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清听见这句话,难得没有怼回去,而是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跨年夜对于他们而言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去年就是在这天,许栀清和骆向文在外面谈项目的合作,谢嘉珩冲进餐厅把她拽出来,两人发生恋爱以来第一次大的争吵。 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从跨年夜开始爆发。 偶尔许栀清会想,如果那天她没有为了项目赴骆向文的约,如果谢嘉珩没有直接冲到餐厅把局面弄得难堪,是不是后来都会变得不同。 但是没有如果的。 回到过去一万次,许栀清都会选择赴约。 虽有遗憾,不必后悔。 谢嘉珩语气又拽又自恋,说得漫不经心,但在许栀清撩眼看过来的瞬间,不由自主的紧张。 良久,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好。” “你答应了?”他确认着。 许栀清弯起唇角:“不是你先赏脸的吗?” 谢嘉珩微扬下巴,笑得很愉悦:“那就这样定啦!” “嗯。” “记得打扮漂亮点,最好是穿个红裙什么的,要能配得上我。”他开始得寸进尺,拖长着音调:“毕竟,我也是俊俏的学长。” “......” “知道了。” 讲完话,许栀清准备离开他的侧卧,突然停住,把脚边的拖鞋给踢远了,又顺手把旁边的窗户打开。 谢嘉珩看见她孩子气般的举动,不由失笑。 许栀清刚刚回到自己卧室,房门就被敲响了,谢嘉珩靠着门边,没有穿鞋,胸前依旧敞着,随意又慵懒。 “我点了晚餐,出来吃饭。” 他语气太过自然,许栀清忍不住反问:“万一我吃了呢?” “那就算我猜错了。”谢嘉珩勾唇笑笑,转身往客厅的方向走。 许栀清笑着摇摇脑袋,跟上去。 吃过晚餐,她在客厅里走了两圈,开暖气的缘故,屋里闷闷地,她干脆到阳台上透气。 站了片刻,许栀清觉得有点冷,打算进去时看见小茶几上放着烟灰缸。 谢嘉珩是实习后开始抽烟的,第一次被她发现的时候,他慌乱的找地方灭掉烟头,退后两步解释:“是同事递给我的,我好奇想试试。” 许栀清打量他两眼,问着:“离我那么远干嘛,怕我打你?” 谢嘉珩这才往前走两步,带着点委屈地道:“这不是怕你不喜欢烟味嘛。” “是不喜欢,但你工作需要可以抽。”许栀清非常讲道理,举自己的例子:“我不喜欢喝酒,和客户吃饭的时候也会喝酒。” “哪个不想活的客户让你喝酒了?”谢嘉珩抓住重点,音量都高了:“让你的胃碰酒跟要你命有什么区别?” “......夸张了吧。” 谢嘉珩耍无赖似的:“我不管,今后我不抽烟,你不喝酒,咱们一起活到九十九。” 后来他们都选择放弃活到九十九,许栀清还在他生日送了打火机,是在线上线下眼花缭乱的款式中挑出来的。 这段时间她没有见过谢嘉珩抽烟,他本身烟瘾不大,以为已经戒掉了。 谢嘉珩收拾完客厅后,同样来到阳台,手里拎着许栀清的棉袄,披到她背后,“是羞愧至极,准备冻死自己啊?” 许栀清拽住往下滑的棉袄,套上衣袖穿好,侧目瞧见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说着“北京可真冷啊”,下意识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 拿出来后,他像是意识到什么,看她一眼,又把烟盒和打火机放回口袋里。 许栀清倒是没有在意他抽不抽烟,她注意到的是,他用的是她送的那款打火机。 北京的夜晚灯火通明,远处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路灯明亮如昼,楼下的小区里寂静无声,冬日的寂寥弥漫在空气中,寒风吹落枯枝败叶。 他们并肩看了一会儿夜景,许栀清开口询问:“你公司出什么事了?” “业务部一男的,合同最终版忘记给法务审查,直接让直属领导签字。”谢嘉珩提到这件事时,语气依旧不太好。 这样的低级错误通常不会犯,如果有人犯就会惹出大祸。 许栀清问重点:“最终的合同有问题?” “违约条款错了。” “没有盖章吧?” “没。” 合同盖章需要谢嘉珩审批,他们都以为走过流程,批阅通过了,幸而临门一脚法务发现条款不对,赶紧通知部门经理。 当时只知道是合同出现问题,不清楚是哪个环节有误,网上三言二语说不清楚,又是紧迫在眉睫的事情,只能把所有经手的员工都叫到公司会议室。 许栀清点点头:“幸好没有酿成大祸。” 如果盖章发给合作方,后续会有更大的麻烦。 “是啊。”他懒洋洋道:“公司真不好管,难怪谢见淮不信任我。” 提到谢见淮,许栀清没好气:“你哥谁都不信任。” 谢嘉珩见她憋屈又愤慨的表情,格外生动,不由勾起点笑来。 许栀清听见笑声,瞥他一眼,意思是“你跟你哥差不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又站了片刻,外面的气温越来越低,忽而刮起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吹得心透凉,谢嘉珩说:“冷,进去吧。” 他转身准备走时,传来轻轻缓缓的声音:“下雪了。” 谢嘉珩闻言望向天空,初雪突如其来,簌簌地从空中飘落,迎着风漫天飞舞,他们都忘记讲话,静静地看着。 深城从来不下雪,许栀清第一次见到雪是小时候被母亲带到东北旅游,但当时年纪太小,记忆不深刻,后来全身心投入到学业和工作中,她没有时间再出去。 春节过后,她回到北京,落地机场的时候心里仍然带着对谢嘉珩的怨气。 气他冲动行事,气他冷言冷语,气他不给 道歉的机会......也气自己,为什么要丢掉他们的照片。 往机舱外面走时,她透过玻璃窗看见纷纷扬扬的雪花,被寒风吹得漫天横飞,在交织的光影中无声地落下。 她当时的第一想法是,如果没有和谢嘉珩吵架,他们现在应该在一起赏雪。 他们看过很多场雨,可从来没有赏过雪。 原以为再也无法实现的心愿,变成眼前的真实场景。 “你淋到雪了。” 寒风卷着雪花飞扬,落在许栀清的脑袋上,她下意识抬手去感受,冰凉凉地,很快融化掉。 谢嘉珩手搭着栏杆,身子稍稍前倾,白雪同样落在他的黑发上。 许栀清说:“你也淋到了。” 他笑笑,不是很在意,说道:“这样是不是算同淋雪了?” 许栀清愣了愣,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诗——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和她同淋雪,他想和她共白头。
第24章 24 大雪悄无声息地覆盖整座城市, 将天地渲染成洁白一片,冰雪消融后,风雨连绵不断, 北方天气变得愈发寒冷。 许栀清正在办公室查看OA待阅的文件, 助理敲门进来, 把手上的文件递过去,“许总,这是天成项目的合同。” “法务过了吗?” “过了, 天成很配合, 一切以我们为主。”助理说。 法务的原话是,小优姐, 天成的法务是不是新人啊,发过去后几乎没有改动,风险点全是他们的。 天成多大的公司,怎么可能把重要合同给新人审查,肯定是上面放过话啊。 这样看来,谢总不仅有本领,也是合格的恋爱脑。 “嗯, 盖章吧。”许栀清签过字后递回去, 想到谢嘉珩公司发生的事, 叮嘱着:“盖章前再让法务检查一遍,尤其是违约条款。” 助理接过道:“好的。” 许总也真是合格的事业脑呢。 许栀清淋漓尽致展现着事业脑的作风, 命令一个接一个:“让陈利才积极和天成项目经理沟通, 虽然我们有主导权,但不能擅自做主。天成的设计图发出来后, 先给我看再回复。私下叮嘱周言越多配合陈利才,大问题上不能出错。” 她只是想找理由撤掉陈利才总监的位置, 以此来警告李副总,并不希望公司因为内斗伤其自身。 讲完合作项目的事,助理提醒:“百耀综合体的招标马上公布结果。” 许栀清这才想起来,是骆向文提过的综合体项目,信安有参与竞标,不过中标的机率很小。 以集团优势来说,天成倒是很有希望,但因为是骆向文所在的百耀公司,她根本没有跟谢嘉珩提过,天成也果然不曾参与竞标。 “你关注下,出结果后告诉我。”她淡淡道。 “好。” 许栀清没有很在意百耀的项目,公司自身中标机率小,她又和骆向文明确表达过拒绝,虽然她觉得不影响合作关系,但他多少会有些介意吧。 助理退出去没多久,有人推门而入,敢这样明目张胆进她办公室的,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谁。 “冷冷冷冷冷,你们公司的玻璃太多了吧!”谢嘉珩吐槽着进来,在有暖气的房间终于舒服了,脱掉外套问:“今天吃什么?” “这么冷的天你也过来。”许栀清看他一眼,给助理发消息订餐。 “有车蹭,有饭蹭,为什么不来?”谢嘉珩说得理所当然。 许栀清经他提醒想起来了,撩眼问道:“你怎么还不买车?” “没钱。” “......” “可以找个稍微正常的理由,毕竟我不是智障。” 谢嘉珩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解释:“没什么必要,不如花在别的地方。” 许栀清想了想:“买房?” “更没必要了。”他往后一靠,枕着自己双手说:“入赘的哪里需要这些。” 许栀清无语的抿抿唇,心里清楚谢嘉珩不是舍不得在北京买房买车,更不是买不起,而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 他根本没把这边当家,顶多算是个栖身之地。 “所以你的钱花在哪里?”她开口询问的同时,目光落在无名指的戒指上。 常梓彤似乎提到过,这款戒指很贵,但是具体的价格她没有查过。 难道都花在它身上了? “装修。” 谢嘉珩给出一个她没有想到的答案,许栀清奇怪:“你又买新房了?” 谢母给兄弟两人各买过两套房子,一套在海边,一套在公司旁边,都有用处。 他轻啧:“我给你的文件你是压根没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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