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的野心太大了。和周妍音共事,向美兰觉得自己就得成为一堵墙,护好身后的何松石。 向美兰没说话,周妍音笑了笑,知道自己猜对了:“你们两个进展太快了,比我和他的速度都快,不过几个月时间。他当初想要你留在富利,我就知道他紧随其后就会向你求婚。” 周妍音猛灌了一口酒,咳嗽了起来,向美兰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周妍音转身一把攥住向美兰的手,眼神凌厉:“在你去富利之前,那里都是他的敌人,唯有一个你,他百分百信任,所以他会卑微求你留下。” “向美兰,你不了解何松石,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绝对是他生命里很重要的一个人。” 向美兰看着周妍音,说:“我和你,同为女人,没有差别。但是遇见何松石后,我们就有了差别。你的身份令我羡慕,但这也决定了你不能为所欲为。所以在喜欢上何松石这件事上,我远胜于你。” 周妍音松开了向美兰的手,灯光华丽,落拓在向美兰脸上,留下斑斓璀璨的剪影,她感觉自己醉了。 “那就请你,记住我说的话,做好你自己,然后好好陪在他身边。”周妍音眼神扑朔地看着向美兰,“你是他的光,所以他会很快的抓住你,求婚、结婚,都会很快——”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落寞,“我和你是一类人,你和他又是一类人,我们都是一类人。” 向美兰静静地看着周妍音,也许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她是喜欢过何松石的吧…… 周妍音继续说着:“遇见了,就抓住,爱了,就说爱。到了我们这年纪,已经玩不动小年轻那些暧昧和猜来猜去的情感迂回。” 她一边说话,一边猛灌酒,向美兰这时才发现她喝的都是度数很高的烈酒。她是把自己灌的深醉,才敢说出这些话吧。 向美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周妍音,她的心,微微痛了一下。 以周妍音的能力,向美兰深知如果她不想放过富利,那她会有无数种方法和手段,以她的性格,必然是不达目的不会死心。 即使爱过,也无妨她视他为对手。出生即在罗马的周妍音,不想输也不能输,所以放过何松石,或许是她最好但又最无奈的选择。 就在向美兰出神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徐太的电话号码,立刻酒醒三分。 向美兰接起了电话:“徐太,您好。” 对面传来徐太虚弱的声音:“你和周妍音,你们俩,胆子可真不小。为了策反杜瑞,居然敢去继续败坏裴亮的名声?” 向美兰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除了从裴亮口中,徐太还能从谁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她又到底对事态进展掌握了多少?以及,她既然都说了不会帮自己,又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向美兰愣在那里无言以对。 对面徐太缓了口气,再说道:“向美兰,你明天一早到疗养院来见我,就你一个!” 🔒第五十三章 “向美兰,何松石是你的底牌,你才有资格跟我做交易!” 第二天一早,向美兰出门的时候只有 7 点,宿醉的周妍音还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向美兰坐着出租车去了疗养院,时隔一日再来此地,再见到徐太的时候,她的心情和第一次见面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不同。 未曾谋面之前,向美兰还以为她要见的是一个受人尊敬,温柔婉约的富太太。这次见面,向美兰已经很清楚,老太太是握有实权,言出如山的。 同一间房间,徐太坐在轮椅上,由护工推到了露台上的阳光里。 向美兰站在她身后,看着窗外杨柳春色,等着她喝水吃药。 护工关门离开后,徐太才侧过头,对身后的向美兰说:“你坐过来,到我边上来。” 她气虚声弱,向美兰依言走到她身旁,坐在了露台上的沙发上。 这回离着近,向美兰才发现,徐太穿着朴素,唯独带着一条祖母绿项链,看上去价值不菲。向美兰皱了下眉头,感觉似曾相识,却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向美兰还盯着那串项链的时候,徐太已经开口问道:“你真就这么想拿到广州的这个项目?” “是的。”向美兰回过神来。 “为了这个项目,拉裴亮下水,你胆子不小。”徐太半眯着眼,似乎是在教训小辈的同时,又享受着阳光。 昨天杜瑞把那张转让股权的照片发给李念然后,李念然立刻就给了裴亮。金石基金反应迅速的召开了线上会议。 徐太旁观了这次会议,从裴亮的反应上察觉出事有蹊跷,于是命人调查了事件始末。调查的进展很顺利,追查到杜瑞身上时,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周妍音、向美兰、李念然和裴亮,全抖落了出来。 徐太睁眼看了一下身旁的向美兰:“你知道裴亮是什么人?把裴亮的事情抖出来,你可知道后果?” 向美兰背脊一凉,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说:“我知道。如果您信了裴亮和李念然狼狈为奸的那些事,那裴亮就是吃里扒外,他身败名裂。而我,在您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为了一己私利,手段卑劣的小人。” “如果您不信裴亮吃里扒外,那么他的地位依然不变。而我,即便击败了那 19 个对手,拿到了广州项目,重回公司的核心位置,其实也只是暂时的。裴亮一定会找机会报复我。” 向美兰深吸了口气:“裴亮根基深厚,我不会是他的对手,他能有一百种方法整死我。” 徐太朝边上伸了伸手,向美兰赶紧找到桌上的那杯盖碗茶,递了上去。 徐太喝了口茶,缓缓说道:“看来,你对自己的处境,知道的还挺清楚。”她相信向美兰在做这件事之前,就会意识到结果必然会是现在的进退两难,可是她依然这样做了,这也是徐太欣赏她的地方,胆子大,能豁得出去。 “裴亮是我选的人。”徐太笑了笑,说起裴亮,她的脸上永远洋溢着温和的表情,“野心,我就喜欢他身上的这股子野心。” 徐太看了眼向美兰,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犀利,让人不寒而栗:“你也有野心。你这是在赌,用自己做赌注,赌我惜才,不治你。” 向美兰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理解裴总的做法。他总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他不可能在现在岗位上做到五六十岁。他已经四十多了,精力体力都不能和刚毕业的小伙子相比。优胜劣汰的残酷,他比我更懂。” 男人比起女人,说到底也是精力体力上的优势,职业寿命长点。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老,这个年纪的裴亮,未必比得上比他年轻十岁的向美兰。 向美兰话锋一转,说到了自己身上:“我也一样,我也得为自己考虑。我要是不赌一把,不拼一次,我的职业生涯也就结束了。三十多岁的女人,不,确切的说 35 岁,未婚未育,离开这个圈子,我几乎无路可走。更别说我还有父母要孝顺,有自己的家庭要维持。做投资,哪一回不是在赌。” 徐太缓缓闭上眼,沉默良久:“其实我无所谓裴亮背着我捞了多少钱。我只看,他替我赚了多少钱。我觉得我给他的地位和资金,与他交付给我的利润相匹配,就成了。至于他中饱私囊了多少,他能为我工作多久,我不在乎。” 向美兰听明白了,第一,徐太信了,她知道裴亮和李念然的合谋的事是真的。第二,她不在乎。自己这场翻身仗,步履维艰不说,看来是凶多吉少。 徐太接下来的话,就轮到了向美兰头上:“女人若有野心,往往比男人更心狠手辣,什么人都能出卖,什么事都做得出。为了赢,连自己都可以放在危险之处的人,我不喜欢,但我欣赏,因为这是在弱肉强食的职场里。” 向美兰微微低下了头,心里依旧倔强着,嘴上却无言狡辩,或许自己这次做事,确实是急功近利了点,但如果自己有选择,谁会这样铤而走险—— 冒着得罪金石的危险,去搏一把赌赢的结局?! 徐太像是在教训晚辈,皱着眉:“周妍音的路子,你不要去学,你和她不一样。不一样的背景,不一样的追求。”她说的急了,气喘着咳嗽了几声。 向美兰赶紧从她手上接过茶碗,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离着她近,向美兰才察觉到,徐太的穿衣举止都很中式,唯独那串项链,却很西式,很扎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可以帮你一次。”良久,徐太缓过来后说,“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一笔交易。” 这突如其来的机会,让向美兰立刻就绷紧了神经,她身上几乎所有的勇气和力量都在这一秒充盈饱满,令她精神百倍。 “好,我一定会尽力去做。” 徐太笑了一下,一副大人看小孩的样子:“我还没说什么交易呢,你别答应的这么快。” 向美兰乖乖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徐太说:“你和何松石关系不一般。” 向美兰心一沉,她更希望自己的工作、事业,和这个男人是没有关系的。 徐太接着说:“我欠骆启秋一个人情。” 提及骆启秋,向美兰瞬间就想起年前,何松石公司遭遇过的一场危机,因为辞退怀孕的陆雪琪,富利地产成为被全网炮轰的对象,而陆雪琪手里更是有骆启秋的侄子,骆辉受贿的铁证。 而骆辉背后究竟是谁的手笔,其实在这一刻,才彻底明了,那就是骆启秋,才是何松石真正的对手。 向美兰感觉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她就差开口直接说:“我们换个别的交易如何?” 当然,如果这是一件容易达成的事情,徐太是绝不会拿来和向美兰做交易的,她在徐太眼里,渺小如砂砾般不起眼。 这会儿,向美兰脑筋转的飞快。她从昨天第一次见到徐太,回顾到来广州的路上,想起了周妍音的话。周妍音当时说,徐太是爱惜人才,扶植年轻人,所以会对她感兴趣。这话,现在想起来,特别的假。 从头到尾,似乎就只有这个交易在等着她。 向美兰说:“您想让我做什么?”她语气恭敬,却已是不善。 “骆启秋是我的老朋友,当年也是他介绍我和我先生认识的。前段时间,他来求我,这个忙,我不能不帮。”徐太缓缓道来,“何松石要送他进监狱,他都一把年纪了,那是要他的命。” 向美兰说:“骆董,看来真的是和骆晖受贿的事情扯不清楚了。” 徐太说:“骆晖的事,到骆晖为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管。”她叹了口气,大约是想到了年少时的光景,脸上的神情略有些缓和,“骆启秋,还是要帮的。” 徐太强打着精神,对着向美兰说:“他也算是富利集团的元老,你去想办法,让何松石放他一马,让他平平稳稳的退休,由他选个儿子来接任董事的位置,这件事就算你办妥了。恒星想拿到的股份协议,我会让裴亮,亲自去找你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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