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小汤忙不迭点头,“凭师姐的条件,高低得弄满院子的猛男选手给她挑,可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关露一脸“孺子可教也”的笑容:“不错,满院子猛男这事儿交给你落实了,师姐喜欢帅的,有八块腹肌的,懂?” 压力给到小汤,他瞬间苦了脸:“我去哪儿找啊我——” 哀嚎声响彻院子,其余人跟着笑。 乔初意差点笑出眼泪:“算了吧,我突然觉得时医生就不错。” 反正就是句玩笑话,她没当真,更没想过会传到某人耳朵里。 直到晚上回房,刚打开门锁,另一只手从背后推着门板,将她一起拽进去。 “嘭”一声,门被关上,乔初意头晕眼花地被困在那人和门板之间。 屋里漆黑,她独独看见他眼睛。 气声低沉地落下来:“喜欢有八块腹肌的?” 乔初意手腕被他拉住,怔了怔:“你干嘛?” “验货。”带着她的手碰到他衣角。 乔初意用最大的力气挣扎起来:“你再耍流氓我叫人了。” 男人僵硬了下,手指机械般地一截截松开。 侧过身靠在墙上,与她站成两道互不干扰的直角边,落寞的嗓音融入漆黑夜色:“对不起。” 乔初意平复着呼吸,听见他真诚的道歉,低着头“嗯”了声:“算了,不跟你计较。” 屋里依旧漆黑,谁也没叫开灯,就这么藉着窗口渗进的月光看彼此。 “我过来是要跟你说,这次我全想好了。”周序霆手揣进兜里,“如果你考虑时颂,至少给我一次公平的机会。” 乔初意撇过头:“你非要这样吗?” 男人没说话,她知道,沉默就等于坚持。 “周序霆,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用我多说,我以为你懂。”习惯了靠着门的弧度,她双手抱臂,微屈着身体抬眼看他,疏懒自然,平静得像老朋友聊天,“现在我有自己的事业,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不会考虑离开这儿。但你总有一天要回北京的。” 周序霆望着她勾了勾唇:“你在哪我在哪,大不了我也不回去。” 这话听着像胡闹,她气笑了:“讲点儿理行吗?” “当年我就是太讲理,才同意分开。”他目光灼灼,一字一顿地倾身逼近。 乔初意听见心口擂鼓般的声音,随着他靠过来的气息,攥紧了双手:“你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去北京吗?” 她知道周鸿朗如今的位置,是他想要的。但他要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凭着谁儿子的身份。 这些年吃过的所有苦,身上的所有疤痕,都是他走向那个位置的一步步艰难的脚印。 “没错,以前是。”他抬手靠近她脸颊,没有看见她抗拒的神情,便再近一些,捋开刚才她挣扎间弄乱的头发,小心翼翼地,仿佛怕弄坏一件宝物,“拼命往上爬,往前走,争取所有最好的机会,可是走得越远才发现,我早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其实我一年前就能回北京了。”他深深地望进她眼底,像泼洒的浓墨,像无边夜幕将她 包围起来,“但我知道,你不在北京。”
第52章 乔初意不得不承认, 无论五年前还是现在,她总是会为这样的他而动容。 大脑告诉她要理智,但这颗心一次又一次固执地重蹈覆辙。好像两股力量拉扯着她,一边是坚守了五年的道路, 另一边是向心而去的深渊。 “我以为。”她哽了哽声, “你没找过我。” 其实她一直想打听他消息,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至少有没有安然无恙地回国。 自从分手后, 樊枝刻意避免对她提到周家任何人,她也不好问。向秦楚打听也冒昧, 毕竟许多年没联系了。 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其他的渠道。 后来就想着如果他出事, 周家一定会告诉妈妈, 她多多少少会听见风声。或许没有消息,就证明他还好好活着。 ——这样让自己安心下来。 以两家的关系, 他们想重新找到彼此都不是什么困难事。她以为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就代表着他已经彻底忘掉,更或许时过境迁, 身边早已有了别人。 “确实没找过你。”他自嘲地勾了勾唇,“听我妈说,你也没打听过我的消息,我以为……我没资格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他微垂下头, 嗓音也夹了水声:“我想着,你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一个人, 何必来自取其辱。” “但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他轻轻握住她攥紧的手,“哪怕是抢, 也要把你抢回来。” “可你真的不回北京吗?”她眼圈红红地望着他,满是心痛和惋惜,“要放弃吗?” “什么叫放弃?”他轻松释然地勾起唇,望着两人交握的手指,“我想做的事从来没停止过,在这里,在北京,又有什么区别?” “以前我总想着要和父亲一样,觉得那才是正道,可现在我想通了,我与他本就不同,为什么非要走他的路?”说着,他缓缓抬头,坚定的目光淌进她眼眸。 “也许未来还会有机会,也许我们会一起离开这里,去北京,去杭州,去任何地方。但如果没有你,那一切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 乔初意猛猛吸了口气,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一一,我还喜欢你。”他低下头,轻柔的吻落在她发心,气声里夹着颤抖。 乔初意埋低头,不让他看见眼底的晶莹:“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让我想一下,好不好?” 要不要重新开始一段前途未卜的感情,要不要再放纵一次,要不要自私地将他绑在这里…… 周序霆说了那么多,为他的决定找了那么充分的理由,但她知道,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她。 五年前精心铺好的路,如今又被他亲手斩断。 头顶传来他潮湿的笑意:“好。” * 一夜之间,周序霆变得扬眉吐气了,见着时颂也不再是暗戳戳地拈酸吃醋,甚至脸上都洋溢着即将胜利者的光芒。 乔初意去沙漠里面,他跟着,美其名曰保护她。 其实大白天哪需要他保护,绿洲附近都被军队包围起来,那人如今孤立无援,除了渴死在沙漠,就是原地伏法。 坐办公室他守门口,会客他帮忙端茶送水,比打杂的小汤还敬业。 连食堂烧菜的大厨都换了人。 小汤看着从厨房送菜出来的男人,瞠目结舌:“这咋……二号选手出现了?” 乔初意清了清嗓,埋头吃米粒。 香喷喷的卤鸭头被放在她正前方,头顶飘来某人含笑的嗓音:“你喜欢的。” 十几双眼睛盯过来,她整只脑袋都在发烧,恨不得挖个洞把他塞进去,羞恼地抬起头:“进去做饭吧你。” “遵命。”某人笑得跟花一样。 邻桌战友们戳着碗里的米粒,个个生无可恋: “完蛋,连长肯定没戏。” “那可不,瞅瞅人家对时医生那态度,再瞅瞅对他那态度,热脸贴冷屁股啊。” “明显就是不喜欢他。” “麻了,他不仅没戏,还抖M。” 鸭头是他昨晚托朋友从内地买了空运过来的,八百里加急冷链运输,一大早亲手处理下锅,完完全全是她怀念的家里的味道。 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偷学了做糕点和糖水,桌上一盘盘漂亮得,仿佛把江南水乡的精致搬到了西北大漠。 关露怼她胳膊,悄悄地:“想不到啊,我以为周连长就是个糙汉,居然还会做这?” 男人下厨不稀奇,但男人做糕点做糖水,不仅要技术,还要一点品味和审美的。 很明显,他一样都不缺。 乔初意鼻子酸了酸,眼眶一瞬有热意上涌。 原来只因为她喜欢,他便默默学了这么多。 然而,周序霆能待在这儿的时间不长,等那个人落网,便要回驻地去了。 最后一个晚上,两人坐在沙地里看星空,他再次把那只酒瓶盖送给她。 准确说,已经不是酒瓶盖。 他用它和剩余的易拉罐做了一个风铃,大漠风起,她手里的风铃也跳跃起来,发出清脆快乐的声音。 “喜欢吗?”他问。 乔初意手托着下巴,把风铃举得高高的,弯起唇:“很早的时候我就想,以后要去伊宁买个院子,就在解放路,离六星街很近的地方,然后每扇门前,每个檐角都挂上风铃。” 周序霆侧头看着她,目光深邃柔和,像满天星辰披在她身上。 * 端午节快到了,站里同事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今年谁留下值班,谁有幸回家团圆。 乔初意去年没回去,想着今年怎么着也得放个假,陪樊老师待几天。 她提前去县城大市场买樊老师最爱吃的杏子干,正跟老板讨价还价,手机突然响了。 她眼一亮,连忙接听:“妈——” 还没来得及说出她马上回家的喜讯,对面传来一道陌生嗓音:“你是樊枝的女儿是吧?” 乔初意心口一慌:“……是,我妈妈呢?” 对面的人嗓音低沉平和,却每一个字都像刀锋划在她心口:“我这边是浙大二院急诊科,你妈妈受伤在抢救,你最快多久能赶过来?” “我,我马上过来。”乔初意慌不择路地回头跑,“我妈妈怎么样?” “腹部被刺伤,主任说需要手术,等家属签字。”医生问,“你现在在哪儿?” 乔初意发动车子,手脚都在抖:“我在新疆。” 对面似乎没想到,沉默了下:“这边还有其他亲人吗?情况紧急,应该等不了太久。” 乔初意急得哭出来:“你们不能先手术吗?我舅舅他们在乡下,进城也要两个小时。” “那您父亲呢?” 乔初意默默握紧了手机:“离婚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她听见电话那头模糊又熟悉的声音:“你好医生,我是杭州市刑警大队的乔正业,了解一下事故经过和受害者信息。” * 虽然那边有爸爸签字,乔初意还是不敢耽搁,改签了最快的机票,赶回站里交接完工作,请假回家。 时颂陪她一起走的。 坐在凌晨三点的飞机上,她连眼睛都不敢眨。 “睡会儿吧。”时颂有点担心地望着她,“回去之后可能会更忙,我怕你身体熬不住。” 乔初意呆呆望着紧闭的舷窗遮光板:“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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