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宜想着徐明砚到这里难免被郑安容撞见,告诉他也无所谓,便凑在他耳边轻轻讲了。
郑安容带着异色打量了一番盛嘉宜,被她推了一下手臂:“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郑安容失笑,“只是......觉得你挺厉害的。”
“为什么这么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他笑着摇了摇头,“我老婆在理工大学念书,是我的学妹,我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那时候我会在每天下午六点左右走过红磡一条街道,六点半准时到达学校的Multi-use Room上第一节 晚间课程。而每天我都会十字路口发现她,我们两隔着信号灯遥遥相望,久而久之我会觉得真好,缘分总让我们不期而遇。”
“然后呢?”
“然后我们毕业结婚后,她告诉我她知道我会在那个时间点从那里经过,她掐着表在信号灯下等我。”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不期而至,所有的相遇都是早有预谋。”
“准你一天假。“郑安容说,“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多去和男人约会,你就是太缺少感情经历了,所以才会拍不好刻骨铭心的感情。“
“我很感谢您的体贴。”盛嘉宜甜甜道,“如果您不在给我放假的时候,还要批评我一句的话,就更好了。”
**
盛嘉宜原本还想期待一下徐明砚熬好几个小时汽车来到吴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后来发现她还是把他想得简单了一些。
他敢在贺家的宴会上嚣张地带走她——事后贺家人都不需要调取红外摄影记录就能知道他们两一起离开,摆明了就是没有将在香江能遮半边天的贺家放在眼中。
贺家的好邻居高棉首富吴芳宇是高棉航空背后的大股东,徐明砚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通过他的渠道搞到了一架小型喷气式飞机,施施然飞到暹粒,停在军用机场里。
他开着奔驰G-Wagen吉普车来酒店接盛嘉宜*的时候,郑安容正好带着程良西出去拍摄,盛嘉宜独自留在花园里,听到外面汽车滴滴的喇叭声,然后阿香过来喊她:“徐先生来了,说要带你出去玩。”
盛嘉宜站起来,不免被廊外刺眼的阳光晃了眼镜,连忙伸手去拿桌上的墨镜。
“真靓仔啊他。“阿香对她挤眉弄眼,”你好好享受,我不会告诉何总的。“
盛嘉宜的关注点却在别的地方:”他靓?那我呢?“
阿香连忙上下打量了眼自己的小老板。
她穿着深红色小吊带,外面套了件oversize白色衬衫,半遮半掩挡住浑圆雪白的胸脯,牛仔短裤,腰间系了根黑色皮带,黑色卷发高高扎起,相当港式的穿搭。
“所有人都知道你好看,不需要再多夸啦。”阿香推她,“快出去快出去,他在等你。”
“我知道。”盛嘉宜还不紧不慢,“男人不会因为多等一分钟跑掉啦,如果他跑了,等不等这一分钟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然而等她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吉普车旁站着的男人的时候,还是不免想到,这样的男人不远千里自投罗网,要是让他从自己手里白白跑掉,未免有些太丢面子了,说出去是要被人笑话一辈子的。
“徐先生。”盛嘉宜喊他。
徐明砚靠在吉普车门上,清爽的黑发,十分靓仔的外型,一身剪裁干净利落的短袖上衣搭配休闲灰色长裤,脸上架了一副空军用椭圆性墨镜,手上银色腕表在日头下泛着冷光。
老钱,相当老钱。
盛嘉宜慢慢走下去,颜控的她紧紧盯着他的脸,一直看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徐明砚问她,“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盛嘉宜凑近了一些,“你不想这样看我吗?难道我不好看?”
徐明砚有求必应地将她认真看了一会:“很好看,只不过每次看盛小姐久了就会入神,为了避免在盛小姐面前丢脸,我不敢盯着你看。”
“哇。”盛嘉宜吸了一口气,“徐先生,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我在你身上学会了很多讲话的艺术。“
“能让盛小姐这么评价是我的荣幸。”他替盛嘉宜拉开车门,扶着她上车。
“只是有一件趣事我要和你讲一讲,从前给我上经济学课程的老师是英国人,讲一口流畅的伊顿标准英音,他说英国人,尤其是上流社会的人很喜欢用interesting、good、nice等看似表扬的话语来评价一个人提出的观点。”盛嘉宜拉起安全带,冲着另一边的徐明砚高声讲道,“但那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觉得你很好,有99%概率他是想说:yeah,it’s really a piece of shit!”
徐明砚被她逗得忍俊不禁:“盛小姐,光从你这段话上,很显然你已经学会了upper-class terminology(上流社会用语)。“
“terminology......”盛嘉宜重复他说过的话,”徐先生,你用这么高级的词汇,在美国不会被美国佬评价很装吗?“
“会啊,所以通常我会告诉他们,我的老师讲一口标准的伊顿英音。”他悠哉乐哉开腔,语气戏谑。
盛嘉宜手一抖,差点没有将安全带锁紧。
在阴阳怪气打嘴仗这个领域,她算是破天荒遇到了对手。
“我们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您不是要我陪您去调研什么的?”盛嘉宜问,“我也很好奇在这个农业大国,徐先生有什么不得了的大投资。”
“不瞒盛小姐说,我那话也是骗你的。”徐明砚装模作样地叹气,“我是专门为你而来,为此还推掉了和星国银行主席的邀约,那可是笔大投资,事关孟加拉的港口招标,上亿美金的项目。”
“徐先生你这么讲就不厚道了,我可没有叫你来,也没有叫你放弃赚钱。”
“我还以为这么说能让盛小姐感动一下。”
“nonono!”盛嘉宜摇了摇手指头,“我不会因为男人不赚钱而感动,我只会觉得他脑子坏了。”
徐明砚:......
“好了盛小姐,现在也只有脑子坏掉的男人有闲心带着你在这里到处乱逛,别的脑子健全的男人可不会这么做。”
“您的确很好,好得不得了。”盛嘉宜听他这么说,立刻换了副嗓音,甜甜地哄他,“不知道这么好的你,能不能带我去柏威夏寺。”
徐明砚唇角的笑容淡了一些:“那是战火纷飞,盛小姐。”
“现在不是正在停战期?”盛嘉宜眨了眨眼,“我问过了,那边最近还算安全,许多国家的考察团都去那里调查那座文物古迹,还是说徐先生夸下海口,现在又怕了?知道这所寺庙的人可不算多,没想到徐先生竟然算一个。”
“我倒不是不愿意带盛小姐去。”徐明砚淡淡道,“我是怕明天早上国际新闻头版头条上就是我和你两个人的大头照,您选择跟国王喝下午茶都比开车四个小时去看一座快要倒塌的寺庙更加现实,后者我还可以给你想想办法,毕竟他们最近在搞改革开放,很欢迎外资进入。”
“还有,我知道柏威夏寺的原因是因为1962年国际海牙法庭将这座寺庙判给了高棉而非暹罗,引起暹罗人诸多不满,此后双方一有纷争就绕不开这个地方,你要去看可以,但是这座寺庙在悬崖上,高棉境内无法上去,得绕道到临近的暹罗,你有带护照吧盛小姐。”
“当然带了。”盛嘉宜显然早有准备,“就在包里。”她拍了拍随身携带的那只斜挎包。
徐明砚沉默了几秒:“盛小姐果然早有准备。”
她的想法很疯狂,而且毫无疑问,她早就等着他上钩。
第24章 花样年华
徐明砚不能理解盛小姐为什么能同时兼具天使一样的面庞和魔鬼的思想。
“我还是要跟你确认一下,你没有在开玩笑吧。”他十分严肃。
“我当然没有。”盛嘉宜淡淡道,“你可以帮我,也可以不帮我,如果你不帮我,我自己也没有这个能耐过去,就这样简单的一件事。”
“高棉有上千座寺庙。”
“是啊,高棉有上千座寺庙,可是我只对那一座感兴趣。”
徐明砚将她看了好一会儿,盛小姐面色淡然,既没有那种因为好奇而表露出来的急切,也没有故意为难他的戏谑。
她只是觉得如果她是陈曼仪,一定会想到哪里去。
从新加坡乘飞机到高棉不过短短两个多小时,但从吴哥到柏威夏寺,两百多公里的路程需要四个小时的车程。
最重要的是,那里并不稳定,事实上就连这里也不是那样稳定,围绕吴哥市镇周边仍有摩擦,直到近一年来才平缓。
到最后,他叹了口气,指着自己的脸:“你亲我一下,我就想办法。”
“这么危险的事情,找盛小姐要一个吻,不过分吧?”
盛嘉宜冷眼看了他一会儿,忽而一笑,她侧身,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明媚的早晨,她的唇带着凉意。
仿佛湿润的雨水倾盆而下,霎那间笼罩整片土地。
他只觉得一阵电流从全身穿过,密密麻麻,细针一般扎在皮肤上。
四周参天大树上蝉鸣噪音倏地被放大了一万倍,震耳欲聋。
“可以吗?”盛嘉宜睁着她那双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问徐明砚。
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反正徐明砚不可以。
“可以。”他破天荒有些狼狈地别过眼神。
“你等我打个电话。”徐明砚拨通手机。
他竟然也会讲法语,熟稔流畅,看来出生香江的徐先生除了讲不好粤语,别的语言倒是都没有什么问题。
盛嘉宜在旁边安安静静听他讲完,才开口:“你跟吴芳宇很熟?”
“你怎么知道是吴芳宇?”
“猜的”
“猜的?”徐明砚挑眉,“我跟他不熟,是钱跟他熟。”
“他虽说是首富,应该也不见得多有钱吧,毕竟高棉也没有什么来钱的产业。”
“这你就不知道了,越是这样的地方,有钱的人就越有钱。”
“愿闻其详。”盛嘉宜挑眉。
徐明砚说:“他想要发债,你知道的他手上产业基本代表这个国家最好的资产,德美投资董事有意于用集团庞大的资本规模来购买大量的、不同期限的企业债券,我们正在评估高棉地区的企业债务利率和风险评级,看看是否值得做这笔生意。”
徐先生为什么不接手家族企业?“盛嘉宜问出自己一直以来都很好奇的事情,对于徐明砚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不知道的事情就直接问他,他可能会讲真话,也可能会讲假话,但要是自己揣摩,就始终无法得知确切的原因。
德美投资的最大股东说到底是国家财政部,他放着几千亿的家产不去打理,长期把守主权机构,这样的行为在他那个圈子里也有些离经叛道——对于香江的那些富豪来说,无论他们私下里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表面上依然同各方权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站队有时候意味着危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徐家能发达至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他们总能在恰好的时间里站在恰好的位置上,而这一次,他们选择站在香江这个曾经带给他们无限辉煌的岛屿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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