了墨镜。 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姜既月。 今天刚好装修材料到了,他顺道去工作室看看,没带任何其他心思。 看见沿路都装上了路灯和监控,效率还挺高。 工作室门口被撞烂的铁栏杆,似乎还在苟延残喘地解释着此前的境况。 他大步跨进栏杆,建筑材料全都被堆在了门口,只有一些木材被陆陆续续搬进仓库,他对着领头的工人打了个招呼,按照图纸已经有了初步的进展,大约还需要三个月就可以全部装修完毕了。 隔壁的玻璃阳光房中的龙骨兰都有些许枯萎,像是很久都没人来过的样子。 他希望姜既月可以早日回到这儿,这个承载了她所爱之物的地方,他希望那些痛苦的回忆可以少绊住她。 但是他几乎这一个月里每天都在仓库监工,工作室的灯却从未亮起。 难道她就丝毫不想解释一下吗?用完就扔? 回想到曾经那条分手短信,那漫长的三十八小时失联,那灼烧般钻心刺骨的寒。 他不愿重蹈覆辙。 “活久见啊!陆教授什么时候喜欢我们这种局了。”酒肉朋友见他自是满脸震惊。 平时这种局陆绥基本是能推就推,即便是硬要喝酒,也没几个人能喝得过他。习惯了用伏特加当助眠剂,寻常酒也很难灌醉他。 巨大的卡座中间,众星捧月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很不顺眼的徐今也。 徐今也这人也很奇怪,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到陆绥落魄或是难过之际他总要上赶着掺一脚,凑热闹。 “稀客啊。”懒散地坐着仍有股居高临下的味儿。 他长身鹤立在人群中,轮廓硬朗,足够淡的草药味儿在那儿格格不入,却又浓烈地可以吞噬酒气。面色肃静,冷淡地回着:“陪我喝几杯。” 徐今也微微挑眉,朝他凌空举起酒杯,对了一下。 喉结滚动,连带着微酸略苦的酒液滑入食管。 眼神木讷,辛辣的酒刺激着他的胃,麻痹不了他的心。 “喝这么急,你那胃受的了吗?”徐今也挡住了陆绥的酒杯,这人疯起来没边,不管不顾。 徐今也大忙人也怕把这人送进医院。 不用想便是男女那档子事,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姜既月就没有人能这么折磨陆绥了,便打算开解一下他,开口询问道:“你和她又发生什么了?” 陆绥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是摇摇头,仿佛是一种保护机制。 “咳─你这个锯嘴葫芦,除了我谁理你。”徐今也蒙头喝酒。 要说到两个人的渊源,那就不得不提到他俩儿上幼儿园的时候,那个时候陆绥还没开始发育,个儿矮,徐今也比他高将近一个头,两位的妈妈都喜欢打扮两个小家伙,那天刚好梁女士给陆绥穿了条裙子,被徐今也这坏小子发现了。为此威胁了小陆绥整整一年,上了小学之后,陆绥的身高猛蹿,从那之后哪怕是在怎么威胁也不起作用。 陆绥总是淡淡的笑一下,弄到最后徐今也气个半死。 两个人这种敌对的关系持续到上大学前,每次陆绥都能以气死人不偿命的微小优势占的上风,直到他出国,徐今也接了他爸的班。 徐今也摇身一当了陆绥几个月的甲方,局势逆转了,但两个人的敌对关系一直维持到现在,和那种虚假的兄弟情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徐今也笑得意味深长,摇了摇手机。 “嗯,不想知道。”陆绥单手举起酒杯,一饮一啄。 徐今也连声道好:“行,算你厉害,我没你有骨气,离了老婆就不行。” 说完后立马给林北鹿打去电话,结果对面是一阵忙音,尴尬地扯了一抹笑,又拨去了好几个。 看他那死得性,陆绥总算是破天荒地笑了,大哥就别笑二弟了,两个人半斤八两。 没过多久他就笑不出来了,林北鹿打了回来:“喂,徐总,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你了。”徐今也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只喝了一杯酒,反倒像醉得不轻,深情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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