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作者：七风
第1章 搞错了 男人结实的手臂从背后环过来时。 周芷娇软地“唔”了一声。 “霖哥。” “第一次？” 周芷浑身一僵。 男人嗓音清隽，显然不是宁霖。 来源于对陌生男人身份的恐慌，席卷了周芷的每根神经。 她的推拒，没得到男人的宽容。 一切结束。 周芷沉沉睡去，又在啪嗒的打火机声音里苏醒。 青火幽幽。 窗外雨水淋漓，撞击在玻璃上又再次滑落。 她在闪烁的火光里，看清男人张扬的眉眼。 长眉入鬓，凤眸若仙。 刀削斧刻，五官惊艳。 他原本坐在椅子上，突然站起来，居高临下睥睨着躺在床上，身无寸缕的周芷。 “周芷？” 周芷杏眼半睁，目光下压，强迫自己冷静。 眼前这张面孔虽然陌生，但他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精英味道，显然非富即贵。 而且，进的是总统套房。 还知道她的名字，极有可能是舞厅的客人。 仇敌不如朋友。 周芷想得开。 她从容抬眼，“现在这样，您打算怎么办？” 回应她的是池宴意味不明的哼笑。 周芷摸黑披上真丝睡衣，摸开床头的灯。 眼下顷刻亮如白昼。 她膝行至床边，仰起脖子看他。 池宴倏尔掐住她下巴，俯身在她耳边冷笑，“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钱我不喜欢，”周芷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您喜欢我，我可以陪您玩。” 池宴冷冷凝住她，“条件。” “现在还不能说。” 周芷搂住他脖子，语气似在诱哄，“总之对您来说，不亏。” 第二天醒来，池宴去摸身边的枕头。 周芷已经离开了。 池宴嗤笑一声，点了一根烟抽着，视线撇过床单上的那抹红痕，眸色深沉发酵。 今天是宁奶奶的七十大寿。 宁家亲戚都来庆贺，宁霖作为宁奶奶最小的儿子，也是宁氏集团的总裁，需要张罗好一切。 晚宴在东亭阁的私人住宅。 布置一掷千金，抵得上豪奢安排的一场千万级婚礼。 周芷手搭上宁霖的胳膊，从车上缓缓下来。 镶嵌着亮钻的羊皮红色高跟，和金色鱼尾裙摆。 甫一亮相，便是叫人目不转睛的存在。 周围觥筹交错，宁霖凤眼微瞥，视线掠过人群，看向倚在二楼的池宴。 宁霖凤眸微敛，似笑非笑。 “阿芷，我们过去。” 周芷也顺着宁霖的视线，看到了池宴。 她心下一跳，他是宁霖的朋友？ 那双吸睛的大长腿和标准的男模身材，她昨晚可是亲自领教过。 她按捺下心底的慌张，“霖哥，奶奶会不会不喜欢我？” 宁霖捏了捏她的手掌，温声安慰，“不会，别多想。” 周芷勉强对他笑了下，一双杏眼里难掩担忧。 宁霖带着她上楼。 “这位就是阿霖你说的女朋友？” 池宴指尖夹烟，这边灯光大亮，风流的眉眼展露无遗。 眼神轻佻地掠过周芷，看上去不算清白。 周芷感觉浑身像被定住。 他越看，周芷越感觉昨晚被他亲过的地方，在发烫。 今天选这身裙摆开到脚踝处的鱼尾裙，也是为了掩盖身上的痕迹。 周芷也讨厌他的目光，明明昨晚只是一场乌龙，他对待自己，却好像他的所有物一般。 宁霖察觉两人之间不一般的气氛，眉梢微挑。 “阿宴和阿芷认识？” 周芷：“不认识。” 她抢先回答，抬眸去看池宴，望进他戏谑含笑的眼底。 周芷暗自咬牙，这才看出，他原来没有戳穿她的打算。 对上宁霖怀疑的目光，池宴淡然一笑，“阿霖眼光好，女朋友是万里挑一，难得的大美女。” “你也这么觉得？”宁霖顺势握住周芷的手，“今天我想把阿芷介绍给奶奶。” 池宴挑眉，似有微讶。 “这是准备定下来了？” 宁霖露出满足的笑，“奶奶一定会喜欢她的。” “那就提前恭喜你们了。” 池宴弯唇，缭绕的烟雾遮住他的眼，眸底有笑，但没什么温度。 周芷没再看他。 晚宴，紫檀实木的长桌，摆在会客厅里。 会客厅四角摆放着青花瓷的古董花瓶，头顶是纯白色水晶吊灯，而桌上的每张碗碟，都不是俗物。 周芷私人晚宴去过不少，但这种级别的家宴，并没参加过。 她随宁霖坐在宁奶奶左手边。 池家和宁家是世家之交，随宁家几位长辈则坐在宁奶奶右手边。 不巧，池宴和周芷面对面。 池宴一双凤眼像是带着钩子，全程在撩她。 周芷疲于应付。 昨晚那么游刃有余，是她不服输。 可今晚对她很重要，她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高跟鞋脱了，暗暗勾在对面男人的腿上。 她也没别的意思，风月场上安抚客人的伎俩罢了。 只要求池宴别在晚宴上给她捅娄子。
第2章 退而求其次 池宴睨着对面不动声色的周芷。 又瞥了眼毫无察觉，和上首的宁奶奶交谈甚欢的宁霖。 唇角微勾，适时插入宁奶奶的话里。 “奶奶，阿霖带了女友过来。” 宁霖愣了下，眼皮轻撩，看了池宴一眼。 周芷想，大概是怪他多管闲事。 她撩拨的脚趁机准备收回，却被他两条腿夹住了。 周芷两只手扶在椅面上，固定住，企图腾出更大的力气往后撤，池宴却轻而易举往后倚去。 话声调谑，“长得美，就是不知道家世如何。” 周芷被迫往前倾身。 宁奶奶慈祥的笑容顿住，审视的目光落在周芷身上。 宁霖怕周芷慌乱，率先握住她的手。 “小芷是舞蹈演员，虽然是孤儿，但人品很好的。” 脚被池宴夹住，手被宁霖握住，周芷还能腾出大脑思考别的，连她都佩服自己。 宁奶奶未说话，宁鼐开口了。 “小霖，二舅说一句，谈恋爱归谈恋爱，结婚是结婚，不能混为一谈的。” 宁奶奶柔和一笑，态度依旧和蔼。 单看神情，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周芷知道，豪门心机深，所以她不着急。 宁鼐：“阿宴，你怎么看？” 池宴挑唇一笑，微哑嗓音拖腔带调，颇带点缠绵的味道。 周芷心惊肉跳，生怕他语出惊人。 没料到他凤眼微瞥，眼尾扫人，看起来极为狂妄。 “阿霖还年轻，娶个生意伙伴的女儿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至于女朋友，以后还可以再有嘛。” 周芷倒吸一口凉气。 他比宁鼐还狠，二舅是让她换个名分待在宁霖身边，池宴则直接让她离开宁霖。 再抬头看向池宴。 他修长白皙如同手模的手，突然抹了下唇，动作潇洒干净。 很勾人。 周芷心生慌乱，池宴突然一声低嗤，松腿放过她。 周芷不动声色地收回脚，穿好高跟鞋。 宁霖为她向宁二舅争执，“二舅不喜欢阿芷，是因为不知道阿芷的好。” 宁二舅噗嗤一笑，看宁霖像看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什么好？在台上献舞邀宠吗？” 当着全宁家人的面，下周芷的面子。 周芷被说得面红耳赤。 宴会上的所有亲戚，听到宁二舅的嘲笑声，都争先恐后凑热闹。 “小霖，以后别提这种事让你奶奶伤心，你们的差距，天壤之别。” “要是恋爱，没人会反对，但要是结婚，那不可能的。” 宁霖期待看向宁奶奶，“奶奶，您怎么看？” “你和阿芷，再商量着来，啊？” 周芷接下来，全程都在掩耳盗铃。 不到散场，就找机会去洗手间哭了一场。 一旋开门，一道斜倚在墙上的身影，突然猎豹一般倾身而下。 黑漆漆的走廊里。 池宴单手掐住她下巴，粗糙手指磨砺她娇嫩的肌肤，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很是疼痛。 扳住她下巴摇晃了两下。 哂笑一声，“装哭？” 周芷心脏狂跳了一下，甩开他的手。 辩驳，“我还需要装吗？” 池宴没被她甩开，高大的身形往下倾身，宽阔的肩膀将她完整笼罩在身下。 调谑的漆眸扫过她花掉的眼线，哂笑，“什么化妆品？这么低级？” 周芷没说话，心惊肉跳。 “这是掉了眼泪，还是滴了眼药水？” 他每说一句，都像是在周芷底线上摩擦。 如果不是这是私密性极好的私人住宅，周芷真的会怀疑池宴在暗中监视她。 现在，周芷灵动的手指撩进他的衬衫下摆。 一点点试探。 但池宴凌厉的凤眼不带一丝温度，冷得仿佛三冬的冰窖，淡定地拉开距离，骨节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下巴。 “以你现在的姿色，我看着就倒胃口。” 走廊里光线幽暗，鱼鳞般片成片落在池宴脸上。 照得他仿若身披黑色战衣的鬼魅。 周芷顺势推开他。 “那你放我一马，以后有机会，我也帮你一次。” 有昨晚做铺垫，周芷感觉利用池宴也理所当然。 “明晚去昨晚的套房，过时不候。” 房卡被塞进她的手心。 棱角磨得她指尖有些疼。 周芷暗自咬牙，迅速逃之夭夭。 等她再次回到会客厅，亲戚们已经陆陆续续离开。 宁霖见她哭花了妆，眼底一暗，露出伤感歉然的苦笑。 “阿芷，对不起。” 周芷猛地 扑进他怀里，环抱住宁霖的手格外用力。 “霖哥，我舍不得你。” 边说边抽泣，哭得宁霖心软。 “要不，我再试试？” “没用的，”周芷赖在他身上，像一只树獭，“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宁霖感动不已，“无名无分，你也愿意？” 周芷点头不止，“嗯。” 宁霖将周芷安排进青城思林庄的豪华公寓。 钥匙递到周芷手心，“以后你就住那里。” “好。”周芷破涕为笑。 “阿芷别伤心，我一定会经常去看你的。” 周芷依依不舍地被送上车离开。 一直到车子看不到东亭阁的轮廓，她才收回视线。 抽出纸巾擦拭花掉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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