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雪地里救了一只已经奄奄一息小狗,为了让它快速回温,就裹在了自己的胸前。 后来回去后她就感冒了。 爷爷带她去华椿堂那天,她正发着烧,脑袋昏昏沉沉的,看东西都发糊。 所以她对那天记忆不太深刻。 但她想,应该不是靳聿珩给她看的,细算起来,那时候他也正在念大学。 她沉默半刻才答:“但我这次看的医生可能不是上次看感冒的那一个,你要不问问我爷爷?” 和靳聿珩爷爷以及父亲交涉较多的应该还是当老爷子莫属了。 她刚托人家帮了阮怡然学琴的事,再麻烦他约他爷爷或者他父亲的话—— 好像有点不太好。 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目前的关系,貌似不太适合再托他帮忙。 阮怡然不解,“啊?中医还分这么细呐,失眠和感冒分开看哒?” 阮灵真眨了眨眼睛,“那倒也不是。”她稍作停顿,还是回:“算了,我给你问问吧。” 翻身趴在床上,将手机拿过来。 估算了一下时间,他应该到静园了,斟酌了下措辞。 轻声清了两下嗓子,以清除隔着屏幕尽管他看不到、但依旧让她不自然的尴尬感。 给他发信息—— 阮灵真:【到家了吗?】 阮灵真:【那个,感冒你也能看的吧?】 阮怡然在听筒那头,听见阮灵真的两声轻咳。 语气带有憋不住的笑意,“姐,你不至于是个i人吧,和陌生人交涉,还得做心理建设。” 至少在她看来,自家老姐在翻译界,那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大女主的典型代表。 发个消息还得有这么——长的一段前摇,实在太不贴合人设了。 阮灵真正凝神等靳聿珩的消息。 在发第一句过去的时候,她甚至担心回复她的会是个红色感叹号。 但实际上并没有。 靳聿珩才不是那种因表白失败而怒删好友的人。 她知道。 可就在下一秒,手中的手机忽然疯狂震动起来。 回应她的不是文字消息,而是他直接打来的语音电话。 绿色与红色的小标交叠。 伴随一阵阵有规律的震动,催促她作出决定。 接听还是拒接。 震动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入阮怡然的耳朵,她连嚼薯片的动作都停下了。 “不会是梁恪给你打电话吧!”嗓音中的嫉恶如仇,似是要跳进电话里,把对方撕个粉碎。 阮灵真回:“不是。” 阮怡然松了口气,很识相地主动道别,“那你接吧,我打算把枕头垫高点,试试看能不能睡着,你帮我问完,发消息告诉我哟!” 阮灵真回好。 这边通话结束,她正欲点下接听,对方却挂断了。 悬空的拇指在接听键原先的位置倏然顿住。 聊天框顶部的备注变为“对方正在输入”。 她放下悬空的拇指,等他的回信。 片刻后,他发来一句:【你感冒了?】 手肘抵着床板有些发酸,她继续仰面躺下,想回不是她感冒。 不料手下一滑,手机直直砸了下来,她急忙将脸歪去一边。 手机落在了脖子处,金属边角磕了一下锁骨,痛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吃痛得“嘶”了声,窝在锁骨前的听筒忽然传来一声低唤:“阮灵真?怎么了?” 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幻听了。 拾起手机,看一眼屏幕,才发现她居然回拨了过去。 见她没回应,靳聿珩复又叫了声她的名字,语气比先前多了一丝急忧,“阮灵真?” 她急忙答:“我在,没事,刚刚手机不小心砸到脖子了。” 语罢,低声抱怨了句:“都换小屏手机了,怎么还是这么痛。” 声落,听筒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靳聿珩略带笑意的嗓音响起,“那看来手机没少砸到你。” 随后语调似是揶揄,“我算是知道你手腕的旧疾是怎么来的了。” 阮灵真有种“死不知悔改”被抓包后的微窘。 当即“金盆洗手”,将手机放下,继续保持先前和阮怡然煲电话粥的姿势。 “好了,我已经放下手机了。” 听筒内又是两声轻笑,低应了声:“嗯。” 他的声音兼着微弱电流与沉稳的步伐声,一齐从听筒内传过来。 她疑惑,“你刚到家?” 照她算的时间,他这会儿应该到家有一会儿了。 “不是。”靳聿珩那边正穿过一条无路灯的小巷,仔细看脚下的路,回道:“之前一直接诊的一个爷爷,刚给我打电话说奶奶身体忽然不舒服,家中小辈都不在,我来看看。” 这对爷爷奶奶住在漓水镇下的一个小古村落里,有些偏,他开车过来也是弯弯绕绕了好久。 村落建在半山,路况不好,车子只能停在山下,照明有限,他一路摸黑走上来的。 总归是走夜路,停在半道回消息也不太适宜,于是在看到她消息后,第一时间便给她回了电话,也没考虑她是否方便。 见她没接,就挂了。 开口为自己刚刚的贸然去电解释,“走夜路不方便回消息,没考虑到你可能不方便接电话。” 说完,想起她刚刚问他感冒的问题,“你感冒了吗?” 阮灵真默了默,答:“不是我,是我妹妹,感冒好久一直没好,托我问问你治不治感冒。”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怎么可能不看? 这问题怎么看怎么白痴。 他又不是只治她的失眠! 靳聿珩笑起来,“嗯,如你现在意识到的一样,靳大夫不仅会治失眠,也是会治感冒的。” 自相识以来,这好像还是阮灵真第一次听他语调这般轻快地玩笑。 于是也跟着弯了弯唇,“那我让她哪天去找你?” 他思考半晌,“后天可以。” 阮灵真接着问:“还是医馆开门前过去吗?” 好像医馆开门前已然成了他接“私单”的时间了。 靳聿珩轻笑,“不用,后天上午预约少,八点到十点间都可以过来。” 阮灵真记下时间,直接点开阮怡然的对话框,发了过去。 那边靳聿珩应是抵达了目的地,脚步声停了下来,“快过十二点了,你休息吧。” 阮灵真这才想起来看一眼时间,轻微惊呼了声,“啊…不知不觉我又熬夜了呢。” 听筒静默两秒,传来道歉声:“抱歉,今天怪我。” 阮灵真整个人微怔一瞬,而后无奈一笑。 低声叫他的名字:“靳聿珩。” 他认真应答:“嗯。” “你之前的女朋友有没有说过,你太过有分寸感了?”她有些好奇,他是不是永远这般妥帖、风度与分寸并存。 他停顿了几秒,“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阮灵真以为或许他只是在不同场合会有不同的性格底色。 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他忽然再度开口,“我没有女朋友。” 阮灵真双唇微张,到了嘴边的收线之辞,就这样被打回。 一时间没人说话,听筒里只剩下轻微风声,以及林叶的哗哗声。 “你来吗?”靳聿珩又猝不及防地问了这样的一句。 她没听明白,“什么?” “后天,你妹妹来看感冒,你一起来吗?”他轻声问。 就在这一刹那间,阮灵真忽然明白了他问这一句的缘由。 她说他太过有分寸。 这是他,对她而言的,越轨之外、主动邀约的“无分寸”。 她微启的唇重新合在一起,给出回应:“嗯,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给手腕做个理疗。” 他嗓音含有浅淡笑意,回了声:“好。” - 次日,阮灵真想在休假结束前再去看看二老,一大早便出发去了老宅。 老太太照旧在盘弄她的花房,老爷子今天倒是没去钓鱼,穿了练功服,在小院里练五禽戏。 瞅见她来,还拉着她一道儿打了几招。 阮灵真哪行啊,每个动作做的不标准不说,还歪歪扭扭的毫无美感可言。 最后以老爷子,“年纪轻轻,这体格子还不如我老头子。”为总结语而告终。 老爷子走去摆在院中的茶桌前坐下,红泥小炉已经沸了。 祖孙两人对面而坐,阮灵真想悄悄老爷子最近又收罗了什么好茶,却被轻敲了一下手背,“你这睡眠不好,还喝着中药呢,不准喝茶。” 她皱着鼻子,辩解道:“谁说不可以,可以少喝一点,一小时后再喝药就可以。” 老爷子闻言抬眸看来,“哟,偷学师去啦?” 她笑了下,悄默默端来茶杯,只浅浅啜了一小口,只知道是红茶,种类她喝不出来。 “去看医生,顺带问了一嘴,省得您总欺负我不懂。” 老爷子“嘿嘿”一笑,“那天听你奶奶说,你去华椿堂看啦?” 她放在茶杯,没再喝,捡了小围炉上的一颗坚果,“嗯。” 老爷子想了想,“我记得老靳和他家老二最近不在医馆,他孙子给你看的?” 今天还没出现在的脑际的名字,忽然以这种方式被填入进来。 剥坚果的动作稍顿,应了声:“嗯。” “哎呀!那小子!”老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气人的事情。 阮灵真疑惑抬头。 老爷子接着道:“他回回输我棋!” 阮灵真笑了,将剥好的坚果丢进嘴里,“人家回回输给您,您还气什么呀?” 老爷子哼了声,“他故意让我的!臭小子,还让得很明显,让我被他爷爷笑好几回,说连小孩子都下不过,说我是臭棋篓子!” 阮灵真笑出了声。 还真想象不出老爷子被气的跳脚,靳聿珩会是什么反应。 老爷子听她这声笑,忽然双目炯炯有神看过来,“你可是我亲手教出来的,有机会我得让你和那小子下一盘。” 阮灵真连忙摆手,“您都下不过,我还是算了吧,我连我爸都下不过呢。” 在老爷子这儿,他自家儿子都属于“臭棋篓子”的范围。 都能把他老人家给赢成“臭棋篓子”了,她能赢才怪。 “让我去还不如让我爸去呢。”她又剥了个橘子。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哼了声。 人生一大败笔,人生一大败笔啊! 年轻时下不过他家老的,老了还下不过他家小的! 再看一眼专注吃着小围炉上各式瓜果点心的阮灵真。 他教了俩啥父女啊? 臭棋篓子!还是很没上进心的臭棋篓子! - 第二天阮怡然早上要去华椿堂,去完华椿堂还得紧跟着去问心琴社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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