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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前人从外表看，跟秦婉芝更像。 秦栀虽是千金小姐，但身上并未沾染这种华贵，更多是一种纯净。 纯净中带着脱俗。 跟这位自称秦栀妈妈的夫人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秦夫人，你坐一下，我去楼上叫栀栀起床，她出了车祸，还在休养中，这两天睡得多。” 万梦婕扯了扯嘴角。 林姐上楼后，佣人为她上了茶点。 她并没有心思。 她不知道裴继砚住在哪里，昨晚才委婉在婉芝那里问到地址。 因为伤了婉芝的心。 原本两个女儿都安定了下来，如今两个人都分手，女儿又跟裴继砚搅到一起。 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不知道会被说得多难听。 没一会儿。 秦栀便独自下了楼，她绕过沙发走到万梦婕对面坐下：“妈妈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你不住在自己的别墅，也不回回家，整天在裴继砚这里住着像什么话？！”万梦婕低声斥道。 秦栀软软靠在沙发上，无辜道：“阿砚哥哥担心我一个人住出事，所以才接我来他这里住。” “是姐姐不开心了吗？” “不开心的话我去跟姐姐去解释，我没想过破坏他们的。” 万梦婕皱起眉：“只要你别去裴继砚面前晃就是你做的最大的善事了。” 秦栀抿着唇不说话。 一副听训的样子。 至于有没有听进去只有她本人才知道。 万梦婕：“你身体好点没？出车祸也不住院，居然当天就出院，我看你越长大，胆子越大。” “姐姐身体好就行了，我身体好不好应该不在妈妈的关心范畴里。” 秦栀弯唇，白净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妈妈你还要坐多久，医生说我需要多休息，不适宜见客太久。” “你说我是客？”万梦婕拔高声调，眼底满是不可置信，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血浓于水。 如今她却说她是客。 “妈妈，这是在阿砚哥哥家，你难不成还是主人？” 秦栀言笑晏晏堵住万梦婕的话。 万梦婕顿时气得不行。 女儿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刺，扎的她的心脏隐隐发痛，她不明白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跟温家小儿子分手？” “他家世好，人品好，对你也好，你不是也喜欢他吗？到底为什么分手？” 万梦婕不愿跟女儿再继续那个话题。 干脆转移话题。 她今天来的确是为了看女儿，但是女儿的话让她一肚子的话都无处可说。 温家她当然是十分满意的。 况且温鹤昇是否真心她能看得出。 这样好的婚事。 京海并不容易找。 “分手啊。”秦栀双腿交叠，她靠着沙发，理了理裙子，好整以暇看着万梦婕因生气而变红的脸。 她摸了摸小腹，娇声道：“当然是因为我不能生孩子了。” “温家不需要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媳妇。” 闻言，万梦婕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乱说什么！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怎么就不能生孩子了！” 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 脸色骤变。 “是不是你在国外玩得太过火，身体出了问题。” 秦栀笑着看她，不言语。 这让万梦婕更加确信自己猜对了。 女儿出国前就跟裴继砚交往，女儿异性缘从小就好，她以前就听说留学生圈子乱得很，一直不同意女儿去留学。 女儿非要去。 “我交代你的话你一句不听，现在好了！你这样以后谁还愿意娶你！” 万梦婕怒不可遏。 豪门圈子里怎么能容许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媳妇进门？ 若是不能生，只能选择条件差一些的。 还要接受丈夫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孩子，甚至要光明正大将私生子接进门。 “我身体的确是出问题了。” 秦栀脸上笑容不变。 气得万梦婕险些犯心脏病，这么大的事，女儿却像是没事儿人似的！似乎觉得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不妥，简直是冥顽不灵。 “不过.......” 秦栀眼睛弯成月牙状。 “想知道就去问小舅舅吧，我想他应该挺乐意告诉你的。” “这关你小舅舅什么事？” 万梦婕眉头紧拧，她反射性想到二十年前商场的那场大火，弟弟从小就对经商没兴趣。 毕业后去做了消防员。 这事将爸妈气得够呛，甚至扬言不认弟弟这个儿子。 那天她抱着婉芝出去后遇到从消防车上下来的弟弟，她拜托弟弟一定要救女儿。 - “姐，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刚刚做完训练的万正何拧开一瓶矿泉水，他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自从他做消防员。 爸妈把他逐出家门不愿意再认他，觉得他丢脸。 他跟哥姐也很少联系。 万梦婕脸色沉重，在万正何问出第二遍后很久才问出了口。 “二十年前你送栀栀去医院，医生怎么说的？” 闻言，万正何感到有些惊讶，过去了二十年的事，他姐居然亲自找上门来问，他把秦栀送去医院时，现场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他那会刚进去不久，队长知道秦栀是他外甥女便让他在医院好好照顾秦栀。 不用回去了。 因为秦栀当时伤得太重了。 毫不夸张地说。 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一条命。 “栀栀当时抢救了一天一夜，手术很成功，后续恢复得也不错，医生说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还好我当时当机立断签了同意摘除子宫的手术。” “医生说要是再晚一点，可能抢救不回来了。”
第108章 偏心 “姐，你当时到底去做什么了？我打你电话打了好多次都没人接，栀栀在ICU里戴着氧气罩的时候一直在叫妈妈。” 如今万梦婕忽然提起，万正何心头的疑虑再次升起。 消防站挺忙的。 当时秦家来了佣人照顾秦栀。 他只是下班有空来看看。 不过去了那么多次，他倒是一次都没碰到他姐，之前他以为是巧合。 如今他姐忽然问起二十年前的事，他隐约察觉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要摘除子宫？” 万梦婕声音颤抖，她哆嗦着唇：“她是个女生，要是没了子宫，她以后怎么办？她生不了孩子了！” 万正和脸上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姐，你不会一直不知道吧？” 他跟妻子也有一个女儿，虽然他工作忙，但女儿大小事他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以他对他姐的了解。 她姐婚后肯定是在家做个富太太，看看孩子。 自己的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 她居然不知道？！ “我那段时间很忙，我没时间去医院，我不知道。”万梦婕面露痛苦，她双手按住弟弟的肩摇晃：“你为什么要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她一生！” “姐，你冷静点。”万正何将肩上的手扒开，“我救栀栀出来的时候，一根钢筋砸在她的小腹上，直直穿到后腰。” “医生说钢筋戳破了子宫，她那时大出血，必须要摘除掉，不然她会性命不保。” “不能生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是栀栀真喜欢孩子，可以去福利院领养一个。” 姐姐的反应显然有些超乎万正何的意料。 比起能不能生孩子。 当然是活下来更重要。 - 万梦婕坐在广场树下的长椅上，她紧紧握着包。 指尖泛着青白色。 ——姐，你不是最讨厌偏心的父母吗？栀栀是你唯一的女儿，她的事你怎么都不清楚？ 弟弟的话在脑中不断回响。 是啊。 她明明最讨厌偏心的父母，因为爸妈以前总是偏心哥哥跟弟弟。 在家里她总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以前她总是暗暗发誓。 若是她生了女儿，她一定会把女儿当成小公主一样。 她绝不会像爸妈那样。 可今天回想女儿出生至现在二十五年，女儿从一个小婴儿长成如今这样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对女儿这些年的记忆居然很淡。 她依稀记得五岁之前女儿总是很乖巧，很听话。 五岁之后女儿便再也没主动亲近过她。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因为那场大火被吓着，导致性情大变。 不曾想女儿居然做了那样大的手术。 她那时在做什么呢？ 她在家陪婉芝，因为婉芝受了惊，每晚只能抱着她才能入睡。 但凡她稍微离开一会儿。 婉芝醒来便会泪眼朦胧找她。 她心疼得不行。 无时无刻都陪在婉芝身边。 当时秦婶被她叫去医院照顾女儿，女儿从小就是秦婶照顾的，秦婶比她会照顾人，她便安心交给秦婶。 万梦婕低头，脸埋进手掌，她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 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丈夫。 把丈夫跟亡妻的女儿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自己拼命生下来的女儿却置之不理。 丈夫不爱她，也不爱女儿，她因为这样的人折腾了近三十年，从二十多岁，到五十多岁。 她最好的年华全部交付给了他，最终却只换得跟女儿离心的下场。 万梦婕抬起头。 擦掉脸上的眼泪。 眼底浮起坚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 “秦栀阿姨。” 清脆稚嫩的女声从玄关处响起。 客厅里，秦栀盖着薄薄的毯子侧躺着睡着了，听到声音，她缓缓睁眼。 她转头趴在扶手上。 便见小雨被裴继砚放下。 正哒哒哒往这边跑来。 秦栀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将飞奔而来的小雨抱进怀里：“小雨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不写作业了？” “裴叔叔说教我写。”小雨回头看着正外这边走来的裴继砚。 又转头看着秦栀。 “裴叔叔说你病了，所以去学校接我放学，带我来看你。” “小雨真乖。” 秦栀摸了摸小雨的发顶。 她用余光打量着裴继砚，心想，现在的裴继砚可真是同情心泛滥，居然放着工作去小雨学校接人。 “小雨吃饭没？”秦栀低声问道。 小雨摇头，一脸认真道：“小雨想跟秦栀阿姨一起吃饭。” “还有裴叔叔！” “那小雨坐一会儿，阿姨去楼上换衣服，晚点我们一块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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