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闻捂着嘴干呕一声,扭头看见裹着满身森冷寒意大步离开的刑赫野,愣了。 “这……走了?” 他转头看向誓死不抬头看的史钱,忙推他,压低声音:“赫野走了!” “废话,早猜到了,他那种重度洁癖根本……” 史钱的话,随着抬头不小心看到舞台,戛然而止。 他脸色骤变,拿龟壳用力一敲还没反应过来的唐闻。 “扎带!妈的!那么多塑料扎带!” 随着现场突然哄起的激越喝彩声,唐闻的脑回路终于“咔吧”接上了,他一个激灵,扭头望向刑赫野离开的方向。 “操操操!走走走!” 他抓着史钱,火速追上去。 两人通过弯弯绕绕让人火大的关卡,一出来,却傻眼了。 倾盆大雨。 清凉细密的水雾,伴着震耳的落雨声扑到脸上来。 漆黑夜色里,滂沱雨幕密得看不清任何,若不是那独特嚣张咆哮的引擎轰鸣声,他们几乎察觉不到那疾驶消失的黑色车影。 “阿阿史……不会有事吧?” 唐闻望着刑赫野消失的方向,想拍史钱,却拍了个空。 回头一看,史钱避开水汽蹲在墙角正飞快摇龟壳,甩出来几枚铜币。 他摆弄着铜币,嘴里絮絮着什么他妈的听不懂的天书。 “完!可能要见血!” 唐闻脸皮发麻,很想把史钱经常“好的不灵,坏的能蒙中”的龟壳,一脚踩烂! “老板,泰森已经启程回欧洲了,他确定乔美玲已经不在东南亚境内,目前去向还不清楚,但能肯定是狂蟒安排的。” 周哲没有收到任何回复,电话就被直接挂断了。 他看着手机莫名打了个哆嗦,看来这次汇报的时机不太对,老板心情不妙。 刑赫野扔开依旧无人接听的手机,在完全看不清的雨幕里方向盘打死,油门踩尽。 黑色柯尼塞格发出深渊恶龙般的咆哮,疾飞直转驶进右路口,车尾翼甩出凌厉的雨刃,轰进暴雨里。 男人脸色黑沉滴水,眉宇间浓罩着浓稠翻涌的阴鸷,攥在方向盘的掌骨突起,发出骨骼危险挤压的硌响。 蛰伏在潜意识深处诡谲肮脏的恐怖记忆,伺机蚕食而上,只要没有那该死的清梨香干扰,它就能再次一举吞噬一切。 与此同时,塌天雨幕同样笼罩着偌大的刑家庄园。 夏小梨瞳孔骤缩,往后坐倒在地,惊愕生寒地看着某处。 脏兮兮的指尖淌着鲜红的血,掌心紧攥着几根沾土的塑料扎带……
第132章 该死的雨天,瘾犯了 一个小时前。 “唉,要起大风大雨了吧?” “肯定是了,明天这树叶树枝又得扫上一星期。” “那有什么办法,那些花刚开,早知道我中午就摘一把带回家给我女儿了,反正都要糟蹋了。” 几个佣人站在廊下望着夜空里乱飞的蜻蜓闲聊,一人看见晃着手从拐弯溜达过来的夏小梨,连忙闭了嘴,拿起手上的工具散开继续干活。 小少夫人能懒,她们可不能被主人家发现偷懒。 夏小梨走到一处,又转身,往回走,来来回回绕圈溜达。 刑家太大了,连廊四通八达的,从主宅连着各处别厅小院,她要是瞎走得太远,估摸得问路才能回来了。 那可太糗了。 一只青色带点红的小蜻蜓落到肩上。 夏小梨侧眸一看。 一大滴雨砸到廊下的地砖上,晕出一圈水渍,紧接着淅淅沥沥,转瞬变成漫天滂沱大雨。 原本分散在各处做今晚最后清扫的佣人,遮着脑袋急忙跑去躲雨。 清凉的水汽被风扑到脸上来,夏小梨眯着眼舒服地吸了一口气,她望着漆黑的雨幕,忽然眸中一顿。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刑先生好像很讨厌下雨天。 为什么呢?现在这么大的雨,他会不会又心情不好了…… - 被暴雨侵袭的京南大道上,柯尼塞格几乎用着要车毁人亡的速度在疾驰。 那咆哮的引擎声,仿佛在奋力发泄着什么。 车内,刑赫野神色僵硬紧绷,双眸漆黑得如同深渊,视线冷戾麻木地盯着车前玻璃外漫天的雨幕。 该死的雨天。 该死的黑色塑料扎带。 该死的,乔美玲! 哪怕过去了二十年,依旧让他恶心得胃里剧烈翻搅,神经抽痛,恨不得把脑子挖出来抠掉那段肮脏的记忆,或者直接毁灭全世界。 二十年前,刑氏私人度假古堡里。 “小砚勤乖~刚刚的两场表演好看吗?欸~再乱动就要彻底勒进肉里咯,流了这么多血,你爸爸要是知道,得心疼死了。” 女人鲜红的指甲握着匕首,在勒进小孩脚腕血肉里的塑料扎带上恶劣勾划,激出更尖锐的刺痛。 小赫野脸色惨白,马术服的前襟还残留着呕吐物,他咬着牙冷汗如注,一声不吭,但瞳孔里的惊恐怎么都藏不住。 四个小时前,他被死死绑在凳子上,封住嘴,塞进古堡走廊尽头房间的巨大衣柜里,透过缝隙,亲眼看见了自己的爸爸被绑架自己的怪女人勾搭着,做尽幼童尚不能清晰理解的丑陋床.事。 而后,不过十几分钟,平日里严厉端庄的妈妈,被一个陌生男人搂着又急急撞进了这间刚空下来的房间,脱.光衣服,调.情蜜语,做了同样令人作呕的事情。 现在,这个神经质的女人终于打开了衣柜门,满意地欣赏他眼里的惊恐和崩溃。 “知道我为什么绑你吗?” 乔美玲因为激烈情.事晕开的红唇,贴近小赫野的耳朵,轻声吐息: “你爸爸辜负了我的真心,我可怜的孩子连出生的机会都没了,他却那么疼你。” “你说,我该不该给他点教训?” 染血般的红指甲,像毒蛇般从稚嫩的脸摸到脖子,往下伸进衣服里越来越用力,泄愤般,留下狰狞的抓痕。 “砚勤乖~长得真漂亮,阿姨让你也尝尝滋味,然后送你死在你爸爸面前,好不好?” “听!外面下雨了。” “多适合偷.情和杀人的天气呀,对不对?想让我松开你?好啊~在死之前陪我好好玩玩~” 挣扎得勒出血肉的扎带,接连被匕首划断,也随意在稚嫩颤抖的皮肤上留下刀口。 终于,划向绑在凳腿的右脚腕。 扎带被匕首勾住,故意上下磨拉。 小赫野痛得瞳孔涣散,浑身剧烈颤抖,却没再发出声音。 他等着,等着扎带被磨断的这瞬间! 乔美玲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迎面重重踢倒在地。 她两手惊险抓住小赫野的手,停住了扑压刺过来的刀尖,姣好的面容遽然扭曲癫狂起来。 她狞笑道:“看来你是急着要死给你爸看了!” 小赫野被扎在绑在一起的双腕早就血肉模糊,稚嫩幼小的双手却紧紧攥着抢来的匕首,竭力往下压。 这一瞬间求生的爆发力,简直不是一个7岁小孩子能有的。 刀尖颤抖着突破成年女性的力量,扎进乔美玲的右眼下三寸。 “我说了,我、不、是刑砚勤。” 稚嫩的童声压抑颤抖着,却透出极度刺激下濒临疯魔的戾气来。 在女人疯狂尖锐的痛叫声中,小男孩迈着流血的双腿,挣动着鲜血淋漓的双腕,竭力打开门,身体不平衡地跌跌撞撞往外跑。 “救命!救命!!!爷爷!救命!!!” 古堡之外,大雨滂沱,雨声震耳。 在宴会厅里跳舞饮酒闲聊的几家j格外交好的豪门世家毫不在意,大人小孩们全都言笑晏晏。 只有9岁的刑砚勤穿着燕尾服,神思不定地坐在大窗边的沙发上,望着外面的大雨,不停回想着下午在马场出现的那个古怪女佣。 他撒谎了。 那个女人说要找刑砚勤,要找爸爸最疼爱的儿子,但她的神态有点吓人,他不知怎么的,就指着刚从马场上下来的弟弟说,“他才是刑砚勤。” 然后,弟弟就不见了。 爸爸妈妈也消失了一段时间,刚刚也回来跳舞了,他不敢去说弟弟不见了。 二妹刚刚来找弟弟了,他也不敢说。 大雨笼罩着这幢奢华巨大的欧式古堡,距离宴会厅几百米外的花园里。 一道疾奔的小小身影被绊倒,重重摔在水坑里,手腕上越挣扎越紧的恐怖扎带,已经被鲜血浸透,将污浊的水也染得发红。 好脏…… 好疼…… 稚嫩苍白的小脸半淹在水里,涣散的瞳孔艰难望着不停重重往下砸的漆黑雨幕,直至彻底失去意识。 曾经砸在脸上的雨水,和车外大雨重叠,和那些黑色扎带一起,化成了阴魂不散腥臭的恶鬼,就像那间肮脏至极的房间,那涂满红指甲抓在身上的手。 肮脏得让人无法呼吸。 男人英俊的脸上肌肉生理性地抽搐,甚至有了就几分狰狞,他极力克制着胃里心理性的呕吐反应。 死死盯着远处刑家庄园的方向,脚下把车开得几乎要在暴雨中解体。 他无法呼吸,对那抹干净清新的清梨香的渴望,却越来越强烈,甚至像是瘾犯了。 夏小梨,你最好给我乖乖在家。 不然,我会直接咬死你。 …… “少夫人,我在仓库的工具箱底下翻到这种塑料的带子,能用吗?就剩这十来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的。” 一个年轻的佣人小跑着回来,递给夏小梨一小把黑得发旧的塑料扎带。 夏小梨感激地接过,“可以的,谢谢你。” 女生腼腆地微微一笑,又问了不需要帮忙才离开。 夏小梨原本是要回屋的,不过看到廊下的一株杜鹃花不知怎么的主杆折断了,还被泼进来的雨浇得蔫哒哒的。 这一株杜鹃的品种特别少见,夏小梨每回经过都要停下来瞧一瞧的。 这么放着,肯定得糟蹋了。 她蹲在盆栽边,把根部松掉的土拨一拨,再压压实。 然后把两指粗的主杆扶起来,用捡来的枯枝并起来,用扎带固定,接连绑了四五条。 夏小梨试着晃了晃,很稳。 先暂时这样吧,等雨停了再移栽。 她捡起余下的扎带,起身往回走。 连廊里到处都是泼进来雨水,夏小梨小心汲着防滑拖鞋往回走,手上脏兮兮都是土。 突然前方传来一道稳急的脚步声。 夏小梨抬头一看,是刑砚勤,他脸色不悦地沉着,步伐急快。 她来这些天,对刑赫野这个大哥的印象一直是成熟稳重温和,却格外不讨弟弟喜欢,倒没见过这副样子。 “大哥。” 夏小梨侧开一步,打了声招呼。 刑砚勤脚步一顿,视线复杂地看一眼夏小梨,在看见她手上的塑料扎带时,表情更是有点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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