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自己啊。”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轻挑眉梢,一双桃花眼睇着她:“我教你打。” 顿了顿,又补充道:“免费,不要钱。” 时云舒更生气了,懒得搭理他,扔下球杆扭头就走:“这么喜欢打球,你自己玩去吧。” 男人站在原地,勾了勾唇。 目的达成,他微微俯身,对准白色母球,动作利落地击过去,薄唇轻启:“来两局?” 话是对迟青说的,却并未看他。 白球直直地对 准一颗红球撞上,而后弹开向反向滚动,途中击中另一颗花色球,红球又撞上邻近的黄球。 短短几秒,蓝、红、黄三球依次滚落到球洞。 又是一出一杆三球的高难度技法。 不过两杆,桌子上的球已经所剩无几了。 迟青面露犹疑地站在台球桌旁,他也算是一名较有天赋的台球爱好者,手能拿得起手术刀,稳度更是不必说,在台球厅向来是遥遥领先的存在。 但他的这些优势,在江淮景开局七球、两杆十球面前,显得雕虫小技。 理智告诉他赢面很小,为了体面,他应该找个借口拒绝。 但感情上他又不愿退让,这场球是江淮景对他的宣战,不管结局如何,临阵脱逃便已是败了。 他向来儒雅随和,不与人相争。 但此时却毅然决然拿起另一根球杆,温和的外表尽是坚定: “好,我跟你打。”
第44章 云朵 时云舒怒气冲冲地上了楼, 谭茵正在和几个易辰的同事一起玩桌游,见她来了主动问:“舒姐,台球不好玩吗?怎么这么快就打完了。” 时云舒收敛了怒气, 语气放和缓, 回答:“不是, 是我学不会。” 谭茵噢噢两声,安慰她道:“没事舒姐,台球是挺难的,我之前学了好几次也没学会, 来跟我们一起玩桌游吧, 正好我们缺人呢。” 时云舒想了想,点头:“也好。” 她坐过去, 谭茵给她介绍着规则:“这个桌游叫《干杯》, 是一个推理博弈游戏, 规则很简单, 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环节对桌面的酒杯投放葡萄酒/毒药/解药, 目标是自己存活下来, 杀死你的仇人, 最后谁的酒杯里葡萄酒最多, 谁就获胜, 每轮输的人要惩罚喝一杯葡萄酒。” 说完谭茵忽然想到:“舒姐, 你是不是不能喝酒,那你输了的话喝饮料好了。” 其他人也附和:“对, 时经理不能喝酒就算了。” 时云舒弄明白了规则, 摆摆手:“没关系, 葡萄酒度数低,偶尔喝点没事的。” 既然喝酒是惩罚, 她一个人走特权有损公正,今天还是庆功宴,难得热闹一回,她不想扫大家的兴。 “干杯”这个桌游策略性不强,主要是联络感情,活跃氛围的,八个人互相演戏诈对方酒杯里的葡萄酒和毒解药的含量,笑点频出,热闹到笑声都传到了户外的烧烤啤酒大军。 “什么游戏玩得这么开心?” “不知道啊,一会儿烤完这几串鸡翅,咱也去凑凑热闹。” “我看行,加大火力抓紧烤。” 这边游戏氛围极好,相比之下,一楼的台球室就显得压抑许多。 两个男人除了规则上的制定,全程几乎没有言语交流,边上是被喊来计分的蒋昭。 总裁助理不好当,像江淮景这种兴趣广泛的总裁的助理更是地狱级别难度,不仅要会专业工作,还要会处理各种琐事,现在还得会台球计分。 蒋昭觉得自己都快被老板锻炼成全能了。 他拿着纸笔站在台球桌旁,紧盯着进洞的球色和号码,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记错一分,被殃及池鱼。 局势不出所料向一边倾倒,迟青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室内温度适宜,他的额间却打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这么棘手的事,唇线紧紧抿起,明明只是一场休闲赛,却如临大敌。 他全神贯注盯着球,在心中模拟着滚动路线,打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球,同时撞击上邻近的一颗,连进两球。 这个球是他这些年来发挥最好的一个,他长舒一口气,总算扳回一局。 反观他的对手,神情倦怠地支着球杆等他出球,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松弛感。 甚至还很有竞技原则地等他打完才施施然开口: “球打得不错,只可惜生不逢时。” 话落,他将球杆对准母球的上端,施加一个下压力,球弹跳起来,划出一个优美丝滑的抛物线,越过对方的球,精准撞到距离极近的黑球“八”,将其推入球洞。 第二局比赛结束。 比分17:8。 江淮景毫无意外获胜。 业界懂球的都知道,最后一个跳球难度极高,尤其还是几个球间隔极近地连成一条线。 既不能打到对方的球,又要调整出合适的角度和施加力度,才能保证这枚黑“8”一杆入洞。 对于这类球,一般人会选择保守的方式,先将连着的球打散,到下一轮再进。 但江淮景偏要寻求刺激,又或者太过张狂,选择了这种最惊险的路径。 事实证明,他的确有这个实力。 迟青输得心服口服,他不得不承认,同样只是将台球作为爱好,但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 但他输了一场球,又不代表输了其他。 他坦坦荡荡认输:“江总的确技艺超群,我自愧不如。” 江淮景将球杆丢在台桌上,漫不经心道: “你输得不丢人,我从初中就开始逃学打台球了,像你这样的好学生起步晚,输了也合理。” 他这话一语双关,迟青听得出来,他抽出一张纸巾,慢慢擦去额头上的薄汗。 然后温和地笑着,语焉不详,亦带着刺: “虽然你领先一筹,但我们如今还是处于同一起跑线上,不是吗?” “说不定,我还比你有些独特的优势。” 江淮景轻呵一声:“迟医生不愧是拿手术刀的,做什么事心态都这么稳。” 迟青谦逊一笑:“江总过奖,球打完了,我就先上去找云舒了,毕竟是她带我来的。” 他言语绅士温和,却带着十足的挑衅。 话落,转身离开。 江淮景盯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下颚线紧紧崩起,漆黑的眼瞳中乍现几道锋利的寒芒。 -- 楼下打了两局台球的功夫,楼上的桌游已经玩了好几轮了。 时云舒鲜少玩这类游戏,刚上手还不适应规则,一晚上几乎没赢过,认罚喝了两次葡萄酒后,其他同事怕她身体受不住,没敢再让她喝了。 迟青上楼的时候,最后一轮恰好结算。 大家依次倒出杯子里的道具,时云舒的杯子里不出意外又是毒药最多的一个。 她游戏没玩多明白,输了喝酒的动作倒是熟练,自觉拿起高脚杯认罚。 谭茵及时拦住她:“诶不能喝了不能喝了舒姐。” 时云舒躲开她的手,迟缓地眨了眨眼:“没事,这酒没度数,醉不了。” 然后将剩下半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谭茵没拦住,张开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还好吗,舒姐?” 时云舒抬眸看她:“没事啊。” 她说话口齿清晰,声线平稳,谭茵原本觉得她醉了,现下忽然又不太确定。 时云舒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该回去了。” 迟青嗯了声:“我没喝酒,可以把你们送回去。” 时云舒点了下头,撑着桌子起身。 忽然脚步轻晃了下,没站稳又坐了回去。 她愣怔着低头,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谭茵扶了扶额角:“果然是醉了。” 迟青也错愕了几分。 “迟医生,等会先送舒姐,我把她送上楼再下来吧。” 谭茵扶起时云舒,往外走。 迟青帮忙开门,下楼时怕谭茵扶不稳,过来搀起时云舒的另一边。 两个人一左一右搀着时云舒下了楼。 江淮景走到楼梯口恰好看到这一幕,女孩乖软地被搀扶在中间,似乎困得不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直打盹,脸颊泛着饮酒后的红润。 面容染上愠色,他蹙起眉头:“谁让她喝酒的?” 谭茵吓得声线颤抖:“是、是舒姐自己要喝的,而且喝的是葡......葡萄酒,度数很低的。” 葡萄酒能喝成这样,肯定是他们给她灌酒了。 周围气压倏然降低,男人的怒意更盛,冷沉着脸问:“ 你们让她喝了多少。” 谭茵不敢撒谎,伸出两个手指。 “两瓶?” 谭茵摇头:“不是。” “两斤?” 那也有大半瓶了。 “......也不是。” 谭茵欲言又止,似乎觉得这话说出来没什么说服力,迟疑地开口: “......是两杯,还是那种容量最小的高脚杯......” 江淮景:“......” 气压缓缓回升,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男人表情复杂了一瞬,旋即恢复如常。 他挡住了去路,迟青出声提醒:“江总,今晚多谢款待,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江淮景眼帘低垂,目光在那只扶着时云舒胳膊的手上停顿了两秒,哪怕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没有任何肌肤接触,他也还是觉得刺眼。 他不由分说握住时云舒的胳膊,将人揽过来:“你们自己回去,她交给我。” 迟青没松手,面色严肃了两分:“如果我没记错,你们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交给你不合适吧。” 谭茵被挤到一边,也跟着频频点头:“是啊江总,我是女孩子,还是让我把舒姐送回家吧。” 男人凉薄的目光扫过去:“她醉成这样,你能保证她一个人住不出意外吗?” “我......”谭茵被噎住。 她当然保证不了,但看着舒姐喝醉了还是这么安静,这出意外的概率也不大吧? 迟青还是坚持,直直回视过去:“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作为云舒多年的好朋友,似乎比你更适合照顾她。” 男人冷嗤一声:“看来迟医生贵人多忘事,忘了我和时经理之间还有一层关系。” 迟青的确忘了他们除了前任和甲乙方,还有什么关系,疑惑问:“什么?” 男人扯唇讥笑了下,眉梢轻抬,一字一顿道: “我是她哥。” -- 江淮景将人带上后座,揽在怀里,吩咐司机:“开慢点,去Harmias人才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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