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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黯淡而无光。 整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 直到乔荞泪眼朦胧地，喊了他一声爸。 他才从恍惚中，抬眸望来。 见到乔荞，老爷子心里清楚，她肯定是知道了。 老爷子强撑着，安慰她，“乔荞，你别担心，商陆肯定不会有事的。他绝对不会有事。他答应过我，要把你追回来的，他不会这么失言的，绝对不会。” “爸！”乔荞哽咽得胸口钝痛，想要安慰，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飞机坠海，几乎是没有生还的可能的。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爷子。 想到安安这么小就没了爸爸，又想到商陆临走时要和她们母女俩拍合照，那样卑微地求她复婚的场景，脑袋像是要炸掉了……
第312章 天人永隔了 乔荞想要安慰商仲伯，哽咽了好几次，抬唇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到她脸色一片惨白，商仲伯反倒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想要安慰她。 “乔荞，你别太担心了，商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他命硬，这一关，他肯定能挺过去的。” 老爷子用最坚定的声音，说着最没有把握的话。 看似他是一根定海神针。 实际上，他的心被一刀一刀地被割着。 乔荞看着老爷子挺得笔直的身影，尽显着无尽的疲态，知道他是硬撑的。 她也必须硬撑着，她坚定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爸，你说得对，商陆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一关他肯定可以挺过的。” 这自欺欺人的安慰，让乔荞无力地眨了眨睫毛。 还想再说点什么，已见老爷子捂紧了胸口，脸色骤然变得煞白。 “爸……”乔荞忙扶住老爷子，“爸，爸你没事吧，爸……” 秦森和何启东还有几个保镖，立马围上来。 众人忙扶住晕倒的商仲伯。 医院里。 乔荞守在商仲伯的病床前。 商仲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因为情绪过于悲痛而导致的突然晕倒。 但是，乔荞还是很担忧老爷子。 想想，老爷子这辈子也是个命苦的人。 中年的时候，他丧了妻。 现在又要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想到此，乔荞哽咽得不行。 眼泪就跟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收都收不住，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她狼狈而又悲痛地看着还没醒过来的老爷子，心想着要是商陆真的……回不来了…… 不敢继续往下面想。 她擦了一把又一把的眼泪和鼻涕。 秦森走进来，刚好撞见她这狼狈又痛苦的一面。 秦森有些于心不忍。 再看了看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商董事长，他一筹莫展。 随即脚步沉重地走到乔荞的身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并递过去一张纸巾。 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白晃晃的纸巾，乔荞才回头看到了身后的秦森。 自己这般眼泪鼻涕一起流的狼狈样子，被秦森瞧了个正着，多少有些尴尬。 她从来没有在人前，哭成这样。 忙拂了拂额前被泪水弄湿的乱发。 她又是一阵哽咽，“秦森，航空公司那边……有消息了吗？” 秦森摇头时，无力地眨了眨睫毛，“一直是失联疑似坠机状态，没办法定位飞机具体的坠机位置。” 乔荞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望向病房的窗外，那方是天空的位置。 天色已经暗了。 夜幕不知是在何时，悄然降临。 深秋的夜晚，夜色又浓又黑。 天空中没有星星。 月光被遮住了。 云层又浓又厚，一如乔荞心中那扒也扒不开的阴霾。 明明一周之前，商陆还和她还有安安，一起拍合照来着。 合照！ 乔荞下意识地拿出手机。 那张商陆拍的，她和安安还有商陆三人的合照，被她保存在了相册里。 点开时，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手机屏幕上。 正好砸到相片中，商陆的脸上。 模糊了他的脸。 她忙擦了擦，哽咽道，“他登机前，我应该给他一个拥抱的。” 她明明很想抱一抱他的啊。 是不是天妒英才，才要让商陆登上那趟出了事的航班？ 她好后悔，自己这些年嘴上说着不怪他了，已经放下，已经原谅他了，其实却一直恨着他。 干嘛要恨呢？ 现在好了，那么英姿卓卓有血有肉的一个男人，现在只能成为相片里的一张头像。 而且，还是黑白色的。 她哭得撕心裂肺。 眼泪和鼻涕一把一把的流。 整个人觉得，天都要塌了。 秦森又递了几张纸巾来，她接过来擦了擦，收拾着自己的情绪。 “乔荞，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秦森语气沉重地问。 乔荞茫然又无力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先等老爷子醒过来吧，怕他受不了刺激，我和安安先搬过去陪他一阵子。” 安安是老爷子的亲孙女。 老爷子又拿她当亲闺女对待。 商陆这样没了，以后，就让她和安安给老爷子养老吧。 物质上的东西，老爷子从来没有缺过，他唯独缺少的就是亲人的陪伴。 眼下商陆走了，对老爷子的打击很大，也不知道他挺不挺得过来。 秦森看了看病床上的董事长，“医生说一会儿董事长醒了，就可以回去了，但要注意他的情绪。一会儿我帮你去搬东西，你和安安住到老爷子那边陪着他，我也放心。” 乔荞点了点头。 幼儿园的安安被宋薇接回了家。 盼盼和小恒陪着安安。 到了临睡前，小安安一直找着妈妈。 “薇薇阿姨，我妈妈怎么还没来接我呀？” 宋薇摸了摸小萌娃的小脑袋，忽然有些哽咽。 这么可爱的小萌娃，以后就没有爸爸了。 没有爸爸的孩子有多可怜，宋薇是最清楚的。 她和陈亚军离婚后，陈亚军一次也没主动来看过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看似很懂事，很乖巧，但是心灵是不健全的。 爸爸在孩子的成长中，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以后小萌娃就没有爸爸了。 唉！ 造孽啊！ 宋薇也知道，乔荞虽然和商陆分开了，但她的心里依然是爱着商陆的。 商陆出了这档子事，以后乔荞的心也会跟着枯萎的。 想想就哽咽。 自己的好姐妹，宋薇当然是希望乔荞和商陆能够修复感情，可以破镜重圆。 哪曾想，会这样…… 但在安安面前，宋薇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孩子是最聪明的，大人稍微有一点点情绪变化，都会让他们察觉出来，感到不安。 为了转移安安的注意力，宋薇带着盼盼和小恒，陪陪安安玩了一会儿游戏。 大都是比较耗体力的游戏。 比如老鹰捉小鸡，老狼老狼几点了。 有游戏可以玩，小安安便不再找妈妈了。 玩累了，宋薇给小萌娃洗了澡，抱她上床，很快就睡了。 等小萌娃睡了，宋薇把她睡着的萌萌样子，发给乔荞看： 荞儿，安安睡了。有我和方姐照顾她，你不用担心。商叔叔那边怎么样，他醒过来了吗？ 乔荞点开小安安睡着的照片，控制好的情绪又瞬间奔溃。 上次秋游过后，小萌娃好不容易更加喜欢爸爸了。 这父女俩的关系刚刚好起来，还没来得及更多的相处和陪伴，以后就要天人永隔了……
第313章 不该跟他闹别扭 一时半会儿，乔荞根本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事实。 现在想想，人生除了生死，其余的都是小事。 在生死面前，任何恩怨情仇都不值一提。 宋薇见她久久没回复，打过了电话，担忧地问，“荞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薇薇，今天你帮我照顾安安，辛苦你了。明天我就去接安安。”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鼻音。 一听就是哭过。 宋薇心疼极了，“没事的，安安放我这里多久都行，你好好照顾商叔叔，不是还有方姐帮忙吗，我们会照顾好安安的。” 乔荞压着心中复杂难受的情绪，应了一声，“主要是，我想让安安陪着她爷爷。” 老爷子年龄大了，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悲痛。 如果有安安陪着，能转移老爷子的注意力。 再说了，老爷子就安安这么一个孙女。 唉！ 说多了都是泪。 宋薇多问了一句，“乔荞，我和一些同事看到的，依旧是航班疑似坠机的新闻推送。你有没有航空公司内部的消息，到底什么情况呀？” 电话里，乔荞沉沉地叹一口气。 听到叹气声，宋薇心里已有了数，“荞儿，你不用说了。” 不该跟她提这件事情的。 免得她更加难受。 第二天，商仲伯从医院回到山庄。 短短一天的，他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以前七十岁出头的他，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那么精神。 现在反而像个接近八十的老头子。 容貌倒是没变，就是整个精气神，垮了。 人最怕的就是没了精气神儿。 乔荞心疼极了。 来到山庄的小安安，虽还不知道爸爸飞机出事的事情，但隐隐约约觉得家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因为每个大人都很沉默寡言。 尤其是爷爷。 小萌娃很乖很懂事，一会儿给爷爷拿水果，一会儿给爷爷端茶。 她学着大人的样子，把水杯里放上五颜六色的花茶，然后往里面加点水。 一双小手，捧着一个大水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爷爷面前。 尽管如此，杯里的水还是因为她走路不太稳的原因，洒了一身。 不过水是冷的。 因为小萌娃根本不知道，泡茶要用滚水。 来到爷爷面前，小萌娃把水递上去，“爷爷，你喝口水吧。” 爷爷坐着一动不动，一口水也不喝的样子，小萌娃好心疼呀。 商仲伯悲痛的沉思，被小萌娃打断。 接过水放在茶几上，颤颤巍巍的双手，圈住小萌娃，抱进怀里，坐到自己的腿上。 忽然，有些老泪纵横。 一双小小的肉嘟嘟的手，伸过来，抹了抹他脸上的泪，“爷爷，别哭。安安把我偷偷藏的棒棒糖，拿给爷爷吃，爷爷就不哭了，好不好？” 小萌娃从包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来，递给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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