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均并不是什么老师,他是一家小型工厂里的老板。当年两家组成新家庭,顾庭山已经18岁,很难再喊一个陌生男人‘爸爸’,把何均当朋友相处后,吹捧何均是他的人生导师,所以开始喊何老师。把何均喊得合不拢嘴。 “上次何老师还跟我说,你很久没跟他打电话。今天他生日,你别让他苦守着电话了。” 在他接电话之前,何碧顷闷声拒绝道:“别给我。” 上次跟何均打电话不欢而散。 何均不知是不是听多了枕边风,让她别再跟顾庭山闹别扭。旁边还有刘艳芳温柔的劝说:算了,阿均,别为难她了,她感觉羞耻躲起来也正常。 为什么所有人所有事都要把错归咎在她身上。在她们眼里的顾庭山端正得体,不会做有辱斯文的事,而她只因长得漂亮就是狐媚子。 承认酒后□□.未遂很难吗?确实很难,毕竟是高高在上又有声誉的高校教授。如今还在她在面前,佯装甜蜜和谐一家人,在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里,她成了坏一锅粥的脏东西。 每每想起来就令她恶心。 她忍着疼痛起身,乌黑的凌乱发丝和白皙肌肤让她看上去充满破碎异样美感,那双清冷倔强的狐狸眼散发可怜兮兮的妖媚劲。 手机铃声还在继续响着,如此躁动的环境里,顾庭山身体里却流窜处一股异动。他竟有些看呆,真想这样一直看着她。这副似乎被人欺凌的模样,他也曾见过。因为见过,所以太想得到。 “你别拿他压我,从我离开家那年起,我就没给他过生日。” 何碧顷趿拉着拖鞋,愁眉不展地往外走,被顾庭山拽住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臂,无奈地叹息:“我没这个意思,你总是曲解我。” 何碧顷不带任何犹豫地甩开他的手腕,他继续说:“我来这里一个月了,要是真想让何老师帮忙说话,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我不会拉扯其他人进来。” 何碧顷咬牙,痛恨他虚伪的面孔。 “你是你,我是我,别混为一谈。” 两人每次谈话,就不可能心平气和说上十句,她像带刺的玫瑰,总是把他当恶劣的田园农夫。 张芸见气氛越来越不对,赶紧开口:“顾教授,顷顷也需要休息,要不,我们先出去吧。一楼他们在搞联ῳ*Ɩ 谊,我们去看看。” 今天下午停工,李政卓迅速组织了聚会,北科大那群学生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正在楼下团建。 两人离开后,何碧顷在房里睡了一会,睡梦中翻身压到伤口被疼醒。已经入夜,没开灯的屋内一片漆黑。肚子咕噜咕噜响,她起身出门。 快走到楼道口,她听见前方转角传来熟悉的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讲电话,十分娇嗲:“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刚才差点以为这鬼地方要被大风吹上天!我没跟你幽默!不都说老男人更懂疼人吗?你怎么一点也不疼我。” 看样子苏婉晴是在跟男朋友讲电话——老男人更疼人? 何碧顷莫名想到之前在商场撞见的中年男人。 她停下步伐,本以为两人会撞上,未料等了一分钟,没看见有人上来。估计是去了楼顶。 她往前走几步,看着往上的阶梯,鬼使神差地抬脚上去。 露台的橘黄彩灯亮着,山林刚被大风大雨冲刷过,满地都是残树枝树叶,之前节目组用来拍摄的桌椅也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听见软绵绵的撒娇从u型转角那边发出:“都怪你让我来,因为这破综艺我待在山里多少天了,我就像个留守儿童天天盼望见你,我很想你。” 说到情深处,还呜咽开始哭泣。 何碧顷倒是没什么共鸣,山里的生活她挺享受,白天吃好喝好干活,夜晚沾床就入睡。正这样想着,突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人欺负我,就是那个何碧顷啊。等节目播出你就知道她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何碧顷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她不想招惹是非也不想被发现自己听墙角,默默往后退,僵硬且小心翼翼地转身。 倏地,脚下一顿,整个人像被定住,瞬间风化。 ——江猷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就在她面前,她的对立面。如果她刚刚没有转身,而是再后退两步就能跌进他怀里。 何碧顷捂住因惊吓加快的心跳,还没说什么,腕骨被握住,江猷琛抿着唇线一言不发地牵着她走下楼。 手腕的温热令何碧顷缓过神来,想到他刚才当众拒绝送自己下山去医院,心里涌现一股酸涩,想甩开他但换来更紧的力度。 也许是怕有动静吵到苏婉晴,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什么,何碧顷只能任由他牵着,沉默地跟在他旁边。
第28章 进他房间 楼下有团建的男女起哄欢呼声, 年轻人的玩法总是很多样。 不远处的热闹和旁边的沉默,两种鲜明对比让何碧顷的心跳骤然猛烈,耳朵短暂地嗡嗡响动。 意识到自己这种不争气的心动, 再联想到他冷漠过后又莫名其妙牵她手的这种渣男行为, 多少有些恼火。 不知江猷琛脑子里想的什么, 要带她去哪,她语气不满:“你干嘛?” 因为音量不高, 入耳带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明知她不是撒娇,但话落在江猷琛耳朵,还是像蜗牛的触角般, 轻轻挠了他一下。他停下步伐, 睨她:“麻醉和缝针医生已经过来了。” 何碧顷一愣。 确定自己没听错, 江猷琛把麻醉医生和缝针医生请来了山里?原本一颗躁动迷茫的心忽然像被人抚平。 他刚才在房间还冷冰冰地说什么‘不是’,拒绝送自己去医院, 转眼医生就已经到了这里。 何碧顷脑袋晕乎乎的, 她想了想,似乎从来没被人这样口是心非的照顾和关心过。 之前高三,因整日埋头苦读, 晚睡早起, 体质很差,经常发烧, 何均和刘艳芳都是叫她吃药, 她已经能熟练地去药店买阿莫西林。在爸爸和继母的态度下,她也渐渐觉得没什么大病就不要往医院跑。 但自从有一次她们的儿子何凌, 突然感冒流鼻涕, 她们半夜也要开车去医院。她当时建议先让弟弟吃感冒药,却被刘艳芳一把推开, 说:别乱吃药。 何碧顷想说,她发烧感冒都是吃这个药。 后来在剧组,大冬天拍落水戏份,女主有替身,她却要来回好几遍重拍,水把手泡得起褶。第二天跟女一对戏,因受凉一直打喷嚏还被导演数落会不会演戏。 而眼前这个男人,不说话时冰冷的气场令人发怵,哪怕说话也怎么不好听,毒舌不解风情。但他却似乎在默默关心自己。 何碧顷咬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自己刚才还有些凶巴巴的:“你。” 江猷琛见她支支吾吾,说:“这个外科医生的手还不错,缝的针不丑,也不会留疤。” 是她刚才在房间,拒绝下山缝针的理由。 原来他看似在刷手机回复消息,其实一直有在听她说话。 楼下闹哄哄的声音此起彼伏吵着耳朵,令她的心也跟着乱七八糟。 “我是想说,你大晚上叫他们过来是不是不太好,打工人怨气很重的。”何碧顷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她简直想撞墙,平时不是挺能怼的吗? “救死扶伤是他们的职责,哪有什么怨气?”江猷琛瞥一眼她手臂的伤口:“说不定缝了你的手,他们还会拍照留念。” 何碧顷不理解:“为什么要拍照留念?” 当缝针模板吗? 江猷琛难得的,唇角勾起:“他缝的是女明星的手,不得炫耀一下?” 女明星。 何碧顷啊了一声,木讷地说:“我又不是顶流明星,没几个人在意。” 长廊莹白的灯光泻下,在江猷琛乌黑的睫毛处落拓出一片阴影,他微微垂着眼皮,漆黑的眸盯她,认真地说:“那是他们没眼光。” “顷顷。” 身后有一道熟悉且略兴奋的声音喊她。 “江老板也在。” 苏婉晴不知何时也从楼顶下来,阻碍两人的对话。 这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的眼神,实在说不上多清白。她突然后悔刚才怎么下意识就喊出声了,再听一听墙角,也许会有什么新发现。 “我说顷顷怎么找不到人呢,原来是和江老板在一起……” 话还没说完,男人幽黑的双眸朝她投来,锐利又冷淡犹如深潭,令她心底发怵,卡在喉咙里的话顿时说不出口。 她和这位江老板接触不多,每次见了他,都能无端感受到一股冷意,他还经常用眼皮睨人,好像很瞧不起人似的。 郑允涵多次想跟他搭讪套近乎,却只收到冷言冷语,至今也没能加上他微信,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样让人怀疑他是给。 可他越是这样,郑允涵越是心痒难耐,狠狠刺激了她的征服欲。 要是让郑允涵知道她觉得难以攻克的高岭之花,此刻正握着何碧顷的腕骨,她估计得气疯。 苏婉晴平时对着镜头表情管理多了,假笑也能十分清甜。 但面对气场如此绝冷的男人,她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才比较合适,不至于惹怒了男人。 观察到男人不动声色地松开何碧顷的手,她才想起什么,转而道:“顷顷,听说你手臂受伤了,很严重吗?” 何碧顷摇头。几分钟前,还在电话里跟男朋友埋怨她,几分钟后就亲切喊她顷顷,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她也只能虚与委蛇。 “走吧,医生在等着。” 江猷琛转身离开。 何碧顷见他走的方向是他自己的房间,莫名其妙脸红。 怕苏婉晴误会或者散播乱七八糟的谣言,问:“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苏婉晴就算想去,想到冰山一样的男人,她也不敢。 讪讪地笑:“不了,你快点去缝针吧。” 目送两人前后进房,她打开微信,找到郑允涵的聊天框,发了一个刚才录何碧顷进江猷琛房间的视频。 【允涵,原来那个江老板喜欢何碧顷这款的,她都进去他房间里了,孤男寡女不知要做什么。】 几秒钟后,郑允涵回:【???】 【她长得确实有点姿色,这我承认。】 【但她们什么时候在我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 苏婉晴看着这条信息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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