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叫我明天打球,所以没空。” 下午在影院那会儿就收到朋友的消息,问他到底在忙什么,控诉他一天到晚搞特殊,几天没参加集体活动和兄弟们打球了,过两个月大家就要跑去五湖四海上大学,再见面就是寒假了。 他想了想,还真是,这几天几乎和她呆一块儿。再不挽救一下兄弟情,他要没朋友了。 应湉哦了一声:“好。” 正好应与峥出去玩了,她能清静几天,窝在家学习会儿。 庆大的课题很多,本科生就能参与,读研细分了研究方向之后,她想假期看看相关的文献。 四月拟录取之后,很多师生就已经在邮件里做好了双选,她和江老师也加了彼此的微信。前段时间搜罗了很多江老师发表的期刊,还没来得及看,正好可以看看。 走出北湖公园,应湉把刚才那个小孩儿送的棒棒糖给施漾,他没接。 “你吃。” 今天已经吃过一根棒棒糖了,再吃他糖分摄入超标。 应湉干脆利落地撕开糖纸,粉色的草莓味糖果抵在他唇瓣——像上次在他家楼下,他把那根苹果味的棒棒糖喂到她嘴边一样。 “小朋友的一片心意,别辜负人家。” 唇上触感又甜又黏,他垂眼。 她捏着糖棍,稍微用了点力,糖果压着他的下唇。默了会儿,他没伸手,张嘴,含住糖果,咬住白色糖棍。 毫厘距离,他的唇差点碰到她的手指。眼眸里映出这一幕,应湉倏然松手,无端觉得手指发烫。 “要送我到家楼下吗?今天可以。”之前为了避开应与峥,她和他每次都在一公里的地方分道扬镳。今天应与峥已经落地芦海了,无论如何都碰不上。 施漾知道她什么意思,故意说:“我偷情呢?” 应湉心说,不是你之前说这一公里你得负责嘛,不然就是罪大恶极。 但她沉吟片刻,对他这番话似认真思考了一下:“嗯……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先去谈一个。” 施漾闻言哂笑:“先来后到,也得先谈我吧。” 应湉:“那我找前任复合。” “来劲儿了?” 施漾瞥她一眼,伸手,把她往里拉,从她背后绕到外侧,“怎么这么爱走外面,有车。” 应湉答得理所当然:“宽敞啊。” 叼着棒棒糖,施漾哼笑一声,朝她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 应湉一脸茫然。 嘴里有糖,他的声音听着略微含糊:“糖纸。我看看这糖什么牌子,这么甜。” 这段路没有垃圾桶,糖纸被攥在应湉手里,没扔。她把糖纸给他,他单手展开,看到一串英文。 而后收手,连同这张糖纸一起,放进裤兜里。 - 连着三天,天气不错,没下雨,也不算太热。施漾被一群兄弟叫上,在公园的篮球场奔跑。要是太热,就花点钱,转移去室内篮球馆。 阴天多云,几乎是所有学生放暑假的时间。石景公园人多,游乐设施区全是小孩儿的声音,响彻云霄。从天亮打到天黑,暮色沉沉,球场的灯亮了起来。 施漾投了一个三分,直接下场,捞起立在球框下面的那瓶水:“歇会儿。” 其他人有的也下场喝水休息,有的还在场上抛球。 微信点开,往下滑,和应湉的聊天消息停留在三天前。 俩人很少在微信上互发消息,基本都是约时间地点的时候聊一下,见完面之后在这个互联网上就仿佛不认识。 这么一看…… 除了没做那种事,看起来真像那种关系。 仰头喝了一口水,施漾点开她的头像,去她朋友圈看了眼。 三天可见,背景是一只蝴蝶。 她好像很喜欢蝴蝶,用很多蝴蝶元素,也好像不怎么发朋友圈。加她微信到现在,没见她发过。 这点跟他一样,他也不怎么发。 退出去,打开朋友圈,往下刷。 看到亲妈江照月发了新的朋友圈,一组在芦海游玩的九宫格。他心想,去参加研讨会的,还是去旅游潇洒的啊,把亲儿子一个人扔这儿。 动动手指正要刷走,指尖忽的顿住,视线停留在这条朋友圈下方点赞栏。 他爹和家里几个亲戚的备注中间,夹着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 ——应湉。 脑子像被敲了一下,施漾反应两秒,点了下这个名字,页面跳转,弹出她的信息页。 等会儿,他妈和应湉什么时候认识的?演到哪儿了这剧情不对吧。 思忖半晌,他想起一件事儿。 大概四五月的时候,江照月有天在家和他爹说,今年招了一个特别喜欢的小姑娘。 他当时打完球刚回家,直奔浴室,他们俩的对话在他耳边过了一下。他对这些事儿不感兴趣,也就没在意。 对于应湉,他只知道她本科在庆外读的,考研考到了庆大。具体学的什么专业,他不知道,也没问。 所以,他妈那会儿说的那个小姑娘,是应湉? 轻吸一口气,施漾低声笑了下。 这么巧? “应与峥他姐你还有印象不?”朋友走过来,抹了一把汗,往中间一坐。 旁边的人笑着接话:“谁对美女没印象啊。” 施漾锁屏,扣下手机,没吭声。 “听说他姐好像谈恋爱了。”挑起话题的朋友继续,看向施漾,“本来觉得你要是去追应与峥他姐,肯定能把那小子气死。” 旁边的人听见这话,水都顾不上喝,乐半天:“你别说你还真是个天才。” 朋友摇摇头,又道:“但我寻思吧,还是算了,人家姐姐做错什么了要被他祸害。” 施漾闻言嗤笑,谁祸害谁啊。 - 话题的当事人在家窝了三天,库存的零食告急,打算出门买点。刚走出小区,就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只一秒,应湉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身前的人,要走开,被拦住。 “好久不见啊,姐姐。”大姨的儿子,她表弟。前段时间大姨来庆岭给他看学校,他没来,志愿填完了,他倒是来了。人脸皮很厚,吊儿郎当像巷子里的小混混,“我昨天到的庆岭,一来就立马找你。你这几年过年都不回老家,我可太想你了。” 是挺久不见,大概五六年。印象中,她小时候过年老被他欺负,扯头发都是其次。 那时候她性子软,也有点乖,不像别的小孩儿会哭得轰轰烈烈然后向大人告状,她只会忍一忍,然后离这种人远点。 就应与峥那小子狂,知道那些事儿后逮着他哐哐揍,门牙都给他打掉了。 所以从小到大,她都不喜欢过年串门,越长大越不喜欢。一大家子吃饭,有的亲戚连怎么称呼都不知道,小孩儿给长辈敬酒还得说些好听的拜年词,不然就是被怂恿表演节目,她都要社恐了。 不过她在长辈面前很乖,不怎么会说漂亮话但爱笑,笑起来很甜,自然也招长辈喜欢。 应湉不想搭理他,径直往前。白天不来晚上来,安的什么心。 表弟不在意,就跟在她身边,围着她绕来绕去地走,嘴没闲过,特聒噪。 “庆岭你熟,带我逛逛。”他一点也没客气。 停下步子,应湉这才正眼看他:“应与峥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这么怕被他揍吗?” 表弟笑了下:“他什么东西啊我怕他。”视线上下打量她一番,“我特地来找你,姐姐。”还加重了特地二字。 “那不好意思,没空。” “不用特别招待,我跟着你就行,你去哪我去哪,随便逛逛。” 知道他不怀好意,但她也确实懒得管。随便他怎么样,反正她买完东西就回家,他又过不了小区门禁,跟保安说一声,别放他进去就行。 要去的那家便利店路过石景公园,应湉想尽快摆脱这只黄皮苍蝇,步子很快,走路带风,没顾及路上遇到什么人。 但球场上有人眼尖看见她,碰碰身边人的胳膊。 “我去!应与峥他姐真谈了啊,还是个黄毛!” 闻言一群人扭头看过去,路上行人不算少,但那一脑袋黄毛实在是显眼,让人在人群中精准捕捉。 “这黄毛……看不出来应姐姐喜欢这样的?” “我要染一脑袋这,我妈能把我火化喽。” “他应该挺抗揍吧,应与峥没把他脑袋拧下来。” 一群人隔着绿色铁网,盯着街上两个人看,叽叽喳喳地讨论。 施漾捕捉到应湉的身影,往旁边黄毛身上看了眼,收回视线。兴趣不大,他仰头喝完矿泉水,胡乱薅了一把头发,漫不经心地起身,离场。 朋友见状叫住他:“不打了?你又有事儿?” 根本叫不住他,他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远。 朋友忍不住吐槽:“他一天到晚搞毛线啊。” 旁边有人笑着接了句:“帅哥的事儿你少管。” - 应湉买完东西径直回家,表弟转过身面对她,倒退着走。 “你这脾气怎么一点没变啊,还是这么冷淡。”他笑得张扬,却不讨喜,至少在应湉眼里是这样。多看他一眼,她都得去挂眼科,治治受到伤害的眼睛。 没兴趣和他针锋相对,再耍耍嘴皮子,最多也就逞点口舌。小孩子而已,如果不能一击毙命、让他破防的话,没意思。 走到小区门口,应湉刷脸过了闸机之后,隔着闸机看他。 安静了一路,终于舍得开口:“你这个黄毛不好看,像拉在头上了。” 她语气平淡,轻飘飘的,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 表弟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骂骂咧咧:“你眼瞎啊!这是金色!你懂什么!” 吵吵嚷嚷的声音被风撞散,没有钻进应湉的耳朵。她沿着小区的步道往里走,天气好,小区里人多,都在外面乘凉。 绕过那棵月桂树,视野内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脚步顿住。 这一幕简直和她之前在他家楼下那次一模一样。停顿两秒,她在施漾直勾勾的视线中走过去。 “你怎么进来的?”她直截了当的问。 施漾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答得恣意又漫不经心:“你那会儿怎么进我家小区的,我就怎么进来的。” 应湉心想,同样是这种散漫的调调,怎么就他招人喜欢。 大概是她此刻的眼神有些直白,施漾被她盯得有点不自在。 指腹微捻,他朝外面抬了抬下巴,问的随意,又好像带了点隐蔽的侵略性:“喜欢那款?” “我眼睛有问题吗?”她反问,恰到好处地停顿稍许,往前走了几步,在他身前蹲下,仰头看他,“那我怎么看上你的。” 坦然之余,让人感觉有丝线般的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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