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年少轻狂的舒清晚,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叫这个天之骄子为自己动心至此。 容先生学东西向来很快,不过几次而已,他已经积累了经验,呈现出来的菜色已经进步了一个档次。 他叫她过去吃饭。 舒清晚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才走过去。 快要及腰的长发披在肩头,卷的弧度很漂亮。她已经褪去了当年校园时期以及初出校园的青涩,完全长成。一颦一笑,皆带风情。难怪在单身的状态时,追求者无数。 她的注意力都在菜上,某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追求者上。默默在心里算过了一遍他所见过的每一个人。 舒清晚看见今晚有一道排骨,而且看起来很香。可能是这两天吃得太寡淡,她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小排骨吸引。 长发垂落至身前。 容隐静看几秒,忽然离座了一会儿。 再回来时,他拿着一支簪子,走到她身后。 舒清晚微愣。 而他果然,动起了她的头发。 她忍不住轻掐指尖。 容隐似无所觉,专心绾起她的头发。他在动作时,舒清晚下意识停住动作,乖乖坐好。 不知绾成了什么样的,最后他将簪子簪进云鬟之中。 簪子上缀了一颗红宝石。 ——不是饰品,是他 专门让人嵌的。 这不是普通的簪子,也不只有这一支。它和普通的簪子不太一样,色彩很喜庆。 而红宝石的光彩,果真衬她颜色。 舒清晚心中一动。她仿佛被他捧在手中,精心浇灌。 她从没想过他还会这样的事情。 容隐真的一再出乎她的意料。 头发绾起后,确实更方便用餐。她拿起筷子,却有些犹豫。 她并不适应在这里的生活。 舒清晚忍不住轻声问说:“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她对面的人若有所思:“这个菜有这么难吃?” ——她都还没有入口,就已经难吃到想走? 舒清晚:“……” 她摇摇头。他学东西很快,已经比昨晚好吃了很多,也比她强。 只是—— “我们又不能一直住在这里。有开始时间,那结束时间呢?” 她昨天知道他不会回答,所以没有问。现在却是忍不住。 容隐撩起眼看她,漫不经意道:“我抢来的人,为什么要还?” 做着明抢的事情,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 舒清晚注视着他的眼睛,确定他是认真的。 她的指尖倏然攀紧,心跳微急。 意识到,他有可能真不打算放她离开。
第76章 她想起了他那句“金屋藏之”的话。 以金屋藏之,就不会被外面的人触碰与抢走。 见她注意力完全转移,开始对那个要求里的坑回过味来,容隐的神色依旧淡然,给她夹了一块她刚才在看着的排骨,“快凉了。” 这道菜不像只需要蒸和煮的那么简单,看起来味道最香,也最难做。 他又争又抢,但是不以为意。 舒清晚此刻的心思都落不到排骨身上了。她在思考她的安全问题。 他们两个,大差不差。 他以身入局,她以己为饵。 但她有点担心自己玩脱了。 还没进来的时候尚且有反悔和离开的余地,但是现在,仿佛进入金丝编织的笼中,一切规则由他掌控。 这里所有的信号都被屏蔽,她好像没有那么容易反悔。 就连糖醋小排骨吃起来都没有味道了。 容隐只是看着,她无心好好吃饭,他就给她夹菜,慢条斯理地投喂着。她只需要机械性地吃进去即可。 舒清晚一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吃饱了。她放下筷子,跟他讲道理:“我们不可能永远在这里。” 他有他的事情要做,她也有。 一天两天的游戏可以,但不可能是一年两年。 容隐散漫道:“放你回去跟他在一起吗?” 之前的事实摆在眼前,现在他很难再被说服。 虽然他声线平静,但她好像听出了一点疯感。 舒清晚眉心轻蹙着,她认真在看他,仿佛看出了他刻进血管的偏执。 会叫人看得微惊。 从前不曾显露过的,深藏着的偏执欲。可能是因为强求多时,却实在求而不得,才会刺激而出。 容隐享用起了饭菜,她犹豫着,也就暂且没有多说。 反正现在才两日,她还坐得住。 … 同样是没有信号,但他明显悠然自得许多,有很多事情能做,舒清晚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网瘾太重? 有时候适当地退网也挺好的。 这栋别墅里东西很多,并不像是平时被空置的房产。也因为它太大,各种房间都齐备,舒清晚还没能逛完这里的每一个地方。 就像一个 巨大的藏宝屋,等她慢慢探寻。 晚上,她在书房里找了本想看的书,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秋千摇摇晃晃,她的脚尖时不时地轻点地面。 ——包括上次让她挑选家具,越想越觉得应该会是他的蓄谋已久。 夜深时,周围又安静,她不小心看到睡着。 容隐从别墅中迈步而出。就着月光,静看了她几秒,才拿走盖在她小腹上的书,一手托起她后颈,一手伸进她的腿弯,很轻易地将人抱起回了屋。 舒清晚困得晕晕乎乎,只知道习惯性地抱住人。 容家在准备与谈家商议婚事时,他便想过,不太能接受谈微进入他的生活日常的场景。 而那个场景之中,舒清晚处于其中,仿佛再自然不过。 就比如眼下。 来到这里,只有他们二人,是全他某些太难成真的夙愿。 夜色之下,男人微阖了下深邃的眼眸。 他确实觉得长久地居住下去也不错。 不会有别人来打扰他们。 … 翌日清晨,舒清晚想去更衣的时候,他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衣物。 是一件浅红色的旗袍,旗袍上面绣着很有质感的银色暗纹。 但不止如此。 关键在于,旗袍胸前的盘扣处,垂下了两条正红色的流苏。 正红色。 总觉得过于喜庆? 舒清晚已经察觉出了异常,犹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只着了一件白衬衫,领口微敞着,闲散随意。 看起来仿佛没有问题。 但,在某种场合中,和正红色旗袍相衬的,正是白衬衣。 她轻轻抿住唇,指尖取过旗袍,自己去换。 容隐刚拿出旗袍,他不紧不慢地去放置东西的地方,将一个首饰托盘取出。 ——上面放有一整套红宝石首饰。 全都采用了红宝石的设计,镶嵌在金线之中,华丽炫目,光彩熠熠。 他是为谁准备的,也一眼分明。 换完衣服出来,舒清晚看到这些,忍不住掀唇挑明:“弄一个婚礼现场,我们都能直接过去结婚了吧?” ——某人其中蕴藏的深意,她直接挑破。 端看 这些东西,她哪里会看不出来它们色彩上的浓烈与喜庆? 说是婚礼上用的都不奇怪。 要说克制的话,那是不是要说幸好他没有直接全用正红色? 他的意思坦荡得都不带遮掩。 容隐眉梢轻挑,不置可否。 她已经换上了那件旗袍,容色在红色系的映照下葳蕤明艳。 看照片与亲眼见到人是不一样的。 他淡淡敛眸,掩不住眸中深色。 “你所有的衣服都带走了,”容隐启唇道,“除了杳杳送你的那件。” 虞杳杳那边的“窝点”早就沦陷,舒清晚并不意外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走过来,整理了下盘扣上的流苏。正红色印在他的眼底,他眸光深邃。 容隐低头吻住她。 舒清晚往后退了一步,但是退不掉。 “她送你的那天我就看见了。” 他哑声道。 舒清晚微愣,她并不知道。还以为藏得很好,实则不然。 容隐很轻地吻过她的唇、鼻尖,“我也想要,你为我而穿。可你不愿。” 在这栋别墅里,像在满足他的很多念想。 他能够尽情做所有想做的事情。 比如是模拟,比如是独占。 舒清晚的心尖一动。 他的话听起来都有些受伤。 她的嘴角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她今天这件,就跟当年穿上了虞杳杳送的那件一样,而他这回亲眼见到她穿上的样子。 所有的红色都在衬着她的容光。 如果隆重地用凤冠霞帔妆造一场,想象不出来又会是怎样的倾城之姿。 他的指尖摩挲着她旗袍上的盘扣,压下心中深念。 换完衣服,他帮她弄下头发,戴上托盘上很华丽的那支步摇。 金流苏长过肩膀,华丽繁复的重工设计。 他花起钱来一点不带手软。 看到这些明显很喜庆的服饰,其实舒清晚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怕他发疯,真给她弄一场婚礼出来。 她坐在梳妆台前,也不知道他做头发的手艺怎么样。 不过他确实不会太复杂,这套首饰做出来后,他只练习过 一点简单的。 那支步摇被稳稳定在她的发间。 看着镜子中的人,给舒清晚一种错觉。 他们像是新婚夫妇。 她刚要站起来,被他按住,“别动。” 容隐将镶嵌了最大一颗红宝石的项链戴在她的颈间,又调整了下位置。 她心跳得越来越剧烈。仿佛前方是深渊在等待自己。 打扮好了她,容隐将一条暗红色领带塞进她的手里,“帮我系上?” 在家里,戴什么领带? 加上这条领带的颜色,弄个婚礼拱门过来,他们直接就能站在门口迎宾。 心头危险感在翻涌。 这些东西明显是早就准备好在这里。 舒清晚终于开始深想。她看向他:“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里的?” 他嗓音淡淡落下,并未明说:“你猜。” 大概是每对她生出一分占有欲,就会将那分心思用在建造这里之中。 眼看着它起地基、起高楼……看着它被一点点装扮成今天的样子。 此刻,那份占有欲就在汹涌。他按下眸中深色,阖上眼,摁住她的后颈,与她接吻。 他扣着她的手,那条色彩同样不一般的领带就交缠在他们手中。 舒清晚下意识去抓住他的手臂。肌肉坚实得手感也硬。 心头危险感阵阵叫嚣。 ——这里果然不是什么临时准备的地方。 她心里一凉,她真的是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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